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肚子。
“小少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淡淡的嗓音响起来,男人掀开轿帘,深黑色的眼瞳久久盯着惊慌的少年,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又放缓语气说“在下身患顽疾已久,方才神医看后只说不治之症,并赠予两味药草,这位小少爷看来面善,在下想将其转赠于小少爷。”
“你、你”
幼清疑惑地拧起眉心,方才那声“小公子”像极了薛白,可是后一句便不再是薛白的声音了,而且、而且薛白这会儿应该是在京城的。
这样想着,幼清皱起脸凶巴巴地说“你出去”
“我并无恶意。”
男人深深地望一眼幼清,摊开自己修长的手指,而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握住幼清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手心处,“小公子能不能辨认出这两味药”
幼清努力夺回自己的手,无果,只好气鼓鼓地问道“我又不是郎中,你问我做什么”
“那便是不知道了。”男人轻轻一笑,“一味是相思子,一味是当归。”
“神医道本王相思成疾,无药可医,唯有清清可治。”
幼清倏然睁大眼睛,片刻后又假装不在意的“哦”了一声,“你就当他死了。”
“反正他已经当你死了,打算改嫁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追妻火葬场。
第76章
“你已怀胎近九月, 如何改嫁”
“怎么不能改嫁。”幼清振振有词地说“娶一送一,稳赚不赔”
少年一身缃色衣衫,披风毛茸茸的滚边衬着白皙的肤色, 精致的眉眼, 在这片雪光中格外显眼。薛白握紧幼清捂得热乎乎的手,眉眼带了几分笑意,“既然有这样的好事,不若让本王占尽。”
“你想得美。”幼清夺回自己的手,嚷嚷着赶他走,“你的手好凉,走开,再不走我就让爹爹来揍你,他已经是个三百斤的胖子了, 可以一屁股压死你。”
薛白的神色并无不悦,“清清。”
幼清张口就答“死了”
薛白皱了皱眉,把人按进怀里, 低声道“我很想你。”
幼清手忙脚乱地推开薛白,“我不认识你”
“清清呀, 王爷。”
赵氏大老远就听见幼清在轿子里吵不停, 连忙赶过来, 她一掀帘, 却在里面望见了薛白,随即惊讶不已地问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
薛白淡淡地抬眸, “京城的事已经处理完毕。”
“娘亲,你快把他赶下去。”
幼清一点儿也不想听见“京城”两个字,他 o 着轿内的垂穗,小心翼翼地坐开,非得离薛白远远的才行,“看见他就讨厌。”
赵氏忍着笑,“你哪儿看得见”
幼清一听,立马改口正道“听见他的声音就烦。”
他这副气鼓鼓的小模样实在好笑,赵氏挑着眉捏了几下幼清的脸,却没有搭他的腔,只是笑吟吟地问薛白“天这么冷,王爷千里迢迢地赶来金陵,怎么不到府上,反而是先来了这西街”
“几年前本王与曾郎中有过一面之缘,特来拜访,他道晚些时候,会亲自上门,为清清治眼睛。”
“当真”赵氏面上一喜,“这雪天里本就易出事,何况医馆围着挤着的人又多,我不敢让清清下轿,本来是想请神医到轿里给他看一看,可医馆的人却说神医从不出诊,只说会与神医道明原由真是有劳王爷了。”
薛白道“岳母客气了。”
不必再候于医馆,一行人便回了幼宅。幼清抱着才出锅的挂霜花生米,还没有等它凉下来就捏了一粒往嘴里喂,随即烫得自己手指头发红,他皱巴着脸把花生米往旁边一丢,瓮声瓮气地说“不吃了。”
薛白拉过幼清的手,指腹轻轻地蹭过他发红的指尖,嗓音沉沉道“疼”
“你不许趁机碰我。”
“王爷不来,你自个儿成日眼巴巴地盼着,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可把自己委屈坏了,这会儿王爷来了,你又同他使小 xing 子,不许这不许那的。”赵氏毫不留情地拆穿幼清,“你呀,简直和你爹一个德 xing ,就是欠得慌。”
幼清也是要面子的,才肯不承认,当即矢口否认道“我、我没有”
薛白低低一笑,并不逼着幼清承认,他拿起那袋遭到迁怒的挂霜花生米,挑出几粒喂至幼清的嘴边。
气可以生,零食不可以不吃,幼清气鼓鼓地张嘴吃花生,赵氏摇了摇头,笑着把披风系紧,扭头和薛白闲聊几句,“枝枝怎么样了”
“贵妃尚在忙碌立太子之事。”
“立太子那王爷”赵氏一顿,倒是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该问的,复又改口道“王爷打算何时回京”
幼清才咬住花生米,闻言又顺口咬住薛白的手指,薛白的余光瞥向他,眉眼融成一片,“先陪清清在金陵待几月,回京最早也要等他生完产,把身体养好。”
幼清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嘴。
薛白见状,低头亲了亲幼清的额头,“本王不会再把你一个人留在金陵。”
幼清小声地说“四个月”
薛白眉头一动,幼清说完就又不理人了,气咻咻地吃花生米。
回了府邸,幼清直奔厢房。这四个月来,即使药膳补汤一样一样的喂,除了肚子,少年倒是不曾胖上多少,侍女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一推开门,屋内软乎乎的大白兔竖起两只耳朵,“蹬蹬蹬”的跑过来蹭了蹭幼清。
兔子毛茸茸的,比手炉还舒服,幼清把它拎起来玩,没过多久就连人带兔子一起美滋滋地睡着了。
他睡得太熟了,曾神医号完脉,开了些外敷的药,临到走了幼清都没有睁开过眼睛,倒是他抱在怀里取暖的兔子听觉敏锐又怕人,撅着屁股不停地往锦被里钻,生怕让人拽走下了锅。
这只兔子从京城带来金陵以后,成日同幼清一样好吃懒做,还无师自通了碰瓷,逮着个人就肚皮朝天地躺下来,不喂它吃饱就不起来,是以胖得走了形。
薛白怕它再往里钻,压到幼清的肚子,便随手把兔子拎下床,然而没过多久,天然暖手炉没有了,被窝也不暖和了,幼清当然睡不下去,总算是转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好饿。”
“逢春,我想吃蒸鱼糕。”幼清压根儿就不知道薛白在屋里,说完想了一下,又慢吞吞地问道“爹爹和娘亲没有来看我吗”
“来了。”侍女答道“方才小少爷睡着,曾神医来给您诊了脉,老爷和夫人都过来了。”
“那”幼清装作随口问道“没有别人了”
“别人”侍女没有反应过来幼清是在拐弯抹角地问薛白,认真思忖片刻,“没有。曾神医是独自一人医馆赶过来的。”
幼清从床上坐起来,闷闷不乐地说“薛白的嘴,骗人的鬼”
他越想越气,更何况还记着薛白偷偷把自己送回金陵的仇,嘟哝着抱怨道“一点儿也不关心我”
“嗯”
薛白漫不经心地出声,幼清说坏话被逮了个正着,差点摔下床来,他的脸色红扑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