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宗风评是不错,可又不是没做过为了几个弟子和别的宗门杠上的事。
通常而言,修士言称太真宗令人向往,不只是因为在不涉及门内弟子时,太真宗处事相当平和公正,也是因为一旦拜入其门下,便能受到比其他宗门更强有力的庇护。
但对于和太真宗有仇的门派而言,太真宗这种行为便不是太友好了。
苏航雨拨了拨头发,漫不经心道“可惜即便是他们宗门内部的弟子,很多时候亦极向往太真宗。”
一个强有力并且愿意为弟子出头的门派,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云渊对这说法深以为然。
他道“幸好太真宗不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门派,没因为护短出过大乱子。”
苏航雨含笑看了一眼云渊“你可莫当太真宗入门测试是白做的。太真宗收徒倒是真严格,心 g 太差者往往在门内讨不了好。”
云渊怔了怔,一下便想到了陆默桓。
即使太真宗如今还算看顾他,可他在门内的确是不得绝大多数喜欢。要不是如此,陆默桓也不会常年游历在外,更不会动不动就被长辈呵斥。
嗤笑一声,云渊道“做了亏心事的人,迟早孽力回馈。”
苏航雨微微眯起眼,小心打量了一下云渊,见他表情不好,心中登时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反应如此大
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让他如此愤怒
苏航雨左思右想,始终不得其解,又不好开口直接询问,一时间便没了声音。
云渊此时也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两人间一下安静下来,倒引来其他同门的关注。
有人走过来问云渊道“你二人方才有说有笑,怎得没一会儿愁眉不展了莫不是有什么发现”
他仅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少簪鼎派女修都悄悄用余光打量起三人来。
苏航雨回过神,淡淡道“没说什么,仅是觉得云道友非常可爱罢了。”
云渊面无表情应了一声“我不喜欢被人称赞可爱,尤其是被姑娘称赞。”
这话可是大实话,作为一个自觉实诚到家的人,云渊在这一刻简直真情实感到了极点,让所有人一听便知他真实这么想的。
云渊那同门被云渊一句话说得有点儿尴尬,看了看苏航雨,见苏航雨脸色有些不好,便赶紧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了。
眼见这人溜走,在场不少簪鼎派女修都眼露嘲讽,也是不知是在笑云渊那同门不识趣,还是在笑云渊二人找借口都不知道找个合适的。
苏航雨可不惧她们,当即嗤笑一声,冷冷瞪了回去。
云渊瞅了她一眼,感觉这副表情出现在她脸上颇奇怪。
不过他并未来得及细想,太真宗带队师叔便大步流星走进偏殿,在他身后,簪鼎派掌门惨白着脸踉跄追上来,眼中带着难言的惶恐。
云渊和苏航雨同时轻咦一声,目光落在簪鼎派掌门身上,眼中满是诧异。
云渊她身上那个重影是什么难道是被夺舍了
苏航雨这一身宝光怎的全是防御与稳固神魂属 g 此人已是元婴了吧,竟怕死到这个地步,实在不可思议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觉醒了天赋神通。
简直难以置信,两人同时撇开头去打量其他人,当目光落在那捉蛊虫的女修身上时,眼中再次溢满了震惊。
第46章
在云渊眼中, 那女修已经不能算个人了。
一尊虚虚的丹炉影子将她整个笼罩在中央,裂痕遍布炉身,如果不是另一个莲灯影子压着,恐怕虚影丹炉此时已经破碎。
而在苏航雨眼中,那女修身上先是笼罩着一层黯淡的宝光,与床脚丹炉遥遥辉映,时明时暗似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在这重宝光之上, 还有另一道柔和绚烂的宝光笼罩,以极强力的方式将其压制拉扯,没有让这层与丹炉有关的宝光直接熄灭。
两人几乎是在同时明了, 女修身上正带着属于太真宗季太上长老的莲灯。
至于她为何会与簪鼎派重宝丹炉相连,这一点云渊和苏航雨暂时都想不明白。
两人对视一眼,太真宗带队师叔正在此时走近他二人,并硬声怒道“既然卢掌门不知本宗太上长老本命法宝去处, 那本座便自己向当事者询问此女便是那幸存者吧”
簪鼎派掌门赶紧赶慢跑过来,赔笑对带队师叔道“是她不错。此弟子乃是我师妹门下亲传, 名为松雪莲,此前五人中只有她生还,不过她之前已将那盏莲灯交予本派长老,放在重宝库中保管”
她话未说完, 便被太真宗带队师叔直接打断“既尔等已然确定净琉璃莲灯丢失,再说此事便没了意义松雪莲,本座且问你,你是何时将莲灯交予门派的你此前数次见到莲灯, 又是什么情形”
净琉璃莲灯意义重大,太真宗带队师叔语气便显得又气又急,让在场不少人听了都下意识有些畏惧。
然而松雪莲似是觉得自己坦荡有理,压根不害怕带队师叔的质问,放下手中蛊虫,起身盈盈向带队师叔行了一礼。
她声音清脆,有金声玉振之感“禀前辈,晚辈是在逃回门派第三日,被师尊告知净琉璃莲灯乃是另一位前辈本名法宝的。当日,晚辈与师尊面见了数位师伯师叔,确认莲灯却为前辈本命法宝,便于当晚直接将莲灯交予门派重宝库中保管。”
说到此处,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苏航雨,眼中似有万千情绪。
太真宗带队师叔也跟着看了眼苏航雨,见苏航雨正和云渊站在一处,两人神色都有些怪异,面色一下冷了下来。
“哦,那此前你见到莲灯,又是何等情状”他冷冷问道。
松雪莲收回目光,垂下头以示尊敬“第一次见到莲灯,乃是我情郎于险境中相救之时。那时晚辈被一只守卫药园的怪物追到死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