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泉沉默了一会儿摇头答道“我不知道……”
商砚舟无奈道“那我再问你，你离了他是不是会活不下去？”
商清泉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没有再说话。
商砚舟看着他这副模样，沉下脸站起身道“休息吧，明天你就跟我回点苍，你在南弦已经待得够久的了。”
商清泉闻言并不敢反驳，他抬起头看着要离去的商砚舟，迟疑地问道“那你呢，你离了霜迟师兄，会活不下去吗？”
商砚舟停下脚步，垂眼想了片刻后转过身看着商清泉答道“不会。”
“为什么？”商清泉不解道。
“因为我和他都不是那样的人。”商砚舟叹了一气道“我欣赏他的好，尊重他，喜欢他，我和他在一起，并不是希望成为他的全部，如果我的存在成了他的负担，那我会宁愿我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商清泉皱着眉摇了摇头。
商砚舟笑了笑，上前拍了拍商清泉的头说道“简单点说，我只希望他不论何时想起我的时候都是开心的。”
商清泉道“可是这很难啊……”
“是很难，但我相信我和他可以做到。”商砚舟收回手道“我希望你喜欢的人也可以这般待你，而不是像古衡熙这样不择手段。”
商清泉低下头陷入沉思，许久后重重地叹了一气，身后也传来了关门声。
道理他都懂，只是要做到真的好难。
古衡熙走了许久后，回头看了眼不远不近跟在自己身后的古霜迟，站住脚道“有想说的便说吧。”
古霜迟闻言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问道“你要把商清泉留下？”
古衡熙看着他半响笑了笑答道“看他愿不愿意。”
也就是说不愿意再看着办了？
古霜迟看着他这个笑容，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不太赞成你这个做法。”
“但你不是他，没法替他决定。”古衡熙慢慢收起笑容道。
“他有多听商砚舟的话你是知道的。”古霜迟也笑道“他可不像我。”
古衡熙毫不客气地说道“那我也实话说了，就算是商砚舟也不可能再替他决定任何事情，他现在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都是我的。”
古霜迟沉默了半响说道“你还真是敢做。”
古衡熙道“方法管用就好，像你和商砚舟这般处着的毕竟是少数，我做不到。”
古霜迟凝眉低头看向了别处，半响一叹气。
古衡熙侧头看着他，忽然问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必要遮着瞳色了，为什么还要维持着那个咒印？”
古霜迟答道“他不大希望让别人看到我那个样子。”
古衡熙问道“他看过了？”
古霜迟感觉古衡熙似乎话中有话，不由地有些疑惑，却还是答道“很久前给他看过一次。”
古衡熙玩味地笑着问道“一次？什么时候的事。”
古霜迟仰头想了想，道“刚认识他不久时候的事，他看出来了我眼睛上附有咒印，就问了我是不是南弦古氏一脉的人，然后说想看下我的瞳色，我就撤了咒印给他看。”
古衡熙忍不住笑出声来。
古霜迟疑惑道“你在笑什么？”
古衡熙看着他笑道“我想不到你们就算同住一间房睡在同一张榻上也真的只是睡觉而已。”
古霜迟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古衡熙指的是什么，颇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沉默着。
“我现在有些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古衡熙瞧见他这般模样有些好笑地说道。
“会很奇怪吗？”古霜迟忍不住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来。
“这不是奇不奇怪的问题……难道你们从来没有想要占有对方的那种感觉？”古衡熙想了想，转头问道“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古霜迟顿时拉下脸来看向古衡熙。
“罢了，我算是懂了。”古衡熙又是一笑道“你们这是根本没试过。”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然他不会只看见过你真正的瞳色一次而已……”
古霜迟不禁疑惑道“跟这个有关系吗？”
古衡熙笑看着他道“等你试过一次就知道了。”
古霜迟尴尬地低下头，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古衡熙也很识趣地打住了话头，说道“不早了，和他回去休息吧。”
古霜迟闻言愣了下，转身往身后看去，见商砚舟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也不知来了多久。
古衡熙看着商砚舟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离去。
待古衡熙走远后，古霜迟走回到商砚舟身旁，问道“清泉呢？”
商砚舟答道“让他睡了，明天我想带他离开南弦。”
“好。”古霜迟打量着商砚舟的神色，见他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刚才也不知他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他想了想，想起古衡熙说的那件事，迟疑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问你一件事。”
