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康从床上坐起来,本想下床自己去照镜子,可小腿部传来的痛感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于是只好开口道,“岚儿去帮我将镜子拿来,可好”
闻言,温岚从温贤的怀里抬起头,看向杜宇康,见他如平时一样的温柔浅笑,于是点点头,转身去拿镜子。
杜宇康又拿起放在床边的砚台,仔细的闻了闻,而后赞道,“好香的味道”温贤心虚的赔笑,没有应声。
温岚拿来镜子,杜宇康便放下砚台,对着镜子照了照,温岚看着他,天真的道,“宇康哥哥,我二哥画的好看吧”
杜宇康点头,回道,“好看”温岚听了后便自豪的笑了,“我二哥画什么都好看”
“那你怎么不让你二哥也在你脸上画一朵”杜宇康笑着打趣,怎知温岚听了后摇头回道,“我不要这个朱砂画到脸上洗不掉的”
“”闻言,杜宇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洗不掉”
温岚点头,正要再开口,却被温贤捂住了嘴,“能洗掉的,你别听岚儿瞎说”
“哦”杜宇康挑眉。第一时间更新
温贤心虚的低头,小声回道,“大概三四天后就能洗掉”
杜宇康没应声,又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在心里懊悔的叹了一声,不该由着他调皮啊
“对不起”温贤决定积极认错,争取得到原谅,杜宇康放下镜子,问他,“缘何道歉”
温贤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回道,“我在你脸上画画”
“既然认为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画”
“”温贤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了,忽而,杜宇康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到床边坐下,用一只胳膊控住他的脑袋,然后又夺过他手中的毛笔。
“让我也在你脸上一展身手,我们便算扯平”
“什么”温贤惊得瞪大眼,开始奋力挣扎,杜宇康将毛笔对准他的脸,一边压制他的挣扎一边吓唬他,“别乱动,画丑了可别怪我”
“不要不要杜宇康,你这个啀呲必报的小人”温贤用手去推杜宇康,脸也一个劲的往后仰。
“你趁我熟睡时暗算我便不是小人”
“我”温贤气红了脸,无言以对,最后干脆耍赖道,“总之你不许画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温贤想不出什么能威胁杜宇康的话来,杜宇康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的下文,于是一把将他推倒,举着毛笔压了上去,“既然没什么严重后果那我便开始了”说完,便作势要在他脸上落笔。
“放开我不许不许”温贤扭过脸,拼命躲着杜宇康,杜宇康原本只是想捉弄他一下,见他那么反抗,便真的想在他脸上来几笔了
温贤挣扎的厉害,杜宇康根本没法下笔,最后干脆点了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杜宇康,你恃强凌弱”
杜宇康一边落笔一边回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没什么好说的”
“你”
温母听到温贤的叫嚷声,慌忙向杜宇康的房间赶来,一进门就叫“贤儿”,看到杜宇康压在温贤身上,惊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过去。
“娘,救我”温贤呼救,然而为时已晚,杜宇康大作已成,从他身上起来,点开了他的穴。
“混蛋”温贤一把推开杜宇康,翻身坐起来,找到镜子。
“杜宇康”一声怒吼响彻整间房。
温岚指着温贤的脸笑得趴下了,而后又爬起来扑向温母,“娘,你你看,二哥被被画成了一一只猫哈哈哈哈哈”
温母呆愣的看着床上的两人,一个笑得如沐春风,脸上画了两朵花,而另一个,羞恼得涨红了脸,配上脸上画的东西,活像一只被惹恼了的小猫,张牙舞爪的
“扑嗤”一声,温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不枉真心
温贤说要三四天才能洗掉,实际上是七八天。
杜宇康丝毫不在意的顶着那两朵花招摇过市,可温贤却做不到,天天蒙着一面纱巾,躲在房里不出来。
这天,温贤到杜宇康的房里找他,见他正靠在床上看书,便道,“你最近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躺到床上去”
