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这家伙对他似乎越来越无礼,这不该是不熟的人会有的态度吧
他想说出反驳的话,却发现自己半个字都骂不出,只能继续站在原地瞪视他,由著他再继续拿著食物诱惑自己的儿子。
瞥见他微恼的神情,任如夏嘴角不自觉再扬起,主动拿起由纸包内的一块蒸甜糕,递至苏元安的小嘴旁,展笑道任叔叔从来不帮人买东西的,你算是头一个了,就看在这份上吃下这甜糕吧
闻言,苏元安抬头看了看他,垂眸再看回眼前的甜糕时,小脸露出困惑的神情,转头看向爹亲。
没得到爹亲首肯,他怎麽也不敢吃的。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尤其在对上那满是顾忌的双眼时,更看出他想吃的欲望。
他固然懂事,但毕竟只是个两岁的孩子,对於吃和玩总是不太会掩饰,尤其还是他所熟悉的人特地买东西给他,更是难以抗拒了。
纵使再怎麽不悦他的出现,苏若白仍看在他待自己儿子好的份上,轻轻地点了下头,允许儿子吃下那看似味道不错的蒸甜糕。
得到允诺,苏元安小嘴一咧,展露喜悦的笑颜,伸出手拿过眼前的甜糕,再张嘴大大的咬下,满足地吃著还为热的蒸甜糕。
任如夏见状,不自觉也露出抹笑容,轻抚了下他软嫩的小脸颊,将剩下的一块甜糕包妥放置在桌上,并低头看著桌上练习书写的纸张。
那优美流顺的字,让他看得有些入迷了。
这些是执起桌上的纸张,任如夏再来到他面前。你在教小安写名字
苏若白淡淡地看了眼他手上的纸,道名字他早会写了,在教他练字和识字。语毕,弯身放下怀里的苏元安,在一把抽过他手上的纸。你来这做什麽
被迫拉回注意力的他,嘴角一扬,视线对上他写著不悦的脸蛋。刚才说了,我来是想问问你半年前发生了什麽事,是否与赠送家产有关
瞬间,苏若白面色骤然一变,微些发白地往後退了几步。你你怎麽他从没对外说过这件事,他是怎麽
我怎麽知道的吗他笑,回想起杜平一所说的调查过程,俊颜上不住地显现出轻蔑的神情。施点小手段就能让他主动说出一切,也不瞒你,对这件事他可是骄傲的很。无需耗费一分力就能得到一大笔财产,还有个能赚不少钱的书坊,又怎会不开心不得意
苏若白面色在变了变,愤恨、恼怒的同时更带著愧疚。骄傲是啊,他是该骄傲。世上有谁能够像他如此
苦笑一声,他顿时陷入了沉默,抿嘴不语地显现出痛苦的神情。
这辈子怕是得永远背负不孝子的罪名了,竟在爹逝世後的一年时间内,把爹辛苦经营一辈子的家业让给了别人,他死後要如何对爹做交代
凝视著他难受的神情,任如夏眉头微地拢起,上前一步走近他,柔声道这之中,发生了什麽事
黑眸中默地闪过一丝怒气,他几乎要脱口说出所有的事,但话一到喉口,就又像卡住一般吐不出半个字。
说了也挽回不了的事,还不如不说。
深吸口气,苏若白彻底咽下所有想说的话後,抬眸对上他,眼底已回复到以往平淡。发生什麽也都和你无关。现在的他只想和小安平静地过日子,不愿再去想著这些痛苦的事。
任如夏深深望著他,想看出他的挣扎和犹豫,不急著回答一切。
他被看得有点虚了,连忙别过眼不再与他对看,也不想去解释这一切。
这是他的痛,不後悔,却得背负一辈子的痛,所以放过他吧,别再问他了。
相夫诱子十四
他的沉痛,他的挣扎,任如夏全看进眼里,这一向是他最会的事,所以无需多说什麽,也能得知他的心情。
不过就因为知道,才更加明白在这种时候不能逼迫他,要想知道事情真相,就得用上其他办法。
目不转睛地再看著他,任如夏趁他没注意自己的时候,上前靠近他,动作极快地握住他左手手腕,抓起後一把掀开他的衣袖,让他手臂上的疤痕显现在自己眼前。
