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杯子,轻抿了一口“这就是我要同你说的第二件事。之前,你让景止查影子内部是不是安插了裴天啸的人,现在已经有结果了。”
陆鸣眉梢微扬,似乎是突然有了兴致“结果如何”
江其琛道“你猜怎么着,这个内鬼竟然已经在影子里埋伏五年了。”
“什么” 陆鸣的眉心倏地皱起,“影子”的选拔十分严苛,入门之前那身世也是要查个清清楚楚,非滴水不漏是不可能进来的。
陆鸣道“影子成立也才五年,竟有人那个时候就是什么人”
“人嘛,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不过景止动作很快,他还没来得及把容貌毁了就断气了。”
陆鸣疑惑的看着江其琛,心里隐隐有了一些想法“他的样貌很特殊”
“嗯,猜猜看。”
“和地宫里那些女子一样,样貌不像中原人,是北域人”
江其琛点了点头“这个人一直在西陈驻地,归清风管。应该是一早就把自己的黑影发带给了裴天啸,让裴天啸拿着在江湖大会上指认影子。他自己后来又去申请了一个,做的很小心,时间隔的也很长,所以一开始也没查到他身上,不过好在景止和清风还是把人给揪出来了。”
“这么说,地宫里的人一早就在影子里埋下自己的人,他们不一定知道影子背后真正的操纵者是谁,但是早就准备把影子当做自己计划的棋子或者说是替罪羊。所以,躲在裴天啸背后的人就是他们”
江其琛道“是不是他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陆鸣了然,立刻就明白了江其琛的意思。如果说,影子里的那个内鬼还不足以证明裴天啸和地宫中那些人的关系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江湖榜加试中,一定会有他们的人。
可如果真的是他们的话,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练 yin 煞邪功,制造邪祟,同百年前金莲教所做之事如出一辙。若是 yin 煞邪功练成了,他们根本不用和裴天啸合作就能在江湖上一手遮天,裴天啸在中间又扮演着什么角色难道都是为了请命符里的大乘功法么
还有那些北域人,他们又是怎么搅和在里面的
江其琛见陆鸣想的入神半天没有说话,轻轻在他腿上拍了拍“想什么呢。这些事错综复杂,个中秘辛不是你这个小脑子转一转就想通了的。”
陆鸣听了一愣,他怎么听都觉得江其琛话里话外的宠溺要把他淹没了。
一定是昏了头了
陆鸣定了定心神“爷,若是裴天啸那边有要求,我替你去吧,好不好”
“不好。”江其琛把头一偏,目光落在层层叠叠的纱帐上,他忽地忆起了沙桑看着陆鸣时那道明显惊喜又贪婪的眼神,那眼中的不餍足便像这些纱帐一圈一圈的缠在他的心口上。沙桑如此直白的袒露出对陆鸣的渴望,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必须让陆鸣时时跟在身边,他才能放心“我之前不是说了,我去哪,你就去哪。反过来也一样。”说完江其琛又觉得这话有点怪,但具体怪在哪他也说不上来,于是又加了一句“你这孩子,我一不跟着,你就把自己折腾的没个人样,总是不让人省心。”
原本陆鸣还停留在江其琛那一句“我去哪,你去哪。”中,想着反过来是什么,还没颠倒个所以然来,又听江其琛加了一句。可他到底是没听出那言语里夹杂着的关心和些许掩饰,注意力全放在“不让人省心”上了。
受了伤的手倏地握紧,陆鸣刚刚缓过来的脸色又瞬间白了下去。
爷这意思,可是嫌我累赘了
也是,江其琛要思要想的事本来就多,身体也不好。自己还三天两头这磕一下那碰一下,没帮他分忧不说,反倒一直让他操心,的确是在给他裹乱。
陆鸣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跟在江其琛身边,学的东西通通都喂了狗去了。半点长进没有不说,还退步到需要人照看的地步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江其琛终有一天会后悔从山边捡了个没用的东西,就此烦了他厌了他,然后呢然后再丢了他是吗
心神一震,腕上的齿痕又不合时宜的灼热起来,似乎是有一道无形的热浪直冲上陆鸣的 xiong 肺,喉间登时冒起一抹腥甜。
陆鸣一骇,见江其琛眼睛盯着床上的纱帐并没有落在他身上,急忙背过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也不想就和着满口血腥一齐吞了下去。
茶水微凉,陆鸣喝的又急,还没咽几口就被水呛住,伏在桌边捂着嘴咳了个撕心裂肺。
江其琛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一句话已经在那人纸糊的小心肝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只听见身旁传来几声竭力克制却仍挡不住的剧烈咳嗽声。
眉心一皱,手伸出去刚好够到陆鸣的后背,便替他拍了拍,嘴里还埋怨道“怎的喝口水还呛着了,不能慢点吗”
陆鸣这一咳倒是很好的掩盖住了他原先苍白的脸色,整个人由脖子到脸俱是绯红。
他冲江其琛摆摆手,自己跑到一边坐着,手按着 xiong 口,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身后车辙转动,江其琛一点一点的挪到他身边“好点了吗”他端详着陆鸣的面色,想起他这一天几乎都没吃东西“饿不饿,随我去吃点东西。”
陆鸣眼下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心头被一股热气灼的难耐,那凉茶和着血咽下又在他胃里打着滚。
“我不饿,爷若是饿了,让景行陪你去吧。”
江其琛见他这模样,好不容易睡了一觉恢复的血色被水呛了一口又打回了原型,不禁有些心疼,可说出的话又不自觉得强硬起来“我吃过了,倒是你奔波了这么久也没好好吃饭,走,随我去膳房吃点东西。吃完我还要去找师尊。”
陆鸣拗不过江其琛,又怕引起他的怀疑,便顺了他的意。
他推着江其琛来到膳房,给自己端了碗白米粥,又想着江其琛犯着病身上难受,再拿了几个酸果
给他开开胃。
江其琛接过酸果,光是看着嘴里就直冒津液。又瞥见陆鸣抱着碗白米粥在喝,心道,这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该大的惊人才是,想他这个岁数的时候,那是一顿三碗大白饭不在话下的,怎么陆鸣顿顿就吃这么点。再看看陆鸣的身子,除了个子在往上冒,其余的几乎没半点横向发展的趋势。光是看那张脸,下巴都尖的能戳洞了。
于是江其琛四下环顾起来,瞅了半天发现天眼宗这破膳房除了清粥小菜就没别的花样了。心里一阵气闷,想着等回江家了一定得大鱼大肉的给陆鸣好好补补,不长点肉怎么行
陆鸣坐立不安的喝完了一碗清粥,他放下碗,不拘小节的拿手背擦了擦嘴。抬头就对上江其琛正深深凝着他的眼睛,他愣了愣,想起江其琛素来喜爱整洁,方才自己那随意的举动看在那人眼里大概会觉得他很不爱干净吧
果不其然,他看见江其琛向他皱起了眉头,而后从前襟又掏出一条丝帕,拽过他那只手替他擦了擦,又叠好放了回去。
手背上被江其琛擦过的地方顿时火辣辣的疼痛,陆鸣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殊不知方才他那举动看在江其琛眼里只是为陆鸣再加上了一条“不会照顾自己”的证据。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一路天南地北的想着,到了玄御真人的练功房。
“师尊。”
陆鸣替江其琛敲了门,听见江其琛的声音,里面的玄御真人应了一声,让他们进去。
甫一推开门,只见玄御真人负手立于窗前,身边还站着个修长的身影,二人见他们进来纷纷转过头来,那身量修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