杜宇康放下书,浅笑着应道,“没怎么,乏了便想躺下,不可以么”
温贤撇撇嘴,本想来找杜宇康打发时间的,可杜宇康说乏了,他也不好再打扰他了,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后便欲起身离开。
杜宇康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我刚看到一首词,写得甚好,正准备将它誊写到纸上,不如我们各誊写一份,比比书法”
温贤眼睛一亮,应道,“好啊”
“那我这便去砚墨。第一时间更新”杜宇康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里的书桌旁,开始准备文房四宝,准备好后,两人立在桌边,正欲下笔,又觉得光线暗了点。
“我去将窗户打开。”温贤放下笔,跑去开了窗户。
窗户打开后,光线一下亮了许多,温母看到温贤将杜宇康的窗户打开,便走近了一点,在不远处看到他俩在房里写字。
很快,两人都将那首词誊好了,放下毛笔,将纸吹了吹。
温贤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字,自认不会输给杜宇康,所以很自信的将纸摆到杜宇康的面前,怎知才瞄了眼杜宇康写的字,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第一时间更新
他的字写的很好看,可与杜宇康的字摆在一起,就显得太过娟秀了,不够霸气狂狷。
杜宇康看了温贤一眼,见他面色难看,便道,“人说以字看人,从温贤的字看来,温贤应该是个内秀外敛,歉逊有礼之人。”
温贤冷哼一声,回道,“那从你的字看来,你应该是个霸道强势,狂妄之极的人”
“”杜宇康抿唇,深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温贤将自己写的那张纸揉成了一团,然后又铺好一张纸,拿起毛笔,对杜宇康道,“你握着我的手,教我写你那样的字。”
闻言,杜宇康展颜一笑,上前一步握住温贤拿笔的手,“温贤果然歉逊好学。”
温贤没理他,开始在纸上落笔,杜宇康握着他的手,慢慢的写下一个又一个字,忽而,杜宇康开口道,“以前只觉得你手指纤细,今日这般握着,才发现,原来你的手这么小”
温贤的手一顿,正写的那个字变丑了,他挣开杜宇康的手,放下毛笔,又回头瞪向杜宇康,“谁手小了我们比比”
“那便比比。”杜宇康伸出一只手,温贤气呼呼的将自己的手覆上去,结果,真的比杜宇康的手小很多
其实也不是小很多,只是比杜宇康的手短半个指节而已,但是温贤天生骨架纤细,手掌也因此瘦了许多,所以看起来比杜宇康的手小了一圈。
“”温贤抿着唇,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的手,沉默半天后,他忽然开口道,“我是南方人,南方人普遍如此。”
杜宇康收回手,回道,“可你哥很魁梧”怎知他话音刚落,温贤突然抓起毛笔在他的脸上刷了一道,“那是因为我哥从小习武”
看到这一幕,院子里的温母不禁吃惊得捂住嘴。第一时间更新
杜宇康哭笑不得,拿出帕子擦脸,温贤羞恼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随时要扑上去,用手中的毛笔来招呼他的脸
帕子擦不干净,杜宇康只好重新洗了脸,将脸洗净后他又回到温贤的旁边,握住温贤拿笔的手,对他道,“写字吧。”
温贤紧抿着唇不出声,却任由杜宇康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写起字来,只是这一次,他无法再将注意力集中在写字上,而是看着两人的手
自己纤细冰冷的手掌被包裹在杜宇康温暖有力的手里,让温贤莫明的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院子里,温母看着房间里的两人,眼里浮现了一丝担忧,杜宇康对温贤的包容已经明显超过了知己的界限,而且她清清楚楚的看见,杜宇康看温贤的眼神,竟然满是宠溺
“娘”
闻声,正失神的温母不禁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向声音源处,温忠走到他边上,问她,“娘怎么站在这儿贤儿呢”
“贤儿和杜公子正在房里练习书法。”温母答道,然后又问温忠,“你来找贤儿”
“嗯。”温忠点头,又问,“他在哪间房里”
“那间。”温母指向杜宇康的窗户,温忠望过去,从敞开的窗户,他看见杜宇康圈着温贤的身体,握着温贤的手在写字,不禁怒火中烧,抛下温母,疾步走到杜宇康的房门口,一脚踹开门。
“奸佞小人,放开我弟”
