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风度翩翩地开口道“公子自然不必出钱,是小生不慎撞到了公子,哪有要公子掏腰包的理”
说着,他给自家的小厮使了个颜色,那小厮便立即找来掌柜,同他商讨价格,庄见贤这才又问幼清“在下见公子极为投缘,不知可否知晓公子姓名”
幼清才不想告诉这个人自己的名字,不过他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我什么”
庄见贤斯文道“公子面若桃花,有如出水芙蓉。”
“怎么一会儿桃花,一会儿芙蓉的”幼清吃了没文化的亏,捏住自己的脸说“没有花”
他正说着,黑白分明的眼瞳忽而留意到庄见贤手里的芙蓉玉簪,那上面雕刻着的桃花栩栩如生,幼清歪着脑袋多瞟了几眼,忍不住脆生生地问他“这支玉簪你要不要”
庄见贤望着幼清,故作姿态道“自然是要的。”
“不过若是公子喜欢”
“哦。”幼清点了点头,不给就不给,他扭过头问掌柜“还有没有这样的发簪不用一模一样的。”
“”
庄见贤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他维持着笑意,坚持把自己的话说完,“公子若是喜欢,在下可以拱手相让,忍痛割爱。”
幼清瞄他一眼,这会儿可算长了点心,知道无事献殷勤,非 jian 即盗,就是不搭理庄见贤。
掌柜对着幼清摆了摆手,不太好意思地说“公子,芙蓉玉向来颇受诸位小姐与夫人的喜爱,店里只有这么一支了。”
幼清垮下脸,“那好。”
庄见贤把手伸到幼清的面前,带着几分笑意讨好地说“君子不夺人所好。”
幼清低下头,有点犹豫要不要拿过来。
庄见贤索 xing 把玉簪塞进幼清的手里,凑近他来暧昧不已地说“在下喜欢这支玉簪,不过是因为这支玉簪恰巧雕刻的是桃花,与公子生得一般漂亮,更何况公子也极为喜欢这支玉簪,我们当真是有缘分。”
“那是你和我娘亲有缘分。”幼清一脸认真地纠正他道“娘亲喜欢桃花,而且是我送的,所以她肯定会喜欢这支玉簪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我才不喜欢”
“”
庄见贤有一瞬不想再同他废话,而是直接把人扛回庄府的冲动,只是他一回过头,同自己交好的那伙公子哥就凑在门口看热闹,庄见贤才同他们夸下的海口,当然不想失了面子,便又咬牙道“相逢即是缘。”
幼清吞吞吐吐地说“你是不是”
庄见贤大喜过望,以为这小少爷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结果幼清反应过来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他忍不住把眼睛睁得圆溜溜,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该不会想认识我娘亲”
“”
幼清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毕竟这个人总想把簪子往他的手里塞,还一口一个缘分,说来说去都是芙蓉玉簪上的那枝桃花,说不定就是从哪里打听来赵氏喜欢桃花了,于是幼清无比警惕地对庄见贤说“虽然我爹爹又胖又懒,可是我娘肯定不会喜欢你的,就算你们都喜欢这一支芙蓉玉簪。”
停顿了一会儿,幼清纠结不已地说“娘亲是喜欢粉色的桃花,可是不代表她会喜欢你这样、你这样”
幼清瞄了一眼庄见贤,“喜欢粉色发簪的人。”
还嫌弃上人家了。
庄见贤往日着实没有见过幼清这样后知后觉的人,他虽是还在笑,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公子可是在同小生开玩笑”
幼清一脸茫然地问道“谁和你开玩笑了”
庄见贤忍无可忍地问道“你叫什么”
幼清瞧他一脸想打架的模样,觉得自己不能输掉气势,立刻报出了一个名字,“薛白”
反正幼清已经打算好了,真的要打架,他就立刻开溜,万一这个人找上门来,要打就打薛白,他不能挨打。
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有点害怕,壮个胆q
第40章
薛白
庄见贤的脸色不太好看, 心知这小少爷是在搪塞自己,只是他连敷衍都敷衍得如此不用心, 庄见贤提醒道“薛是国姓。”
幼清脆生生地问道“国姓怎么啦姓薛了不起吗”
姓薛还真就了不起了。
庄见贤 o 不准儿幼清是在装傻充愣, 还是当真这般不谙世事, 若是搁在往日,他绝对不会磨蹭这么久,只是少年的眼神湿漉漉的, 看得庄见贤心里直发痒, 诸多不耐便都在此刻忍了下来,他存心试探一二, 便佯装怒道“大胆,你怎敢直呼从嘉王的名讳”
幼清眨了眨眼睛, “不能直呼”
“自然不能直呼其名。”庄见贤见幼清有些茫然, 心里暗喜不已, 看来这个小少爷果真是个傻的,他出言恐吓道“你难道不知晓从嘉王 xing 情暴戾,冷酷无情, 平生最恨别人对他不够恭敬”
幼清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庄见贤作势东张西望一眼, 又凑近幼清低声道“幸好此处没有从嘉王的属下经过,否则若是要那群人逮个正着,把你绑到从嘉王的面前,从嘉王定是要拔去你的舌头。”
幼清瞟一眼庄见贤,觉得这个人好傻的。他连薛白的脸都揉过, 才不怕这个王爷,而且王府里还有赵氏和幼老爷在,薛白肯定不敢拔自己的舌头,毕竟他们幼家人这么多,薛白只有一个,根本就打不过他们。
不过幼清决定不拆穿他,毕竟他很善解人意的,幼清无比配合地问道“真的呀”
“比珍珠还真。”
庄见贤摇了摇折扇,状似不经意地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但是你无须害怕。本公子是大理寺主簿,即使往后你不慎得罪从嘉王,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他们多多少少都要卖几分面子给本公子,在下可以护你周全。”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庄见贤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迎来仰慕的目光,紧接着这少年便会主动投怀送抱,却不料到了幼清这边,他只是心不在焉地说“哦。”
压根儿就不在乎。
庄见贤不死心地说“说来在下的友人时常心生不解,不明白为何小生出身世家,父亲又是当朝丞相,却执意从大理寺的主簿做起。他们认为有家族的荫庇,在下的应该会更高,然而小生却始终觉得应当多历练几番,毕竟肩负着门楣兴荣一事。”
“何况父亲心有期待,在下事事不忍令其失望,便成了一种拘束。”
幼清才不关心这个,他胡乱地建议道“那你们可以断绝父子关系。”
“”
庄见贤让他一连噎了许多次,终于消停下来了。
没人在耳边唠叨不停,幼清揣着芙蓉玉簪高高兴兴地来付账,准备开溜了,结果他刚从自己的小荷包里翻出一片金叶子,暗自平复许久的庄见贤仍旧不信邪,抢先对掌柜说“掌柜的,他这玉簪一并记到本公子的账上。”
幼清扭过头,庄见贤笑了笑,“在下与公子一见如故,只觉甚是投缘,这玉簪便当是小小赠礼,用以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