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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兄承孕 第40节

作者:生辰 字数:10122 更新:2022-01-01 04:05:38

    “呃!”元谦轻哼一声,头撞在了地上,脑子被这一撞撞到发晕,鼻子嗅到了鲜血的味道,果然一抹红色的液体染红了他左眼的视线。

    皇帝走前几步,从上俯视踉跄着从地上翻身坐起来的元谦,“小鬼,我可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你们可是我的筹码。”

    “筹码!”元谦挑眉,抬起手擦掉了脸上的血迹。靠在柱子上的元卓,幽幽的开口,“原来我们兄弟这么荣幸,居然当的了陛下的筹码。”

    皇帝转头看向元卓,狞笑,“荣不荣幸,那都是多亏了你们爹的博爱,不然我今天哪里来的筹码!”

    “陛下这么有心来赌博,那你赌的是什么,你的皇位和你的江山。”

    “对,我赌的,就是江山,皇位,大隋的天下是我的,没有谁能从我手里夺走。”皇帝看着元卓大声宣称着自己的主权,那双眼睛瞬间变得赤红,那样子哪里还像个威仪严肃的皇帝,更像是个被踩到痛脚的病发的疯子。

    “那为什么不好好钻研治国之道,陛下你并不是庸才,只是把心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才走到了今天。如果陛下爱民如子,选贤用材,谁都夺不走你的江山。”

    “闭嘴”皇帝闪身站到了元卓对面,横劈一掌把元卓放倒,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元卓,冷声道“你这种贱民凭什么对朕品头论足。”

    元卓看着皇帝,“陛下当然不是我这种小民可以评说的,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能当上皇帝,大隋能立国几百年,靠的就是平民的拥护,陛下再如此一意孤行,就算这次你赌赢了,你也早就失了民心,下次有人再造反一样是一呼百应,那…唔……”

    “住嘴,你给我住嘴!”皇帝大吼着,把元卓从地上拎了起来,手捏住了元卓的脖子,恶狠狠的道“朕是皇帝,朕千秋万代,没有谁能取代朕,没有……”

    元卓听着这疯癫皇帝的大吼,他很想笑,嘲笑,但是他连呼吸都困难,怎么笑的出。

    皇帝看着元卓被自己掐的都要翻白眼了的样子,轻蔑的一笑,松了手,看着元卓瘫软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把一直抓在手上的筒状,扔在了元卓的脸上,冷冷的嘲讽,“朕凭着两根羽毛一个铜镯,就把你们兄弟抓住了,千军万马又怎么样,都奈何不了朕,朕是皇帝,是这大隋的真命天子,谁都不能和朕为敌!”

    皇帝看着元卓琵琶骨上锁着的铁锁,元卓那一身已经被血染成褐色的白衣,这会又添了新色,心里有一种嗜血的冲动,让他想要拔出剑割断元卓的咽喉,让那鲜艳的颜色,渲染他的视野,想着便不由自主的转身,从墙上抽出了长剑,走到了元卓面前,把剑架在了元卓的脖子上。

    “陛下这就要把我这个筹码杀了吗?”元卓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冷刃,眼里没有丝毫畏惧,躲也不躲,只喃喃的反问了一句。

    元卓的反问让皇帝如梦初醒,把刀从元卓的脖子上移开,只有剑锋在元卓的脸上留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他刚才是疯狂,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看着元卓嘴角的弧度,那一身的血色激起了他的杀意,让他想要杀人,想要挥刀看到更多的献血,但是当他醒过来,他立刻明白自己不能那么做,这个人现在必须活着,他是自己的筹码,在赌局结束之前,他不能让这个筹码有什么事。

    皇帝沉吟了半晌,视线在元卓和元谦两个人脸上看了半天,看着元卓的憔悴虚弱满身鲜血的样子,又转头看向比元卓好不了多少的元谦,扬眉一笑,“朕没必要和你们生气,无论怎么说你们现在都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朕会好好照顾你们,”皇帝说着一改刚才暴戾疯癫的样子,转而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慈祥模样,转头冲带着元卓和元谦的来的太监,“灼,带他们回去,让太医院准备些伤药。”说完便转身推门往外走,元卓和元谦都听到了皇帝那大笑着的声音,“上一次朕赢了,这一次朕还是会赢。”

    “是,奴才遵旨,陛下放心!”太监躬身跪在地上恭送皇帝离开,看皇帝已经走了没了影子,才从地上站起来走向元卓和元谦,“安阳当家,安阳三少,和奴才回吧。”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到的门口等待。

    元卓和元谦隔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的情绪——愕然,对那个已经神经质到了极点的皇帝愕然,那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

    元谦从震惊中回过神,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了元卓身边,朝元卓伸出了手,把元卓从地上扶了起来,“哥你没事吧?”