温贤被巨大的踹门声吓得一抖,抬头看向温忠的方向,杜宇康神情淡淡,却没有依言放开温贤。
“哥,你干什么,吓我一跳”温贤不满的横了温忠一眼,然后又低头看向桌上的纸,见纸被抖落的墨汁弄脏了,又不悦的蹙起眉,“都弄脏了”
温忠不理会温贤的埋怨,而是怒视着杜宇康,走到书桌旁,“我叫你放开我弟”
杜宇康漠然看了温忠一眼,又看向温贤,而后松开了温贤握笔的手。
温忠满眼警告的瞪了杜宇康一眼,而后握住温贤的手腕,将他往外拉,“你随我来”
温忠的动作有些粗蛮,把温贤扯痛了,温贤不悦的蹙起眉,却也没反抗,而是对杜宇康道,“等我回来我们继续”
杜宇康浅笑着点头,却在温贤被温忠拉出房间后便双手扶着桌子,在椅上坐了下来。
小腿部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禁蹙起眉,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刚才他一直用内力压制着痛感,支撑着自己,陪温贤一直站着,这会儿撤掉了内力,那痛感比之前又加剧了许多。
温忠拉着温贤一直出了院子,到了个偏僻处,温贤一被放开就挽起袖子看自己的手腕,果然红了,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贤儿,”温忠开口,“你最好堤防着点那个人,他对你不安好心”
闻言,温贤不悦的凝起眉,回道,“什么不安好心你不要因为他是臬国人就对他有偏见”
“我没有”温忠替自己辩解,“他是真的对你不安好心,他这么大老远的冒险带你回国,他图什么”
“他”温贤很想为杜宇康辩驳,可是却想不到辩驳之辞,只好嘴硬道,“他什么也不图”
“什么也不图”温忠冷笑,“贤儿,这话你自己说的都那么没底气,你自己信么”
温贤抿唇,心里有些不服气,“那你说他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我不说过了吗,他对你不安好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怎么对我不安好心了”温贤这下真的生气了,“你不要用你那狭隘的心思来想他,他不是那种人”
温忠震惊的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温贤,“我狭隘贤儿,你”
“”温贤偏过头,自知自己气急说错话了,却倔强的不肯认错,这时,温母突然出现,开口道,“贤儿,你哥说的没错,你确实该堤防着他一些。”
闻言,兄弟俩都看向温母,见温母帮着温忠说话,温贤觉得有点势单力薄,心里不由泛上一丝委屈,“娘,你怎么帮着哥说话杜宇康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
“那你说他是哪种人”温母问。
“他他是好人”温贤也不知如何来评判杜宇康的为人,却坚信他是个好人。
“就只是个好人”温母又问,“贤儿,你真的了解他吗”
听温母这么问,温贤不禁沉默了,他了解杜宇康吗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可就是不愿相信杜宇康会对自己不安好心
“贤儿,”温母上前握住温贤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些天来,娘仔细观察过那个孩子,不敢说绝对了解他,但娘敢肯定,论城府、论心计,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若真的对你图谋不轨,你只有吃亏的份。”
温母的一席话说得温贤心烦意乱,这时温忠又道,“娘说的对贤儿,你就听我们的,对那人多长一个心眼,不然”
“够了”温贤冷声打断温忠的话,又将自己的手从温母的手中抽出来,见他面露愠色,好像动怒了,温母和温忠都有些惊诧。
“他对我图谋不轨又怎样我本就是他的男妻,无论他对我做什么都不为过,我有什么好堤防的”
“可”温母想要辩驳,而温贤却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们对他有偏见,如果你们担心他来这还有其他什么不纯目的,那我们明天就回臬国,彻底打消你们的疑虑”说完,温贤便就绕过温母和温忠,径直往回走。
房间里,杜宇康坐在床上,听完破浪报告刚才听到的话后,不由欣慰的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温贤,不枉我对你一片真心”
第二十八章无愧于心
一轮弯月悬于空中,几颗星星散落在它的旁边,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茫。
