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县,衙府后院。一处树荫之下,摆放着一把竹藤条躺椅,旁边是一张红木漆矮桌。一壶清茶在放置在矮桌之上,边上的一个瓷盘里放着一块西瓜和一堆西瓜籽。
躺椅上的人,摇着一把折扇正在闭目养神。不远处的后院入口,一个身影行色匆匆的往这边跑来。躺椅上的人,听到那急促的脚步声不由的皱了皱眉。
“师爷,你怎么在这啊”
躺椅上的人连眼都懒得睁,便问来人“陈帆,什么事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师爷,王爷和药使就快到郓城了,大人让我来”陈帆的话还未说完,躺椅上的人便又开了口。
“不去”
“啊”陈帆当场愣住,心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不过可能性不大,他们这位师爷一向不畏权贵来着,这说不去还就可能是真不去。只是今天这权贵可有点大啊正琢磨着怎么劝呢他们家师爷又开口了。
“我要睡午觉,让你们大人自个去迎接,别来烦我。”
“这不太好吧”陈帆的声音轻飘飘的一点底气也没有。若是其他人,陈帆倒也就按以往惯例,不再开口了,可是那是王爷啊
不过很明显,就算是王爷也没能让师爷改主意。躺椅上的人微微张开双目,眼神里透着冰冷,让陈帆在这酷暑之日浑身打了个寒颤。“哪里不好了”那满是不耐烦的语气更是让陈帆觉得自己还是知难而退的比较好。
“师爷,你慢慢睡,慢慢睡。”陈帆陪着笑,缓慢的一步一步往后退,蹑手蹑脚的试图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扰了他家师爷的休息。
等到这院落里除了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便没了别的声音的时候,那躺椅上的人才睁开双眼,起身伸了个懒腰。
“王爷和药使啊那可是要好好迎接了。”眼瞥向一处,轻勾嘴角。摇着手中的折扇,优哉悠哉的走向某处紧闭大门的房间外,伸手推开。映入眼帘的是烛台香案,上有长生牌位一块。
长生牌位
李沁一行人一走入衙府后院便看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衫,身形纤细的青年男子正捧着一个长生牌位迎面向他们走来。若只是个长生牌位倒也没什么,无非是觉得这人大白天捧着个长生牌位出现在这有些奇怪而已。只是,仔细瞧那长生牌位上面竟有王爷李沁的名字。这是怎么一回事要说这一般情况下,百姓在家立长生牌位供奉自己的恩人也属常事,但是极少有人会给皇族立长生牌位。因为,皇族之人的名讳都是不能直呼的,所以这种要写生者名字长生牌位若不是有特许那可就是大不敬。
此人是极其仰慕王爷还是王爷曾救过他的命啊竟然是顶着大不敬之罪给王爷私立长生牌位。
不过不管是什么个情况,见了王爷总该要跪地行礼吧可这人竟然完全无视他们一行人,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了。难不成是不认识王爷那也不该就这么走过去啊现在可是在衙府里啊自家大人总该认识吧
“史耀光”
“在在”史耀光满头大汗,回话时脚哆嗦个不停,说话也不利索起来,头更是不敢抬。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放在以往,李沁对这种窝囊样子肯定是瞧不上眼的,也是相当厌恶的。可今天看着就特别的舒心,心想这史耀光越窝囊越好。这样一来,他和这金科状元哪个更好可就高下立见了。这么想着李沁的话语里便了一分狠戾。“本王没看错的话,那牌位上可刻着本王的名字本王尚在人世,你这牌位是何居心”
史耀光这下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磕了一个头道“王爷恕罪,这个牌位是长生牌位这个长生牌位是下官因为下官太过仰慕王爷的王爷的英勇神武,所以就私下立了这么个牌位,祈求王爷你祈求福寿安康以保我大周边疆安宁。下官愚钝,还请王爷恕罪”
这一套说辞出来,众人都有些对这前状元郎有些无语了。这私设皇族之人的长生牌位,古往今来虽说也有但绝对极少。因为这事不追究那便没什么,可是一旦追究起来就是大不敬之罪,若是被有心人曲解了还可以治个密谋造反之罪。皇上可还在位呢立个王爷的长生牌位实在有点居心叵测啊按理说这史耀光都该知道这些道理,就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拦住那捧着长生牌位的人,只要他推说不知道也没人追究得了什么。现在这实打实的承认了啊王爷当场摘了他的乌纱帽都有可能。
“恕罪”李沁睨着跪在地上的史耀光想着是大事化小呢还是小事化大呢就听见柳清澄给求情了。
