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悯言顺着那个阿拉伯数字往前看,正指向“兔马毒迷幻剂”一条。他一边解释,一边演示给殷雪莘看“这个标志是二十九页的意思,只要找到对应的书籍,然后翻到相同的页码,就能查看到兔马毒迷幻剂的相关资料。”
他随手拿起书,熟练地翻到第二十九页递给殷雪莘看,上面果然是有关兔马毒迷幻剂的内容。
殷雪莘觉得新奇“你早有这种方法,怎么不教教我”
徐悯言曾经在灵犀门阅读仙门书籍的时候,也用过这种方法,但那都是他私人阅读所用,没有旁人发现。这次他替殷雪莘办事,才第一次被问起。
殷雪莘拿着小册子翻来翻去,爱不释手“这些符号就是数字的意思对吗为什么会想到用这些符号,而不直接写字呢”
徐悯言说“符号写起来更简单,节省时间。”
殷雪莘遇到新知识就容易激动,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看见了新玩具的小孩。她当即亲手替徐悯言研磨铺纸,请他教她用这些符号。
徐悯言见惯了她沉着世故的一面,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天真的神情,不由得愣了一愣。随即提笔,在纸上依次从一到十写下了对应的阿拉伯数字,末了,在最边上补写了一个“0”,解释说“这没有什么难的,只不过把字换成了符号。”
说着,又在那排阿拉伯数字底下写下了对应的字。
殷雪莘在旁边看着,忍不住也拿起笔,跟着写写画画起来。
秦函川听说徐悯言病好得差不多了,总想着来看上一眼,可碍于徐悯言已经恢复的记忆,犹犹豫豫,进退两难。这天,他终于忍受不了思念的折磨,独自来到煦华宫外,下人见了他要通报,他抬手制止,悄然进入煦华宫,忽然听见一阵男女说笑声。
这两人的声音他都很熟悉,如今交织在一起,忽然好像利刃穿过耳朵,绞痛他的心。
他隐匿气息,藏在暗处,远远观望过去,只见春日灿烂花树下落英缤纷,殷雪莘粉面含笑,露着一截洁白的手腕在纸上写着什么,徐悯言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目光煞是温柔。
来不及细想,秦函川已然焦躁起来。
他早该想到的,以殷雪莘浪迹花丛这么多年的手段,她若是想收了徐悯言,或许连半个眼神都不用。
他的思绪胡乱飘飞,想到很久以前殷雪莘护着那个姓徐的奴隶做药学士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她的这种意图。如今徐悯言几乎同她形影不离,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说不定早就已经下手,将徐悯言的心攥在她的手里捏玩。
这奴隶也是个没定 g 的,怎么就被她勾走了魂
秦函川不甘地盯着树下的两人,徐悯言的笑容在他看来万分刺眼。那样的温柔不是给他的,轻声细语也不是给他的,全给了那个放浪形骸的女人。
嫉妒灼烧着秦函川的双眼,可他无能为力。如果换作别人,他或许还能理直气壮地上前将徐悯言带走,可那是殷雪莘,贵为国师,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卑贱的奴隶和国师翻脸岂不是显得他真的爱上了这个奴隶
呵,怎么可能,他永远不会爱这个奴隶。他只是为这个奴隶的软弱和国师的轻浮感到些许愤怒罢了,他贵为一界之尊,怎么会为这种小事动摇
秦函川的内心撕扯起来,他站在 y 影里痛苦不堪,忽听那边两人又在说
“还有什么别的符号吗也一起教教我。”是殷雪莘的声音。
高高在上的殷雪莘竟然向那个姓徐的奴隶请教问题难道这是她勾人的新手段秦函川直觉此事有异,继续听着
“夫人请看这个8,将它横过来写,就可以表示无穷无尽的含义。”徐悯言说着,写了一个无穷符号,“无穷大或者无穷小,都可以用它表示。”
殷雪莘问“可是,世上真的有无穷尽的东西吗”
徐悯言刚要开口作答,忽听旁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宣蝶夫人,徐药学士,你们在做什么呢”
他一回头,目光正好撞见秦函川似笑非笑的脸。不知为何他突然一阵心虚,没来由地别开了视线“回尊主,夫人正在和在下商量编写资料目录的事。”
说来诡异,此时此刻,殷雪莘也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心虚。
不过她没有回避秦函川的目光,反而迎上去打量了几眼。
几秒后,她算是明白了。
哦,怪不得她莫名其妙心虚,原来秦尊主挺胸背手,下巴微抬,眼神下睨,浑身摆的就是抓女干的谱,没做亏心事都硬是给瞧出亏心事了,不得了不得了。
她一脸了然,对着秦函川又多看了两眼,随即连忙笑起来,表清白道
“是呢,徐药学士见多识广,他说的一些好东西连本宫之前也都不知道呢。尊主您看看”
她两手拈起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写了些七七八八的数字符号“等斓萃会消停了之后,本宫打算在魔界推行这些符号,简明快捷,比之前的好用多了,岂不是美事一桩”
殷雪莘笑得实在灿烂,衬得秦函川倒才像是疑神疑鬼的那个人,站不住理。
他面色依旧有些难看,但不好不按台阶下,遂装模作样地说“拿来本座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