一个矫健的身影翻入温府,又敏捷的蹿进温父的书房里,抽出书桌里的抽屉,小心快速的翻找着什么,忽而,一盏烛火亮起,那黑衣人一惊,拔出腰间的剑,抵在胸前,又后退几步。
“按捺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要有动作了么”温忠将灯罩罩到蜡烛上,又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佩剑,那黑衣人伸手将一旁的书架推倒,欲趁乱逃跑。
“站住”温忠闪身躲开了倒下的书架,提剑追上了那个黑衣人,眼见就要被刺到,那黑衣人只好回身,与温忠交起手来。
两人功力不相上下,但打斗声引来府中护卫,一下子多了许多人,黑衣人招架不住,被温忠划伤了胳膊,情急之下他只好丢下一颗烟雾弹,趁着烟浓的时候飞身逃出了温府。第一时间更新
温忠挥了挥胳膊,待烟雾散了些后再寻那黑衣人已寻不见,他只能愤恨的踢了一脚受伤倒在旁边的护卫。
“杜宇康,你逃不掉的”
温父推开护在他前面的护卫,几步走到温忠的面前,“忠儿,看清那人的模样了吗”
“没有。”温忠泄气道,“但肯定是杜宇康,除了他”
“不可妄下定论”温父抬手示意温忠住嘴,“我们没有证据。”
“可是”温忠心有不甘,温父又道,“从今夜起,书房加强巡逻,不可再发生今夜之事,至于那个黑衣人如果能证实他就是杜宇康最好,如果不能,你不可轻举妄动,听到了没有”
温忠只能点头。
次日一早,温忠便心急的赶到偏院里,趁杜宇康还没起床,将温贤和温母都叫了起来。
“不可能是他”温贤辩驳道。
“你有证据能证明不是他”
“我”温忠垂眸,不甘心的摇头,“没有”
“那就有可能是他”
“我不相信”温贤倔强道,“除非你也有证据证明就是他,否则我不会信你说的”
“证据么我有如果他的左臂上有道剑伤的话那就绝对是他”
“好,我现在就去他房里看他的手臂,如果有伤,我无话可说,如果没有,你必须向他道歉,并发誓绝不再怀疑他”
“就依你所言”温忠回道,听此,温贤立即转身出去,却被温母拉住了。
“贤儿你别冲动”温母安抚温贤,“若真不是杜公子的话,你这样莽撞的去看他手臂,不是伤了你们之间的情谊么”
“可若是不去证实一下,哥就一直疑神疑鬼的”
“娘知道”温母道,“让娘去,娘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
“娘”温贤刚开口,温忠就抢着道,“就依娘所言。”温贤无奈,只能瞪了他一眼。
温母来到杜宇康的房间,敲响他的房门,“杜公子,醒了么”
听到敲门声,杜宇康应道,“醒了。”闻言,温母道,“那能麻烦你开下门吗”
“好的,晚辈这就来。”
杜宇康起身下床,忍着剧痛站了起来,几乎是颤巍着走到门边,打开房门,“伯母早。”
“早。”温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将杜宇康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杜宇康心里奇怪,便问,“伯母一早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再有几日便过年了,一家人要在一起吃团圆饭,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爱吃的,提早为你准备一下。”
“是这样啊晚辈受宠若惊,其实”
“进去说吧,你穿得单薄,外面怪冷的。”不等杜宇康把话说完,温母便又开口,杜宇康只好点头应好,侧过身子让她进来,怎知温母抬脚进来的时候脚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身子向前倾去,杜宇康见了后连忙伸手去扶。
身上突然多出了重量,杜宇康的腿负荷不了,瞬间加剧的痛感让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额间也渗出冷汗
“不好意思,我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使了。”温母站稳了身子,一脸歉疚的说道,见杜宇康脸色不对,心下惊诧,下意识的看向他的左臂,难不成真的有伤
“伯母要时时当心才对。”杜宇康忍着剧痛回道,温母回神,笑着点头,“是啊”说着,她又问杜宇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吗”杜宇康微微侧过脸,不自在的回道,“没怎么,伯母不用担心。”说完便作势请温母进屋。
温贤和温忠都在温母的房里等她回来,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温忠立马迎了上去,焦急的问道,“娘,怎样他左臂有没有伤”
