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你贪慕美色、好大喜功。”薛白字字珠玑,眸底生出一片寒意,“品行如此不端,又怎能入朝为官,祸害百姓苍生”
陈生动了动嘴唇,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臣子冤枉。”
“冤枉”
薛白冷声问道“你可曾与人谈论过幼贵妃”
“谈论过。”
薛白撩起眼帘,又沉声问他“你可曾对本王的王妃有过大不敬”
“王爷,我没有”陈生冷汗涔涔,他急于辩解,慌忙间看见跪在自己身旁的两个书生,便指着其中一人说“王爷,是他。他们都曾出言嘲笑过王妃,甚至、甚至还用污言秽语脏了王妃的耳。”
被指认的蓝衫立即书生矢口否认“陈公子,我们何时用污言秽语脏了王妃的耳你不能自己做错了事,王爷决意除去你参加秋试资格以示惩戒,就一门心思拉我们下水。”
另一个书生也接口道“只有陈公子你一人出言侮辱幼贵妃,并道她出身低 jian ,连同王妃一道骂了去,与我们何干”
“明明是陈公子自己做错了事,却来责怪于我们。”
这两人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再不是往日以陈生马首是瞻的恭维模样,陈生怒道“祝元勋、尤开宇,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薛白向他们三人投去冰冷的目光,“你们三人无需谦让,欺辱过清清的,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更何况本王足够闲散,有时间同你们一个一个地来算账。”
另二人闻言连连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薛白没有搭腔,面上的神色冷淡不已,没有丝毫动容。
倒是他的话将陈生提醒,陈生费力地爬到幼清身前,“王妃,是臣子有眼无珠,饶过臣子。”
他的仕途坦坦,决不能断送在今日
想到这里,陈生狠下心来,自己给自己掌掴。他的脸上本就被金九娘挠得满是伤痕,这会又落下一个又一个巴掌,不多时,脸颊高高肿起,而陈生则披头散发地跪在幼清面前,形容狼狈不堪,宛如一条落水狗,他颤声道“臣子知错了,王妃,臣子知错了。”
幼清吓了一跳,薛白留意到他睁圆的眼瞳,顺手把人拉进怀里,低下头安说“他们不值得你看,只有本王值得。”
幼清推了推薛白,疑惑地问道“你又不能给我看热闹,但是他们可以,为什么是你值得”
“”
薛白的动作一顿,“因为本王是你的夫君。”
幼清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不要了可不可以”
薛白眉梢轻抬,捏住幼清的脸说“想都别想。”
压根儿都无人理会求饶的陈生。
他兀自跪在地上,心里万念俱灰,一边是无法拿出的万两黄金,一边是自此断送的仕途,饶是后悔也无济于事。陈生双手握拳,才止住掌掴,一条长鞭就挟着风声向他甩来,陈老爷尚未换下官服就冲进了这万花楼,他指着陈生,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孽子、孽子,今日不若打死你算了”
长鞭甩上皮肉,瞬间皮开肉绽,陈生疼得满地打滚,涕泪满面,“爹,我错了,爹,我再也不来万花楼了,你不要再打我了。”
书香门第向来要脸面,陈老爷辛苦维系十几年,一朝全然毁在陈生的手里,自然怒不可遏,“我非得打死你这个逆子不可”
陈生浑身伤痕累累,无处可躲,不禁哭爹喊娘,“娘娘”
“今日就算是你祖奶奶来了也没用。”陈老爷盯着满地滚的陈生,“啪”的甩下一鞭,“这一鞭是打你毁掉我陈家百年名誉,使我们颜面无存。”
陈老爷停顿几秒,再甩下一鞭,“这一鞭是打你为妓子争风吃醋,挥霍无度”
他气喘吁吁地瞪着陈生,又重重甩下一鞭,“这一鞭是打你不自量力、目中无人”
陈生越是求饶,陈老爷就鞭打得更为用力,另外二人闪避不及,也被一同牵连,一时之间尽是鞭响声与求饶声。
薛白无意再让幼清看下去,把人带出万花楼,结果幼清恨不得一步三回头,好几回差点绊倒,薛白扣住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问道“气消了”
幼清摇了摇头说“当然没有”
薛白瞥一眼幼清,“怎么。”
幼清皱着脸不满地咕哝“他只给我道歉,还没有给阿姊道歉,我才不消气。”
薛白捏住幼清的脸,指腹蹭过少年的下颔,垂眸轻声道“过不了几天,他们陈家人会亲自前去向幼贵妃道歉的。”
幼清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薛白不答,只是意味深长道“既然已经和那几人算完了账,现下轮到你了。”
幼清一脸无辜,打算开溜“娘亲给我做了松鼠桂鱼,我得走了。”
薛白俯下身来,望入一对乌溜溜、水汪汪的眼瞳,他似笑非笑地问幼清“为什么来这万花楼”
跟过来的沈栖鹤脚步一顿,又赶紧退回了万花楼里。
真他娘的要回老家种红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塑料兄弟情
第14章
幼清毫不犹豫地说“是沈栖鹤把我骗过来的。”
“又是他。”
薛白闻言并不意外。幼清跟着薛白来到京城以后,幼枝身为宫中后妃,不可随意外出,而幼清自己又不爱进宫,毕竟规矩太多,他不喜欢,于是只剩下沈栖鹤这一个熟识,是以薛白默许沈栖鹤时常找来王府,结果沈栖鹤却是三番五次把幼清往那秦楼楚馆与赌坊里带。
想到这里,薛白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跑得倒是快。”
幼清后知后觉地往后瞄了几眼,真的没有看见沈栖鹤,还以为是他背着自己偷偷溜走了,忍不住同仇敌忾道“不要脸”
薛白看着幼清气鼓鼓地回过头来,少年红扑扑的面色越发衬得他瞳眸乌黑,而不知何时落下的几缕头发紧贴着白皙的脖颈,薛白抬起手 o 了 o 幼清的头,到底暂时放过了他,只是缓声道“回府。”
幼清心存希望,歪着头问他“回哪个府呀”
薛白答道“自然是回王府。”
幼清不想跟这个王爷独处,生怕自己会露馅回不去金陵,他忙不迭地摇头拒绝“可是我想吃娘亲给我做的松鼠桂鱼。”
稍微想了想,幼清又补充道“我得早一点回去,不然爹爹肯定会全部吃光,一口都不给我留的。”
薛白盯着他看了几眼,眸色深深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前几日说过什么”
鬼才记得
幼清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当、当然记得。”
“既然还记得”薛白把人扯进怀里,下颔抵在幼清的头顶上,修长的手又按住他的肚子,低低地笑了一声,“不肯回王府,你要怎么给本王生一个小世子嗯”
幼清吓得睁圆眼睛,一把捂住自己的肚子,不肯让薛白碰,然后又试探 xing 地向薛白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就都当不记得了。”
薛白的眉头一动,“嗯”
幼清偷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