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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园泡 字数:10312 更新:2022-01-01 15:46:47

    那头, 陆春蓉的事还没解决,苏芩却突然发现陆霁斐那厮将耳房内的被褥搬到了书房。

    “姑娘, 该用晚膳了。”绿芜端着捧盒来,将里头装着的饭食替苏芩放到实木圆桌上。

    苏芩撑着下颚靠在桌上, 偏头往槅扇处看一眼。

    槅扇外,房廊下,挂着一排琉璃宫灯。氤氲流光, 盏盏分明, 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姑娘”绿芜又唤一句。

    苏芩回神, 神色蔫蔫的收回目光, 声音绵软道“大爷呢,回来了吗”

    “听说是还在宫里头应当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姑娘不必担忧。”绿芜劝慰道。

    苏芩抿了抿唇,只觉苦恼。

    都说女子心,海底针。但在苏芩看来, 这男人的心就跟六月的天似得, 说变就变, 没点征兆。明明昨晚上瞧着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日又发脾气了。

    “噗噗睡了吗”

    “歇了。跟泽哥儿一道睡的。”

    “嗯。”苏芩点头, 潦草用了些晚膳,便卧到炕上去歇息了。

    亥时三刻, 月色清华,凝霜般的倾泻在中庭内,圆盖古树被凉风吹得簌簌作响。

    苏芩似梦非梦间, 听到树叶沙沙声,满以为是落雨了,正想唤绿芜进来关窗,却突然听到一阵细软的奶狗叫声。

    她睁开眼,扯下木施上挂着的桃红纱地彩绣花鸟纹披风,信步迈出耳房。

    中庭内,男人头戴玉冠,身穿官服,立在甬道处,负手于后,神色严整,目光凌厉。那高大颀长的身影被月光笼罩住,在青石砖地上投下一道暗影。

    三丈远处,小奶狗晃着短尾巴,“哒哒哒”的往前迈三步。

    陆霁斐踩着脚上的官靴,“啪啪啪”的往后退三步。

    今日午后下了一阵小雨,庭院内湿水未干,男人的踩踏声尤其清晰明显,在苏芩耳畔处形成回响。

    她扯着披风,下意识往美人靠旁一蹲,只露出半颗小脑袋,偷觑着往外瞧。

    凉风习习,衣袂翩飞,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威势性的低吼。

    小奶狗仰着小脑袋,体型还没有男人的巴掌大,奶声奶气的叫唤一声,声音细软软的都听不真切。

    明明是酥软了人心的小可爱,但苏芩却明显看到男人抿着唇,面色苍白的往后退,动作间甚至还有些慌乱。

    小奶狗迈着四肢,跑向陆霁斐,陆霁斐正欲转身,却突然看到从美人靠旁露出半颗小脑袋来的苏芩。

    因着习武,陆霁斐的耳目比之常人更机敏些,平日里也定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苏芩的存在。但因为今日多了这只小奶狗,反倒教他失了平日分寸。更甚之在苏芩面前出了丑

    陆霁斐抿着唇,面色难看至极,但若细看,却能发现他红了双耳,只是因着天色太暗,无人察觉。

    那头,苏芩见被发现,面色涨红的低了低头,然后装模作样的在美人靠旁摸了摸,声音细弱弱的嘀咕道“真是的,耳环丢哪了呢”

    小姑娘青丝垂散,露出一张白细娇媚的尖尖小脸来。双眸乌黑,透着月色,披一件桃红纱地彩绣花鸟纹披风,胸前衣襟未扣,露出一片雪色白腻,若隐若现的勒肌肩带。身段娇媚,馥香满身。

    男人僵立在当场,小奶狗跑到男人脚边,伸出毛绒绒的小爪子搭在那只沾着雨水的官靴上,然后晃着短尾巴,仰头看向男人,一双眼湿漉漉的干净。

    苏芩“找”了半日,自觉有些蠢,便拉着披风出来,臊红着一张小脸走到陆霁斐面前,然后垂眸看向那只冲着陆霁斐龇牙咧嘴的小奶狗,突然开口道“陆霁斐,你是不是”