“王爷,要不就饶了史大人吧这私立长生牌位是有些过,但说到底也是因为史大人心系边疆百姓,我大周朝安危才做出此举的,虽有些欠妥当。但是念他对王爷的这一片赤诚痴心,王爷就暂且饶了他这一次吧”
史耀光猛的抬头吃惊的看向柳清澄,他倒没有想过柳清澄会为他求情解围。他一直对柳清澄都是恨得牙痒痒。当初若不是柳清澄的那一首藏头诗,他也不至于被外放在这个郓城当个小县令。按照以往惯例,金科状元一般都会留在京中六部。这被外放的状元郎自周朝开朝一来就他一个,全败柳清澄所赐。叫他如何不恨至于那京中传言,柳清澄是因爱慕他才做出此诗的。但是因为他有些过于学究,故而只觉是柳清澄不过是在羞辱他。至于为何,他后来也仔细想过,只可惜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这更让史耀光恨柳清澄,若是有个缘由也就算了,可这无缘无故的羞辱让他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不过相对于史耀光的惊讶,其他的人对于柳清澄这番求情都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有点感慨柳大人的心还真是够宽的。这心上人冒着杀头之罪给别人立长生牌位。他居然一点不在意,还给求情。诶真是一厢情愿的够苦情,够揪心。
李沁这个时候也很揪心,很心烦。事实上今日在城外看见史耀光的时候,就开始心情不佳很烦躁了。柳清澄看到史耀光喜出望外的样子,李沁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不过还好,史耀光看见柳清澄是一点笑脸也没有,脸冷的都快掉冰渣子了。相反史耀光总是对他很是热情,甚至一路上大献殷勤,虽然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就史耀光不给柳清澄好脸来说还是很满意的。可是也正是如此,柳清澄一路都眼神很幽怨,就好像他李沁抢了柳清澄的心上人一样。故而,李沁对史耀光又突然真心很厌烦。
饶了他若是柳清澄不开口求情还好,这一开口他就不怎么想饶了这位失意状元郎了。
不过,求情的却不止柳清澄一个。“王爷,奴家看着这位史大人也是无心的,而且怎么也是对王爷的一片心呢要不就饶了他吧王爷”芸娘轻轻的递过去一个媚眼给李沁。
李沁看的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错开眼,假意咳嗽了一声道“既然柳大人都为你求情了,那本王就饶了你吧。只是这样的东西莫要再有了。知道的是你感念本王的恩德,不知道还以为你史大人是要陷本王于不义”
“下官虽然罪该万死,可断没有要陷王爷于不义啊”这大热天的也真是难为史耀光了。一边是被烈日晒的大汗淋漓,一边被这话吓得心惊胆颤,脊梁骨发凉,备受煎熬。
“好了起来吧”李沁可不想再看柳清澄那一脸心疼的样子了。看着那叫一个气不过,都这副德行了他柳清澄居然还能心疼
史耀光得了李沁的话,立马站了起来。前面引路带李沁他们去各自的房间,原本李沁他们应该是住驿馆的。可是史耀光却盛情邀请着来住衙府,说什么王爷远道而来,应该尽地主之谊。
现在看着,众人想着状元郎这话说得也够没心眼的,被人捉住错处肯定又是一致命伤。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需要他一个县令尽地主之谊不过史耀光和王爷好像没什么交集吧为何史耀光要这般献殷勤是为了早日回京那这长生牌位的事可够瞎胡闹的要不就是和柳大人一样也为断袖那也没有给心上人供奉牌位的啊还有那个捧着长生牌位的男子到底是谁啊见了王爷,也不行礼。这一连串的问题,总让人觉得这次郓城估计也不会太太平。
这缺心眼的状元郎将众人带到各自的房间之后便连连告辞,说是有公事要办。柳清澄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外,眼神透着浓浓的不舍之情简直能将人看穿个洞来。对面屋子外的李沁刚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胸口一阵气闷。刚巧芸娘来找李沁,刚唤了一声王爷,就被李沁阴沉的表情吓的嘘了声。瞅了一眼对面屋外的柳清澄,了然于心的笑了一笑便一手攀上李沁的腰,娇嗔道“王爷,奴家这就来给你解解闷,天热消暑。”
李沁下意识的就要甩开缠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可是却被手的主人轻轻的掐了一把。李沁这才放弃挣扎,大声道了声“好本王正有此意。”便也伸出手揽住芸娘的腰进了屋。柳清澄自然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小声嘟囔了一句“解闷哪来的闷”
闷,这东西自然是有的。史耀光此时可就一肚子的闷气全踹在了班房的大门上。