真留下疤了他低语说著,以指腹轻抚过手臂上长条的疤痕。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苏若白先是一怔,而後迅速抽回手,连忙拉妥衣袖再遮住手臂的伤,怒斥道你做什麽
看你手臂的伤啊。他答得自然,发现他将自己的手藏於背後,淡笑地抬头看他。我早说了,伤口放著不处理会留下疤痕的,尤其你伤口极深,复原後会变得更明显,现在全成真了吧。现在已事隔半年,就算擦再好的药也无法让疤痕消去了。
苏若白略为难以置信地再看著他,眼里除了一闪而过的怒意外,更开始因他的行为感到手足无措。
他到底来这是为了什麽就为了问半年前他为何赶回家
事隔许久,没必要再继续执著著这件事吧
他咬牙,别过眼不再看著他。这些都与你无关吧若没事的话,还请你尽早离开。
离开我好歹算是你的两次恩人,你不招待我也就罢了,也没必要赶我走吧
两次没人会算得这麽清楚吧
任如夏嘴角微扬,再次往前凑近他,直至身子快贴上他时才停下脚步,故作不解地叹了口气。
我记得,我们以前的关系没这麽差的,你也没这麽排斥我,是因为还气著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
他蓦地抬起头,神情不悦地瞪视他。
什麽话不会是两年半前的那些话吧他可没这麽小心眼,讨厌、排斥他绝对不会是因为那次的对谈,而且还刻意选在他成亲的那天
任如夏眼笑眉笑,很有耐心地等著他回覆。
再瞪了瞪他,苏若白总算忍不住开口谁说我在气著那件事了就算你说的话都成真,对我来说也都无所谓,我压根没去记得那些话
不记得,又怎知道我说的话全成真
咬紧牙根,他发现自己很想把他的笑脸撕碎成千万片。
这、这是在笑他小心眼吗
他有资格生气吧在他成亲那天对他说出那些话,无论是谁都会生气吧
望进他更加恼怒的双眼,任如夏轻笑一声後,略收起笑颜,柔声道如果你真在意那些话,那我跟你道歉,好吗让我们回复到最早和谐的关系,虽不常往来,但不交恶,你也不再躲著我。他其实很想念那段日子的。
要是知道他会因为那些话对自己反目成仇,说什麽都会忍下来,即使再怎麽看透他身旁的所有人,包括他娶进门的妻子,也绝对会忍下来。
苏若白闻言一怔,眨眨眼看著他,不知该继续生气亦或是讶异他的行为。
他要跟自己道歉为两年多前的事道歉
但他的抗拒和不理并非全都为了那件事,有些是、是他的偏执,认定竞争对手本就该保持些距离,不该太过亲近的,不是吗一方面要好,另一方面又互相竞争,不就显得有些矫情
你接受我的道歉吗他再道,面色是难得显现的温和。
苏若白被问得不知该如何回应,抿了抿双唇,再次别过眼。那些事我早忘了,你用不著道歉。
真不用他笑问,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纸,突然地伸手一把抽走。若不用道歉,那就代表著你不再生我的气,以後可不许你再避著我了。
我有避著你吗他再抬眼瞪他。你拿我的纸做什麽
看你画的图啊。
落座在阴暗巷内的屋子,连带地让屋内也显得阴暗许多,即便此刻正艳阳高照,投射进来的光也显得有限。
透过昏暗的日光,任如夏低头再看著纸上的图和字。
仅仅是教导用的文字,都能让他看得目不转睛,又一次替他感到惋惜。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家发生了什麽事。到底是为了什麽,让他把所有家产全数奉送给人
二、三十年苦心经营的家业,他都替他不舍了。
被迫回想起那件事,苏若白低下头,眼里有难掩的沉痛。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麽,再说,事情都过了,我不想去谈。