    男人僵站在那里,双手掩在宽袖内,暗暗攥紧。

    “怕狗毛啊”娇软软的小嗓子将那句话完整的吐出来。

    陆霁斐呼吸一窒,紧绷的下颚缓慢放松,他从喉咙里发出一道声音,极轻,极沉。“嗯。”

    怕狗毛总比怕狗好多了吧男人垂眸,看一眼小姑娘怀里的小奶狗,暗暗挺了挺腰板。

    “早说嘛,真是别扭。”苏芩松下一口气,弯腰,将小奶狗抱到怀里。

    她还以为这厮为什么要搬去书房,原来是嫌弃耳房内处处沾了小奶狗的毛。

    先前苏芩也听到过这类事。有些人不能沾这些兽类的毛,只要一沾,便会周身红肿难耐,更甚者会丧命。怪不得陆霁斐如此忌讳,看来还是挺严重的。

    “你若是不喜,我就将它养在厢房,离你远远的。”苏芩仰头看向陆霁斐,尖细小脸上的眼眸湿漉漉的跟她怀里的小奶狗如出一辙。但陆霁斐却能明显的看到小姑娘那隐在粉嫩唇角处的憋笑。

    谁能知道,被暗地里称为疯狗的陆霁斐,竟会怕几根狗毛。

    陆霁斐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一步,声音沉哑的开口道“姀姀这是在邀我共寝”

    苏芩红着一张脸,灿如桃花瓣。她使劲一跺脚,搂着怀里的小奶狗就往耳房里头去。

    谁要跟他共寝不要脸的狗尽是曲解她的话最好他一辈子都睡在他的破书房里头

    “汪呜”小奶狗舔了舔苏芩的手,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殃及池狗了。

    见小姑娘离开,陆霁斐立刻转身,去了书房。他转入屏风后,将身上的衣物尽数换了,尤其是那双官靴,更是被他抛到了槅扇外。

    “爷。”

    青山站在书房廊下,看一眼里头,只觉气氛凝重,黑压压的比六月风雨欲来的那股子黑云压顶之势还可怕。

    “说。”陆霁斐站在屏风后,面沉如水。

    青山暗咽了咽口水,道“夏达已被无罪释放。”

    陆霁斐拉扯着衣襟的动作一顿,随后勾唇,发出一声冷笑。

    青山缩了缩脖子,突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震天响的踢踹声。

    厚实的深浮雕屏风被陆霁斐一脚踹倒,砸在地上,磕坏了一个角。男人半敞着衣襟,满身戾气的站在那里,脚上未着靴袜。

    青山战战兢兢的抬眸,却看到男人笑的极其灿烂。

    “去吧。”书房内传出一阵清雅声音,青山脖子一缩,赶紧溜走。

    那头,苏芩被书房里头的声响唬了一跳,她霍然从炕上坐起来,本想着去看看,但一想到方才男人当着她面说的浑话,便想着管他死活。

    槅扇大开,月霜如雪。半柱香后,苏芩躺在炕上,左右翻滚,最后终于是忍不住,披衣趿鞋的起身,走到半路,回返过去,从衣柜内取出新的中衣和披风,换干净了,这才出耳房。

    中庭内,宫灯摇曳,书房前,小丫鬟正捧着手里的漆盘,欲进书房。

    苏芩几步上前,拦住那小丫鬟,道“给我吧。”

    小丫鬟一个机灵,抬眸看向苏芩。

    苏芩眯了眯眼,笑道“不是让你去刷恭桶了吗怎么还有闲心思来这处闲逛”

    青灵是钱妈妈的亲生女,就算是苏芩让她去刷恭桶,那些丫鬟、婆子也不敢让她劳累。青灵在后院呆了许久,终于逮到机会来中庭,却不想半路竟又被苏芩给截胡了。

    “托苏姨娘的福,妈妈知道青灵身子娇弱,特让休憩几日,将青灵派来伺候大爷。”青灵一福身,脸上显出挑衅笑意。

    “是嘛。”苏芩似笑非笑的看一眼青灵,然后突然侧身往旁边一让。

    青灵面露怔忪。

    苏芩笑道“愣着做什么,去呀。”