商砚舟看着古霜迟这正儿八经严肃的模样，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地说道“你问。”
古霜迟疑惑道“你会想占有我吗？”
商砚舟看着古霜迟愣了许久，失笑地揉了揉他的头道“你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古霜迟答道“只是忽然想到，所以问问。”
商砚舟想了想，看着古霜迟问道“那你呢？你会想占有我吗？”
古霜迟仔细想了片刻，摇了摇头，上前抱住商砚舟说道“你已经是我的了。”
商砚舟笑了笑，抱住古霜迟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第二天清晨商砚舟早早便到了商清泉的房中，等他收拾毕后便拎着他出门。
商清泉跟在身后小声地问道“不去和古衡熙说一声吗……”
商砚舟冷着脸回过头问道“你想见他？”
商清泉看着他这个模样，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走了不远后便看见正等着他们过来的古霜迟，身旁站着颜倾鸿和未因。
古霜迟见他们来了后，他看了眼一脸犹豫的商清泉，开口道“走吧。”
昨日的婚礼落了幕后，弦宫内一切的喜庆装饰似乎还没来得及全部卸下，但已经没了看热闹的宾客，他们几人走在路上，显得四周分外安静。
商清泉看着前面商砚舟和古霜迟的背影，他想了一晚，说实话他确实觉得商砚舟说的很有道理，也知道商砚舟是为他好，可是……
他看着脚下的这道长梯，忽而想到，如果从这里走下去，就真的走出弦宫了，不由地便停下了脚步，商砚舟似有察觉，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他。
商清泉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簌簌的风声，迫使他也转过身往身后看去，然后便整个人愣在了那处。
方才走过还是空旷无一物的大殿外此时铺了三道红绸，在落着白雪的青石砖上显得格外鲜艳，古衡熙穿着一身红衣站在不远处，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商清泉。
古衡熙看着商清泉问道“你要和他们离开？”
商清泉有些不解地看着古衡熙身上的衣服，虽然是素了点，可看起来真的很像喜服，让他不禁想问古衡熙穿着这么一身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古衡熙见他不回答，走上前又问了一次。
商清泉见他走过来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很是为难地低下头没有回答。
古衡熙看了眼站在后面的商砚舟，又看回商清泉，迟疑了片刻后他笑了笑，在商清泉面前跪了下来。
众人见状不由地都是一愣，尤其是商清泉，他倒抽了口冷气险些便也要给古衡熙跪下，可古衡熙及时地拉住了他的手，轻轻一托让他站在了原处。
商清泉震惊地说道“你……你做什么，快起来！”
古衡熙仰头看着他笑道“我在求我喜欢的人不要离开我。”
商清泉瞪大了眼看着古衡熙，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又什么都想不到说不出，半响才回过神道“你先起来……”
古衡熙闻言垂下眼答道“暂时还不想起，有些话我想就这样说完。”
商清泉又是一愣，磕磕巴巴地说道“那……那你说……”
古衡熙看回商清郑重地说道“商清泉，我喜欢你，想余生都和你一起渡过，所以……能不能留下陪在我身边。”
商清泉被惊得忘了呼吸，许久后才颤着声问道“这算什么……”
古衡熙笑了笑，道“我在问你愿不愿意和我成亲，若你不想嫁我，那换你娶我也都可以。”
商清泉看着古衡熙，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这些是不是幻觉。
古衡熙看着商清泉道“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所以你到底愿不愿意？”
商清泉皱着眉头说道“我很小心眼很记仇的……”
古衡熙答道“我不介意。”
商清泉又道“也经常无端端发脾气翻脸摔东西……”
古衡熙失笑道“我无所谓。”
商清泉想了想又道“我还喜欢闯祸惹麻烦……”
古衡熙道；“我替你解决。”
商清泉一噎，片刻后道“我也不厉害，练功还喜欢偷懒。”
古衡熙道“没关系，以后有我。”
商清泉看着他半响，往前走了一步扑进古衡熙怀里说道“那我要赖着不走……”
“求之不得。”古衡熙紧紧抱住商清泉说道。
商砚舟见状别过头忍不住地叹了一气，古霜迟看了他一眼，也禁不住轻笑着叹了一气。
他们最后还是没有走成，留了下来看着古衡熙和商清泉成亲。
商清泉穿着古衡熙给他做的喜服，将繁杂的祭礼全套做足，跪得膝盖都要淤青了，却开心得很，一句怨言全无。
虽然没有多少观礼的人，也并不觉得热闹，却因此显得格外庄重严肃。
又逗留了数日后，商砚舟见此事已成定局，便同古霜迟打算离去，古衡熙也并未挽留，只许诺闲暇时会同商清泉去寻他们。
“师父和师弟他们先走了？”古霜迟闻言愕然地说道，显然有些不相信。
“没和你们说？”古衡熙对此也有些诧异，他想了想当时未因的神情，似乎料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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