温贤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然而内心却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平静
“他”温母迟疑着不敢说出口,温忠着急的催她,她只好点头回道,“他臂上确实有伤。”
“果然”温忠眼睛瞬间放亮,而后又看向温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这就去告诉爹”说完,他就转身急匆匆的出去了。
温贤呆愣的坐在椅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心里难受得无法言喻,有一种信任崩塌了的感觉
“我不信,我不信,他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
温母见温贤如此受伤,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道,“贤儿,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你太过单纯了。”
温贤没应声,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一会儿,忽而,他突然站起来,道,“我还是不信我要亲自去看他的胳膊是不是真的有伤”说完他就疾步往外走,温母拉住他,劝道,“贤儿不要冲动,等你爹来了便知真相,你若贸然去看他手臂,打草惊蛇让他逃了怎么办”
“我不管,总之我就是不信”说着,温贤便拂开温母的手,出了房间后便径直跑到杜宇康的房门前,推开门进去了,“杜宇康”
杜宇康被吓了一跳,见温贤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便问他怎么了,却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后就拉起自己的胳膊,卷起袖子
杜宇康的胳膊光滑白皙,没有一丝伤口,温贤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就说不可能是你”
杜宇康将袖子放下,又问温贤怎么了,温贤紧抿着唇不答,可眼眶却有些红红的,杜宇康诧异,正要问他出什么事了,却听到外面有喧闹声,紧接着温忠便进来了,随后跟着温父温母以及温父的两个亲信。第一时间更新
见到温忠,温贤立即又拉起杜宇康的胳膊,卷起袖子给他看,“你自己看,他胳膊上根本没有伤”
看着杜宇光洁无痕的胳膊,几人都愣住了,温忠呆了会儿后又摇头否定道,“不可能另一只手给我看他的另一只手”
见温忠顽固不化,温贤又气愤道,“好,就给你看他另一只手”说着便拿起杜宇康的另一只胳膊,卷起袖子。第一时间更新
同样也是光洁无痕。
“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这”温忠一脸难以置信,忽而又回头看向温母,“娘,你不是说他胳膊上有伤吗”
“我”温母一脸局促,尴尬道,“我也不知道,他他扶住我时脸色明明变得很苍白”
听完温母的话,温忠又回过头质问杜宇康,“这个你怎么解释”
闻言,杜宇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侧头看向身侧的温贤,在温贤的眼里,他看到了信任,于是,他扬唇,对温贤回以安慰一笑,而后便对着房里的另外几人解释。
“我的腿疾虽愈,却不能比之常人,只能勉强支撑我行立,无法扶持他人”
房里一片寂静,温母听了杜宇康的话后更是羞愧不已,温父脸色铁青,看温忠的眼神十分严厉。
“忠儿,向杜公子道歉认错”
“爹,我”温忠心有不甘,杜宇康开口,道,“不用了,晚辈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父不答,温忠也不吭声,温贤只好开口道,“昨夜有人夜闯温府,我哥认定那人就是你”
“原是如此。”杜宇康道,“不怪温兄怀疑宇康,宇康身为臬国人,确有嫌隙。”
“我从没有怀疑过你”温贤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场,杜宇康笑着对他点点头,而后又对其他几人道,“既然宇康有嫌疑,那宇康带来的人也同样有嫌疑”说着,他忽然肃声道,“乘风、破浪,立刻现身。”
闻言,所有人都诧异的蹙眉,紧接着,两个身着藏青色衣衫的男子便突然出现在房里,他们的速度很快,众人连他们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都没看清。
“属下参见主上。”