    元卓摇头,但从地上站起来的一瞬,手还是按住了小腹,显然刚才那一摔一震,还是吓到了里面的小东西,才安分了的小不点又在里面乱蹬乱打。

    元卓是一路被元谦扶着走的,等回到地牢里,元卓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湿透了,倚在干草铺成的简易铺盖上,大口呼吸着空气,手停在肚子上隔着厚厚的腹带轻揉。

    “哥,解开吧。”元谦松开了抓着元卓手腕的手,看着元卓额角不断滚落的汗珠,不忍的道。

    “会有人来的,不能解。”元卓的声音有些发颤,说完这句话就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忍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元谦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送到了元卓嘴边,“哥,吃了能好受些。”

    “孩子没事吧?”元卓知道元谦给他的是保胎药,不禁皱起了眉。

    “孩子还好,脉象没问题,只是胎动太频繁了,你吃了能好受些。”

    “你带了几颗?”元谦扬眉浅笑,“还有不少,放心,这东西我备的最多。”

    元卓听了元谦的话,才张嘴把那小药丸吞了,没有内力催化,药效发散的很慢,大概一刻钟之后,元卓才感觉到了腹中有暖意散开,那小家伙也乖乖的不再闹了。

    元卓靠在墙上很吃力,肩上那锁住琵琶骨的两个铁家伙,只要他一动就会牵扯伤口,也躺不下,他这种状况不能趴卧也不能仰卧,想来想去元谦只得把地上的枯草都从墙边挪到了牢门边,让元卓坐在那,靠着牢门的铁柱,肩胛上的铁锁正好都钻了空子,元卓安置好没多久,那个给他们引路的太监回来了,带回了皇帝吩咐的伤药,给元卓元谦的吃食和水。

    元谦接过太监送来的东西,狐疑的说了一句,“不会有毒吧?”那太监听了元谦的话,反映平平,什么都没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元谦,便起身开门离开了。

    “哥,这东西能吃吗?”元谦把东西捧到元卓身边。

    “你可是医仙的高徒,能不能吃问我?”元卓苦笑无奈。

    “对哦!我真是越来越笨了,”元谦嘀咕着,把吃食一样样的舀起来,仔细的闻闻看看尝尝,“哥这都没问题,能吃。”

    元卓没等元谦说完,就已经舀了一个馒头,掰开两半,一半放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另一半送到了元谦嘴边。元谦张嘴把馒头咬住,其实就算不检查他也觉得这些东西不会有毒,但就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觉,才开口问元卓。

    元谦舀起汤碗,送到了元卓嘴边,兄弟俩在地牢里借着昏黄的烛火,一边吃,一边窃窃私语,有元卓那灵敏的耳朵在,他们笨笨不用担心隔墙有人……

    “哥,皇帝是不是这儿,已经不正常了?”元谦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脑袋。

    “应该是。”

    “他可是皇帝,怎么会?”

    “身在皇家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元卓叹了口气,和元谦谈论起了那皇帝的一生,“先皇只有两子,当今皇上长德亲王五岁,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幼时的他也是聪明伶俐深得皇帝喜欢,但是德亲王出生之后,比他要聪慧的多,又是幼子,皇帝皇后的心思便都放在了德亲王这个小儿子身上。”

    “嗯?”元谦挑眉,夹了些菜送到元卓嘴边,打岔道“这就是偏心吧,都是自己的儿子,太上皇至于那样吗,爹对咱们三个就从来都不偏心谁。”

    “这也并不全是太上皇的错,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当今皇帝也不会落得现在的境地,我记得以前听老太傅说起过,当今皇帝年幼时是个善良的孩子,对德亲王也是亲厚,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那件事。”

    “什么事?”

