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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惊才绝艳 第5节

作者:梅英 字数:21810 更新:2022-01-01 00:37:09

    清离有些无奈,却也不想连累无辜的人,便只好跟苏榭告辞,“阿榭,二皇子相邀。我就先行一步了。”

    “嗯,既是二皇子相邀,还是不要耽误了,我府上的人就在宫外,不必忧心。”苏榭笑道。

    “嗯,”清离转向小喜子,“那就请公公带路吧。”

    “哎,喳”小喜子连忙应到,似乎是生怕清离反悔一般。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苏榭一阵落寞,云霄,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是看不见我,或者是假装看不见我

    哈哈,楚云霄,你不是没有心,没有情,只是你的心和你的情都给了那个叫言清离的人,苏榭突然很想笑,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吗,那个人只有对着言清离的时候才会认真,自己这么多年不是早就看清了吗从自己看见楚云霄宠爱了三年的男宠那张酷似言清离的脸,从自己看见楚云霄唤那名男宠阿离,从自己听见楚云霄唯一一次醉酒后喊着清离,言清离的时候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是这样心痛,似乎有什么从眼睛里划了出来,苏榭睁大眼睛,望着天空,多美的蓝天啊

    直到眼泪流回心里,苏榭挤出一抹温柔的微笑,抬脚向宫外走去。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他还是那个翩翩佳公子,才子苏榭。

    第19章 高中状元,情感错综

    扶曳宫

    清离随着小喜子来到了扶曳宫,这并不是清离第一次来这座宫殿,曾经在皇宫中读书时,清离也来过几次,每一次还是会被这座宫殿震撼,云起的昭文殿是肃穆严整的,而这扶曳宫却是奢而不俗,雅而不淡,像这幽兰院里栽种的都是极名贵的兰花,金钗石斛,大理素心兰、莲瓣兰,青梗四季、青紫寒兰倒是极为雅致。

    “言公子,您先在这里等一下,小的先去通报一下。”

    “嗯,我就在这里等着。”清离笑笑,不想让人为难。

    清离站在院子里,花坛里的春兰都开得极好,清离弓下身子,轻嗅着幽兰香味。

    “喜欢吗喜欢的话可以移几棵回去。”楚云霄特有的清凌凌却又有些慵懒邪肆的声音响起。

    清离起身,回头,拱手垂眸,“见过二皇子殿下。”

    楚云霄上前去扶起了清离,“不必多礼,清离,你总是如此客气。”

    清离向后退了一步,与楚云霄拉开距离,“谢二皇子。”

    楚云霄眯了眯眼睛,却又很快恢复笑容,“清离里面坐吧。”

    “是。”清离平淡无波地回复。

    进了殿内,依旧是华贵内敛,香炉里染着沉香,青烟缭绕。

    楚云霄走到窗边的小檀木桌上,回头对清离笑着,“清离这里坐。”

    “多谢二皇子的好意,清离不累,就在这里站着就好。”清离微笑婉拒。

    楚云霄勾起一抹微笑地笑容,“清离真是不近人情啊,我对你的好,你就这样避之不及吗”

    “二皇子多虑了。”清离不为所动。

    “呵”楚云霄笑了,“清离,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清离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楚云霄会这么直接。

    楚云霄看着清离傻愣的样子,笑得更开心。

    “二皇子说笑了,二皇子与清离同为男子,断袖之癖自古不为世俗所容,还望二皇子殿下不要开这种玩笑。”清离回过神来,疏离地说道。

    “呵呵,清离,你是不喜欢男子,还是只是不喜欢我若是换成楚云起呢,你还会这样不假思索地拒绝吗”楚云霄笑得冰冷。

    云起这和云起有什么关系

    “清离不知道二皇子为何突然提起云起,但清离与云起只是好友,亲如手足,并无其他感情,还请二皇子慎言。”清离收起了笑意。

    云起都叫得这么亲热了,还没发现自己的感情吗楚云霄当然不会点破,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只是希望清离日后不要忘了今日说过的话啊。”不要与楚云起有超过朋友的情感才好呢,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呢。

    “二皇子,若是无事,清离就先告辞了。”清离看着楚云霄。

    “我送送清离吧,以后常来我扶曳宫坐坐。”楚云霄又恢复了一贯的笑意。

    “不用了,谢二皇子盛情,清离自己出去就好。”清离微笑婉拒。

    “那清离慢走啊。”丝毫不在意清离的拒绝,或许应该说是早就想到了吧,楚云霄自嘲地一笑。

    难道爱情也分先来后到吗楚云起先走进了他的心里,然后那颗心,就再也容不进别人了。

    清离再次穿过那条幽兰路,却在转角处与被一个白色的身影撞上了。

    “对不起”对面的白衣人有些慌乱,他知道能被楚云霄约来这里的人极少,都是贵客。

    “无妨。”清离笑着轻声安抚。却在抬起头的时候愣住了,对面的人在看见他的面容时也愣了一下,才惊慌地说了声“告辞”,有些无措地跑掉了。

    那个人,清离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个人和自己长相有六分像,加上衣着装束与自己风格类似,乍一看居然有八分相似,而且看他衣着,不像是下人,观他言行,又不像是客人,到底是什么人