看到乘风和破浪,温贤惊诧的瞪大眼,“他他们不是回臬国了吗”
杜宇康浅笑着摇头,回道,“谁跟你说他们回臬国了他们是隐卫,一直在我们身边暗中保护,不然,你上次遭人为难,我又怎能及时得到消息赶回来”
“”温贤仍是一脸惊诧,杜宇康又对乘风和破浪命令道,“将你们的袖子挽起来,看臂上有无伤痕。”
“是”乘风破浪应道,正要挽袖子,温父突然开口,“不用了”
乘风破浪看了眼杜宇康,杜宇康淡淡一笑,道,“你们退下吧。”
“是”
很快,两人又如魅影一般瞬间消失,温贤终于回过神,对温忠道,“现在你心服口服了吧不要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温忠气极,正要反驳,却听杜宇康道,“温贤此言差矣。”
“嗯”
杜宇康展颜,对他坦然笑道,“宇康自认非君子”
“呃”温贤微愣,杜宇康又道,“但一切所为,皆无愧于心。”
“”看着杜宇康坦荡荡的眼神,温贤心里一阵激荡,他与杜宇康对视片刻,而后面对所有人,肃声开口,“如果你们对他还有任何疑心的话,我们即刻便走,再不回虞国”
第二十九章怎么回事
从杜宇康的房里出来后,温父本想问温贤杜宇康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身边会有那样武功高强、神出鬼没的高手,但想到他刚才摞下来的话,怕他担心自己对杜宇康还存有疑心,一气之下回臬国,所以只好忍着没问了。
温母也担心温贤真的离开后再也不回虞国,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在他身边陪着,而温贤,还在为杜宇康被怀疑的事有点不开心。
两人正在往温贤的房间走着,忽而,一个藏青色身影突然出现,把温母吓了一跳,躲到温贤身后。
“乘风”
“温公子,乘风有一事相求。”
温贤蹙眉,应道,“你说,我能做到的话一定帮你。”闻言,乘风从怀里拿出一张叠成四折的纸,道,“请温公子速速将这张单上列的药材购齐,主上的腿伤已经拖延不得了。”
“什么”温贤惊愕,“他的腿又怎么了”
“虞国的空气潮湿,主上的腿根本适应不了这样的环境,早在入虞国境地不久就腿伤复发了,却一直隐忍不说,怕温公子担心。第一时间更新”
“”温贤愕然,回想起这些天,杜宇康的确总是闷在房里不出来,“我真是迟钝,早就察觉了他不对劲,却没想到他是腿伤复发了”说着,他又急忙接过那张单子,道,“我现在就去准备”
“那乘风在此谢过温公子了。”说完,乘风又如方才一样眨眼不见了。
见乘风消失后,温母才从温贤身后出来,“贤儿,杜公子的腿”不等她把话问完,温贤便急声道,“娘,孩儿没时间解释了,娘快去命人将这单上的药材购齐吧杜宇康好不容易才重新站起来,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他再坐回到轮椅上,再也站不起来,孩儿会内疚一辈子的”
见温贤那样着急,温母也不再多问,接过单子就命人去准备,而温贤却又担心的跑回杜宇康的房间。
房门又再一次被毫无预兆的推开,杜宇康脱衣的动作顿住,回过头看向闯进来的温贤。
“杜宇康”温贤红了眼眶,“你故意想让我内疚是不是”
杜宇康一脸茫然,将脱了一半的衣服又重新穿好,“我又怎么了”温贤紧抿着唇,几步走到他跟前,“你腿伤复发了怎么不跟我说你想我内疚死吗”
杜宇康蹙眉,脸色沉了下来,“是他们两个中哪一个跟你说的”
“你管哪一个你想惩罚他们是吗我偏不告诉你”
“”杜宇康沉默,温贤生气的瞪着他,而后突然推着他往床边走,将他按到床上坐着,又推他,“你给我躺下”
杜宇康无奈,开口道,“我衣服还没脱”
“我帮你脱”温贤说着便伸手替杜宇康解腰带,杜宇康没应声,双臂张开,任他替自己宽衣解带。第一时间更新
将杜宇康的衣服脱完后,温贤便将他按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在床边坐定,“从现在起,我要时时刻刻盯着你,不准你再用伤腿走路,直到你腿伤好了为止”
杜宇康苦笑,温贤又警告他,“听到了没有”他只好点头。
那张单子上的药材并不好找,温母费了好些时间也没全部购齐,只好去找温父,温父找了些朋友才将需要的药材全部买到。第一时间更新
买到药材后,乘风、破浪又齐出现,将药材分类,而后两人又开始分工,一个准备熬药,一个将药材进行再加工。
破浪将熬好的药端去给杜宇康喝,可杜宇康一见到他端药进来,立马侧过脸,闭上眼睛假寐。
“温公子”破浪颇觉无奈,他这主子什么苦都受得,就是喝不下苦药。
温贤本来还觉得奇怪,杜宇康正跟他说话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理他了待看到破浪手里端着的药碗时他便反应过来了。
他还记得杜夫人曾告诉他杜宇怕喝药的事