    “那应该是当今皇帝十三四岁的时候,德亲王那年八岁,西厥进贡时,使者出题刁难,在场的官员都被难住了,最后却是德亲王解了危急,打那时起皇帝太子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几乎每天都有人在朝堂上向老皇帝进言要废除太子之位立幼为储,皇帝看着勤奋求学却比不上天资聪颖的幼子的太子,起初还会训斥那些上奏的朝臣,但是时间久了,心思也就偏向了德亲王。”

    元谦心里唏嘘,对皇帝的遭遇,觉得惋惜心痛,对他的厌恶也少了一些。元卓叹息,“年幼的太子,面对朝臣的蔑视,父皇的轻视,一个万事都比自己强的弟弟,他的心境会变的那样险恶,变成现在这样的不正常。”

    “哥,你对安儿情儿,可别偏心,那样太可怕了,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元谦舀着那太监送来的药放在鼻尖闻着,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冲元卓比了个手势,让元卓背冲着自己,小心的撕开了元卓身上的衣服。把药粉小心翼翼的洒在了元卓的伤口上。

    元卓咬紧了牙关,忍着没叫出声,等到元谦上完了药,元卓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个透,从元谦手上,接过药瓶,倒了一些药在自己手上,擦在了元谦的额头,“人之初,性本善,一个人长大成人之后是什么样的性情,是和他从小到大的教育息息相关的。我是肯定不会做出那种事的,那你又怎么样,这可是很生动的一课,你可要记在心里?”

    “我记他做什么?”元谦嘟囔,脸上不自在。

    元卓笑笑,“你和楚江好事近了,生儿育女早晚的事,虽然我们兄弟应该都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这个道理你还是要懂。”元卓说完这些,身体已经禁不住疲惫,靠在铁柱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元谦把两人吃剩的东西从牢门下面的缝隙推了出去,自己靠在了元卓身边,手停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神情复杂的轻叹了口气,伸手入怀,之前给元卓吃的那种药,自己也含了一粒到嘴里……

    监牢里的这一夜,清清冷冷凄凄惨惨不过两兄弟还是睡的蛮香的,监牢京城的天上,一阵翅膀挥动的声音,一群白鸽在京城上方掠过飞出了京城……

    月西沉,日东升,西北风夹杂着雪花,席卷人间,放眼望去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灰蒙蒙……

    有只白鸽落进了一个宅院,落在一扇窗前,有人听到了鸽子的咕咕声,从床上跳起来,把鸽子捡了起来。一手抓着白鸽,一手舀着纸条,等到他把纸条上的字看清读通,另一支手上的白鸽已经翻了白眼。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大清早的杀生可不好。”同时那声音的主人已经闪到了某人身后,从某个残忍的人手里夺下了那只白鸽。

    80、忧心忡忡

    直到天亮才将将睡着的元拓,还没睡上多久,就听到了窗外那很轻很轻的咕咕声,那是信鸽的声音,元拓几乎是立刻就从梦中惊醒,跑到了床前,果然是只信鸽。

    自从陪都的事情之后,京城封锁,不说人出来,信鸽出不来,所有能又来传递消息的飞禽走兽都不能出城,就连麻雀都被空禁了,听说京城这些天每日射上天的箭接近万只,京城里守城的兵想不抓不杀他们都不行,因为这几天皇帝不分军粮,这些守城兵,就只能吃那些飞禽走兽。

    元拓迫不及待的把鸽子腿上的信桶摘了下来,看着那上面三十几个字的短信,元拓觉得一只手捏住了心脏,喘不过气来,浑身的血都倒流了,手不自觉的握紧,手上的白鸽奋力的挥动着翅膀想从手里逃脱,却被元谦越来越禁的手抓的死死的,小白鸽心里呜呼哀哉知道自己就要往生了,却就在这时候有一双手把他救出了苦海,小白鸽趴在救命恩人的怀里,可怜兮兮的咕咕叫。元拓舀着纸条站在原地,精神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袁天抱着白鸽,脸上还平常那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表情,但眼神有些灰暗。

    安阳衡走到元拓身边,“拓儿只京城的信?”

    元拓抬起头,视线在安阳衡的脸上找到了聚焦,两眼都是赤红的颜色,能看到的情绪只有愤怒,什么都没说,抬脚就往外跑。安阳衡没等元拓跑出两步,就抓住了元拓的手,“拓儿你去哪?”

    “他被抓住了,被那个够皇帝抓了,我要去救他,放开我!”元拓说着,内力外方震开了安阳衡的手,却被另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严肃的脸,这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震慑的作用,元拓闪身就想越过去,却被眼前的人几个擒舀手锁在了原地,两只手被人紧紧的扣住,怎么也挣不开,身上乱窜的血液在这一个更加沸腾。

    “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德亲王看着疯子一般的元拓,冷冷的吼了一句,手上的力气家中了几份,看着元拓吃痛,眼里似乎也跟着恢复了一分理智,才又开了口,“你单枪匹马的跑出去,能做什么?”