    “言公子,您怎么在这儿啊,和主子谈完了小的送您出去吧。”小喜子刚一跨进院子,便看见清离神色呆滞站在原地,便以为清离是找不着路了。

    “那就多谢小喜子了,”清离不动声色地问道,“小喜子,方才我出来时,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衣,与我衣着类似之人,但没看清他的面容,似乎是苏榭,他也是二皇子约来的吗”

    “啊没听说主子约了别人啊”小喜子有些疑惑,“扶曳宫幽兰院通常是不见客的,穿着白衣哦或许您看见的是阿离公子吧”

    阿离不仅长相衣着与自己类似,名字也与自己极为相似,清离已经不愿意再往下想了。然而那厢小喜子却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阿离公子可是咱们主子唯一宠爱的人呢,扶曳宫里莫说皇子妃,侧妃,就连侍妾都没有呢,只有一个阿离公子”

    男宠清离有些五味杂陈,有些为方才那个气质清华的白衣男子惋惜,自己虽然不是看不起男宠,可一个男子,谁会愿意去给另一个男人当男宠清离不愿意把那名男宠往自己身上联想,便加快了脚步,离开了扶曳宫。

    扶曳宫里

    阿离慌不择路地跑掉了,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在一片荒芜的小林子里了。

    阿离抱着膝盖蹲下来,是他,是他

    阿离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楚云霄把他救回来,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当然愿意啊,从没有人对他伸出手,露出那么好看的笑容。他带他回来,给他温暖的家,后来他才发现,他对他好,只是因为这张脸,他只让他穿白色的衣服,只教他温雅地微笑,手把手教他写字,他告诉他,这叫瘦金体。他不傻,他知道,云霄这是再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目光仿佛很遥远,很遥远,像是透过了自己在看另一个人,他知道,那是楚云霄心里的人,甚至在欢爱的时候,那个人一口一个阿离,清离是求而不得吧,所以才会有自己的存在,自己应该感到很庆幸呢,若不是楚云霄对那个人求而不得,若不是自己恰好长了张和那个人相似的面容,恐怕连他的可怜,施舍都得不到吧,阿离自嘲地笑了。

    今天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阿离就知道,是他,是那个他一直在模仿的人,阿离熟悉到骨子里却又陌生至极的温雅的微笑,高华的气质,清贵绝伦。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他倾心相待吧。

    才会让自己一见到就自卑得想要逃离

    阿离突然觉得阳光很刺眼,刺眼得仿佛要把眼泪逼出来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呢,至少,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阿离突然觉得自己好贪婪,明明已经实现了当初的愿望,陪在了他身边,可现在为什么想要更多呢,想要那个人的眼里心里能留出那么一点点的空隙给自己

    言府

    清离刚一下马车,便看见了玉彩,流光,包括春风桃李,秋雨梧桐这些丫鬟都在大门口等着,一见清离,玉彩便冲了上来,“少爷,您可回来了”

    “让你们挂心了,与苏榭约了一起上茶楼了。”清离笑着解释道,不想让家人知道二皇子的事。

    “老夫人和夫人下午还在等您呢,见您一直没回来,就让我们在这儿等着,老夫人还让我们跟您说,让您回来了就去休息,我们去通报一声就行。”流光走上前来说道。

    “嗯,好的,我先回去了。”今天下午的事情确实让清离有些身心俱疲,便没有推辞。

    翌日,清离向老夫人和安和郡主请了安,说明了缘由,让两位夫人放宽了心。

    却是楚云霄,在第二日派人送了一盆青梗四季兰来,清离将它搁置在窗台上,便没有再管。

    五日很快便过去了,转眼间,又到了殿试放榜的日子。

    当余城带来清离是状元的消息时,清离有些难以置信,这完全不符合一个帝王制约以达到平衡原则啊。

    可府里的人都极为高兴,又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啊,哪怕是下人也能与有荣焉。

    直到来宣旨的公公念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言氏子弟清离,文采斐然,品貌端正,温良恭俭,实为我大楚之大才,特封为状元,朕将于明日金殿传胪,务必到场,钦此。”

    当公公笑吟吟地将圣旨递给他时,清离才真正相信自己是真的中了状元了。

    言府书房内

    言忻神色怅然恍惚,为什么,明知道让清离做状元是不明智的,哪怕清离是真的有状元之才,那个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言忻发现,自己有些弄不懂那个人了,当初说要放弃这份感情的人是他,这些年对自己态度奇怪,对言家百般提携的也是他,那个人,他到底想要什么

    皇宫

    思心楼

    灯火通明的思心楼,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立在一个暗格前,端详着格子里挂着的一幅画作,画里的人物与清离有七分相似,笑容温雅疏俊,白衣翩迁,有些泛黄的纸张,和磨损严重的画纸,表现出这幅画成形已久。

