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缓缓地指指地上的蟑螂。
“我在斗蛐蛐。”
雷大看了一眼冒出袅袅青烟的“蛐蛐罐”,还想问什么,被一直潜伏在门外的雷五一把捂住嘴拖了出去。
大当家站在自己的床前,神色严肃地盯着那件被谦少用那种他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优檀香”熏过的衣服,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大当家面无表情地穿上了那件衣服,面无表情地从床底刨出那盒珍珠粉,面无表情地在手上涂了厚厚一层
临出门前,他默默地看了铜镜里“盛装出席”的自己一眼,猛地一个鱼跃把自己摔到了床上,一头扎进了被子里,自我厌恶地用头抵住床板。
你以为你是去相亲么
那是你弟妹啊弟妹
最终,出现在堂屋里的大当家,是穿着一身平常的天青色长袍,神色凝重。
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大当家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再看到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时,大当家的心抽得停都停不下来了。
偏偏那个小孩还挺喜欢大当家,一眼瞄到这个板着脸的青年,一点都不怕,还迈着小短腿朝大当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流着口水叫“大哥哥”
大当家顿时一阵心酸,本来想装一下严厉刻板的家长为难一下这个女人的想法也没了。于是大当家心酸地抚摸着那孩子的头,说“别叫我哥哥,要叫伯伯。”
那女人露出惊讶表情“雷门主,先夫冥寿已经是而立之年。”
大当家默默转过脸去,在心底无语凝噎
小乾宁愿喜欢一个寡妇也不要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把我的章节给我吐粗来啊吐粗来
、公主
经过大当家反复强调“我们雷虎门并没有门户之见,也不是重视礼教的腐儒”和那个女人反复辩白“我和雷乾少爷之间是清白的”之后,雷五终于看不下去地发话了。
“夫人,小公子腰间的玉佩,是双龙腾云佩吧”
此言一出,大当家的声音戛然而止。
双龙腾云佩,是当年高祖皇帝开国的时候亲手赐给和他一起打天下的老臣的玉佩,佩上双龙并首,寓意江山与之共享。
得到双龙腾云佩的功臣只有三位,都封了外姓王,其中一个开国不久就因为谋逆被灭了族,从此就开了个头,自那之后,跟随先帝开国的几个功臣都陆陆续续地被灭得差不多了。连免死金牌都不管用,更别说这个听起来都有点虚的玉佩了。
但是,靠着这块玉佩,大当家终于明白了,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弟妹。
当今世上,有这块玉佩的最后一个王府已经在三天前被灭族,整个王府上至王爷下至王府清客全部入狱,杀了三百多个人,放出来四百多个。据说京城的午门外整整聚起一群乌鸦。专挑那些无人敛葬的尸体啄食。
被灭族的,是京中的琅琊王府。
去年秋试之后,琼林宴上,年轻的皇帝还曾经抚着琅琊王爷的肩膀笑说他是大周国的肱骨大臣,谁知道一年时间不到,皇帝的肱骨大臣就换了人,昔日御前红人成了乱葬岗里的白骨,连唯一的血脉都保不住了。
“敢问夫人姓名”大当家正色问道。
“本宫夫家姓李。”
整个堂屋里的气氛都凝重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雷大从门口招回来的这个带着儿子落魄妇人,竟然是当朝王妃,也是四年前通过和亲嫁入琅琊王府的藏族公主央嘉卓雅。
当年送亲的队伍进京时,正好是中秋节附近,家家户户都出门去看西藏公主,只看到十六骈的华丽马车重重纱帐后一个模糊而美丽的影子。
众人怎么也无法把那个影子,与眼前这个头发凌乱的妇人联系到一起。
只有那虽然狼狈却仍然如受伤的天鹅一样高傲地昂着头的姿态,让人依稀能看到身为一国公主的高贵。
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有点棘手。
虽然不知道这个被灭了族的王妃是用了怎样的手段带着一个幼儿从京都逃出来的,但是谁都知道,事情绝不会就这样了解,皇室的颜面,皇帝的尊严,还有那支江湖人都心知肚明的是为皇帝解决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的势力那如同跗骨之蛆一样不死不休的缇骑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大当家。
大当家已经从“弟妹”忽然变成王妃的转变中缓过神来,神色凝重地看了王妃许久,才问出一句话来
“王妃额上的伤,是”