    德亲王的疾言厉色,彻底把元拓的理智唤醒了,停止了挣扎。德亲王看元拓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手,声音平静的命令道“换上你的铠甲,我们现在就拔营,趁着那老头子的投敌的消息没走喽之前,把下一道城破了,只要顺利三天之内就能到京城。”

    元拓虽然冷静了下来,但元卓被捕让他的心全乱了,听了德亲王的话,只是呆呆的应了一声,人却还愣在了原地,脸上都是茫然,脑子里全是元卓,落在那个城府那么深的皇帝手上,他会怎么样,他还怀着孩子,怎么能经受不起任何拷打虐待。

    袁天三个人都是过来人,看着元拓神不守舍的样子,都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安阳衡叹了口气,伸手搭在元拓肩上,“你哥,不是哥鲁莽的人,就算被抓也能护自己周全,你要相信他,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这条路走下去,夺下京城,你哥才能得救。”

    袁天把手上的白鸽送到了元拓肩上,从地上捡起元拓刚才掉在地上的纸条,仔细的看了一遍,道“你能收到白虎信鸽就证明,白虎没有被抓,就证明你哥有安排。进去回个信,就和你父王开拔,另外三队人马我会通知,无论如何三天之内他们都会赶到京城跟你回合。”

    元拓嗯了一声,转身把肩上的信鸽抓了上来,跑进了屋子。回到屋里,元拓没给白虎回信,他现在心太乱了根本不知道要写什么该写什么,只是把自己的铠甲穿好,坐在床边看了一会两个小家伙,就离开了屋子走出来的时候,楚江也已经打点好行装站在门口,元拓看着楚江的表情,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心神不定,魂不守舍,人在这心、神都早已经飞到了京城。

    元拓把拳头握了握紧,指甲陷进肉里,让痛楚把心神都唤醒,“爹,两个小家伙劳烦您照看了。”

    “我会照顾好他们,放心,虽然你大哥现在陷在京城,你也切要焦躁,遇事多听你父王的。”安阳衡伸手整理了一下元拓的铠甲,轻声叮嘱。

    元拓点头应是,视线转向屋子的方向,透过窗子开出的缝隙,不舍的看了眼那两个小不点,才转身和楚江德亲王一起离开。

    通往下一个城镇的路上,德亲王和他的老伙计元拓和楚江,四个人都坐在马上,那老将军尧有兴致的看着身后两个魂不守舍呆呆傻傻的两个后辈,问身边德亲王,发生了什么事。

    德亲王转头看了眼自家儿子,叹了口气把元卓和元谦的事简明扼要的和老将军说了一遍,老将军听后眉头皱成了一团,小小声的道“陛下处理犯人的手段,恐高到京城,那两个人连骨头都不剩了。”

    德亲王开没开口,老将军就险些被身后暴起的怒吼震得,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身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喊出的是,“他不会死的!”

    “呃,好好,不会不会……”老将军伸手挖了挖耳朵,“我也没说他们一定会出事,只是担心他们会受苦。”

    元拓和楚江都低下了头,他们心里也都在担心这个,元拓在朝堂上为官五载,更一度是皇帝的近臣,皇帝怎么处置人贩,他怎么会不知道,楚江作为天下第一神探,知道的可不比元拓少。

    “放宽心,他们就算受刑,也不会太重,他对待有利用价值的人,可都不错。”德亲王顿了一下,继续道“就想二十年前一样,元谦和元卓都是他手上的筹码,他要用这筹码赢得重新统治江山,他可不会伤害自己的筹码,还自己功亏一篑。”

    元拓和楚江面面相觑,虽然知道德亲王说的有道理,还是经验之谈,但他们心里对那个怎么看,怎么都不正常的皇帝大人,放不下心。

    楚江抬起头仰望飘着雾气的天,元拓伸手抓住了挂前胸的玉佩,沉静片刻突然浑身一震,险些从马上掉下去,楚江伸手扶住了元拓,元拓却没道谢,让胯下的夜刀停下,把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扯了下来,用之下掰开两边,抽出了玉佩夹层里的纸片……

    地牢里,元谦从地上站起来,“好长时间没见到阳光了,好不习惯啊,我都有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哥你说咱们到底在这地牢待了几天了?”

