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大人。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杨主簿试探着问,他们二人之所以这么大献殷勤,自然是有事相求。现在让他们下去歇着?那很有可能这辈子他们都得歇着了。
“自然没有。”李沁扶额,他知道这两人所求何事,但是他以为这件事,到此就算了。不能再陷的太深,不然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乱子。而且,师青游既然做了这事,肯定是有后招的。至于郓城县,他相信师青游自有部署,他们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那……王爷。您是不是觉得这菜不合胃口,我这就让成捕头给您换菜去。”杨主簿给成捕头递了个眼神,成捕头马上会意,立马就要往外走。
“是是,小的,这就去。”
“别!”李沁忙出声阻止,这折腾下去,可没个尽头了。这两个人简直是一点眼色也不会瞧啊!
“这个……这个……”被喊住的成捕头,搓了搓手,呆立在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柳清澄瞧着,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和王爷一样,一早就看出这两人的心思,也大抵明白王爷的意思。所以就不做声,只看着。这两个人倒也有趣,死活就是看不出王爷不想搭理他俩,搞得王爷想拒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主簿,成捕头。你们有什么事直说便是。这时候也不早了,本官和王爷还要休息呢!”柳清澄说着作势打了个哈欠,表示真的是累了,有事赶紧说,不然就走了。
李沁对着柳清澄翻了个白眼,他就不想掺和这事。可这个人偏偏就要去凑热闹,气不过啊。只好自斟了一杯,赌气似的喝完然后重重的掷了下桌子。
杨主簿被这么一声吓得,心一哆嗦,嘴巴也就不利索了。
“这……我们……的确是有……”有事。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个细长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而这话也再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没必要了。
“圣旨到!”
暗61暗夜未央
刚刚入夜,雨势渐渐变小。 淅淅沥沥的打入窗内,沾湿了案几上的几张宣纸。几滴墨已经溅出砚台,晕染在白纸之上。
柳清澄一门心思的盯着那几滴墨,看着那墨点渲染成一朵朵莲花,越发的入迷。这让坐在他房中喝茶的术公公很不高兴,紧了紧嘴唇,重重的放下茶杯。这才让柳清澄回了神。
“柳大人,您这一路动静不小啊!”
这声音尖锐着上扬,柳清澄一听便知这位公公是对自己不满了。连陪着笑脸道“怎么会呢?术公公。我可是一直随着皇上的意思做事的,一点差池都不敢有。术公公,您看……是不是?”
说话间,柳清澄从袖口掏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术千沉打开往里看了一眼,随即脸上有了些喜色。
“看来咱家是误会柳大人了。不过……”
柳清澄看着他将锦囊放入怀中,会心一笑。“不过什么?木公公可是有什么要提点的下官的?还请公公多开金口。”
柳清澄这么个谦恭的态度让木千沉很是受用,他本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原不该来这郓城做这差事的。可也是得了皇上的信任,才有了这么个机会。虽说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着不免辛劳,但终是赶在凌王离开郓城之前赶来了,总算没辱了皇命。
此次,他来一是为了宣读圣旨,二则是为了替皇上敲打敲打这柳药使。
自从这位柳药使和凌王结伴南下,宫里的信使就没停过,宫外的传言也是五花八门。皇上对于这位柳大人闹出的动静可谓是颇有不满。
“柳大人,这一路上。您可没少掺和事,这传到宫里的风流韵事也不少。您是聪明人,应该懂咱家是什么意思。”
“呃……什么意思?”
柳清澄此言一出,呛的木千沉一鼻子的茶水。嘴都快被气歪了。
“公公,您喝茶慢点!”
木千沉瞪了一眼柳清澄,将手中的帕子一甩,哼声道“柳大人,您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您听不进咱家的话,那咱家这番好意收了就是。只是若是日后出了什么事情,别说咱家没提醒过您。”
“公公,息怒息怒。我是真的不知何意。还请公公好好敲敲我这榆木脑袋。”柳清澄作揖讨饶的样子让木千沉气极而笑。
“柳大人会不知?”
“真的不知!”
“你和凌王的事,外面传的那么有声有色的。柳大人会不知?”
“啊?我和凌王有什么事?外面都传什么了?”柳清澄惊诧的表情让木千沉没来由的憋着一口闷气,可是却没得发作,狠狠的剐了一眼柳清澄便甩袖走人了。
就在木千沉走了没多久之后,李沁房里多了一个人。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大意是皇上对一路这么大的动静有些不满。还有就是……”衡祺踌躇着是不是要说实话。
“是谁教会了你这吞吞吐吐的毛病?”
“呃……还有就是。提到了王爷您和柳大人的事。说是外面有些传言,皇上听了可能有些不高兴。”
“哦?那柳大人如何说的?”
虽然黑暗中看不到自家王爷的表情,但是衡祺听着却感觉王爷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而且他隐约觉得他的答案可能会让王爷失望。
“柳大人他……推说不知道。然后木公公便气的走了。”
“……哦。”李沁淡淡的回了个字。随即又低声道“衡祺,你马上连夜离开郓城,去边城查找黎川的下落。一路上必须小心隐藏踪迹。还有让他们在军营里好好呆着,不要闹事。”
“可……”
“本王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现在找到黎川才是最重要的。你赶紧走吧!”
“王爷……”衡祺最终还是将那一句“您多保重 !”咽进了肚子。这次宫里来人,一道圣旨。让王爷押送师青游等人回宫。看起来,一点异样也没有。可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皇上这是要将王爷拿到御前问罪。
“走吧!”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李沁闭上双眼,第一感到孤立无援。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最敬爱的皇兄如此对待。为什么?这么些年,他从未有过半点私心。一心都扑在边疆,为的是收复十几年前因为内乱而失去的疆土,为的是边疆的老百姓能够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为的是稳住自己皇兄的江山。
可现如今,他突然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当初,他出京城的时候,皇兄是掬了把泪说要将江山托付给他,让他帮守着边疆那一块城池,让他在军营里多磨练磨练。那时候,他才14岁,内乱刚过两年,朝堂还不是很稳定。所以尽管他年龄尚少,可是苦于无人可用。他便“毛遂自荐”的要去边疆,一去便是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