    皇帝伸出手细细摩梭着画中的人,露出一抹怀缅的笑意,很难想象得出,这竟然是平日里不言苟笑的皇帝。

    阿忻,你一定很意外吧,我会把状元颁给清离,那些老头子也很反对呢,可是怎么办呢,我就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你,给你的孩子,况且清离自身也有这个才华,你会不会开心呢,还是会想,我又有什么阴谋。

    皇帝露出一抹苦笑,当年的事,你还在怨我吧,可我要怎么和你解释呢,你又怎么会愿意再听我说那些事儿呢,父皇知道了我和你的事,用整个言家威胁,我能怎么办呢,你能舍得下整个言家吗,等到父皇驾崩,你我都已经有了妻儿,还能怎么解释

    皇帝合上暗格,转过身来,脚步有些不稳,阿忻,阿忻

    原来这个世上没有过错,只有错过

    第20章 琼林宴会,边关失守

    放榜第二日,金殿传胪。

    皇帝召见新考中的进士。考取的进士身着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恭立丹凤门前听候传呼,然后与王公白宫一起进太和殿分列左右,肃立恭听宣读考取进士的姓名、名次。这就是“金殿传胪”

    清离黎明时分便起床了,而后,便被流光和玉彩拉着梳洗着着装,便来到了丹凤门前。

    “传胪”就是依次唱名传呼,进殿晋见皇帝。

    考中的进士被皇帝召见后,礼部官员捧着“钦定”的写有进士姓名、名次的“黄榜”,先放在午门前的龙亭里,再由鼓乐仪仗前导,抬出,出长安左门,张挂在临时搭起的“龙棚”里,由名列榜首的新科状元率诸进士看榜。三天后,黄榜收回内阁封存。而后,京城府尹给新中状元、榜眼、探花者插金花,披上大红彩绸,用仪仗接到城北顺天府衙门里饮宴,以谢皇恩。各项仪式完毕,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传胪的礼仪完毕,便是游街了,清离换上御赐的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蟒袍,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左右后方跟着榜眼苏榭和探花,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遍街张灯结彩。到处人山人海,气势非凡,热闹异常。

    真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清离骑在马上,看着这番盛景,却是突然想到了云起,不知道他在边关如何了,近日似乎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原本约好的共看长安花,如今,果然只有他一人,清离有些怅然,这满街的繁华也失了颜色。

    边关

    征战伐,风萧飒,天地何辽阔,血色映山河。

    “不行了,将军,您先撤”副将张将军挥刀砍向一名敌军,殷红的鲜血喷洒在了他的脸上,迷糊了视线,却是来不及拭去,“将军,您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张将军回头,大声呼道,声色悲戚疾厉。

    云起没有理会,猛夹了一下马肚子,“驾”,冲到了最前方,与敌军厮杀起来。

    张将军红了眼睛,却是更加威猛,也冲上前去,扬起长刀,大喊道,“兄弟们。杀啊”

    原本前线的形势一片大好,几乎所有的士兵都以为快要结束了,甚至有些成家了的还在想着卸甲归田,可以和妻子一起过上男耕女织,妻贤子孝的生活。可是,美好的幻影终究是空中楼阁,在噩梦降临之后,便一息倾塌。

    羌越的士兵突然之间仿佛就知道了他们所有的动向,所有事先的安排,都被逐个击破。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粮草都被烧光,军心动摇,羌越趁乱反攻,准确的攻向楚军每一个薄弱点,猝不及防的大楚军队,瞬间溃不成军,幸而云起处理妥当,以最快的速度,整合了军队,发兵应战,却仍然是形势严峻。

    云起俯下身子,躲过一支箭,顺势反手砍掉了一位敌军的头颅,鲜血喷洒在他的战甲上,却又在转瞬间被新的鲜血覆盖。云起面容冷厉,边疆的战火将他彻底打磨成了战场上的修罗,可能是从小寡亲少缘,云起着实是有些冷漠,只有清离,只有清离让他在冰天雪地的人生里感到温暖如春,想到清离,云起勾起了一抹苦笑,手上的动作却是更加狠绝,清离,明天应当是金殿传胪吧,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自己终究是没有赴这场约,只是不知下次再一起走马看尽长安花是什么时候了。至于现在,云起眯起了眼睛,他不是一个热忱的人,可他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再冷漠的心,也可以被捂热,况且云起本就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在他身边,这些和他并肩作战,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人,他都不想放弃。

    人太渺小了,无法将整个世界揽在怀里,因此,人总是尽自己全力,保住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哪怕只是很少的一点。

    战争从午夜持续到了第二天的黄昏,大楚王朝的军队最终还是冲出了重围,撤回了嘉峪关以东的平城。

    嘉峪关,失守。

    残阳如血,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偌大的嘉峪关,尸横遍野,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味,鲜血浸透了土地,天上的红云与大地连成一片,竟分不清边界,仿佛一大片火海,泛着凄厉的火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京城,

    依然是歌舞升平,安逸祥和。

    皇家琼林苑内,正在举办着盛大的琼林宴,庆祝着天下英才皆是入了皇帝彀中。

    清离坐在皇帝右下首,新科进士席位第一人的位子,旁边便是苏榭。

    清离握着酒杯,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为何,这两天他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清离正神游天外,所突然感觉到旁边的苏榭用胳膊碰了他一下,一抬头,却看见皇帝正盯着自己,露出一抹笑意,“清离,你是此届的状元不如就由你先来做一首劝酒诗开个头助兴。”

