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赞许,又像是仅仅表达自己知晓了。
男人眼中看不到任何光,他宛如一个傀儡,机械而冰冷。
“再见。”冰皇看了他最后一眼,最后闭上眼睛,整个人再次化为一道蓝光,重新回到掉落在一旁的木盒之中。
男人还保持着之前抱着冰皇的姿势,一动未动。
但离他最近的空魔在形体再次消散之前,看到他在冰皇说出那一句再见时,身上似乎突然有了一丝生气。
“我要杀了你”事情发生得太快,嗜在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以后,只看见冰消失的最后一幕。他苦心孤诣几十年,却在转瞬间烟消云散,无法接受的他用尽全力朝着男人攻了过去。
而冰皇重新被封印,嗜等一二代魂使不得不再次跟着继续昏睡,他用尽全力的一击还未到男人身上,他就整个人再次消散了。
在消散的前一刻,东城门的所有人都听见血魔如同诅咒的声音在空中回响“待我再次醒来之日,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等一二代的魂使再次沉睡,三代后的魂使们也都纷纷站起。
“我说的他是小无派的吧。”三代魂使拍了拍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没能跟冰说上一句就这么结束了,啧这场戏太烂了。”
男人没有走,三代魂使一来并没有像嗜一样愤恨,二来也心知自己打不过眼前之人,纷纷跟男人打了个招呼,也不管男人根本不搭理自己,施施然地离开了。
等所有魂使散尽,男人才动了动手指,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嘿教主大人,我们约定好的东西呢”炎灵在此刻叫住男人,“我想你这么厉害一个人,不会当着自己手下的面,出尔反尔吧”
男人顿了顿,手中突然多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甩手一挥丢给了炎灵。
炎灵跳到空中接住,这才让行道“合作愉快,不过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了。”
“这是结束了吗”时一凌从炎灵说出自己名字时就小心地在意着于战舟的情绪,发现他并无异常后才稍稍放下心,在看完所有发生的事情后,时一凌一直都紧绷着弦,到现在也不敢松懈。
“嗯,结束了。”于战舟安抚地拍了拍时一凌的后背,过度使用能力让时一凌脸色十分虚弱,于战舟只想时一凌现在好好休息“那个男人,是沌的教主,也是创立人。”
时一凌曾听于战舟提过,沌已经存在了上百年,而为何这个创立人看起来却像是二十几岁的青年,时一凌并没有过问。
“时时少爷您没事吧”这时,一个时一凌仅仅有些眼熟的能力者不知为何突然过来问候“我看您气色略差,我家里有一根千年的人参,少爷要不去府中养养”
时一凌眼睛微眯,笑着摇了摇头“不用。”
“怎么会不用呢我看少爷您十分需要啊”这人看着似乎有些着急,说话都快上几分。
时一凌还想说什么,于战舟倒是先不耐烦了,一个眼刀朝着这人甩了过去,那人这才注意到时一凌身后的“丁空”,只是此时丁空的帽檐已经半落,那人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丁空帽檐下的面容。
“于于战舟”那人大吼了一声,朝后退了好几大步,而后又似乎想到什么,吞了一口水,又慢慢地挪过去,试探地说了一句“其实我向来不同意纯血与混血之分,若是于于少侠对着千年人参感兴趣”
“时家富可敌国,你真觉得人家稀罕你这区区千年人参”那人的话突然被打断,转头一看竟是刚刚与冰皇对战的炎灵。
“你你你”那人气急,却又忌惮炎灵刚刚展现出来的实力,虽然冰皇刚刚苏醒能力还不如全盛时期的三成,但这人能够差点伤到冰皇足矣震慑人心了。
“我我我我什么我没看到人家根本不欢迎你吗你那点心思我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来,你,其实就是想要找时一凌讨个芯片吧”炎灵手指一勾,那人身上顿时升起零星火苗,那小火苗根本伤不到人,可这人却大惊失色地尖叫着,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呵这雷族怎么出了这么一个窝囊废”炎灵收回手指,走到时一凌和于战舟面前,望着那人逃离的方向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时一凌二人。
“你就是小锦涵的主人时一凌”炎灵笑看着时一凌,“果然如他所说是个聪明又蠢笨的人啊。”
“锦涵”炎灵这一句让时一凌顾不得其他,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锦涵”
“啊”炎灵躲开时一凌的视线,挠着耳下不自在地说道“以前偶然认识的,你别在意啊,他没有做对你不利的事情,就是帮我汇报一下外面世界的情况罢了。”
“外面世界是怎么一回事”于风涵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面前,皱着眉,眼中多种复杂情绪酝酿其中“阿灵,你既然活着,为何从不让我知晓”
炎灵目光一闪,方才嚣张的气焰尽消,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站到于风涵身旁,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头道“我我被关在了索契谷之中,那地方只能从外部打开,我无法出去”
“那为何不让刚刚那个叫锦涵的人给我通风报信”于风涵斥道,随即心软了下来,放轻声道“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当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的时候,你可知我是如何欺人欺己地,度过了这二十多年的日日夜夜吗
“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炎灵闷闷道“风葫芦,在小婓把我带出那山谷之前,我都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活下来。”
于风涵没有说话了,炎灵更是不敢再多言半分。良久后,炎灵听见脑袋上方传来她思念多年的,熟悉的叹息声,她本来一直不觉得什么,此刻却忽然觉得鼻头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