“是我抱着麟儿在少林寺的大雄宝殿上三叩九拜。”那女子坦然答道,语气中却带上一丝自嘲“只是没想到中原的菩萨,也未必是什么普度众生的。”
众人竟然无言以对。
央嘉卓雅在心底冷笑着。
这三天来,她倒是把过去的二十年里从未经历过的事都经历了个遍,看尽了多少人假仁假义的冷脸。也没指望这次会有什么不同。
从俊臣死去的那天起,她就承担起了一个女人所能承担的最大的责任,疏散仆人,料理后事,等待皇帝诛九族的诏令,她表现得像一个心如死灰的遗孀,可是她不甘心,为含冤枉死的俊臣,为命途多舛的自己,更为还未满四岁的麟儿。所以她密陈太后,把这枚玉佩挂在麟儿身上,逃过了那金钩子的格杀。所以她连夜逃出京中,在少林大雄宝殿叩拜,求那所谓是江湖泰斗的少林方丈庇佑。所以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独自赶着车从少室山下到了这个小城,她并不知道这个小城里藏着天下第一镖局,她只是再也走不动了。她以为那个憨厚的武夫叫她带着麟儿进门能给他们庇佑。
但是,没有。
没有又怎样呢
哀莫大于心死。
这位昔日的琅琊王妃揽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忽然笑道“你们不必担忧,我不会缠上你们雷虎门,我从京都一路行来,对人心早就看够了。要不是你们叫我进来,我也不准备进这个门的。麟儿,我们走”
那个小孩也知道气氛有点不对,松开了大当家的裤腿,牵着母亲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在孩子的小短腿艰难地跨过门槛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那是一个虽然被传为膀阔腰圆,虬髯环眼貌似张飞却声音温润的人发出来的。
他说“夫人且慢。”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因为牵扯进江湖恩怨,所以以后叙事的会多一点
t,会有人觉得很能打很能管事的大当家不萌么
、春药
乾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幕非常奇异的景象。
大当家威严地坐在堂屋中,旁边站着雷一二三四,看起来不像雷虎门议事,倒像是包青天升堂审案。
尤其堪称奇迹的是雷大那个平时只要雷五在场就畏畏缩缩得像只老鼠的家伙,今天竟然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胸膛站在大当家旁边。虽然被站在门边的雷五眼角余光一扫就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但比之平时,已经是天壤之别。
乾少笑了。
他怀里搀着个女人,是和他一起去骑马的苏缨,江湖上以用毒闻名的苏大小姐一副娇弱样子倚在他手臂上,看得“包青天”身边的王朝马汉眼睛里都喷得出火来。
大当家仍然是一张棺材脸,但是背在背后的手已经默默地握成了拳头。
“大哥,苏小姐的脚踝扭伤了,门里大夫住在哪”
大当家不动声色地转身“你跟我来。”
雷二三四顿时冷汗涔涔大当家你不是要议事的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后堂里还坐着个公主呢。
而雷大,早已在某人笑里藏刀的表情里,把自己缩缩缩,缩到了墙角。
大当家带着两个人七绕八绕进了后院,不急不缓地进了大夫的院子,等两扇院门一关,他运起轻功冲上去一把抓住那坐在墙角择药草的大夫。
“断肠散有没有鹤顶红有没有合欢散有没有”大当家抓着大夫拨浪鼓一样地摇,已然是炸毛的猫。
大夫的脑袋被他摇成了一锅浆糊,还记得挑大当家的刺“大当家,合欢散是春药。”
“要的就是春药”大当家一声怒吼。吼完之后才意识到失态,立马揉了揉自己的脸,重新又变成一张棺材脸,小心翼翼地蹭到门口,透过门缝看了看,很好,那一对还站在门口,浑然不知自己正暴露在大当家怨念的目光中。
大夫也恢复了一副严肃样“大当家,老夫治病救人数十年,怎么会有那些不正当的药,这医者仁心,悬壶济世”
“大夫妙手仁心,是杏林典范。”大当家一脸严肃。
“哪里哪里,大当家正气凛然,是武林豪杰。”
“过奖过奖”大当家严肃地推辞。
大夫凑了过来,脸上仍然带着是“妙手仁心”的笑容
“合欢散没有,凤求凰要不要”
大当家茫然“那是什么”
大夫眯细眼“春药是也”
大当家正气凛然“来两份就行,不要多了。”
乾少进门的时候,大当家怀里正抱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猫,那只猫明显是被大当家的气势吓怕了,又不敢跑,缩在大当家手掌上瑟瑟发抖,不知道吃了什么,整张猫脸都皱成一团。
苏大小姐被留在内室,大夫在熬药。
乾少走到站在门口的大当家身边,笑着问“大哥在看什么”
大当家似乎被吓了一跳,神情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院子里。