    清离无奈,只得站了起来,“臣才疏学浅,便斗胆班门弄斧一番。”

    白日无定影,清江无定波。

    人无百年寿,百年复如何。

    堂上陈美酒,堂下列清歌。

    劝君金曲卮,勿谓朱颜酡。

    松柏岁岁茂,丘陵日日多。

    君看终南山,千古青峨峨

    清离吟完全诗,恭谨地笑道,“不过是抛砖引玉,还待各位洒潘江,倾陆海。”

    这哪里是拙作,底下几个翰林学士都坐不住了,纷纷叫好。

    “爱卿归座。”皇帝声音和缓。

    琼林苑中,顿时掀起了浪潮,众进士皆是各地优秀读书人,清离一首诗激起了读书人的傲骨和诗兴,众人都纷纷做出诗来,有专门的下人记录诗词,几日后,三年一册的琼林文集便会问世。

    宴会仍然在进行着,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突然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一路小跑着,从侧面的小路绕到皇帝身边,对着皇帝的耳朵说了几句话,皇帝眉头一皱,挥手让他退下,站起身来,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众卿且继续饮宴,朕先走一步,丞相,随朕去御书房。”

    众人皆是有些错愕,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琼林御宴上,皇帝提前离去。众人虽有些惊疑,却还是起身,行跪礼,“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皇帝与言相离去之后,众人方才起身,宴会继续,只是皇帝不在,众人似乎有些失望,却又更加活泛,互相敬着酒,不少人都来旁敲侧击地询问清离可知皇帝离去的缘由,清离有些无奈,却还是温雅地一一回复了,委婉的表达了自己也不知何故。

    清离直觉此事不寻常,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心下有些不安,不多时便借故离去了,宴会还在继续,只是缺了两大主角,顿时有些失色,众人没多久也散了。

    后事清离却是不知,此时清离正在奔回言家的路上,

    匆匆回到长安阁,清离转过身,吩咐余城,“阿城你去和找一下父亲书房里伺候的,告诉他,若是父亲回来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是,小的这就去。”余城见清离神色肃穆,也不敢耽误,便快步转身去了。

    清离坐在矮榻上,从夕阳西下,等到明月东升,也没有等到言相回来的消息,冷寂的月光撒下一片清晖,灯火摇曳映出一室暖黄。

    “少爷,很晚了,老爷还没回呢,不如您先就寝吧。”流光走了进来,有些担忧,“明日早朝索性您也会参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明日您总会知晓的。”

    “嗯,”清离转过头去,看向流光,笑笑,“我知道了。这便歇了,流光姐姐也早些歇息吧。”

    “嗯,流光这就退下。”流光说着便阖上了窗户,退了出去。

    清离吹灭了烛火,脱下外衣,躺在床上,盈盈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户,射过窗纸,映在清离眼中,仿佛打碎了满天的星光,一夜无眠。

    翌日,

    言相还未归来。

    清离换上朝服,拿上象笏,便去上朝了,步行穿过丹凤门,便有人匆匆自身后赶上来,清离回头,却是苏榭。

    “清离,”苏榭微笑,“第一日上朝,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呢。”

    “阿榭,慢慢就好了。”清离笑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顺着走下去了。”

    “是啊,”苏榭怅然,“清离你听说了吗,前线似乎是出了些问题,昨夜好几位王公大臣都连夜入宫了呢。”

    清离有些愕然,前线出了事那云起他

    清离有些急切的询问,“阿榭可知是何事”

    苏榭看出清离情绪有些不对,便柔声安慰,“没事的,我也不太清楚,一会儿朝上定会说明的,你别担心。”

    清离有些游离,却还是点点头,应道,“嗯。”

    庄严的金殿上,百官各自现在自己的位置站好,或静立等待皇帝莅临,或三三两两地和身边的人讨论时务。

    “皇上驾到”唱礼的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百官迅速地分列两排下面,按文武,官职大小站好。手持象笏,齐齐地跪下,唱礼“臣等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走到龙椅前坐下,言相和二皇子跟在皇上身后出来,言相面目温雅,却难掩倦容径自走到百官首位立好。二皇子却仍旧是那副慵懒的样子,一进殿来,便向清离露出笑容,清离低头避过,苏榭站在清理身后,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司礼监的太监继续唱到。

    在场的官员都是知道前线出了事的,底下一片寂静。

    皇帝也不恼,只悠悠地下了令,“给言相赐座,李将军,给大家说说当前的形势吧。”

    一名小太监给言忻搬了一张梨花靠椅,言忻也不推辞,安然坐了下来,皇帝见了,却是面色稍霁。

    “是。”李将军走出队列,“各位大人都清楚,去年羌越发兵攻打我边境,嘉峪关几近失守,幸而陛下圣明派四皇子殿下出兵抵御,经过激战,保住了我大楚疆界,今年甚至隐隐有反攻趋势,不料,情势突然逆转,羌越兵马如有神助,接连攻破我军薄弱地带,并准确的找到了我军粮草存放地点,我军粮草被焚烧殆尽,现已不足以支撑十日,嘉峪关失守,我军已退回平城,边境岌岌可危啊”