“师青游,你刚才是做什么”
被人咆哮的师青游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道“不做什么,帮你把牌位拿走,免得被人看到,不太好。”
“你你故意的是吧明知道那是王爷还不行礼。你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行礼他居然在意的是这个师青游就差点扶额了。
“我怎么就是故意了呢不过是好心帮你把这牌位从那显眼的地方搬走而已,路上遇到了王爷。也不是我的错,行礼吗带着长生牌位行礼,是来个人赃并获倒不如,走了的好。没的物件,就算抓住这错处,也没办法治你罪。退一步来说,你也大可以将这罪名按到我身上。刚好除了我这么个眼中钉,岂不是很好”
“哼我史某人才不会做那栽赃陷害的事。”
师青游听到这话,嘴角轻浮起一抹笑意,但很快便收了回去。在说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真是弄不明白,有人居然会因为有人给出气了,就立块长生牌位。”
“你懂什么我当时受的可是奇耻大辱”
“呵,奇耻大辱吗不过是被人倾慕了。”师青游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史耀光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男子当众,这还不是奇耻大辱吗”他就连那两个字都不耻说出口啊
师青游眼神黯淡下来,不再说话。心中喃喃低语着诶他果然还是不能接受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烦心事比较多,所以码文的时候一直卡壳。总觉得码的也不够欢乐。诶看了点欢调剂了一下。
最近开学季,果断事情多。大四毕业党伤不起,更新什么的日更是不可能的了。童鞋们,作者先去死一死。你们自便哈
55沐浴之事
半露香肩,低调诱惑,抑或是袒胸露乳,大胆豪放
李沁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衣襟处,上下拉动着,颇有些为难全文阅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柳清澄的声音。
“王爷,水好了。我进来了”
“进来吧”李沁缓缓将衣襟往下褪,露出了他小麦色结实有力的臂膀。
李沁看着柳清澄推门而入,拎着一桶热水,大汗淋漓的径直就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了去。听到水声入桶的声音之后,又见柳清澄提着空桶往外走,走到门槛处突然停了脚步转身。李沁的心一提,以为柳清澄要有什么话说,可他却只是低着头帮着将房门关上。虽是酷暑,可李沁的肩却倍感寒冷。
柳清澄对他简直就是视而不见这么长时间柳清澄一眼没往他那瞧,真是辜负了他故意在外的臂膀。
王爷的心情先是有点小低落,小失望,然后就在柳清澄进进出出提水的期间慢慢的熬成了小愤怒。
因为要沐浴,所以李沁也就只穿了件袭衣。柳清澄进屋的时候,一抬眼便看见他这半个臂膀,心想着是王爷正要脱衣只是这水刚拎来一桶,脱衣服未免有些早了吧看来他得加紧提水了。
如此想着,柳清澄便加快了脚步,唯恐自己动作不够麻利。虽说是酷暑,但是总不能让王爷脱了衣服干等着。既然王爷已经开始脱衣,那么还是为王爷带上门的好。柳清澄抱着的心思,李沁自然是一点也不知道。他看着柳清澄进进出出,关门开门,匆匆忙忙一点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心里积着的小火苗一点点往外蹿,看着柳清澄又一次带门而出,李沁所幸便背靠在门上等着柳清澄。
柳清澄拎着一桶水,急急的推门。眼自然没有往地上瞧,一个踉跄便连人带桶的摔跪在地。桶里的水泼了一地,他也是半个身子都趴在桶上。衣裤湿了大半好不狼狈。
李沁将脚收回,胸口也舒了口气。心里大呼一声“爽”
“柳清澄,走路记得看脚下。”
柳清澄趴在桶上想走路自然是看路的,却也架不住王爷守着门给下绊子啊诶柳清澄苦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拎起水桶。看着滴水的衣裤和泼了一地的水。皱了皱眉道“王爷,待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伺候可好”
“换身衣服”李沁挑眉看着柳清澄,下半身几乎全被水浸湿了。上半身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大片水渍在胸前。不过,衣料紧贴,柳清澄的身段倒是一览无余了。李沁勾了勾嘴角,突然想到一个法子。
“换衣服倒不必了,你这一来一去的得耽搁多久。”