谁说不能改变什麽只要活著,就有改变的机会。他说得有点激动,差点脱口说出想帮忙的话。
苏若白低头不语地默默听著,什麽话已不想回。他几乎不想再去回想。
再看了他一眼,任如夏以手轻扳过他的脸,让他的视线对上自己。再惨也不过如此,至少你和小安都还健康的活著,对吧我我很遗憾你妻子的事,她是因病去世吗
别提到她苏若白扯开他碰著自己的手,恼声道她死了,与我再无任何关系
任如夏因这反应而一怔,还来不及去想他为何如此,反先感觉到有人在拉扯他的衣襬。
他低头一看,发现本该在一旁吃著甜糕的苏元安来到他脚边,皱著小小的双眉,一手拿著吃了一半的甜糕,另一手则不停扯著他,还对著他不停摇头,像是要他别再继续说下去。
瞬间,父子俩的反应令他更加疑惑,他低头看了眼皱成一团的小脸,再抬头看向苏若白,赫然发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怨恨。
这恨和他妻子有关
相夫诱子十五
低头再看了看同样不愿他多说的小脸,任如夏扬起嘴角,弯身安抚地摸了摸苏元安的头,在把注意力放回到手上的纸张。算了、算了,反正都过去了,再提也没什麽意思,更何况我对那女人没什麽好感,不提也罢。不过话一顿,拉过他的手,主动把纸张放入他手中。我不只一次夸过你的好文字,这你是知道的,你现在真的要彻底地放弃了埋没你的才能
顺著他放回到自己手上的纸,苏若白低头看了眼,抿唇沉默不语。
没了书坊,就算他有一手的好字那又如何也无从发挥。
内心早有打算的任如夏深深望著他,嘴角轻掀,有意无意道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撰写渊庆书坊将出版的书包括图,他的能写能绘一直是他最敬佩的,如果他愿意,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要我帮渊庆书坊撰写文字苏若白怒问。
他万万没料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抗拒的情绪再起,摆出怒颜的同时,也想再往後退步,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
任如夏早算出他有如此反应,闻言後,偏头故作思考地想了下,道这只是我的想法,可最主要的原因是不希望你放弃一身的好本领,你天生是做这行的料,我可不想你在客栈做一辈子的活来过日子。那太糟蹋他了。
他也有点不舍。
这不舍,他视作不愿见他浪费才能的不舍,绝无其他意思。
苏若白再瞪著他,恼怒地拒绝。就算我已不再经营书坊,也绝不可能替渊庆书坊撰写任何书本试想,曾为轩香书坊老板的人再去帮渊庆书坊写书,外人会做何感想
说不得还会让人发现到他们家发生的事,这是他最不愿乐见的,也是他极力隐瞒的。
就算那人夺走了轩香书坊,他也不愿见到自家经营数十年的书坊倒闭,他他快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态面对了。
如果我不用渊庆书坊的名义,你会愿意吗任如夏再问,俊颜上再挂著带邪气的迷人笑脸。
闻言,他怔了下。你这话什麽意思
让你用别的名义重新开始。他笑,伸手一把扣住他手腕,拉著他来到放置笔墨的桌旁,也是有著较多日光的地方。这本书,我时常翻看,也很常放在身上,不是为了书里的内容,而是为了书里的文字和图。说著,他从怀里拿出江湖册,把本子递至他面前。
看著他拿出的本子,苏若白心蓦地一震,被抓住的手也微地颤抖了下。
这书、这书
