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舟抱着莫沾衣,看着他小口小口“咕噜噜”的喝着水,笑道“你向我扑过来的那一刻,我特别害怕你张嘴第一句便是问我要吃的。”
莫沾衣差点喝呛。这个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一个怕黑的主儿在坟墓堆里穿行都没尿裤子。
“还好,你第一句说的是‘好想我’。”贺轻舟勾唇,在月光下,黑玉石的眸子里有细碎的波光闪耀。
莫沾衣搂着水袋,嘟囔“自然想你,有你才有吃的喝的。”
贺轻舟感动的神色一僵,然后瞬间黑脸,怒道“再废话就把你扔下去。”
“我才没有说废话。”莫沾衣靠在贺轻舟胸前,低声问“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他们是谁?”后面跟着的约有十几人,多是瞧着面生的。
“怕打不过你师父,想抢人。”
莫沾衣嬉笑“带再多人也不管用,我师父的迷烟一撒,所有人都得倒地。”
贺轻舟不屑“那你怎么没有学到一招半式,也没见你师兄几个有多厉害?”
“那是师父不肯教我,师兄们又没我聪明,他们学不来。”莫沾衣怕再说下去败下阵来,遂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保密。”
莫沾衣使劲晃荡身体,让抱着他的贺轻舟更费劲。“告诉我吧。”
“你安生点,再闹,我就不管抱了,你自己走。”
“你生气了?”莫沾衣小心翼翼瞅贺轻舟的脸色,试探问“是我哪句话说错了么?”
贺轻舟哼了声。
莫沾衣哄道“别生我气,我是真的想你,想你比想吃的喝的还要多一点。”
贺轻舟仍板着脸。
“轻舟。”莫沾衣低声唤。
“亲这儿,我就原谅你。”贺轻舟指着脸颊。
莫沾衣莞尔,抬头直接亲在贺轻舟嘴上。脸颊可没有嘴唇好吃。
书砚跟在后面吓的不轻。
“为什么夫人和公子会嘴对嘴?”好多次了,书墨到底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书砚在心底默默寻思,书墨才十五岁,怎么着也得过两年。“咳咳,因为夫人贪吃,爱抢公子嘴里的东西。”
“哦。”书墨挂着泪珠欢喜道“我觉得他们这样很亲密,下次,我们也试试。”
书砚急的要跳脚。
一行人匆匆下了山,倒也没遇上怪圈和拦路人。莫沾衣和书墨实在疲惫,分别赖在贺轻舟和书砚的身上呼呼大睡。
进了杭州城,贺轻舟便打发掉跟随的人,只带着书砚进城。天色微亮,城门口的小巷,画雪早派了两顶轿子等着。
莫沾衣迷迷瞪瞪间被扛回小院,翻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贺轻舟备了水沐浴更衣,整理好仪容,往老太太院里请罪。他昨天将人叫到老太太院里,自己反倒没去,老太太心里头肯定怪他做事没个轻重。
“夫人,该起了。”画雪轻声唤道“已经是正午,婢子给您备了冰镇酸梅汤,调了几味凉菜。公子出去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叫夫人起来吃午饭,您可别为难婢子。”
“你先把酸梅汤端来,我吃两口便起。”
画雪将床幔挂好,回头笑道“夫人可别唬婢子。您起了到外间吃。如今越发闷热,在里间用饭味道太大。公子前个就骂过婢子,说婢子熏的衣裳有股饭味呢。”
“嗯,我前天也闻到一股甜味来着。”莫沾衣坐起身,打着哈欠问“轻舟呢?”
“公子一大早去了老太太院里,后来又给丝绸铺子的小厮叫走了。”画雪奉上茶服侍莫沾衣漱口。
“把书墨叫过来,我同他一起用饭。”莫沾衣撇嘴,贺轻舟一天两夜寻他都没休息,怎么不知道先睡会再办事。
画雪拿过梳子要给莫沾衣梳头,这平时都是贺轻舟的活计,莫沾衣避开,夺过梳子随便将头发扎起。
画雪道“恐怕不行。书墨挨了训,正在屋里头禁足呢。”
“谁训的,他刚回来便犯了错?”
“还不是书砚生气了?”画雪掩帕娇笑“书砚总是生起气来将书墨骂哭,等书墨哭了,书砚自个又心疼的不得了。”
莫沾衣暗里道了声“活该”,谁叫书砚脾气差。
“说起来,书砚打小跟公子一块长大。他们俩的脾气多有相通之处,都是对自己人凶巴巴的,却是极护短的。”
“哪里一样。轻舟总是黑着脸,书砚对书墨却是笑脸多。书墨哭了,书砚会心疼,我哭了,轻舟总是骂我。”骂他装哭博同情。虽然是真的,但是可以不用说出来,像书砚对书墨那样哄哄他多好。
对了,还有事要问贺轻舟呢。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婢子可不知道。铺子里忙起来,哪里分时候。”
莫沾衣直接出了外间,撂下一句“我去找书墨。”
“千万别去……”画雪追出来,莫沾衣已经钻进去书砚与书墨的屋子了。
屋里头,书墨和书砚正在吃饭,简单的两菜一汤。见他进来,书砚眉头皱起,搁下筷子,起身问“夫人来此,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