    “嗯,你先入列。”皇帝声音挥了挥手,“众爱卿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上”御史大夫快步走上前跪下,“臣认为,军中必有内奸,请陛下明查啊”

    “嗯,你先退下,还有呢”皇帝不可置否。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派军前去支援啊”一位将军站出来。

    “陛下,四皇子治军不严,导致军中有内奸存在,进而使得我军丢了嘉峪关,理应问罪啊”

    “皇上,”却是

    言相开口了,“臣认为当务之急是解决粮草的问题,可选派一人做监军,负责带领一支精良军队,押粮草赶赴边疆,而后随军作战,助四皇子拔除奸细。”

    “臣附议,可派几名将军辅助监军。”一名大臣站出来。

    “臣等附议”底下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

    “那人选呢”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众爱卿可有自荐者”

    底下鸦雀无声。

    “没有吗”皇帝又问了一遍。

    “臣愿前往。”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

    第21章 清离自请,差点被强

    “臣愿前往。”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

    群臣皆惊,看向说话的人,却是新科状元言清离。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三元及第,新科状元,翰林修撰,前途一片大好,却为何要自请边关

    言相转头,深深地看了清离一眼,似乎有些犹豫,却又仿佛意料之中。楚云霄望向清离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宽大的衣袖下,双拳紧握。苏榭抬眼望向清离,显得有些不解。就连一直很没存在感的大皇子楚云飞都抬眼,皱了皱眉。

    清离没有去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就只是静静地站在朝堂中央,敛去了一贯的温柔笑意,面目清雅,眼神坚定。

    “父皇,”楚云霄站了出来,收去了惯常的懒散模样,认真地拱手奏议,“儿臣认为此事不妥,依据国律,新科状元理应入翰林,为修撰,以我大楚王朝三百多年的历史,甚至放眼前朝,都从未听过新科状元直接上边疆的事例,所以儿臣请父皇三思,毕竟,法轻易不可废。”

    “陛下,臣虽为科举出身,当为文臣,然如今边境忧乱,臣虽不才,却也懂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如今山河有难,便不应拘泥于律法,清离愿自请赴边关,为国尽忠。”清离跪下,磕了个头,复又直起身子,看着龙椅上的帝王,目光澄澈,声音清越却坚定,“臣愿为大楚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恳请陛下恩准。”

    “爱卿且平身。”皇帝仍旧是深深地看了清离一眼,又转向堂下百官,“诸位可还有异议”

    底下再次沉默,言相突然开口,“臣恳请此事容后再议。”

    皇帝看了丞相一眼,便说道,“那便依丞相所言,今日暂且到这里,言相留下,朕有要事商议,其他人退朝。”

    “退朝”司礼监太监上前,一甩拂尘,跟在皇帝身后,向内殿走去了。

    文武百官也随之三三两两地出去了。楚云霄冷冷地看了清离一眼,也走了出去。

    言相转向清离,深深地看着清离,叹了一口气,“你想好了吗,阿离,这个不是儿戏。”

    言相有些不忍,昨夜在与皇上商议此事时,他便提出了这个方案,只是如今朝廷里必然是有心怀鬼胎之辈,这个重任,又只能交给信得过的人去做,提出来的时候,言相便想到了,为了楚云起,清离可能会揽下这份重任,虽然有些犹豫,但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如此,然而,当清离真的自荐去边关的时候,言相才真的体会到了为人父母对儿女的担忧,清离初入官场,便让他赶赴前线,确实是有些残忍,他动摇了,所以他打断了皇帝即将要发布的任命,提议稍后再议,他想再确认一遍清离的意愿,心里甚至隐隐希望清离能反悔,做父母的,谁不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待在身边,言相有些内疚,清离本应在翰林院做一名清贵的文官,或许将来会一步步升任,平步青云,可现在,却是他一手将清离送去边关。言相看着清离,认真地说,“阿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会和皇上禀明。”

    “我知道,父亲,您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会后悔的。”清离安抚地笑笑,他明白言相的苦衷,也理解言相。

    “是啊,你长大了,什么事也该有自己的主意了。”言相拍了拍清离的肩膀,有些怅然,“阿离,你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

    “嗯,我知道。”

    言相点点头,“那你先回去吧,好好跟你母亲和祖母说,我先去见皇上。”

    “好,我会的。”清离有些头疼,跟安和郡主和老夫人解释清楚可不容易呢,不过,罢了罢了,自己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况且,母亲和祖母也不是冥顽不化之人。如今,军中已经出现了内奸,朝中必然也有内鬼,清离必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云起一个人在边关太危险了。

    哎,清离叹了口气,也抬脚向外走去。

    四月的天气,碧绿的浓荫已经渐次代替了灿烂的春花,日头也已经渐渐有些灼热了,清离眯了眯眼睛,望向西北方,云起

    “等等,言大人,”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清离转过去,来人却是小喜子,二皇子宫中的人。“有事吗,小喜子公公”虽然不太想见到二皇子宫中的人,清离还是停下来,和善地问了缘由。