“给我吧”温贤将药碗接了过来,然后对杜宇康道,“别耍赖,快把药喝了”
杜宇康睁开眼,无奈的看着温贤,“我只需泡药澡便可。”
“不行”温贤一口回绝,“必须喝药”
杜宇康偏过头,“我不喝”
“不喝也得喝,别让我瞧不起你”
闻言,杜宇康又回过头道,“你天生畏寒,而我怕苦,我没有因你畏寒而瞧不起你,你为何因我怕苦而瞧不起我”
“我”温贤语塞,被杜宇康的话堵得说不话来,明知他说的是歪理,却想不出话来反驳他,最后干脆板着脸道,“总之你必须要喝药,不然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
这一招很管用,杜宇康听了这话后便伸手接过了药,温贤本只是随口说说,不想竟真管用,于是继续板着脸,“快喝,药快冷了”
杜宇康蹙眉,无奈的看着碗里深色的药汁,纠结许久,最后还是在温贤的逼迫下,将药喝了下去。第一时间更新
“咳咳咳咳”
因为喝得有些急,杜宇康呛到了,温贤替他拍背,破浪看着喝得一滴不剩的药碗,开口道,“以后就麻烦温公子来服侍主上喝药吧。”
闻言,杜宇康抬头阴郁的看了破浪一眼,温贤看到后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杜宇康垂眸,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威严了
破浪离开后不久,乘风便提着烧好的药水进来了,将药水倒进澡桶里。
知道杜宇康是要泡药澡了,温贤便借口离开,怎知杜宇康却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不是说要时时刻刻盯着我么”
温贤满脸尴尬,“可你洗澡我就不用盯盯着了”
杜宇康满眼笑意,“你盯着我,又不是看我脱光”
“”温贤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看他这个样子,杜宇康又笑道,“其实是想请你帮忙,帮我擦背,因为云初不在,我自己擦不了”
“呃”温贤嘴角抽抽,“让乘风他们帮你不行么”
听此,杜宇康垂下眸,黯然道,“乘风他们不知轻重,手掌也糙得很,我怕他们弄疼了我可既然温贤不愿那便算了,我就忍着脏一点吧”
“”温贤无言,而门外的乘风破浪,因为听力敏锐而听到杜宇康的话,忍不住鄙夷的翻了个白眼。
主上,你能再无耻一点么
杜宇康松开了温贤的手腕,掀开被子下床,“你这便出去吧,我要脱衣了。”
“”不知为何,听了杜宇康的话后温贤的心里满是愧疚,见他颤颤巍巍的走向屏风后的澡桶,于是疾步走过去,扶着他的手臂,“谁说我不愿了,不就擦个背嘛”怎知杜宇康却拂开了他的手,回道,“总不好委屈你做下人的事。”
温贤气结,怒道,“我愿做便做,你嚰唧什么”
“”杜宇康望着温贤,默然片刻后,回道,“那便依你。”
温贤眨眼,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是他请自己帮忙的么怎么到后来变成自己上赶着非要给他擦背
怎么回事
第三十章自负惯了
缭绕的水蒸汽将两个人笼罩着,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彼此的脸
温贤挽着袖子立在澡桶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替杜宇康擦背,而杜宇康则是趴在澡桶边上,一脸惬意。
温贤深深的觉得,自己又被捉弄了
擦了好一会儿后,温贤将澡巾往澡桶里一扔,“擦好了”
“哦”杜宇康仍意犹未尽,回过头不舍的看着温贤,“多谢你了。”
“不必”因为觉得自己被捉弄了,所以温贤的语气很不好,杜宇康听到后便蹙起了眉,“温贤不高兴么”
“没有”
“明明就有”
“”温贤斜眼横着杜宇康,干脆回道,“你戏弄我”
杜宇康笑,“我怎敢戏弄你”
“你戏弄我的还少么也怪我蠢,总是上当”
“是么”杜宇康背靠澡桶,面对着温贤,撩起自己胸前的一束头发把玩,“那温贤认为,宇康缘何要戏弄你”
看着杜宇康此时妖孽的模样,温贤顿时觉得脸红心跳,“我我怎么知道”说着,他又冷下脸斥道,“一个大男人玩什么头发妖里妖气的”
“”杜宇康的表情瞬间僵硬,片刻后,他放下手里的头发,轻叹了一声,温贤横了他一眼,转身欲走,却又被他拉住手腕。
“又怎么”温贤有些不耐。
“你别误会。”杜宇康松了手,道,“只是天色已晚,我还有些话想问你,若等我泡完这药澡再去问你,你怕是已经睡下了,所以只好现在问你。”
“哦那你问”温贤又回过身,双肘撑在澡桶边沿上。
“今日早上,你突然冲进我房里看我手臂,我问你怎么了你却不答,眼眶泛红,好似受了委屈一般这是为何”
闻言,温贤垂下眸沉默了,杜宇康也静默不语,不逼着他回答,许久,他才黯然开口,回道,“因为我很失望我这样冒险回来看他们,可他们却疑神疑鬼的。”