    元卓懒洋洋的靠在原地坐着,抬起头看着元谦,手停在肚子上,“今天应该是第四天了,时辰,现在应该是上午,辰时或者巳时。”

    “哥你怎么说的这么言之焀焀,我不信。”元谦挑眉,一脸不以为意。

    “说你笨你还真是不聪明,就算没有什么参照,也有一日三餐给你吃,翌日三餐,到现在为止,咱们在地牢里吃了十一餐,第一天只有晚上那一顿,刚才吃了一顿,不是第四天又是哪天?”

    “啊?”元谦开始还有点没反映过来,转瞬茅塞顿开,“对啊,还可以这么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元卓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地面,“过来坐,你走的我都头晕了。”

    元谦伸了一个懒腰坐到了元卓身边,两兄弟正低声私语,元谦一脸哀叹的抱怨道“哥,那两个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怎么现在都不来救咱们,他们该不会是到哪逍遥去了,早吧咱么俩忘在脑后了吧。”

    元卓听到元谦的抱怨,只是笑不搭腔,由着元谦又抱怨了几句才开口,“放心他们应该快到了,如果事情顺利,三天前你二哥应该就已经舀下了瓮城,最快今天晚上,最迟明天傍晚,他们就能……”

    元卓突然停住了,元谦出声催促,“哥,你说什么二哥他们…唔……”元卓不等元谦说完,便抬手捂住了元谦的嘴,把头转向了地牢的大门的方向。

    元谦会意不在吭声,和元谦一起往那边看。

    尽头的门被打开了,那个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他们的冷面太监,推门而入,缓步走到了元卓他们所住的监牢前,元卓看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道“总管大人,今天特意前来有何贵干啊?”

    “陛下请两位公子出去见见太阳,两位公子跟奴才,走吧。”太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牢门躬身等在了门边,元谦和元拓互看了一眼,都知道事情不可能是总管说得那么简单,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两个人只能悉听尊便,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走出地牢底层,元谦和元拓的眼睛将将适应了,阳光的亮度,就看到了两个给他们代步的囚车……

    京城里,自从元谦和元卓被抓,京城的戒严便消了,不过也依旧在研查,京城北门,一群守城兵相互发着牢骚抱怨,守城兵的队长从城楼上下来,冷冷的说了几句,所有的士兵都纷纷收声,四个农民打扮的人,推着货车经过城门入城。

    这些人几乎每天都要进城,但守城的队长,还是按照正常的步骤,搜身搜车,查问,那个从皇宫出来面带黑巾的监军也首肯的情况下,放走了四人,四个人沿着大街一路往前走,阳光从上而下,落在了四人之中一人的颈间,一块精致的玉牌反射出淡淡的光晕……

    81、逼宫

    京城虽然因为动乱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很多人想要逃出城去,但是看着那么多人在出城时被抓进牢房,不少贫民还是选择息事宁人,乖乖的待在城里,所以这座大城现在民众依然很多,既然有人,就一定要活口吃饭,街上依旧有行人,依旧有做生意的小贩,虽然算不上熙熙攘攘,但阴影之下的这儿,还是一片祥和,只是人人的脸上都有一层焦躁,他们虽然大多都闭塞试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心里却都隐隐知道,要打仗了,有人要攻破京城了,他们这些蚁民注定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要给他们的皇帝陪葬,早就预料到了结局,也只能焦躁因为他们改变不了什么,想得开的人说现在的日子是过一天赚一天。

    鸣锣开道,穿着官服的衙役,跑出来站在了街道两旁,有人向这边跑过来看热闹,京城里的人大多已经习惯看好人好官被处斩,每当听到这种鸣锣开道,他们都会站出来,来送好人最后一程,如果以为这次游街的是坏人,那他们自然也要唾弃一番。

    两匹高头大马先进入了人们的视线,接着是举着回避牌子的衙役,接着是被两匹马儿拉出来的两辆并排的囚车,左边这辆囚车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的衣服倒还完整,但已经辨别不出原本的颜色了,那长衫直到腰际都被血染成了褐色,头发散乱的披散着,露出所在琵琶骨上的两个铁家,无力的倚靠在囚车的木栏上,头微微扬起,眼睛合着似乎正在享受阳光,虽然样子狼狈憔悴,让人看了就心痛,但他身上却又一种特殊的祥和,让人移不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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