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凤舞地写着“论如何将一个不爱学习的兔崽子送进b大”。
兔崽子下面还划了个箭头,指着gy两个字母。
顾煜“”gy不就是他的名字拼音缩写吗
随后几页就是他的各科成绩和排名。
严律在本子上简单地画了下曲线分析图和对比图,最后得出要重点攻克数学和物理这两大弱科的结论。
然后严律又将他数学和物理丢分最厉害的几块知识点记在下面,并且列出了相应的每天辅导计划。
再往后就是一片空白,想来是严律留着记录他以后的成绩。
他翻到最后一页,忽然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b大的校门和被强行上去的他。
严律大概是向田老师要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一本正经,站在b大的校门口前,完全没有违和感。
顾煜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他觉得既感动又好笑。
他将照片翻过来,发现背后还写着一行字别看了兔崽子,快学习去。
顾煜“”
就在这时,顾煜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声,“顾煜,你看什么呢”
顾煜被吓得手一抖,笔记本差点掉到桌下,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将照片迅速塞了回去,“没什么,就是看下我以后的学习计划。”
“哦”严律似笑非笑,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我照片的如何”
顾煜就知道严律肯定发现了他在偷看笔记本,“挺好的,特别真实,就是”
严律整理着笔记本,“就是什么”
顾煜轻声问道,“就是为什么照片上没有你”
严律手上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他其实在做图的时候已经将自己到了顾煜身旁,但是
但是他忽然想到,三年过后,他们在共同走过一段路后,不同世界的人,始终逃脱不过分道扬镳的下场。
顾煜是个富贵公子哥,有上亿的家产等着他继承,他即便不接手家族事业,一生也可以轻轻松松地做着他的富贵闲人。
可他不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的赌鬼父亲又会欠下多少赌债,或许他一辈子也还不起,不知道母亲的白血病什么时候能等到适合移植的骨髓,而他又能否支付得起剩下的手术费用。
他始终挣扎在贫穷的漩涡里,可顾煜一生下来就站在岸上,甚至是站在云端上。
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他删掉了两个人的图,又重新了张只有顾煜一个人的图。
面对顾煜期待的眼神,他没有多说,只是简单地解释道,“这是你一个人的计划,我也就随便地了你一个人的图。”
顾煜十分失望,“那你能不能顺便将自己也上去,我还想和你读一个专业呢。”
“想要图的话,就努力考上b大,到时候我们直接拍照就好了。”
顾煜又振奋了精神,“好啊,刚好老高要我们写三年后的愿景,你要记得加上这一条。”
“”严律怀疑自己听错了主语,又重复了一遍,“我”
“对啊,你就写,三年后,顾煜预订b大的合影资格位置一个。”
“”他居然无话可说。
顾煜给自己的信写得很露骨,也很直接。
三年后,和顾煜一起考上b大,读一个专业。
五年后,和严律同居,过上没羞没躁的幸福生活,早日赚钱养严律。
十年后,和严律去每一个同 xing 结婚合法的国家举办婚礼。
简简单单的三行字,都是他每天梦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场景。
“对了,你的信上有没有我啊”
严律思索了片刻,肯定道,“有。”
顾煜的眼睛陡然亮起来。
“我希望世界和平,你也是那72亿分之一。”
顾煜嘴角抽了抽,冷漠地抱起书包回房,“72亿分之一,晚安。”
门被带上,严律才转头看向顾煜离去的方向,脸上原本极淡的笑意慢慢加深。
他掏出自己空白的信纸,想了许久,终于写下第一行字。
三年后,希望傻崽子成功考上b大,也希望自己能和他
他盯了片刻自己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给这两个主语添上什么后续事件。
笔尖一顿一顿地点着,旁边的白纸被他戳出个洞来。
最终,他依旧没有落笔写完这句话,也没有画上句号。
就当做给未来留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个排版方式,不知道大家是喜欢这章的排版,还是以前章节的排版呢
第22章 喂糖
清晨六点二十,严律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
摁掉闹铃,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思维仿佛只混沌了片刻,便复又清醒过来。
换好衣服,洗脸刷牙漱口,再背上昨晚收拾好的书包,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地像刚灌下了三杯美式咖啡,看不出任何一点朦胧的睡意。
严律刚出房门,就听见了对门地动山摇的轰鸣声。
顾煜房间的门虚掩着,闹钟成了精般地在地上来回乱滚着,尽职尽责地从房间东头窜到西头,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主人起床。
吵得活像有500只公鸡在房间齐齐打鸣。
可他的主人安稳如泰山,带着耳塞,蒙着眼罩,在立体环绕高分贝的尖锐闹钟声睡出了自己的小宁静。
严律推开房门,摁掉滚到自己脚下的闹钟,500只公鸡顿时噤了声,房间安静得只剩下顾煜均匀的呼吸声。
房间窗帘已经自动拉开,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 she 进来。
顾煜侧躺在床上,睡在泛金的阳光中,怀里搂着只毛绒旧熊,被子被踢到一旁。
他的 xiong 膛微微起伏着,宽松的睡衣掀起到一半,露出截白嫩的腰来。
严律似乎被定在了原处,他的目光锁在那截不经意露出的腰上。
顾煜的腰没有半分赘肉,略微有腹肌的影子,线条若隐若现,但又不完全是硬而结实的肌肉。
他感觉自己的体温一度度地攀升着,从头到心,最后再到腹下。
严律深呼吸了几口,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默数五秒后,他又冷静地睁开了双眼。
顾煜翻了个身,睡衣也归回原位,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那截诱人犯罪的腰。
严律忽然有些失望。
他走上前去,轻轻地取下顾煜的眼罩,刚要给他取下耳塞时,严律就听见顾煜模糊不清地喃喃道,“阿律”
顾煜说这句梦话时神色彷徨不安,像条可怜巴巴的小狗,仿佛随时都会被人遗弃。
他轻轻蹭着、搂着那只旧熊,又唤了一遍,“阿律”
严律莫名觉得这只旧熊有点眼熟,但又忘记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它。
顾煜的音节咬得很轻很模糊,严律并不知道他在叫谁,只是心头忽如其来地涌上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和醋意。
连说梦话都要翻来覆去反复念着,想来一定是心中非常珍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