这本书可不好买,我托了好几个人四处去问,花了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才买到。
手腕被放了开来,苏若白顺著他的手,看著他缓慢地翻阅书中的每一页,刹那间,所有的回忆都涌入他脑海里。
任如夏状似在看著书中的内容,眼角却偷偷覰了他一眼,加深了嘴边的笑意。
看来,拿他的书给他看是对的,能加深他的回忆。
他动作及缓慢地翻页著,突然间,苏若白抬起颤抖的手,从中插入他翻动的其中一页,再以指腹抚过书内的图样,哑声道所有的人都只知道我会写会画,却没人知道我也会刻。这本书从头到尾都是由他一人制作而成,甚至连印刷都由他来印,这也是为什麽产量少的原因。
本只是想拿这本书当作试验,想试试看他的雕刻能力,却没想到效果如此好,书内的图文刻印得如此生动,也在出版没多久的时间就已销售一空,完全出乎他预料之外。
任如夏愣了下,拿著书本的手顺势停住,就这麽由著他不停府碰著书内的每一处。
他是说他也会刻将文字与图雕刻在木板上,再印制成书
每个印制书的书坊为了加快生产速度,哪个不分工合作在这情形之下,又有谁能料得到书中内容是由他所刻
呆愣半刻,任如夏回神後转头看他,头一次看见他因回忆而显现的柔和神情,一时间看得他失了神。
他面貌生得不差,俊逸的面容中带著极重的文人气质,属清秀的一种,与他截然不同,却意外地很入他的眼。
嘴角不住地再往上扬了些,任如夏在他看得有些陶醉时,直接阖上书本,且动作极快地再将书本收进自己的怀里。
苏若白一愕,就这麽眼睁睁地看著他收起书,却无法说上任何话。
这书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可不能给你。不过一顿,笑眯眯对上他错愕的神情,道如果你能考虑我的提议,或许我能把书借给你。
借他眉头皱了皱。依你的身分,用借的会不会小家子气了点要说家财万贯一点也不夸张,没必要连个小小的书都用借的吧
任如夏眉一挑,理所当然道这可是我费了好大苦心才买到的书,怎能说小气再说,是你才有的,否则就算真有人愿意签卖身契给我,我也不借。
卖身他提到的是重拾写书的工作,不需要签那种东西吧
相夫诱子十六
下意识地,他把视线落在任如夏的胸口,想像著方才看了好几眼的书,那本耗费他整整半年时间,却乐於其中的书。
被夺走书坊的这几个月,除了刻苦地过日子外,他还不停逼自己不再去想以前的事,忘记以前的种种,一切重新来过。
他一直没告诉人,并非他想浪费苦学而来的本领,而是没了书坊的他,他的本领也就无从发挥,总不好让他再去别的书坊帮人做事吧那岂不反过来打轩香书坊
虽说现在已不属於他,但要他抛去以前的一切,他做不到,就是无法去对抗爹辛苦创立起来的书坊。
再次陷入沉默的他,也同时陷入了难以抉择的痛苦中,内心的挣扎表露无遗,这一切,全若入任如夏的眼里。
他的顾忌,他怎会不知
他毫不做作的性子,总能让人轻易看出他的人,所以才会在两年半前对他说出那些警告的话,他承认,那些话成真,他心里一点也不好受,而且还是意外地难受。
通常对自己所预测的事,他都带著看戏的心在等著,可唯独对他,头一次希望别成真。
望著他再次显现在脸上的难受的神情,任如夏心蓦地一紧,直觉地将收进怀里的书再次拿出,二话不说地放入他手中。
我的行事作风外人众所皆知,喜好什麽,厌恶什麽从不掩饰,就算要斗垮一个人,也一定公开昭告天下,同样的,对於你的才能我同样公开钦佩,绝不遮遮掩掩,你的书,是我放话非买不可,才能顺利买到,我不在意外人对我投以何种眼光,会提出让你撰写书本的话,纯粹是我不愿你放弃一手的好能力,我希望你再写绘出令我陶醉的流畅笔法与图画,这就是我的期望。他不怕让人知道他的期待,只是从未刻意去说,所以没人知道他也在等待他撰写的书再出现,只是没想到,等到的是个料想不到的结果。