    青灵不知苏芩在搞什么鬼,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至此,青灵一咬牙,端着漆盘,袅袅娜娜的去了。

    “滚”书房内,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

    “大爷,这是奴婢亲自啊”青灵捏着嗓子,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霁斐一脚踹了出去。

    “啊”

    漆盘带着里头的茶水瓜果,摔烂一地。

    苏芩站在一旁,看着身形狼狈,歪在地上起不来身的青灵,凉凉道“就让你将东西给我,看吧,都摔烂了,多浪费。”

    青灵捂着脸,艰难起身,一瘸一拐的狼狈奔逃而去。

    苏芩靠在户牖处,掩唇轻笑。

    书房内,男人坐在红木书桌前,面前是一大摞子的奏折。

    苏芩深知男人此时脾气不好,幸亏她先让那青灵探了路,不然那一脚指不定就落到她身上了。

    先从门框处冒出半个小脑袋,苏芩小心翼翼的往里头张望一眼。只见男人面色凝重的坐在红木书桌后,身旁倒着一架屏风,也无人敢上前来收拾。

    苏芩垂眸看一眼自己的蔻色指甲,上头颜色已有些淡,但却依旧能看出先前遍体通红的痕迹。再往上,是昨晚上被陆霁斐啃咬出来的痕迹,斑斑点点遍布全身,就跟兽类做标记似得。

    “吱呀”一声,苏芩小心翼翼的伸手推开书房的门。

    陆霁斐面无表情的翻开一本奏折,连眼皮都没掀。

    苏芩不知这陆霁斐又在闹什么脾气。但她只觉自她进了这陆府,陆疯狗的脾气就没好过,阴晴不定的让人心惊胆战。

    书房内静的可怕,苏芩慢吞吞的挪到自己的小书桌前坐下,然后将双臂摆在桌面上,坐的十分端正。

    男人依旧在批奏折。

    书房内只点一盏油灯,苏芩坐在小书桌前,男人的轮廓被灯色氤氲模糊,只剩下那张俊美如俦的面容越发清晰的印入她眸中。

    苏芩视线下移,男人身上随意套着件中衣外衫,敞着衣襟,身下一条长裤,贴着肌肤,隐约显出暗色阴影。苏芩看的面色一热,视线乱转,落到陆霁斐那双光脚上。

    男人的脚跟他的手一样,白皙修长,很大。此刻正踩在光洁的白玉砖上,压着裤脚。

    那头,青山领着家仆过来,收拾屏风,一眼看到坐在那里的苏芩,面露喜色,原本颤巍巍的心落下来,连压抑的呼吸都正常了。

    “小主子。”青山替苏芩捧一碗茶来,笑道“难得小主子有心。近几日爷私心操劳朝廷之事,没睡过几个囫囵觉。还望小主子多多督促,莫让爷劳心,伤了身体。”

    苏芩垂眸看一眼摆置在小书桌上的果羹香茶,动了动指尖,并不言语。昨夜确是很操劳了,她的腰直到现在都还酸胀着呢。

    不过这厮可不是她劝的了的,这不是在为难她嘛。

    青山见苏芩不应答,腆着脸一拱手,将家仆领了下去。

    苏芩撑着下颚靠在小书桌上,偷觑陆霁斐一眼。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奏折,就跟里头有珍珠白玉似得。

    已是子时,夜很深。苏芩掩袖打了个哈欠,听到外头淅淅沥沥的落起雨来。

    书房的槅扇没有关,绵雨如针,透着漆黑的夜,云遮月。

    “咕噜噜”苏芩的肚子发出欢快的声音,在寂静书房内清晰明显。

    她臊的厉害,慌张弯腰,使劲伸手把肚子捂住,期盼着身旁的男人没听到。

    “咕噜噜噜”肚子越叫越起劲,不管苏芩是憋气,喘气,还是将肚子压的扁扁的,它依旧坚挺不倒。

    苏芩的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她只希望外头的雨下的更急,更大些,这样就能将她这响声给盖住了。

