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的脸配让如此坚毅的表情,很容易就让人着迷。
尹若枫按下遥控器上的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少年怀抱着男人哭泣的场景。
这一幕他并不陌生,他还记得当初拍摄时,身材单薄的夏青亦是怎么把满身是血的自己抱在怀里的,他紧紧的抱着他,仿佛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纤瘦的身体硌的他全身都在疼,可是一对上夏青亦那双墨黑色的眼睛,仿佛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那双墨黑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后悔跟痛苦,他一遍一遍哭喊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那个时侯的尹若枫很想抬手擦干净夏青亦脸上的血迹,他不喜欢看着那张白净清秀的脸上沾满血迹,他想告诉他,我不怪你。
或许这句话更适合由夏青亦来对他说。
在尹若枫的心里,的确是很想听见夏青亦笑着对他说一声,“我不怪你”。
无论是从前的夏青亦,还是现在的夏青亦。
尹若枫都是伤了他们的心,欠了他们太多太多。
陈启凡进来的时候,投影仪里正播放着尹若枫的新电影《兄弟》,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七八个酒瓶东倒西歪。
而尹若枫则窝在沙发里半睁着眼睛,右手里还夹着没有抽完的香烟。
陈启凡走过去拿走尹若枫手中的香烟扔进烟灰缸里,然后发现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不仅皱起了眉头,“若枫,你最近怎么了?你以前都不怎么抽烟的。”
尹若枫看了他一眼慢慢坐起身来,随后按下遥控器把音量调大一格,“你来干什么?我今天没有通告。”
“若枫!”陈启凡直接关掉了投影仪,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我记得这部电影你已经看了有十遍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儿。”
尹若枫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神冷得可怕。
除了当时夏青亦死的时候,尹若枫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我有什么不对劲的?”
电视荧幕上的尹若枫总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温润无害,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贵公子。
可是陈启凡跟了尹若枫这么多年,自然清楚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尹若枫。
真正的尹若枫会笑却不会笑进心里,他会对你好,但那只是最虚浮的表面而已。他的眼神永远都是淡淡的,让人无法看出情绪。
他不会跟任何人毫无戒备的走的很近,他心里不信任别人。
除了夏青亦,当年那个有着两个酒窝的男孩子走进了尹若枫的心里。
却硬生生的被尹若枫自己给毁了。
陈启凡深吸了一口气,“若枫,我知道夏青亦的死给你带来的打击很大,但是你要明白夏青亦的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他是拍戏时失足从楼上摔下去的,不是自杀,你不要一直把责任揽在身上。而且……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夏青亦已经死了,他的墓碑还在墓地里立着,不管出现了再怎么跟他相像的人,那都不是他。你明不明白?”
这是陈启凡想了很久才决定对尹若枫开口的话,他是离尹若枫最近的人。或许尹若枫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但是他却能完全感受到尹若枫的痛苦。
夏青亦死在他们分手后不久,尹若枫一直觉得夏青亦是因为被自己伤害了才发生意外的,如果他没有那么残忍的对待夏青亦,或许他现在还能看见那美好的酒窝。
“可是……真的……很像。”
尹若枫低垂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喃喃的声音仿佛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启凡,他们两个真的很像。不瞒你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现在的夏青亦只不过是一个剽窃了别人名字的小偷,我瞧不起他,甚至曾经想要毁了他。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我厌恶他,痛恨他,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像了,有时候我甚至会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我的青亦,只要看到他就会提醒我自己,我想毁了他也只不过是因为我想逃避自己的错误!”
尹若枫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来的。
他一直都忘不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忘不了分手以后夏青亦每次远远看见自己时的表情,他忘不了墓碑上还年轻的黑白照片,更加忘不了那双墨黑色的眼睛。
“若枫,我说过了,夏青亦的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能不能不要再执着了!”
陈启凡抓着尹若枫的肩膀使劲摇晃,似乎是想要把他从那种自我唾弃的状态中摇醒。
尹若枫不该是现在这样的,也不能是现在这样的。
他迟早会把自己给毁了,迟早……
可是尹若枫仿佛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似得。
他的眼神里突然迸发出奇异的光彩,就连声音都变得很奇怪,咋一听会让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夏青亦是我的,以前的那个,现在的这个都是我的。”
陈启凡被这种诡异的气氛吓了一跳,松开手中的尹若枫。
之间眼前的尹若枫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让人想起恐怖电影中的小丑面具。
“若枫,你听我说……”
尹若枫摇了摇头,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兴奋。
“你不用再说什么了,夏青亦是我的,就算死了,也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他。”
作者有话要说
渣攻变态了
青亦童鞋,池少爷,你们抓紧时间甜蜜吧
马上就没这么好的机会
26、番外
我叫尹阳,从小到大我都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我更喜欢带点文艺色彩的名字,那样的名字似乎才更容易被人们所熟记,才显得与众不同。
我想这很正常,男孩子总是叛逆些,喜欢独特的东西,就连名字都希望是特别的。
可是妈妈却不这么觉得,她总是笑着对我说“阳阳,你的名字多好听啊。妈妈希望你一直都是一个乐观向上,阳光的男孩子。”
我没有爸爸,也没见过他。我只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都很羡慕别的孩子能被爸爸抱在肩头上玩,我梦想着有一天能有一个帅气的男人也可以这么对我,把我高高的扛在肩头,让我叫他爸爸,可是很可惜,我一直都没有等到这么一个人。
我曾无数问过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每次我问的时候,妈妈就只会哭,并不帮我解答。直到有一次我气急败坏的找到妈妈,哭着喊着说“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别人都说我是野种!”的时候,妈妈她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告诉我,我没有爸爸,是因为他早就死了。
我的爸爸早就死了,妈妈哭,或许是因为想起他就难过。
所以我下定决心再也不再妈妈面前提起“爸爸”这个词语,尽管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早就死了的爸爸,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爸爸,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样的亲人我也没有,可以确切的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我没有任何亲人。
所以在妈妈病重的时候,我根本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
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孤独无助。
那一年我才十七岁。
为了给妈妈筹钱治病,我辍了学。
十七岁,没有家世背景,没有学历文凭,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些什么。
社会这个词对于我来说,简直陌生的可怕。
我当过服务生,洗过盘子,在服装市场买过衣服,也在工地上做过苦力,甚至还当过见不得人的皮条客。
所有我能去赚到钱的行业我似乎都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