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兮兮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薛白答道“只是人有点迷糊。”
幼老爷心事重重地点点头,心里暗骂沈栖鹤不靠谱,居然让幼清喝酒。他思来想去,还是得自己看几眼才放心,便搓着手问道“贤婿这是要出去要不你先忙着,我进来看着点清清,省得把他一人丢在这里,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薛白只当幼老爷是怕幼清酒后失言,对自己说出失忆一事,略一思索,书房尚有人候着自己,便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有劳岳丈。”
幼老爷立刻冲进去,眼瞅着薛白远去,赶紧拍着幼清的脸把人弄醒,“清清”
幼清睡得正香,无意识地咕哝了几句,翻了个身,压根儿就不搭理幼老爷。
幼老爷不死心地推了他几下,幼清还是没有反应,他急得团团转,好在赵氏急匆匆地带着陈太医赶过来,她一进门就问道“清清怎么样了”
幼老爷没好气地说“还在睡”
“那个沈栖鹤,我就知道他是个不靠谱儿的。”赵氏坐到床边 o 了 o 幼清的脸,皱着眉头把幼清的衣袖卷起,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陈太医,你快来给他瞧瞧,肚子里的那个有没有事”
方才沈栖鹤溜倒是溜了,只是没几步又退回来,毕竟良心不安,况且他以为从嘉王还不知道幼清失忆与怀孕一事,生怕幼老爷和赵氏撕了自己,又急忙登门一趟,老老实实地交待清楚,毕竟孕后饮酒易滑胎,幼老爷闻言立即找来,而赵氏则托人请来陈太医。
陈太医给幼清把了把脉,“王妃的脉象尚显平稳。”
幼老爷喜形于色,“可是无事”
“沈栖鹤说清清喝的是秋露白,不多,并且那秋露白甜腻如糖水,酒味并不重,想必是清清往日滴酒不碰,才会轻易醉倒。”赵氏心细,自然逐一向沈栖鹤盘问过,她迟疑片刻,不太确定地问道“何况清清这样,不像是有什么不适,陈太医,肚子里的那个应当是无事的”
“依脉象来看,并无大碍。”陈太医沉吟片刻,“不过这几日王妃还是多喝些安胎药更为妥当,而且近一月得好好调养身体,毕竟再甜也是酒,终归是不好的。”
赵氏松下一口气,立即向自己身边的侍女吩咐道“赶紧到后厨煮一碗安胎药端上来,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老爷身体不适。”
侍女点头应下,陈太医又同赵氏讲了一些饮食禁忌,赵氏暗记在心,而后起身送陈太医出府,幼老爷懒得动弹,主动要求留在这里照看幼清。
半柱香后,侍女把煮好的安胎药端上来,“老爷,安”
话音还未落下,薛白推开房门,幼老爷一个激灵,连忙打断侍女的话,“这药怎么煮得这么快”
他状若无事地向薛白解释道“最近肝火太旺,得清清火。”
薛白望向幼老爷手里的药,目光带着几分若有所思,几秒过后,他又抬起眼平静地望向幼老爷,心知有异。
幼老爷被薛白看得惴惴不安,不过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于是幼老爷一咬牙,为了证明这碗药真的是自己的,便当着薛白的面把这碗安胎药一口闷,“你们年轻人,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幼老爷面上带着微笑,心里想着下回见一次沈栖鹤就打一次。
毕竟这安胎药,真他娘的苦。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是个狠人。
第37章
薛白抬眉问道“不烫”
幼老爷克制地摇头, “还成。”
薛白便不再多说什么, 而是侧眸望向幼清,少年此刻睡得沉, 浓长的眼睫轻轻搭下来,在眼底落下一层淡影。薛白薄唇轻启道“他”
赵氏送完陈太医, 忙着赶回来哄幼清喝这安胎药,不成想一进门就撞见薛白, 她的面上倒是滴水不漏地笑了笑, “王爷。”
薛白微微颔首。
幼老爷拼命地给赵氏使眼色,生怕他们的说辞对不住,赵氏瞟着饮尽的安胎药,只当这碗安胎药是幼老爷硬给幼清灌下去的, 至于其他的, 她心里面自然有数,便假意嗔怒道“老爷,你怎么把药端来这屋喝了”
幼老爷 o 了 o 鼻子, 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心虚。
赵氏又说“你不舒服就不舒服,赶明儿把病气过给清清, 有你好看的。”
幼老爷只顾着讪笑, “夫人,我这不是”
演得跟真的似的。
薛白一眼扫过去,神色淡淡。
他并不好糊弄,更何况早已知晓幼清失忆,只是薛白并不确定这碗药是否与幼清失忆有关, 但想来幼老爷与赵氏都不会坦诚相告,毕竟他们总想着带幼清回金陵,是以薛白只是问道“他今日怎会喝酒”
“清清整日都窝在府上不肯动,一看见他这个懒样儿,我就头疼,索 xing 把人撵出去逛一逛。”赵氏看向幼清,怕他睡得不舒服,抬手摘下幼清的发冠,这才又徐徐开口道”他本来就嘴馋,什么都想尝两口,这回还把自己给喝晕了。”
赵氏说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呀,平日只想着吃,别的从来都不肯上点心,稍微说几句,又蹭过来撒娇。”
薛白双目微阖,向来冷淡的眉眼融化开来,他缓缓地说“世人大多汲汲于名利,只有清清不一样,他只图自己心里欢喜。”
赵氏一怔,随即又笑吟吟地问道“那么王爷呢”
薛白抬起眼,神色自若地说“本王自然是寻常人。”
赵氏皱了皱眉,并不往下说,点到为止以后,她转了话音,“王爷说得倒也不错,我们家清清事事只图个高兴,只是他太好哄了,随手扔给他几包瓜子儿,自己就能开开心心地嗑一天,他总是能给自个儿找到乐子。”
“依着他这个 xing 子,虽说待在京城,清清自己也有得玩,但是我和老爷思来想去,他还是在金陵快活一些。”
赵氏的这番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薛言却没有什么反应,只垂眸盯着熟睡的幼清,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说“金陵有金陵的好,京城有京城的好。”
赵氏见他油盐不进,凉凉地笑了笑,“既然清清已经睡下了,那么我与老爷便不打扰了。”
说罢,他们退出房间。
幼老爷刚才不吱声,一回屋尽在放马后炮,简直满腹都是牢骚,“夫人,这姓薛的肯定是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不信他听不懂我们的意思,清清不适合待在京城。”
赵氏的心里装着事情,是以显得心不在焉,没有搭理幼老爷。她记得方才薛白直言自己不过寻常人也,纵使薛白的语气很淡很淡,可赵氏此刻再一想起,始终隐有不安。
她思来想去,金陵要回,幼清也必须要带上,便轻描淡写地对幼老爷说“他不愿让清清回金陵是他的事儿,清清想待在哪里,还要他薛白来决定难不成清清想回金陵,他还敢捆着清清不许出门了”
赵氏想了想,又说“索 xing 已经拖到了这个时候,再过小半月就是中秋,陪着枝枝过完这个节,我们就立即带清清回金陵。”
感情还是要偷着跑。
幼老爷悻悻地耸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