    “那个,言大人,”小喜子挠了挠脑袋,有些局促地笑笑,“二皇子殿下请您过去”

    清离皱了皱眉,“二皇子可有说明是何事吗”

    “这个到没有,”小喜子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二皇子方才回宫的时候好像很生气,在书房里砸了几样东西,才出门来让奴才来请您。”

    他生什么气清离皱皱眉,想到二皇子对自己的暧昧态度,不想再生枝节也不想再与他有太多纠葛,便对小喜子说道,“那公公去回复一下二皇子吧,就说清离还有要事,改日再与二皇子殿下会面。”

    “别呀”小喜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言大人,这,您要是不去,二皇子还不得要了奴才的小命儿啊”

    看着小喜子着急的样子,有些不忍,“哎,好吧,那公公带路吧。”清离有些无奈,却又不想让自己与二皇子之间的私事牵连到其他人。

    “哎,好的,您跟我来”小喜子得到了清离的回复,瞬间破涕为笑。

    扶曳宫

    还是之前的幽兰院,兰草幽幽,静谧淡雅。

    小喜子小心地上前去敲了敲门,“主子,言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你先退下。”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平静无波,喜怒不明。

    “那言大人,您先进去吧,小的告退了。”

    小喜子说着便从侧门退下了。

    “嗯,”清离推开了们,走了进去,拱手,“下官参见二皇子殿下。”

    楚云霄走过来,声音低沉,“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去边关”

    “自然是为了大楚王朝,江山社稷,天下苍生。”清离垂眼,淡淡地回答。

    楚云霄却是不知道被触了哪根弦,突然抓住了一手清离的手腕,一手钳住了清离的下巴,逼迫清离与自己直视,语气危险又仿佛隐忍着怒火,“言清离,你拿我当傻子呢,你这番说辞去骗骗那些莽夫和老头子还差不多,在我这儿还敢这么说”

    清离使劲儿地想要挣脱,却没有成功,也有些生气“二皇子,请您自重下官想要干什么,是下官的事。”

    “不关我的事是吗,要我自重”楚云霄却是邪邪地笑了,冰冷而危险,“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不自重”说着便欺身吻了上去,清离猝不及防,只能用力将头一偏,便只被亲到了脸颊。

    楚云霄长袖一挥,书案上的东西尽数被扫在地上,继而又转身将清离拦腰一揽,压在书桌上,“想知道什么才是不自重吗,清离”

    清离猛然被压在桌子上,后腰撞上了桌沿,清离疼的皱起了眉头,也有些怒了,“楚云霄,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楚云霄摸了摸清离的脸,眼神危险“不如清离你猜猜啊。”

    说着便扯开了清离的衣襟,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你放开我”清离厌恶地用力挣扎。

    楚云霄看着清离反感厌恶的样子,心里仿佛被扎了一下,一阵彻骨的疼痛,楚云霄停了下了动作,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清离,“本殿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清离不会当真了吧。”楚云霄理了理衣袖,仿佛刚才的一切没发生过。

    清离一离开楚云霄的压制,便迅速退到一边,理了理,凌乱的衣襟,面色泛红,却神色冰冷,“若二皇子殿下无事,下官就先告辞了。”清离说着便径自退出了房门,离开了幽兰院。

    楚云霄看着清离匆匆离去的背影,苦涩地笑了,自己终究还是不愿意强迫他,不愿意看到他眼底的厌恶反感,不愿意伤害了他楚云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楚云霄,为什么一碰到言清离,你就变得这么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了

    阿离现在窗外,看着楚云霄将清离压在桌子上,看着楚云霄眼里闪过的心疼,看着楚云霄停下动作,然后若无其事地跟清离说这只是个玩笑,看着楚云霄在言清离转身离去时神色里的痛苦,看着他苦涩的笑阿离顺着墙滑下来,抱着膝盖,捂着嘴,无声的哭泣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哭得撕心裂肺,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一堵墙,两个人,各自伤神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第22章 欲出边关,醍醐灌顶

    匆匆回到言府,清离便立刻回到了长安阁,吩咐流光派人准备了热水,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常服,清离便来到了倚绿苑,安和郡主和言相的居所。

    小丫鬟依红正在院子里浇花,见了清离,也很是开心,将小木桶和小瓢放在地上,在衣服上擦了擦粘上了水的手,便飞快地朝清离迎了过来。

    “少爷,您来了,夫人就在屋里呢。”依红很是兴奋。

    “嗯,真是辛苦依红了,花儿长得真好。”清离笑道。

    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渴望被肯定的年纪,依红听了清离的夸奖,笑得更欢畅了,青春洋溢,活泼动人,“那少爷快进去吧,夫人肯定会高兴的。”