苏若白愣愣地看著他,内心因他的话而悸动著,也因他的话而起了极大的波澜。
不放弃他真要靠著他重新开始吗靠著与自己竞争好几年的人
低头看著手上的书,除了不停涌现的回忆,他似乎不再这麽抗拒他的提议了。
是因为他还想著有天能再重操旧业但他早逼自己放弃了,也想过就算要开始,也得从轩香书坊开始
你想过夺回书坊吗任如夏忽地问道,俊颜上是依旧温和的笑,可内心已有了另一个决定。
他在怔了怔,哑声道夺、夺回都签了给予契约了,他要如何抢回来
任如夏淡淡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是啊,把苏家的家业再夺回。手段固然卑鄙了点,但这不也是所谓的经商之道
从哪失败,就得从哪开始,他不介意替他当坏人,只要他愿意,夺回轩香书坊就只是早晚的事了。
苏若白呆愣地看著他,脑袋空白成一片,无法做任何思考。
夺回他还有机会拿回原本属於他的一切包括爹留给他的书坊
你愿意吗任如夏柔声再问,一把握住他拿书的手。如果这本书能让你点头答应,我不介意把这本书送给你。
他顿时一怔,蓦地抬头看他,眼里尽是对他的惊诧。
这这会不会变化太快了他不是很不舍得这本书吗
任如夏将他的讶异尽收眼底,轻笑声後再道只要能让你再次动笔,割舍掉一点点的心头肉我可是乐意的很。以一本书换取他日後无数的书,比什麽都来得划算。
苏若白再看了看他,紧握在手里的书像发烫的东西不停在烧灼著自己的手心,也烧著他的心,让他既沉痛,更像被点燃他刻意忘却的事物。
天知道他为了逼自己忘记,耗尽了多少的痛苦与挣扎。他自小就爱练写练画,十几岁就开始帮忙爹亲打理著书坊的一切,更学著如何雕刻自己所绘制和写出的图文,这几乎是他的命了,现在,要他把放弃的一切再拾回,可若到最後,当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夺回轩香书坊,也无法另筑门户与轩香书坊对抗,届时该如何是好
总不好要他再次放弃吧他承受不了的。
抽回被握住的手,他深吸口气,平息因那些话而慌乱的情绪,淡声道承蒙你看得起,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帮渊庆书坊写书,目前更没自立门户的能力,所以你的提议,对我来说怕是不可行。拒绝提议的他,有著想把书还回去的念头,但就在他试著伸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正紧抓著书不放。
原来他忘不掉这些事完全无法这些视作第二生命的职责给忘却。
没什麽不可行,钱的部分我来负责,你无需担心,也不用渊庆书坊的名义写书。任如夏耸肩淡笑道,对他的态度软化满心期待。
闻言,苏若白眉头皱了皱。不用渊庆书坊那要如何出书
用我们两的名义,我出钱,你出力,咱们五五分帐,谁不在谁底下,同是书坊的老板。
意思是,以合作的名义开立新书坊
这、这不等於要他和昔日对手合作
就当是一切重头开始的。任如夏笑道,往前跨一步,将脸凑近他。我说过,希望我们的关系能重新开始,不再有抗拒和厌恶,至少,你别再排斥我,我很希望能与你有进一步关系呢。
他面皮不自觉抽了抽。
进一步没人会这麽形容合作关系吧
不过他真的有点心动了只出力,谁不在谁之上
俊眸里,再度燃起沉寂半年的冲劲。合作不是问题,只是会有夺回书坊的机会吗
有。任如夏自信满满道小小雕刻师要想和我斗还早得很,你放心,轩香书坊我一定帮你讨回。
相夫诱子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