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无为挑着眉头,追问道。
有涯贼贼一乐,“能够幻化的难辨真伪,想必是他对你生了真感”
“闭嘴”无为低喝一声,又长叹一声,平复心绪。他低声细语言道,“凡事不可至盈,需知物极必反。当给予对方的情感过多,一切将会变成负业。”
有涯频频摇头,“无为,你不是放下了吗”
“是啊。”无为晃晃手里的酒坛,“有点儿上头,一不留神,又拿起来了。”
有涯眼中闪过一瞬黯然,接过无为手里的酒坛,“别喝了。”
无为木讷地点点头,“剩下的敬心竺吧。”
“唉。”有涯暗自苦笑,“大尊者,法师不能饮酒。”
“是吗”无为喃喃一句,“那我替他喝。”说着,拿过有涯手里的酒,昂首一通猛灌。
“无为”有涯捏不准无为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因为心情郁结,借酒浇愁。但这酒非比寻常,着实不适合多饮。他正犹豫着是劝,还是抢对方已先一步动作。
无为一手搂过有涯,毫不犹豫地覆上对方双唇,把酒送入对方口中,吐字不清地言道“你也帮小法师喝点儿。”
“我我帮的哪门子”有涯暗自腹诽。
无为好似读懂了有涯肚里的嘀咕,断断续续言道“法师若还在世,以他的修为很快入入得天龙门。到时候,你你这半吊子,也能混上他师兄。”
有涯不禁撇撇嘴,再看无为双目半睁,一次又一次渡酒。他心中明了,这是真醉了。
没有想到,峋山寺一役,心竺的死,会带给无为如此大的影响。
“可知我也曾如你一般,陷入两难抉择。”有涯拥着终于睡过去的无为,对月感叹。
无为拿着药瓶,在剑玉宸的房间外来回踱步,犹豫不定,是否要进去送药。一方面觉得是自己出手打了对方,理应表示表示;另一方面又想起剑玉宸化作他的样子去找有涯,也算是咎由自取。
此时,里面传来一阵剧烈地咳嗽声。无为一手推开门,看到剑玉宸坐在桌边,一脸惊愕地盯着他。
“无为你有什么事吗”对方这样冲进来,剑玉宸暗中嘀咕,“难道是昨夜一掌没打够,今天还要继续吗”
无为本打算递上药瓶,忽地意识到,剑玉宸还能好好的坐在房里喝茶,难道那一掌对他没事儿他又想起方才听到的咳嗽声,踌躇着问道“你那个身体没什么事吧”
剑玉宸不知无为话中何意,他缓缓摇了摇头,客套地说道“多谢你昨晚手下留情。”
“真的没事你可别逞强”无为追问道,“那我刚才听到你好像快把肺咳出来似的”
“难道我应该表现出来有事吗还是说,他故意给我下套儿”剑玉宸心中直犯嘀咕,他小心翼翼瞄无为一眼,举起手上的茶杯,“我喝茶呛到了。”
无为仔仔细细打量剑玉宸一番,“既然没事,我走了。”
“等一下。”剑玉宸拉着无为,却被对方甩开。他尴尬地收回手,“你昨天晚上,对我”
这是要和他问罪吗无为心里翻个白眼儿,面上一脸诚恳 ,“昨晚我出手打了你,行为上有些过分。对”
“我没怪你。”剑玉宸抢话道。
“哈”这下轮到无为疑惑了,他面上堆起笑容,“谢谢你君子雅量。”
“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
无为点点头,“你说,我听着。”
剑玉宸反而连连摇头,“时机不对,但你记得,有一件事情,是我想要告诉你的。”
无为眼皮一耷拉,“哦,那你等时机到了再找我。告辞”
见无为垂首进门,把药瓶放在桌上,也不说话。有涯关切的询问“怎么拿回来了他不肯收”
“他身上没伤,用不到。”无为淡淡的说道。
有涯仔细想了想昨晚的事情,“你不是说他毫无防备的挨了你一掌吗怎么会没有伤”
“是啊。”无为深深沉一口气,“我也想不通。那一掌少说五成力道,按理说,他今天能不能起床都是问题。可我刚才过去,剑玉宸正老神在在的饮茶,什么事儿没有。”
“被你打了还什么事儿都没有”有涯艰难地吞下一口茶,“难道那小子也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他心中清楚,就算无为留情,以剑玉宸的那点儿武功底子,也不可能完全无事。除非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话都变得神神道道。”无为一手托腮,陷入思虑。
突然间,两人同时站起身,相视一眼,皆是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无为率先问道。
有涯自信一笑,“应该与你想说的同样。”
“那一掌根本就没打在他身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做下断定,房间里一阵寂静无声。
虽然能够笃定,那一掌未伤到剑玉宸。但是,是什么替他挡下来了无为仔细回想昨晚的情景,从拉剑玉宸进房,直至对方踉跄离开的每个细节。可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有涯站在窗棱旁边,调侃一句,“剑玉宸确实没事儿,还能逛街”他说罢,指了指窗外大街。
无为奔过去,看到剑玉宸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三不五时向路人询问着什么。他拉着有涯,“走我也带你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