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陆门主不是那种善恶不分的人。”小甲叹气。
“是先不能告诉公子,连二阁主我们也得先瞒着”小丁暗自思索,“这样,我们从今天开始,秀王这件事也暗中查一查,看看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
“嗯,也好。”
柳染虽说要再想想,却也没有拒绝和反抗,只是默默地跟着时遇离开。而由于小甲和尘安的伤还未好全,他们这一路,走得很慢。
那孩子跟在路上,也不言语,他看得出来,一个大哥哥,心情不好,另一个大哥哥,心情更不好。他还是等心情好的时候再去说话,不然的话,大哥哥他们嫌他话多扔下他在半路怎么办。
“将军,官道在修,我们只能绕道。”一个影卫禀报道。
“最近的路是何路如何走”时遇问道。
“回将军,是水路,从南边绕路走。”
“绕路大概耽误多久官道修好又需要多久”
“少的话大概三个时辰,长的话大概一天。管道修好那边的师傅说还要三天。”
“通知下去,走水路。”
“是”
“大人,我们接下来走水路,前面的官道在修。”尘安带回消息来告诉柳染。
柳染并未多说,只是应了一句,“嗯。”
江南的水清澈见底,湖面如镜子一般,倒映着天际,一群飞鸟遨游于水面上,远处是几座被薄云遮挡的山,山脚下的人家炊烟袅袅,吆喝叫唤声此起彼伏,一派和乐的氛围。
水边的码头停留了几支渡船,渡船上的船夫们嘴里叼着根芦苇,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
“诶小哥们渡河么”一个人最先打破这种氛围。
“船家,你这渡一次河大约需要多少银子啊”小丁问道。
“若是一人渡河,则贵一点,若是一帮渡河,则可便宜些。你们有多少人呀”船夫问。
“大约五十人。”小丁算了算。
“不,”时遇走上前来,“七十人。”
“七”小丁环望四周,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船家,这些银子你们分吧,不用找了,还有二十余人在后面,大约一天后就到此地。”时遇递过一袋银子道。
“好嘞谢谢客官”船夫笑道,并对众人吆喝,“兄弟们,开船了”
柳染也跟着他们一齐下了马车,却看见一个船夫向他走过来。
那船夫即使带着斗笠穿着蓑衣,也难掩全身上下所发出的习武之人的气质。柳染不自觉的皱眉。
“柳公子,我家主人请您上他的船。”船夫恭敬道。
“你家主人”柳染警觉,“你家主人是何人”
“酿酒师陆三。”
柳染迟疑了一会,还是跟着船夫往船那边走去。却不料被时遇发现,往这边走过来。
时遇轻轻把柳染顺其自然的往自己身后带了一下,站到船夫面前,“有何事”
“呵呵,没什么事,我家主人只是邀柳大人叙叙旧罢了,还望将军通融。”船夫礼貌道,想来也是怕起冲突。
时遇侧身看了一眼柳染,眼中似是有些不信。
“无妨,只是一个旧友,这船会跟在你们后头的。”柳染往前走,“将军就不必担心了。”
时遇终是妥协,叹了一口气,“我跟在你们后头,你们随意。”说完便走。
“多谢将军。”船夫笑着道谢。
柳染看着时遇的背影,良久,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走吧。”
“公子跟我来。”船夫在前方引路。
那艘船与普通的渡船别无两样,可不知为何,柳染想到陆三在船上,就觉得为那艘船蒙上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公子请。”
柳染掀帘而入。
陆三背对着他,与那日别无两样的一身黑色,半数的如墨发丝披在身后,隐隐约约带着几根白发,一股沧桑无力扑面而来,不知为什么,柳染感觉,陆三似乎身上背负着和他相似的遭遇。
“三爷。”柳染唤了一声。
“坐吧。”
柳染绕至陆三面前,却发现,这里竟然摆着一盘棋局,棋子早已被摆好,黑白棋子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不知三爷唤我何事”柳染问。
“你用黑子,我用白子,你陪我下这盘棋,就当做朋友之间的离别。”面具下的三爷似乎笑了笑,“如何”
“好,”柳染不明所以,却还是不忍拒绝。
陆三还是不手下留情,步步都是杀机,破解黑子的招数。柳染当真是下着下着下出了一身汗,那场面,就好似自己亲临战场一般。
“我那日赠你的卦,为何不用”陆三边下边问。
“用了又有何用,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躲之不过,避之不及。”柳染一边下棋一边还要应付陆三的问题。
“我也曾一意孤行过,连累太多人因我而死。我所做的,不是说苟活着,而是让他们的死变得有价值别下那里,否则你会直接输掉人生在世,太多的不如意了,我们都无法避免。”陆三说到这,唏嘘感叹了一声。
谁也没料到,那时他的大师兄就这么走了。
谁也没料到,他灭玄衣教之时暗地里看到多少正派弟子嘴上说着势不两立却偷偷 o的投奔他们。
谁也没料到,自此一别,就是三年。
当时书生少年意气风发,如今三千青丝已生华发。
“三爷”柳染觉得,面前这个陆三年岁与他相同,经历过大大超出他想象的事,已经心如老者,如一面明镜,看透世事。
“我又赢了,”陆三刚想落子,却看清棋盘上的局势,“这次,你比上次退步许多。这次,换你用白子,我用黑子。”
“我”柳染有些犹豫,却见陆三已经收起了他们两人所下的棋子,又回到最初的局面。
“重来一次,也不算太麻烦。”陆三别有深意的看了柳染一眼,又道,“你刚开始走的那几步其实是对的,记得我落子的位置和顺序么”
“大概记得,”柳染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照我的下。”陆三低头看棋盘,不给柳染拒绝的余地。
无奈,柳染只好跟着记忆下了起来。可下着下着,沉醉其中时,柳染才知道,自己上一盘的黑棋是多么的无力。
“莫要下这里,否则反噬的是自己”
“这里可以舍,但你方才下的是这里,下这里的话伤亡更大”
“下这里,白棋动不了”
“客官,到啦可以下船了”船外面的船夫吆喝着。
时遇从船里出来,鞠了一躬,“多谢船家。”
“哎呦呦别别别,别这样,你们可是客人,多谢你们给我们带来财运嘞”船家憨笑。
“我刚刚下的你都记住了么”收着棋子随意问。
“干记有些记不太住,若是在下的时候对方的棋子也能变化,我便能记住了。”柳染无奈道。
“无妨,”陆三笑了一下,“那便是记住了,回去再好好琢磨一下,下次我希望能与你,酣畅淋漓的下一局,而不是今天这般无精打采。”
柳染恭敬道,“多谢三爷”
“走吧。”陆三摆摆手。
“再会。”柳染临走前也笑了一下。
一出船,便看见时遇刚到他的船边,柳染不自觉有些好笑,这么怕他逃走
“你先跟着丁堂主他们走。”
“将军,他只是我的一位朋友,”柳染皱眉,既然陆三只肯见他一人,那便就是不想惹麻烦,为何时遇还是要穷追不舍。
“我只是有些话,想问一问先生。”时遇的眼睛紧紧盯着陆三。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