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纪翎大概让严义宣还有点兴趣,耐着 g 子逗着玩,等吃到手了,还不是三分热度。
就是因为纪翎太了解他们这类人的想法,才觉得万分挫败。
当年玩得厉害的时候,怎么会想到有今天。
纪翎这个人也是绝了,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小羊崽子干什么学别人沾上花花世界。
纪翎懒得再纠结,伸手捏了捏眉心,决定平心静气。严义宣看着他老成的动作,觉得很有意思,有一句没一句跟他搭话。
作为经常出差的“老总”,纪翎自然对这个城市并不陌生,但让他认路,他却未必认得清,所以他能看出严义宣肯定不是带他回家,但他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去哪里。
等出了市中心,纪翎才渐渐察觉到他们的目的地。
严家所在的城市有一个马场,基本上算全国著名的,但在国内毕竟养马赛马文化并不那么普及,这个马场也没有被当作城市宣传的重点,如果不是马圈子里的人,也不怎么知道这里有个这么大的马场。
如果纪翎没有记错,这个马场严家还出过钱。
他们这些生意人,说起来也是投资人,投资投资大部分是因为赚更多的钱,可很多人在心闲的时候也喜欢给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投钱。所以很多企业家扶持体育文化方面,照这样看严家里定然有人爱马。
严家港口发家,又不是北方人,港澳的赛马又大多是从英文化里传承过来的,不知道是哪一位严先生喜爱马匹。
纪翎看了一眼身边的严义宣,那人心情不错的样子,他从没听说过严义宣喜欢养马,说起严少爷喜欢的东西,圈里的人都知道。
纪翎胡乱地想着,车开进了马场的停车场,严义宣带着纪翎出来,纪翎看见有骑手与马匹点缀在草地赛道上,骑手穿着骑士服高大笔挺,马儿潇洒俊美,倒是挺养眼的。
“这里不错吧。”严义宣对纪翎说,一副带他见世面的样子。
纪翎看了他一眼,没好意思说,对不起他来过。
宗伯麟还真的来过这里,说起来还是因为弟弟宗季麒。
当年弟弟去了英国一趟,一时之间迷上了赛马,宗季麒从来就不找家里要什么东西,心里痒痒想养马也不说,宗伯麟见了想给他买一匹养着,甚至还做了不少工作与调查,都已经托人物色了,宗季麒突然又不爱了,再加上父亲也在阻止,事情就不了了之。
托这件事的福,宗伯麟还多了点马匹的知识。
故地重游,纪翎的心情却算不上好,他跟着严义宣往马厩那边走,问严义宣“这是要骑马”
严义宣冲他眨眨眼,说“买马。”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名马美人不是很般配吗”
纪翎慢了半拍才明白这个美人指的自己。
俗不可耐。
纪翎想了想,易地而处,他自己也不见得比严义宣强到哪里去。
虽然往马厩那边走,但先去了经理人的待客办公室。
马匹经理人把马儿详细的资料带来了,经理人开始给严义宣详细介绍解释。
纪翎是以前接触过这方面,反而认真地听,可他瞟了一眼严义宣,那个人表面上笑着,态度却不见得多热衷。
原来也是三分热度,一刻钟就凉。
可惜马匹经纪人过于热忱,还在滔滔不绝,直到严义宣忍不住打断他“让我看看马。”
一行人这才移步马厩。
两个人一会就见到了严义宣要买的马,是匹漂亮的成年马,温顺高大,眼睛亮亮的,纪翎一看就有点喜欢,一边的严义宣也点头说“很漂亮。”
马匹经纪人立刻就得意起来,又开始夸这马是训练成熟的马,可以直接骑乘,它有多么多么温顺,速度也快之类的。
马厩的味道到底不太好,严义宣看起来也不像太有兴趣的样子,估计恨不得赶紧签字。但他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听经理人讲。
就在谈话之间,突然有人突兀地打断了他们。
“你怎么在这里。”
纪翎扭头一看,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脸不悦。
那个男人头发剪得很短,显得很精干,穿着马靴,颇有气势,脸庞也长得很周正,虽然没有严义宣那般华丽俊美,但也是一番器宇轩昂。
纪翎觉得他有点眼熟,可是并不认得,他又转头看严义宣,严义宣则是嘴角含笑,目光却还在马儿身上,看都没看来人。
严义宣说“你我都姓严,凭什么只准你来,我不能来”
纪翎立刻知道来人是谁了。
他就是严家的另一个宝贝孙子,严义宣同父异母的哥哥,严义礼。
严义礼朝这边走过来,看都没看纪翎一眼,他瞟了一眼经理人,又看了看马房里的马儿,皱了皱眉头,对严义宣说“你要养马”
严义宣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养”
严义礼答“暴殄天物。”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人关系不好,可偏偏旁边就有个傻子卖马的。
经理人连忙说“严义礼先生也是好马的人,在马场里寄养了好几匹马,而且抽空就会来亲自训练马。”
严义礼看了经理人一眼,幸亏还没傻到没救,经理人立刻闭了嘴。
严义宣眯着眼睛,始终保持着闲适自然,说道“什么是天物我想要的,就算是天物也要摘到手。”他抬手揽过纪翎,态度亲昵,“名马美人我都要。”
纪翎这才明白他今天扮演的角色。
严家为什么投资马场,严义宣为什么不爱马却要买马,严义宣为什么在这里逗留迟迟不走。
这一切不就是为了严义礼吗。
严义礼像看垃圾一样看了纪翎一眼,让纪翎很是不悦,他也蔑视了一眼回去,倒是让严义礼哼了一声。
严义宣在一边看到了这一幕,非常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严义礼没有在无关痛痒的人身上纠结,把注意力又放回到马儿身上,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马,脸上的表情有点松动,说“是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