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陪我到花园里走走吧。”他轻轻推着徐悯言的胳膊,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已经近乎央求,“你该多晒晒太阳。”
徐悯言拢着被子,露出一双半睁的眼睛“函川,我困了”
为何你总是拒绝我。
秦函川不甘心,能多待一刻是一刻,他不信他会无能到连一个奴隶的心都无法收服。
“我们去放风筝好吗,今年的风筝很漂亮。”秦函川说。
徐悯言看着秦函川眼神中透露出的期待,好像又看见了那个需要被好好宠爱的师弟。他无奈地叹一口气“好吧,你放吧,我看着你。”
秦函川将他扶起更衣。他身体很虚,重量大部分倚靠在秦函川身上,步子也摇摇晃晃,走不稳。勉强支着走了几步之后,秦函川怜他吃力,让人搬了个轮椅来,请他坐在上面,自己在后面亲自推着,一路缓缓推到花园。
春寒犹在,徐悯言鼻尖被凉风刮得泛红。他身上膝上裹着毯子,靠在椅背上,头脑被冷风吹得困意没了三分。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清清灵灵好像从云里透来的一般,悦耳动听。
“放吧,送这只蝴蝶去天上,和鸟儿说说话。”徐悯言挑了一只蝴蝶风筝,抖了抖它精致艳丽的娇弱翅膀,送给秦函川。
接着,他将手揣回暖手套里,歪着头打量着秦函川的手法。只见他将线理顺,一手拿着滚线轴,一手拿着风筝,测了测风向,忽而一阵大风起,他轻轻一放手,蝴蝶在风中颤抖两下,线筒一下子呼啦啦地转,它顿时飞得又高又远,片刻之间,就小得好像一粒豆。
太阳光从云层里穿刺而过,天光照得徐悯言的眼睛有些晃。他伸手遮在眉上,远远望去,蝴蝶仿佛在云间穿梭,似乎还有飞鸟要去啄它。
纸张很脆,经不起鸟喙叼啄。徐悯言不由得有些紧张。然而秦函川轻轻扯了一下手中线,蝴蝶在天空中缓缓一个错身滑行,那只鸟扑了个空,看上去有些狼狈。
徐悯言扑哧一声笑了。秦函川听见这声轻笑,心中仿佛石子入湖,一片涟漪悸动,然而他假装面色如常,连头也不侧过来看一眼,继续放风筝。
风力时强时弱,秦函川 cao 纵着风筝时高时低。徐悯言望着风筝,脖子仰得酸了,又回过神来看看身旁的他,偶尔温默地笑一笑。
徐悯言喜爱这种生活。悠闲静谧,无人打扰,很舒心。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
在这种平静的舒适中,一阵温柔的困意又一次包裹了他。他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脑袋沉了起来,渐渐地,他裹着毯子,歪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睡着了。
秦函川放了一会儿风筝,很久没听见动静,一回头,那人已经进入了梦乡,睡得安详。他垂下头,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走过去将滚线轴放在桌上,伸出胳膊抱起了徐悯言。
徐悯言没有醒,他眼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睁开。他脑袋乖乖靠向秦函川怀里,寻求着体温的热源,以便睡得更舒服些。
半晌,秦函川低下头,悄悄在徐悯言眼角边落下一吻。
你要是能一直不睡,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何晋江近日总是锁文
我又没写什么不好的呀
第71章 地婪参
第七十一章
和煦的阳光照拂大地,春天的芳花已溢出了夺目的色彩。洛惜颜和乔嫣儿身着新衣,手挽着手,有说有笑漫步其间,一只小小千雪凤在她们周围飞来飞去,自得其乐。
“多谢惜颜今天陪我上街。”乔嫣儿如今已经是名义上的大弟子,拥有独自住别院的资格。她行至自己的住处,正要和洛惜颜道别,忽听院墙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喧哗嘈杂。
乔嫣儿脸都白了,当即推门而入,只见一群人正在她的院子里大肆翻找着什么,衣服妆奁倒了一地,她气得大喊“你们在做什么”
洛惜颜跟着走进来,一见这场面,脸上也变得有些不好看。那些人她都有印象,都是长老身边伺候的人,况且乔嫣儿如今是破化门下掌事弟子,若是没有长老授意,其他人断然不会胡乱冒犯乔嫣儿的庭院。
出什么事了
为首的蹩脚地拱一拱手“乔掌事,对不住了,玉麟长老昨儿个查魔的时候,发现你这儿有反应,小的们也是例行公事。”
乔嫣儿怒火攻心,这帮人的粗鲁无礼让她极端愤怒。她涨红了面皮,一手叉腰,骂道
“搜就搜好了,我那些衣服全倒在地上弄脏了,让我穿什么钗子也摔断了,胭脂也跌碎了,你们这是查魔我看你们这是拆我家简直放肆”
为首的赔笑,虽然他看上去毫无歉意,乔嫣儿再怎么能耐也只是个黄毛丫头,他背后有长老撑腰,怕什么。
“乔掌事,衣服脏了可以洗,钗子胭脂坏了可以买新的,但是这查魔可半点都不能怠慢呐。”
岂有此理
乔嫣儿气得眼睛都红了,可是她笨嘴拙舌,想再骂几句又骂不出口。她穷,前些年有徐师兄照拂,去年又在洛惜颜的帮助下当上了掌事弟子,日子才好过一些。
可是没想到,那些奴仆还是狗眼看人低。她若是强撑着买新的,钱包肯定兜不住,她若是不买新的,不知道这些狗奴才暗地里怎么嘲笑她骨子穷酸,白白受些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