“那”
“脱了”
“恩”柳清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爷让他脱了脱什么
“把衣裤脱了。本王可等不了那么久。”李沁说完,又随手将自己之前脱下的外衣扔给柳清澄。“换上这个,伺候本王沐浴。”
柳清澄盯着手里刚接过的衣服,半响没有动静。李沁这时有些不耐烦道“磨蹭什么难不成柳大人嫌弃本王的衣服。”
“没。王爷,我是全脱了”
柳清澄问的随意,李沁却答的犹豫。
“唔全脱了。”
柳清澄闻言,恩了一声。便动手为自己宽衣解带。也不知道是柳清澄故意为之,还是李沁他自己有些“做贼心虚”。李沁总觉得柳清澄这动作缓慢的似有挑逗之意,这一衣领的扣子有那么难解吗那衣服本来就是湿了大半,因是夏日穿的也轻薄。袭衣也透了水,便贴紧了身,隐约勾勒出的身体轮廓让李沁有些无端上火。
李沁恨不得立刻化身猛虎,将眼前之人扑倒在地,撕扯了衣服将其吞吃入肚。身下的火没有征兆的便燃了起来,李沁只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的便去寻那茶壶。怎奈,喝了几大杯却也没有能将那燥热之感给驱了。此时的李沁终于明白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撩火不成反倒烧了自己。
起身往里屋走去,闷声道“换了衣服赶紧进来伺候。”
柳清澄见王爷进了里屋,手上的动作这才加快。嘴角噙着一抹笑,利索的换好了衣服。
“诶,王爷也不给拿条裤子。这下半身光溜溜的,真是”
“不知廉耻”
柳清澄一听到声音便回头看了过去,正看见史耀光绷着一张脸,鄙夷的看着他以及他身旁的一堆衣裤。
“史大人,你误会了”
史耀光的话就好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样,眼里满是鄙夷。“柳大人,真是为求上位,不择手段啊”
“”柳清澄摸了摸鼻子,对史状元郎的上位之说不置一词。
史耀光是不屑与柳清澄来往的,怎奈今日柳清澄在王爷面前替他求情,他向来都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柳清澄帮了他,他自然是要来道谢的,他可不愿意欠柳清澄的人情。可他来找柳清澄的时候,却没有人来应门,本以为柳清澄不在,一转眼却看见王爷房门未关。史状元心思一动,要不去和王爷打个招呼最好还能聊两句,顺便向王爷表达一下他的感激倾慕之情。
可是为什么他会看见柳清澄只穿了一件长衣外套,连条袭裤都没有穿就那么站在那里。脚边是一个水桶,还有一堆快被积水浸湿的衣裤。
柳清澄果真无耻啊他这般竟是要勾引王爷吗那些流言果真是有来源的。想着这些。史耀光看柳清澄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屑与厌恶。本想就这么甩袖走人的,可突然意识到这王爷却没见着。柳清澄身上穿着的好似还是王爷的衣服。这史耀光想起前段时间断的一个案子,下药强上骗婚。这王爷不会吧
“柳大人,你你”史耀光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表达他对柳清澄的鄙夷之情了。他抬脚便往屋里走,试图以他微薄之力来解救王爷。
“史大人,你做什么”柳清澄伸手拦住了史耀光,眉梢微皱。史耀光见了柳清澄这般模样,心里更是认定柳清澄对王爷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柳清澄,你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史大人你这说的什么话”
“哼柳清澄,这可是王爷。你还敢这般耍手段,当真是熏心”史耀光猛的推开挡在身前的柳清澄,急急的往里走。
柳清澄听史耀光的话,瞬间明白这眼前的人哪里来的怒气了,一时觉得既可气又可笑。不过他可没时间愣在那里细究这状元郎的诡异想法是从何而来的。现下王爷可正在里面洗澡,这状元郎闯进去还得了
“史大人,还请留步。本官虽然喜欢男人,却也知轻重。正如你所说的,里面的可是王爷本官不过四品采药使,若没有王爷的许可,又怎么会这样出现在王爷的卧房。倒是史大人,你这擅闯王爷的寝室不知又该当何罪”
这话说的不带一点情绪,可听在史耀光耳朵里却好似充斥着讽刺。柳清澄话里话外无非是在说他一个小小七品县令不识好歹,不知轻重
“你”史耀光咬着切齿却也找不到话反驳,也是他一时多想。毕竟是王爷,即便柳清澄再混账,也不敢对王爷下手。
“史大人,慢走不送”柳清澄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史耀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重重的甩了把袖子不甘心的走了。