    陆霁斐偏头,看到小姑娘蜷缩在小书桌前,面色尴尬如血,红的连那一对白玉似得珍珠小耳都染上了绯色。

    对上陆霁斐那双黑沉眼眸,苏芩赶紧埋首,却不防撞到了小书桌面,震的脑袋一疼,登时就掉出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珠子,挂在香腮上,楚楚可怜。

    苏芩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在陆霁斐的面前出这个丑。其实说来也怪这厮,若不是晚间想着他,苏芩也不会用不下饭,空了肚子,更不会半夜三更的跑到这地来,饿着肚子死撑。

    虽然她与他已做过最亲密的事,但对苏芩而来,陆霁斐跟她,不过也就是一对有点熟悉的陌路人罢了。

    秦氏与她说过,这世上的情啊爱啊,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攥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秦氏与苏博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亲,两人成婚前并未曾见过,直到新婚之夜,掀开盖头,苏博才看到自己妻子的模样。

    而那夜,两个刚刚相见的陌生人,却要做出最亲密的事,这在苏芩看来,有些荒唐。

    秦氏是个有主见的妇人,她不奉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种歪理,她只知道,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即使身不由已,也一定不能将那些能攥在手里的东西拱手让人。

    苏芩随苏龚,更像秦氏,所以她才会走到今日。她深知,路在脚下,要自个儿一步步走出来,即便遍地荆棘,也能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八个字安慰自己,忧患越多,她才能得到更多。

    “青山。”男人突然开口。

    青山躬身站在书房门口,道“爷。”

    “去取些宵夜来。”

    青山看一眼苏芩,再看一眼陆霁斐,道“是。”

    苏芩面色更红,她知道,男人定听到了。

    三更半夜,陆府的厨房重新忙碌起来。连夜细雨,润物无声,小丫鬟们提着食盒,鱼贯而入。

    热腾腾的宵夜被摆置在小书桌上,苏芩执起玉箸,低着小脑袋,夹一只虾饺,放进嘴里。

    晶莹剔透的虾饺入口,汁水饱满,鲜香顺喉。苏芩满足的眯起眼,她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方才的尴尬。

    吃完一笼虾饺,苏芩已饱,她双手端捧起温奶,看一眼依旧在翻阅奏折的男人。

    男人连茶水都没碰,就更别说是用宵夜了。

    苏芩想起方才青山跟她说的话,想着这男人到底是当首辅的人,每日里就奏折都摞的跟人一样高。看来这权倾朝野的代价也是很大的。

    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苏芩为了不睡觉,心思兜转,视线落到那碟雪白的白糖糕上。

    白糖糕里头是炖煮的糯糯烂烂的红豆沙。苏芩将其掰开,找了一支干净的毛笔沾了些许红豆沙,然后寻一块完整的白糖糕,在上头画了一幅图。

    身旁的小姑娘突然安静,陆霁斐拿着奏折的手轻动,他能清楚的听到小姑娘的呼吸声,娇娇软软的带着香气,一呼一吸,微急促,没有睡着。

    槅扇外的雨渐停歇,檐下的滴水串成线,滴滴答答的落在芭蕉叶上,敲出清晰的嘀嗒声。书房内的滴漏似乎也变的急促起来,扰的人有些心烦意乱。

    陆霁斐看着那只突然出现在奏折上方的素手,指尖粉嫩,拿着一块白糖糕,上头用稀烂的红豆沙画了一幅画,是一只卷着短尾巴的小奶狗。

    “小奶狗被我抱走了。”所以你不用再怕什么狗毛了。而且她来时,还将身上的衣物换了。

    这厮若还不放心,待明日她让红拂和绿芜将耳房内外收整一番,也是一样的。

    苏芩小心翼翼的往陆霁斐的方向挪一段路,侧身时身上的披风滑下来,露出里头的藕荷色中衣,瘦削肩上搭着系带,衬出一股子白腻。那细细的带子兜着两捧,似有些不堪重负。

    苏芩方才吃了温奶,身上甜腻腻的尚带着奶香味。

    陆霁斐暗眯眼,小姑娘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似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何等美味诱人。