    “好的,我这就进去,你继续忙吧。”清离说着便抬腿向屋里走去。

    “娘,”清离走了进去,安和郡主正半躺在矮榻上闭目养神,听到清离的声音,便睁开了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轻轻活动了下肩膀,才坐直了身子,笑道,“第一天上朝,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你爹呢,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清离走到安和郡主身边,慢慢地按揉着安和的肩膀,“嗯,爹让皇上给留下了,说是还有要事相商。”

    “哎,”安和笑了笑,“你爹呀,就是个大忙人,陛下什么事儿都找他商量。”

    “是啊,这不正说明爹的才干嘛。”清离应和着道。

    “是啊是啊,”一说到言相,安和便像一个小姑娘说起自己的心上人一样,甜蜜骄傲,“你爹他可是大楚王朝的一个神话呢,他当年啊”

    清离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安和讲着那些旧事,也不打断,尽管已经从昨天和母亲这里听了多次。

    待到安和说累了,清离才停下给安和按摩的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安和郡主,“娘,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安和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嗯,说吧,跟娘还支支吾吾地做什么。”

    “娘,今日朝上,我自请去边关了。”清离淡淡地陈述。

    安和郡主睁大了眼睛,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娘刚才没听清。”

    “娘,您没听错,”清离看着安和的眼睛,有些不忍,却还是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坚定地说,“对,我自请边关了,可能过几日就要押粮草,带精兵,奔赴战场。”

    “为什么”安和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去边疆呢”

    “前线战地的事情,娘应该很清楚,现在嘉峪关已经失守,平城岌岌可危,边疆子民还有楚云起,都很危险。”

    “我不同意”安和郡主广袖一挥,桌上的茶杯被扫到了地上,应声而碎,“你念着边疆子民念着你的好友,你怎么就不想想你娘”安和郡主眼中含泪,“你知道前线战场上有多么危险,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要去,你把你的家人,父母放在哪里你有想过我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这个做娘的怎么办”安和郡主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失控。

    “娘,”清离何尝不知道安和的担忧,只能安抚道,“您别激动,我只是个监军,又不会上战场,顶多待在城里罢了,不会有危险的,您放心吧。”

    安和郡主也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掩不住忧虑,“阿离,咱们不去行吗,刀剑无眼,咱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别去了,行吗”安和希冀地望着清离。

    清离默然,却是没有让步。安和定定地望着清离,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显得有些疲倦,颓然地摆了摆手,缓缓地旋身下了矮榻,朝里屋走去,“罢了罢了,你长大了,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吧。”

    清离看着安和郡主转身,一个人怔怔地在倚绿苑里站了良久,才转身离开。清离何尝不知道,安和郡主的难受,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人的一生总要面临许多抉择,留在朝廷做一名长享富贵的清贵文官,伴在父母亲人身边,固然是清离所期望的,然而,事与愿违,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像清离永远也没想过,有一天云起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与死神面对面,他没有过多的选择,只能顺着自己的心意,赶赴边关。

    清离平缓了一下心绪,扯出一抹笑容,向寿宁居走去,祖母那里还不知道要如何说呢。

    清离走进寿宁居,在院子里便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阵阵笑声,清离走了过去,却是看见红梅,绿芜两个小丫鬟正围着老夫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夫人让这两个丫头逗得呵呵直笑。清离跨进屋子里。眼尖的绿芜首先看见了清离,“哈哈,老夫人,看,少爷来了。”又转头对着清离,“少爷,您来了,老夫人和奴婢们方才还在说你呢。”

    “说我什么呢”清离从善如流地笑道,走到老夫人身边,“祖母,孙儿来给您请安了。”

    “阿离啊,”老夫人坐起身子,冲清离招了招手,“这里来。”

    清离走到老夫人身边蹲下,老夫人抚摸着清离的发顶,“阿离啊,今日第一次上朝感觉如何啊”

    “祖母放心吧,并无不适应。”清离笑笑。

    “哈哈,少爷,刚才老夫人还在说您呢,说您如今已经仕宦于朝廷,立了业,该是成家了呢”绿芜掩着嘴打趣道。

    “你这小蹄子,嘴恁的快。”老夫人嗔怪道,眼里却是开心的。

    “哈哈,祖母,这还有些早吧。”清离讪讪地笑了。

    “哎这可不早了,阿离,”老夫人严正了脸色,“平常人家的孩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快抱孩子了。”

    “祖母,”清离无奈地笑笑,“八字还没一撇呢。”

    “哈哈,也是,得等到我孙儿有喜欢的姑娘才行,可能委屈了我们阿离呢。”老夫人慈爱地笑道。

    清离突然有了些退却之意,怎么忍心对这个老人说呢,自己将要离开她,去最危险的地方。清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祖母,我有些事想和您说。”

    绿芜和红梅都是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了多年的,这点眼力见儿又怎会没有,叫清离脸上的认真,就知道少爷是想和老夫人单独说话,“红梅姐姐,上次你教我的缎面绣和加边绣重叠的绣法我还是没弄懂,你再教教我吧,咱们去我房间。”绿芜又转过身来,冲老夫人笑道,“老夫人,我和红梅姐姐去偷个懒儿了,您可别怪。”

