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想和老妈虽然朱厚熜在内心一直觉得这只是个便宜妈,但是好歹也是妈是吧讨论自己的求问题,于是朱厚熜抢先开口打断了她“母后,儿子不亲近后宫,实在是有缘由的。宝宝如今还小,若是儿子放下了他,他又没有母亲照拂,怕是要受欺负的。”
蒋太后皱眉“怎么会宝宝是皇长子,又是先皇后嫡亲的儿子,谁敢欺凌他可不是不开眼”
朱厚熜摆出标准苦情剧表情“母后,前些日子的那些污言秽语,虽说儿子着力清整了,可是还是有些传到您老人家耳朵里吧说的,可都是冲着宝宝来的。若不是宝宝长得和父亲如此相似,怕是咱们母子也得在心内起疑了。
“血脉承嗣,历来都是最大的事情。说宝宝不是儿子的血脉,这真是诛心。母后眼睛最是清亮,自然能明白这流言,是什么人属意的。她们心里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是不愿对宝宝好的。宝宝生下了没几天就没了母亲,儿子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么能丢下他,却去宠幸那些想要害他的人那些女人,心思未免过于狠毒,放在儿子身边,怕是母后对儿子的安危都不能放心了吧那儿子怎么还能去亲近她们”
然后朱厚熜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拿起茶杯润润嘴唇,继续道“何况,现如今儿子已经明白母后原先说的,后宫制衡的必要。若是刚刚才闹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子转眼就宠幸了她们,这起子丫头还不知道要多得意呢。不如先晾她们一阵子,也叫她们知道知道轻重,以后岂不是少了许多麻烦儿子如今为皇后守制,也是这个意思。不要教她们太得意了,省的日后淘气,惹母后生气。儿子算是明白了,若是诚心宠着她们,怕是儿子降服不住呢。”
蒋太后也叹气,她自然比朱厚熜更明白后宫的厉害。先前陈皇后虽然有点娇纵,却也不至于对自己无礼。蒋太后心知儿子对她没有什么情分,她又从不和后宫其他妃嫔交际,看上去也不像是十分有心计的,实在是也不怕她日后骑到自己头上。
可是如今后宫剩下的这几个有头有脸的妃嫔,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姚氏贵妃相貌娇媚, xing 子绵软,可是心眼儿十足,又有些狐媚,若是儿子真的亲近了她,指不定就被迷住了。而张氏,则是心思深沉,原先看似老实质朴,却是把心机都掩藏起来了,皇后在的时候,她一副兔子样儿,如今皇后过世了,她和原本是同盟的姚氏斗了起来,却实实在在的是一条毒蛇。还有封了端妃的曹氏,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xing 子倒是和皇帝有些像,内里却也是最有主意的一个,任谁都说不动她,似是摆明了主意,要中立于张姚两人之间。
其他的,谨妃袁氏,和嫔杨氏,裕嫔赵氏这一个个的,便是刚入宫时看着都是干干净净的乖巧女孩儿,在这皇宫里呆的久了,也都变啦
于是她只有跟着叹气,道“那就这么旷着她们皇上不怕生变”
朱厚熜囧了,蒋太后这是怕他的小老婆们出轨还是蒋太后觉得,长期不受关注,没有丈夫的感情滋润,这些女人们精神会崩溃亦或是,蒋太后怕后宫发生暴动
他抑制住自己嘴角的抽搐,看着蒋太后很认真的烦恼的样子。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其实朱厚熜觉得,发生的可能 xing 都是无限趋近于零。再说了想闹就闹去吧,他还正好有借口把她们都给弄出去呢。养活这么多不干活光吃饭的人,他已经郁闷很久了。不想消停地在这皇宫里面呆着,就尽早吧,哪儿凉快去哪儿。
所以他很随意的对蒋太后笑了笑,道“这事,儿子不强求。儿子不喜欢她们,她们自然也可以不喜欢儿子。要是闹开了,正好一拍两散,大家清净。”