“诶真是个榆木脑袋”柳清澄望了一眼史耀光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那人是个什么喜好,居然看上他了”
柳清澄的这句话声音不大,却也说不上是低语。若是李沁在里屋正在洗澡的话,那肯定是听不见的。可是李沁压根就不在沐浴
他刚才虽是被撩了火上来,可也及时跑路了,到了里间没一会,便也冷静了下来。这之后李沁倒也不急着洗澡,其实沐浴什么的也不过是个幌子,重点还是想调戏整治柳清澄。李沁既然不脱衣沐浴,自然就隔着屏风往外看柳清澄的一举一动了。
看到柳清澄利索的换好衣服的时候,他暗骂柳清澄之前故意挑拨,也怨自己定力不够。正骂着呢他就又看到史耀光了心情刷的就抑郁了。
柳清澄可还光着两条腿呢他怎么就没想到给扔条长裤呢
李沁冷眼看着外面的两个人,听着史耀光的话,知道他是想歪了。李沁嘴角一勾,心想柳清澄要是真存了那心思就好了。偏偏那人一点这心思也没有,苦的他堂堂一个王爷得和一青楼女子合作。
他听着柳清澄和史耀光那一来一往的搭着话,越发的不耐烦。看到史耀光要往里冲,就更觉得头大。正欲出声就听到了柳清澄的那明里暗里透着讥讽的话,那卡在喉咙里的话立马就吞了下去。
最后柳清澄的那句“也不知道那人是个什么喜好,居然看上他了”更是让李沁眉尖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我回来了。还有人么
56王爷自重
夜色刚浓,烛光闪烁。 窗面上映着两个人的影子,传出舀水之声。旁人一见便知道这屋内之人正在洗澡。
柳清澄拿着木瓢,将水舀出再泼在李沁肩头,让水流能从上而下冲刷李沁的身体。他站在小矮椅之上,每舀一次水便要弯一次腰,俯身低头。这样一来,柳清澄对水下的一切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分散一些,才不至于去注意王爷身下暴露在外的某一处。
“柳清澄,你看什么呢”
李沁嘴角噙着戏谑之色,稍稍将两腿叉开下载。柳清澄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两腿之间的物件更是一览无余了,微微的呶了下嘴。用带着三分惶恐七分羞涩的语气道“没没没看什么。呀”他手一抖,那木瓢倒是掉落水中,不过还好没砸到王爷。柳清澄急急忙忙的伸手入水要去捡那木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慌了还是木瓢滑手。柳清澄捡个木瓢子的功夫,倒是不小心擦过李沁大腿两侧好几次。就在柳清澄的手又一次快要“不小心”蹭到李沁的大腿根的时候,李沁眼疾手快的将柳清澄的“罪恶之手”擒住了。
“柳清澄,你连个木瓢都握不住了吗”
“哈握的住握得住。”柳清澄讪讪一笑,将手从王爷手中抽出,又伸入水中。这一次,一点没有滑手,直接就把木瓢给捞了出来。不过不同的是,王爷原些张开的两腿,已经合拢了。李沁阴着脸,在水里挪了一下将身子侧了过去,背对着柳清澄。
“王爷,可是要搓背了”柳清澄见王爷给自己留个香背,很自然的就拿起胰子和澡巾开始往王爷背上招呼。
柳清澄的手指指腹抹着泡沫,从李沁的双肩慢慢下滑一路摸到他的腰间。一阵酥麻之感从脚底升至头顶,李沁不由浑身紧绷。可身后的人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觉一样,照样轻柔的按扶他的敏感之处。
李沁咬着牙,强忍着自己的欲、望。心道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柳清澄他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李沁还在纠结柳清澄是不是对自己有点什么心思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臀间有什么探了过去。李沁惊得瞬间瞪大了双眼,转身拉住柳清澄的衣领大喝一声“柳清澄你干嘛”
“搓搓澡啊”柳清澄一脸无辜的看着李沁。
“搓澡你倒是真会往下搓”
“王爷你这话这话是呃王爷你”柳清澄突然摆出了个惊讶而尴尬的神情,李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那处已经翘首而立了,脸上一僵,一时没了声。
倒是柳清澄又忽的来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拍手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王爷,您先松手,我去去就来。”
李沁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柳清澄要走,他便也不拦着。松了手,自己便又浸到水中。盯着自己的那东西发愣。