    苏芩已经看清楚了这厮阴沉古怪的性子。看模样,他虽比幼时恶劣,但却依旧是个沉默寡言的,浑身泛着股金贵的清冷味,内里却是个阴鸷之人。

    苏芩与他在一处,总不能从他嘴里听到他是喜,是怒,是哀,是乐。总得自个儿摸索着猜测。

    陆霁斐抬手,捏住那块白糖糕。

    苏芩面色一喜,正欲说话,却不想男人陡然将那块白糖糕捏烂了,然后侧眸看向苏芩,语气森冷道“姀姀的计谋,真是出众。”

    苏芩面上笑意一僵,心里一“咯噔”。

    陆霁斐抬手,将那块白糖糕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双眸盯住苏芩,就跟嘴里咬的是她的肉似得。

    苏芩浑身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却被陆霁斐光脚踩住了披风,然后猛地一下伸展臂膀,将人按到了怀里。

    先前,陆霁斐不与她亲密,甚至搬出耳房,是因着她养了那只小奶狗。昨夜,这厮又与她发脾气,折腾的她几乎去掉半条命,是因着郴王。如今,陆霁斐摆出这副模样给她看,是因为知道了苏芩去夏府,给夏礼出主意救夏达。

    其实那主意苏芩也没有十足把握,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说出来的,却不想竟真的将夏达从东厂冯宝的手里救了出来。

    世人都知,陆霁斐素来与郴王和夏达不对付,苏芩这番,就是在当着众人的面打陆霁斐的脸。所以怪不得这厮生气到将屏风都给踹了。

    苏芩紧张的攥着一双素白小手,纤细身子缩在披风内,额角还残留着方才撞到小书桌时的红肿。抬眸看向陆霁斐时,颤巍巍的抖着眼睫,那鸦羽色的暗影投下来,楚楚可怜。

    男人衣衫不整,露着胸膛,苏芩贴在他胸口,隔着细薄衣物,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蕴热的肌肤,和那喷洒在她脖颈处的呼吸声,尤其身下那不容忽视的侵占物事。

    苏芩的身上奶味很重,陆霁斐吞咽着口水,与人贴的极近,只觉腹内涌起一股火。

    他压着气,箍住苏芩的腰。“姀姀可知,你这番作为,不是在与我作对,而是在跟冯宝作对。”

    冯宝这个老太监管东西两厂,锦衣卫内也有他插手的痕迹,虽身在宫内,但势力却不小,哪里是苏芩能得罪的人。

    苏芩面色煞白,知道是自己冲动了。锦衣卫无处不在,苏芩去寻夏礼时,定已经被盯上了。

    这也就怪不得那日里陆霁斐借着逮捕罪匪的名声急追过来,将她从郴王的马车里拎出来。

    其实这事给陆霁斐知道便罢了,反正这厮凶起来的模样她也不是没见过,关键却还是该如何摆平那冯宝。

    陆霁斐与冯宝是盟友,一道扶持幼帝,对抗郴王。

    如今苏芩却坏了冯宝的事,若陆霁斐不愿保她,将她推出去交给冯宝,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到这里,苏芩下意识伸手攥住陆霁斐的宽袖,正欲说话,却被陆霁斐按着脑袋,狠狠塞到了红木书桌下。

    书房门口,急急行来一行人,为首的是身披黑色斗篷的老太监,冯宝。

    青山垂着眉眼,挡在书房门口,毕恭毕敬的给冯宝请安作揖,面露焦急道“还请掌印大人劝劝我家爷吧,这饭食不进便罢了,回来便是一通子脾气,将屏风都给踹烂了。”

    冯宝眯眼,拨开青山往里去。

    外头的雨下的密集,冯宝身上的披风却不知是何材质而制,那雨滴落上去,并不浸润入内,而是顺着披风滑落,砸到地上,半点受不到雨水侵蚀。

    冯宝取下头上的披风帽子,取过身后小太监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浮肿双眸看向靠在太师椅上的陆霁斐。

    作者有话要说  陆疯狗每天都在生气的边缘徘徊。

    陆疯狗不开心了,要美人亲亲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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