“他们疑的并非是你。”杜宇康安慰道。
“我知道,可你是我带回来的,我哥总说你有所图谋,还非要说服我相信他”
听此,杜宇康笑着道,“说不定我真的有所图谋呢”
“嗯”温贤愕然,杜宇康又笑,道,“宇康戏言,温贤莫要当真。”这句话成功惹来了温贤一记白眼,转身便走,却在走到屏风边时又忽然停下,回过头来看向杜宇康,“不过,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冒这么大的险陪我回来”
“这个”杜宇康沉吟,在心里编着说辞,“当时是一时脑子发热,没有多加考虑便答应陪你回虞国,待后来细想,才考虑到那些危险,意识到自己说了大话,可话已出口,总不能失信于你,只好硬着头皮,陪你回来了。”
对于这个回答,温贤颇感无语,理论滑稽却又莫明合理,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说大话”
“这个嘛,”杜宇康慵懒的靠着澡桶,笑着回道,“宇康自负惯了,类似的大话应该还会再说。”
“”温贤忍俊不禁,“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杜宇康见他笑话自己,便道,“温贤忒不厚道。”
温贤敛了笑,傲娇的甩给他一个白眼,而后径直离开了,见他走了,杜宇康又失落的垂下眸,黯然叹息,“真如娘所言,我果真没用,连真情也不能令你动心”
尽管杜宇康的嫌隙已经洗清,可温忠却对他更加警惕,见了他便如仇敌一般,冷眼相对,这让温贤很是气愤。第一时间更新
转眼,新年便到,因为温父越来越受皇上赏识,在朝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所以来温府拜访的大小官员有很多,温贤本欲趁着新年的时候和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结果温父却另有应酬,待他回来已是深夜了。
温贤失望之极,当天夜里,他烦郁难眠,想找人说话,思来想去,最后披上衣服去找了杜宇康。
杜宇康并未熟眠,听到温贤敲门唤自己,他顿时醒了,下床应门。第一时间更新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快进来。”见温贤穿得甚少,杜宇康连忙拉他进屋。
“我睡不着”温贤神情沮丧,杜宇康问他怎么了,他却不答,一直摇头叹气。
“是因为伯父么”
闻言,温贤抬眸看向杜宇康,许久后才点点头,回道,“我觉得他变了”
“变了”杜宇康蹙眉,“哪里变了”
温贤的神情更沮丧,秀眉皱到了一起,“我觉得,比起以前,他变得利欲熏心了。”
杜宇康默然,温贤顿了会儿后又道,“他以前官职不高,只四品官,可因为我代嫁,他被升了两品,得到重用后又升至一品”
“伯父官运亨通是好事。”杜宇康安慰他。
“可他变得利欲熏心也是好事么”温贤反驳,杜宇康无言以对,温贤难过的摇摇头,在椅上坐下,“我不想再在这个家待下去了,我我想回臬国。”
“你当真想回臬国”杜宇康认真的问温贤,温贤抿唇,又黯然的垂下眸。
知道温贤并不是真的想回臬国,又不想再在这个家待下去,于是杜宇康提议道,“不如趁着这机会,我们去四处游玩一番如何”
“四处游玩”温贤有些错愕。
“嗯。”杜宇康应道,“我本欲正月末才回臬国,若这时动身,时间宽裕得很,我们也不急着赶路,不如边走边看,沿途赏赏风景”
听杜宇康这么说,温贤顿时心动了,“真的么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我听你的”
“那便这么说定了。”杜宇康道,“我们何时动身呢”
“嗯,这个”温贤又陷入挣扎,“你来定吧,我说了听你的”
知道温贤舍不得家人,杜宇康便道,“不如后天夜里吧,如来时一样,我们悄悄地走,不惊动任何人。”
温贤迟疑了会儿,而后下定决心点点头,见此,杜宇康道,“那现在你该回房歇息了,夜已经很深了”
“呃”温贤忽然觉得有些不想走,“我的被窝都冷了,不想再去把它焐暖,今晚我就在你房里睡吧。”
“”惊喜来得太突然,杜宇康有些反应不过来,温贤见他不应声,便问他,“怎么,你不愿意”
杜宇康终于回过神,浅笑着回道,“怎么可能”听此,温贤便拉着他往床边走,“那便歇息吧,跟你聊了会儿我都困了”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第三十一章脾性渐长
怀里的人儿早已沉沉睡去,而杜宇康却迟迟无法入眠,尽管温贤表现的并不明显,可是他已经察觉到他对自己的依赖
忍不住在温贤的唇上吻了一下,见他毫无知觉的任自己亲吻,杜宇康又不禁意兴阑珊。
“你这般迟钝真叫我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