但是,大当家的耳朵尖,却静悄悄地红了。
院子里,那只半刻钟前还在大当家手掌上发抖的猫,正浑身猫毛倒竖,追着一只半人高的大狗满院子跑。
乾少不由得冒出冷汗,问大当家“那只猫怎么了”
大当家严肃地回答“春天到了。”
乾少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瓦缸里长着花苞的荷花,静静地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jj,拜托把我的第十章吐出来啊吐出来
、门规
乾少看到琅琊王妃的时候怔了一下。
他问“王妃”
琅琊王妃敛了眼帘“称我为夫人就好。”
乾少笑了起来。
他终于清楚有什么事能让雷大无惧雷五的积威也要战战兢兢地站在大当家这边了。
“大哥的意思是”他问大当家。
大当家默默地看了那个扒在自己腿上的“世子”一眼。小孩子正在专心致志地往他裤子上涂口水,他摸了一下小孩的头,低声道“我想接这趟镖。”
央嘉卓雅的心颤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一片温热。
俊臣被当庭杖毙时她没有哭,族灭的旨意下来时她没有哭,被少林方丈拒之门外时她没有哭,一个人赶车走了近百里山路,四面一片荒野,黑暗袭人时,她也没有哭。
但是这时候,她却哭了。
只为这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的男人的这一句“我想接这趟镖。”
这句话,这句承诺,当朝太后没有说,朝中元老没有说,少林方丈、武林泰斗没有说,但是却在这个并不繁华的小城里,由一个本该是混江湖的市侩镖师说出来。
而乾少,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唇角勾起了一个笑容。
他说“那好啊。”
这句话,让雷一二三四松了一口气,也让雷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还让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的大当家一时说不出话来。
乾少一走出议事厅就被雷五拖到了耳房里。
他们两个年龄相差不了几岁,从小就玩到一起,又是一样的人精,所以很多事都是立场相同的。
但是这件事,却只有雷五一个人反对。
“乾少,雷大他们仗一时意气,你也跟着他们胡闹”雷五皱着俊秀的眉毛,说道“琅琊王府是什么情形,你比我更清楚,雷虎门不能卷进去。”
乾少看了一眼门上雷大期期艾艾偷听的影子,忽然笑了起来。
他说“如果没有雷虎门的顾忌,你会不会接这趟镖。”
雷五也笑了,说“江湖儿女侠义为本,我们行镖的人本来就是刀口舔血的营生,孤儿寡母,末路红颜,怎么会不接”
乾少笑道“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
“难道厨下的厨娘也是这样想的吗”雷五反问“马夫呢看门的老邢呢扫院子的叶伯的孙子呢他们连琅琊王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以雷虎门一门的性命来助我们的一时意气”
乾少不动声色。
雷五平复了一下语气,淡淡道“门规中第三条,大事由掌事定夺,虽然我未冠,已经承继了我师父的衣钵,江湖人给我师父面子,称我一声白衣诸葛,我虽然不敢比诸葛亮,也不会让雷虎门在我手上卷进这样的危机里。其余的都不说了,你们执意要接这趟镖,我就请门规示下。乾少,我也不想在祖祠相见。”
雷虎门的掌事,相当于军师。雷虎门虽然是江湖门派,靠武力立本。但却异常尊重文人,这点从门规中就可以看出。雷五所说的祖祠相见,是要动用门规中掌事的权力阻止雷虎门卷入琅琊王府的灭族案中。
听完雷五的话,乾少唇角又勾了起来。
他说“那如果不是以雷虎门的名义接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额话说,虽然雷五的态度有点那个,但是我还是挺喜欢他的白衣诸葛什么的,很有爱啊
、雷大
“什么意思”雷五一时没反应过来。
乾少眼睛眯得弯弯“就是,我和大哥带他们暗中保护琅琊王妃,不竖镖旗,不显身份,剩下的人留守。”
雷五怔住“但是”
“没有但是。”乾少这样说道“我会把所有人都平安带回来。”
雷五没有再反驳,虽然身为在雷虎门中地位超然的掌事,但是雷五对这个儿时同伴还是有一点敬畏的。
“对了,别让我大哥知道我们刚才的话。”乾少临出门时,来了这样一句。
雷五不禁失笑。
看来某人虽然在外面那些奸商里周旋了这么久,性格还是和小的时候没有两样。总喜欢默默在背后努力,到了再让所有人吓一大跳。
“夫人,那就这样说好了,我们这趟镖不明接,只暗接。”
雷虎门的内堂里,在门中高层人物都在的情况下,雷五这样说道。
琅琊王妃点头,表示明白。
一旁的大当家默默地蹭到了门口。
