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孩子,肯定死得惨了。”下人们交头接耳,纷纷背过身去不忍心再看。
半个时辰后,动静终于消停了,下人们斗胆打开门去看,不由大惊失色
秦函川毫发未伤,绳子都解开了,端坐在屋内草席上。而那些鬼却全都死了个干干净净,满屋子都是惨白的灰烬。
这事惊动了那位达官显贵,他害怕秦函川是什么更狠毒的厉鬼变的,请了算命先生来瞧。
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命里有三昧真火,不管什么邪煞,只要近身,必被焚烧得永生不得转世。
其实算命先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话只是他胡诌的,他完全看不清秦函川的命格,只能捏着一把冷汗编了个看似有理有据的幌子。
大官听了,相信了这个说法,后来大官命人把酒楼老板捉起来痛打了一顿,又嫌秦函川晦气,命格竟然烈到直接烧死了他那群精心饲养多年的厉鬼,却又不好犯着命中身怀三昧真火的人,只有仓仓促促赶他走了。
只有秦函川心里清楚,就在厉鬼们张着满口森白尖牙的嘴来吞噬他的时候,他本来已经在等死了,忽然厉鬼们哀嚎数声,尖声叫道
“魔尊魔尊”
接着厉鬼们纷纷从空中掉落,化为了灰烬。
鬼的心中绝不能有恐惧存在,一向都是由它们带给他人恐惧,对于厉鬼来说尤其如此,一旦自我心生恐惧,便飞灰湮灭。
秦函川无意间得了这样的线索,若是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世,那他就是个傻子。
那天晚上,幼小的孩童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预言,复仇,还有被魔族残酷屠戮的亲人。
他年纪小小,却早已心机深沉,没有将这件事对任何人透露,然而复仇执念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不可动摇。
如今他满意地看着俯首称臣的须乙蟾蜍,第一次完全证实了自己身上有魔尊血脉的猜想,心内暗潮翻涌。
终有一天,他必将斩杀魔尊,报得屠村之仇,然后如预言所说,成为新的魔尊,洗脱肮脏而耻辱的过去,承受着天下所有人的恐惧与敬仰。
他将手指拢回衣袖,淡然一笑,想先利用这蟾蜍试验一番。他说“须乙蟾蜍,今日酉时,你必须击杀酒楼中持有槐苓香帕的女子,否则我就把你封进酒瓶,送给师兄做礼物,明白吗。”
“遵命。”须乙蟾蜍领命,扭动着消失了。
槐苓香帕,是一位名为沈槐苓的宫妃用秘方制作出的极品香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用得起的。
纵使放观整个镇子,恐怕持有这种名贵香帕的,也只有方才出言不逊的富家女一人而已。
秦函川对那富家女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新得了件刀殂,总要找块鱼肉来试试称不称手。万一是块废铁,趁早丢弃也好。
他嘴角仍保持着惯常的微笑,施施然返身回到房间,脱下外衣躺在徐悯言身边,心情莫名大好。
徐悯言一觉起来时,秦函川也已经起床了,正站在桌边帮他研墨,一边适时地往砚台里按比例滴入炼制药水,笑盈盈地说“师兄,接着画符”
徐悯言答应着说好,提起笔便画,画了有一个时辰,秦函川便替他添茶研墨有一个时辰。
而乔嫣儿那边,她回房后实在气不过,闷着坐了一会儿,便索 g 出门散步去了。
谁知她刚走了两步,竟撞见那富家女也在逛街。她暂时不想和这女人打照面,刚要绕开,忽听旁边醉仙阁的小二吆喝道
“极品鲈鱼一条,生于仙湖灵水,小店赔本赚吆喝,画佳者得”
乔嫣儿听了,立刻折回身去,问“此话当真”
小二说“本店一向童叟无欺。”
乔嫣儿倒不是喜欢吃鲈鱼,而是这仙湖里的鲈鱼实在难得,仙鱼骨磨成的粉末是许多灵符所需的药水引材,既然能借机得一条便是一条。
她眼中精光一转,笑道“好,那今日这条鲈鱼,我要定了。”
不防旁边一阵香气袭来,那富家女竟也凑了过来,仿佛故意似的,将乔嫣儿往旁边挤了一挤,趾高气昂
“要比赛也算我一个。”
其实她对鲈鱼根本没兴趣,只是看乔嫣儿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她一阵莫名不爽,存心想要争抢罢了。
乔嫣儿不忿,眉梢一挑,杏眼一瞥“这不是千金大小姐吗,浑身宝器那么多,还差这么条穷酸鲈鱼”
富家女分毫不让“宝器多怎么啦谁还嫌宝贝压身了我看你就是怕跟我比试,才故意说些怪话想气走我的吧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也不怕自己咬自己舌头我才不会上当”
乔嫣儿脸气得通红,她回身甩下一句话“你这个没能耐的绣花包小姐,也只能这时候耍耍嘴皮子功夫了,到时候咱们走着瞧”
富家女不屑地笑了一下,扶着婢女的手进场了。一时所有参赛者都聚了起来站在桌前,唯独她坐在一张雕花大椅子上闲闲地嗑瓜子。
等到酒楼老板娘宣布比赛开始了,她才慢悠悠走过去,拎起笔画画儿。
所有参赛者都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作画,题目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