    “去吧去吧。”老夫人笑道。

    “那少爷,老夫人,奴婢们便走了。”绿芜与红梅齐声说着便退了下去。

    “说吧,阿离,有什么事儿啊。还要神神秘秘地单独说。”

    “祖母,今日在朝堂上”清离简单地和老夫人说了如今边关的形势,顿了顿,“祖母,我自请去边关了。”清离看着老夫人的眼睛。

    老夫人顿了顿,“阿离,你是认真的吗上战场可不是儿戏。”

    “嗯,祖母,我考虑得很清楚了,我想去边关。”

    老夫人定定地看着清离,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阿离,你如今也长大了,做事情也要有自己的主张了,如果真的是你想好了的,就好好去做,把它做好。不要让自己将来后悔。”

    清离有些讶异,老夫人惯常是最宠着他的,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会比母亲反应还要激烈,却没有想到,老夫人居然这么容易就接受了。

    “怎么,很惊讶吗”老夫人笑了笑,“阿离,祖母虽宠着你,可却是更希望你能够成长成才。你是我言家的子孙,我言家,从你爷爷,到你父亲,都没有一个孬种,他们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大英雄,阿离,如今,你有自己的志向,祖母为你骄傲,至于你母亲”老夫人摆摆手,笑了笑,“你母亲她,终究还是年轻,等到她再长些岁数,就会支持你了,你别怪她。当初,你父亲陪着皇帝闯天下时,我就阻止过,他也是义无反顾地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现在想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选择是好是坏,都是个人的命数,人生之要靠自己走出来的,旁人都帮不得。”

    老夫人平时总是和善而又威严,清离很少听到老夫人讲这些大道理,到觉得有些新鲜。

    老夫人见清离听得起劲儿,便有拉着清离的手,说道,“阿离啊,这个世界,有彼此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却如鱼得水地走到了一起,一棵树上的麻雀,因利益而聚,也终究会因利益而散,在利益的坛子里,最容易养一群见利忘义,逢场作戏的人。阿离啊,六七年了吧,我知道你和四皇子关系亲密,人的一生能有一个至交好友不容易,不掺利益的友情更是不易,你是言家的子弟,终究是避免不了要陷入利益的笼子里,可祖母还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有自己的生活。”

    “阿离啊,等你再大一点,就会明白,这世间的魑魅魍魉并不恐怖,禹禹独行才最可怕,那么多的好风景,那么多的赏心事,甚至那么多的悲苦,或喜或悲都无妨,人生本就应该酸甜苦辣尝尽,可当这一切发生,茫然四顾,却周旁无人,才是最大的悲哀。”

    “阿离,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人生是一场与任何人无关的独自修行,你的身份,注定你有捷径可走,但是,很多事情,是要自己经历过才会懂的,再多的大道理,也不过是别人的人生,生命是一个生到死的过程,如果我们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探寻捷径,那么从生下来就死,无疑是最快的捷径。清离,你的选择,祖母固然不舍,可祖母也是希望你能走出自己的路,左右自己的人生。”

    老夫人拉着清离的手,满眼沧桑,“去吧,阿离,你先回去吧,祖母有些累了。”

    “是,祖母,我这就走了。”清离点头,回味着老夫人的话,起身走出了房间。暖暖的阳光照在清离身上,是啊,过我自己的人生,既然选择了,又何必彷徨,况且,云起也等不了了。

    第23章 遭遇夜袭,疑点重重

    当晚,言相深夜才踏着月色归来。

    第二日,宫里任命监军的圣旨便降了下来。正五品的官职,让朝廷众人又是一阵眼红。按正常的程序,状元应授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的官职,清离可谓是连升三级,虽是羡煞旁人,但想到边关凶险,也就释然了。

    郡主虽不满清离的决定,可既已尘埃落定,却也只能咬着牙接受,每天带着一众丫鬟给清离收拾东西,最终还是老夫人出面,找郡主谈了谈心,安和才收手,之后却是每日拉着清离絮絮叨叨地讲话,清离也顺着她,转眼之间,便是到了出发的日子。

    京城的街道上,人如潮涌,京中子民都在街道两侧夹道欢呼,前线战事吃紧,大家都格外关注朝廷动向,现在好了,有了粮草,精兵,边关就有保障了,山河安稳,这些平头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啊,怎么能不开心。

    长安城楼门口

    言家一家人,和送行的官员们都聚集在这里,清离和一众官员们共勉告别后,便走向了言家这一块儿,言相站在最前方,安和郡主搀扶着老夫人,流光玉彩他们也来了,两个小丫头都是眼睛红肿,就连言洛沭也来了。

    言相又细细地又提点了清离一些,老夫人倒还镇静,笑着和清离说着话儿,安和郡主却是红了眼睛,声音有些沙哑,言忻走过去握住了安和的手,小声地宽慰着。言洛沭却是一反常态,有些忧心地望着清离,他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战场凶险,自然为这个自己非常喜爱的兄长担忧。清离自然注意到了,便也走过去,摸着洛沭的头,“洛沭,大哥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地念书,多陪陪祖母,母亲,也要多听爹的话。”言洛沭望着清离的笑容,竟也红了眼睛,“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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