乾少眼角余光扫到他动作,不动声色,等他走了之后才打断雷五的话道“现在该用午饭了,具体安排谁去晚上再商量吧。”
这是一个多事的中午,虽然多事,却意外地适合伤春悲秋。
今天,雷大没有吃中饭。
虽然他知道明天就要押镖了,可是,他不但没有吃中饭,也不准备吃晚饭。
因为他现在不想吃饭。
他想,也许是因为吃饭就意味着所有人坐到一起,所有人坐到一起,就意味着会遇到他的天敌雷五。
其实,在雷大心中,雷五除了脑子聪明点,没什么可怕的。他打不过自己,虽然是门内掌事,但掌事也不能欺压镖师不是。
雷大就是怕他,怕到被雷五一瞪就吃不下饭。要知道以雷大的食量,吃不下饭是一件严重的事,严重到胖厨娘会对着饭锅里剩下的半锅饭冥思苦想,进而怀疑自己的人生价值。
但是雷五现在瞪都不愿意瞪他,雷大更吃不下饭了。
他默默地爬到了雷五常爬的屋顶,准备在上面呆一会儿,站在这个位置,他发现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门人正在摆中饭,如果是以前他一定在旁边等着饭摆完上去抢最好的位置,但是他一点都不饿
“我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他自言自语着。
过了一会,他发现自己已经病到希望雷五会上屋顶来了,虽然雷五上来发现自己的地方被人占了之后一定会一脚把他踹下去,但是现在他竟然想要雷五来踹自己一脚,只要不要像现在这样对他不理不睬地无视,其余都好。
然后他欢欣鼓舞地发现雷五也没有去吃饭。
雷大揪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坐在屋顶上紧张地期待着雷五那一脚的到来,
遗憾地是,他没有等到雷五那一脚,反而等到了一个比雷五更恐怖的人种。
那个人种叫做正在思考关于乾少问题的大当家。
作者有话要说额逆c神马意思
终于考完了某人攒稿中
、在路上
雷大终于知道当年他师父让他苦练轻功的意义了。
因为现在,他就因为轻功不好,没来得及跑,所以被大当家一把抓住,进行惨无人道的“审讯”。
而这种审讯一般是以“雷大,我问你一个问题”开始的。
用雷五的话说,大当家一旦执着起来,是很吓人的。
这次,大当家开门见山地问“雷大,你有没有想过去非礼一个人”
雷大茫然。
大当家继续补充“如果那个人不喜欢你,而且快要成婚了呢”
雷大听清楚了大当家话中主题,义愤填膺地道“这,人家不喜欢你怎么能非礼人家,这是一辈子的事,还会毁人姻缘的,是那个混蛋这样做,我雷大第一个不饶他”
雷大每嚷嚷一句,大当家的气势就矮上一分,最后,大当家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郁卒的情绪里。他板着棺材脸幽幽地看了还在义愤填膺的雷大一眼,默默地从屋顶上下去了。
当天的晚饭,确定了最终护镖的人员雷大雷二雷三三位镖头,乾少、大当家,还有那个用毒很厉害医术也不错的大小姐苏缨。
为了躲避大周虎贲卫的追杀和隐藏行迹,大当家选择了夜行晓宿的方法,晚上出发的时候他让三位镖师保护琅琊王妃和世子的马车,自己打头,乾少和苏缨断后。
天快亮的时候,一队人找了一家客栈投宿,为了相互照应,苏缨贴身保护琅琊王妃和世子,三个人睡了一间房,三个镖头睡了他们左边的一间,乾少和大当家自然睡了同一间。
于是,当晚,乾少坐在床上,神情莫测地看着大当家,后者默默地在地上打了个地铺,看也不看他就钻进被子里,规规矩矩地躺着。
乾少眯起了眼睛。
正如雷五所说,他是一个心里很藏得住东西的人,所以他什么都没做。
但大当家就不是了。
他表情严肃地躺在地铺上,闭着眼睛,但是耳朵却是竖起来的,他清晰地感觉到乾少已经安稳地睡了下来,渐渐地,呼吸平稳了
此刻的大当家,感觉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雷大的样子,怒目金刚一样朝他怒吼着“别人不喜欢你怎么能非礼人家,这是一辈子的事,还会毁人姻缘的”另一个则挥舞着一本小书眉开眼笑“没关系的啦,亲一下又不会被发现”大当家定睛一看,它手中那本书上写着硕大的四个字
龙阳风月
两个人吵得激烈最后打成一团,把大当家的脑子打成一团浆糊,等大当家反应过来是哪个人打赢了的时候,他已经趴在了乾少的床边了。
乾少当年的猫儿眼长大之后成了货真价实的丹凤眼,眼角上挑,眼型像是用一笔勾成的,闭着的时候也十分好看。
大当家伸出颤巍巍的手来,缓缓靠近乾少,就要触碰到乾少脸颊的时候,隔壁房间响起一阵喧哗。
乾少“腾”地睁开了眼睛。
距离这么近地面对面,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乾少开口先问“大哥,你怎么在我床”
大当家板着一张棺材脸气定神闲地答道“出事了,我来叫你。”
作者有话要说额我不要再跟琅琊的情节了,琅琊要死人,我才不要雷虎门死人
、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