蒋太后有点要发怒,朱厚熜这话说得太混蛋了。不论闹出来什么事,这对他的确是没什么损害顶多就是面子上有点难看,不过谁敢说皇帝什么呢等于是对他没什么影响的。而且他自己也说了,他根本就不喜欢那群嫔妃,闹崩了正好,让他眼前干净心里亮敞。可是这对于那群女子就不一样了,指不定是要了脑袋还是在宫里做一辈子苦差呢。
不过朱厚熜却溜得及时,他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点开始发黄了,于是他对着蒋太后笑道“母后,时间也不早了,儿子还有折子没批完呢,可就先告退了。”
于是蒋太后只有再次无奈叹气。儿子是她的,她当然要更心疼自家的孩子。后宫的女人们,毕竟还是别人家的女儿。总不能让自己儿子委屈了,去让别人家的女儿欢喜吧她是太后,她的儿子是皇帝,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能比的。
皇帝还小呢,虚岁才刚刚过了十九岁,在普通人家还没成人呢,她可舍不得委屈了他。蒋太后看着朱厚熜一溜烟的跑了,想想他每日里辛劳,批折子,上朝,处理军机事务,还要照顾才五个多月的宝宝,再拿这些后宫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烦他,她实在也是不忍心。
旷着就旷着吧,有她看着,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不成蒋太后拈起一块花糕,咬了一口。
明日就将眼线多往那几个不安分的妃子那边派,总不能让儿子忙着朝政还顾着后院,她这个做娘的,自然是要帮衬着儿子的。
其实对于朝臣们来说,只要皇帝还办事,仍旧是勤勤恳恳的操持这个国家,脾气也依然和蔼可亲,不就此变成暴君,又如约的涨了工资,那么他到底是用红批还是蓝批,其实没有什么大差别。红蓝批只不过是个形式,也没什么实际的特殊含义。
而对于民间来说,既然皇帝已经下旨,婚丧嫁娶都不禁,想玩乐热闹也都随意,至于红蓝批的事情,跟他们更是隔着十万八千里。
于是当蒋太后不再针对蓝批说什么的时候,朱厚熜终于自由了。蓝批继续用,反正他是觉得,朱砂字红艳艳的,照得人眼睛疼。真不如用蓝批,衬着白纸,也挺好看的。
再加上蓝批带来的其他的作用,能够让他避开某些他并不想接触的东西,这么一来,朱厚熜真觉得,蓝批实在是好物。
习惯成自然,用的久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到了嘉靖六年,哪怕是新年,皇帝仍旧用着蓝批,却也没有谁不开眼的,去问皇帝,您老人家为什么不用红批喜庆一下。
于是后宫仍旧处于守制状态虽然规矩随着时间的增加松泛了许多,可是皇帝仍旧不亲近后宫,简直让久旷多日的女人们将死掉了的陈皇后恨得牙痒。
习惯的确是能够让最别扭的事情变得顺眼。朱厚熜坐在书案后,看着桌上那大大的木箧,里面放满了厚厚的折子,忍不住有点佩服起那个锲而不舍地给他写信的人了。
最初徐阶的折子从西北过来的时候,他还有点回避。毕竟人家是跟他告白过,后来却又被他撵走了,还送到西北去跟鞑靼打仗,在边关吃沙子,虽然朱厚熜觉得自己对徐阶也算是不错的,可是心里还是会别扭。
打开第一份折子的时候,朱厚熜还真怕徐阶会写点什么有的没的,只是看完了,却是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就好像当初在御花园里大着胆子跟皇帝表白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废话的习惯也好了很多,虽然折子还是长,但是那是因为他刚刚到西北,事务多,他有正事说。
这倒是让朱厚熜有点意外,也隐隐的有一点不太舒服。他倒不是希望徐阶对他死缠烂打,只是现在徐阶的表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