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立即抱拳回道“公子爷,那个药并不会致死,如果药量掌握刚好,他们便不会在棺内醒来,也就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说到最后,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声音也有些哽咽。妇人更是忍不住抽泣,索 g 进屋给娃儿整理被踢翻的被子。即使下一刻就要离开人世,她仍旧希望他们能够做个好梦,来生落到一户好人家。
脑海中又一次想起宫羽,金公子幽幽言道“人呐,岂会不知道自己如何死去呢只是我们在蒙蔽自己罢了。你们准备一下,把他俩带过去吧。”他最后深深凝望着两个娃儿,头也不回地离开小院儿。
就在金公子走后,家丁转身在旁边房中取出两碗黑糊糊的汤药。无为向有涯递个眼色,两人同时跳进院中,手起掌落,打晕房内两个大人。有涯抄起一个娃儿,夹在怀里,“走吧”
“放下”无为一把拉住他,“你往哪儿走”
“出了金府,哪里都是生机,给他俩找个地儿安置一下。”
无为一脸无奈地摇头,俯身扒下家丁的外衣,一边套在身上,一边言道“我想看看金公子到底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有涯细细琢磨一番,一脸地笑吟吟竖起大拇指,“有理,我也想看看他对宫羽的情有多重。”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无为一眼。
“那就扮上吧。”无为佯装不察,一手指着昏睡的妇人。
有涯一脸为难地样子,“无为,我能不能不穿啊这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上手扒衣服呢”
无为面色一沉,“我说的是放在榻边那件”
顺着方向看过去,有涯立即笑嘻嘻地拿过来,抖开一看,又苦着脸,“这不还是女人家的行头吗还有,我这头发,这身形,也都对不上号啊。”
“啰嗦啊”无为此时已经整理妥当,还真有几分家丁的意思。他对有涯言道“你就把它套身上,抱着一个孩子,跟在后面别出声,其余地我来处理。”
金公子回到灵堂,重新燃起白烛,将灵柩小心翼翼整理一番。拿过银盆放在棺头,在内中贮满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质的小婴儿坐在水里。等了半晌,还不见那两人带孩子来,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他抬头望着夜空,即将进入子时了。
此时,暗处有两人匆匆而来。各人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童,娃娃一身穿金戴银,被月光照得金光闪闪,好似一对儿小金童。金公子率先退回灵堂,也不去看那两人,只吩咐道“放进去吧。”
两人稍有迟疑,将小孩童放在金老爷尸体两侧。
金公子长叹一声,低声道“盖棺吧。”并未听见身后有动作,他转身看着两名垂首的仆人,心中升起一丝疑惑,“我说,盖棺”
无为忍不下去了,随手扒了外套,怒言质问“金公子,你还想步金老爷的后尘吗”有涯也跟着站直腰杆儿,扔掉那身女人的行头。
金公子彻底看清楚两人,吓得面如土色,“是你们”他强作镇定,解释道“无为少爷切莫误会,两个娃娃突然病死,我只是想葬在一起, y 司鬼地,还有个照应。”
“狡辩”无为勃然大怒,直言戳穿“古籍野史有载,生前大敛不义之财的人,死后若想免除堕入饿鬼道受苦,则需在生时长期供养一对双生子,待饲主死后,将双子穿金戴银,随之活葬,用于 y 间抬柩开路,这样的孩子被称为灵柩童子”
金公子一手扶着棺木,使劲儿摇头,“在下不知无为少爷说什么,这两个孩子”他说着,转身就看到两个孩子坐在灵柩里,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语带哭腔,“金大哥,我们害怕,金爷爷怎么了脸色白得好吓人啊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啊,呜呜呜”
有涯连忙哄着两个孩子,“不怕,不怕你金爷爷睡着了,不要哭,会吵醒他。”两个孩子闻言,抽抽啼啼,不敢吭气儿。
无为质问道“亏得你也是读书人,更甚你也识得曾经深受其害的人,为何仍要执迷不悟”
“我不明白你所言何意。”
“好啊那就挑明了说”无为言道“金老爷六十大寿,为给老人家献曲助兴,你带回一名逍遥坊的琴师,那人亦随礼而来。当夜,金老爷便猝死。那名琴师送的是个二寸大小,纯金打造的棺材,内里装有一个玉质小婴儿石像,金棺底部刻了四个字,正是灵柩童子。你刻意隐瞒,对这些奇异之事绝口不提,只低调处理丧事,还敢说,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将宫羽送官查办”
听到最后一句,金公子矢口否认“不是他他不是凶手我爹不是他杀的”
“金老爷的确不是宫羽所杀,但他却死于那件贺礼。因为杀人者,是宫羽死去的双生兄弟。他们二人当年被养在金府,做了你们金家老太爷的灵柩童子”
“嘭”金公子一拳砸在桌上,“住口”
整个灵堂霎时变得寂静无声,两个娃儿更是吓得哆哆嗦嗦,大气不敢出。
第35章 035
“灵柩童子灵柩童子。”金公子喃喃重复着,“第一次见到这种仪式,是在爷爷的头七之夜,我看到两个穿金戴银的孩子被放入灵柩内,随即由父亲亲手封棺。当我了解其中原由,也曾多次劝导过。然而,父亲依然我行我素,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两兄弟。”
金公子俯身想要把灵柩里的两个孩子抱出来,可那俩娃娃好似听明白点儿什么,吓得直往有涯怀里缩。有涯俯身拍着两人肩头,“不怕,不怕,你们的金大哥,还是那个金大哥。”
“唉”金公子连连摇首“我与父亲明里暗里较劲了十几年,就是不想让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再度重演。可灵柩童子在他的心里,就像是一个执念,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不但托梦叮嘱我遵从规矩,甚至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