自己对柳清澄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了,想他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这般不自制过。也是他自己活该,明明知道柳清澄是故意的,却还是不自觉的希望那人能更无耻些。下面涨的实在难受,李沁无奈。只好打算出水自我解决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柳清澄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个白色瓷瓶。
“王爷,我找到药了。”
找到药李沁皱着眉看着柳清澄手里的瓷瓶,不明所以。
“王爷,这是鬼爷给的解药。说若是王爷你余毒未清可服此药。”柳清澄毕恭毕敬的将药瓶子递给王爷,可却被王爷一甩手给打翻在地。下一刻自己的衣领又被拽在王爷的手中。
李沁此时绝对是怒不可竭,他以为柳清澄看的出他对他的一片心意,他以为柳清澄故意挑逗是对他有意。可是事实呢却是柳清澄设好的一个局,硬生生的又转回痴情散上去。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柳清澄,你戏弄本王戏弄够了吗”
“王爷,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下官也不敢戏弄王爷你啊冤枉,真是冤枉”柳清澄出声讨饶,眉宇间似有说不出的委屈。李沁看在眼里,更觉得可恶。若是别人,他早就一掌拍死了,可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人了
“你有何不敢柳清澄,我告诉你。本王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容不得你这么折腾。”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柳清澄自然心知肚明,心中暗叹一声道“这事终究是躲不过了。”
“王爷”柳清澄微微侧过脸,话语里满是无奈。“下官心里有人了。”
李沁就好像听了个笑话一般,嗤笑道“我倒不知道,一个榆木脑袋,那个人是看上他哪了”
“王爷你”居然偷听柳清澄到底没敢说出这后半句话来。李沁倒是觉得无所谓,松开柳清澄的衣襟没好气道“在本王房里说话,岂有不听之理。还有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
柳清澄摸了摸鼻子,似被人看穿心思一般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确不喜欢那状元郎,但是却是真的心里有人。只是”说到这里柳清澄眼里慢慢流露出一股伤感。“那人却是喜欢的,我只好帮忙将状元郎送到他身边。那日说这里有故人,倒也不是这状元郎,却是那个人罢了。”
李沁酸溜溜的问道“是谁”
“是是”柳清澄支支吾吾了半天,有些为难。“王爷我只是一厢情愿。”
李沁被柳清澄的答非所问给弄懵了,疑惑的看过去,柳清澄却眼神闪烁。“王爷他,您别”
李沁一下子就明白了柳清澄的意思,心口似被人剐了一刀,冷语道“柳清澄,你给我滚出去”
“王爷”
“滚”
柳清澄闻言,转身欲走,却冷不丁的被人从背后拦腰一抱,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一只箭也嗖的一声从他眼前穿过,钉在了梁柱上。还未等柳清澄回过神来,又一只箭从外面破窗而入,直往柳清澄的方向“呼啸”而来。身后的人忙抱着他往左侧倒过去,连人带桶一并侧摔在地面上。
窗外的箭又连续射了一次,却因为他们躺倒在地面上,全部都钉在了屋内的柱子上。支支深嵌,可见射箭之人力道之大,杀心之重。
躺在地面上的李沁,一手抱着柳清澄的腰,一手扶着柳清澄的后脑勺。因此,柳清澄虽也重重倒地,却是被护的没磕没碰。倒是李沁手肘处擦破了皮,又浸在水中,染了一片血红。柳清澄一开始并没有看见,后来见窗外没了动静。坐起时,才看到地面上的一片殷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将李沁扶了起来。“王爷,你的手我这就去给你拿药”
柳清澄蹭的就站了起来,却被李沁猛的一拉又坐回了地面上。“你找死吗若是那人没走你就要变成箭下魂了。”
“我你的”柳清澄皱了皱眉,刚才没有细看,只看到水面上飘得一层红,如今仔细一看不过是
“不过是擦破了皮而已你急什么”李沁弯着嘴角直勾勾的看着柳清澄。“怎么,你心疼了”
“呵王爷千金之尊自然是心疼的。”柳清澄的眼乱瞟着就是不敢和李沁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