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我一次也没遇过,以后,大概也会一样。”
sef却说“说不准的。或许有些人,前生与你有短短的缘分,今世想与你加深。”
ise就疑惑了。“那么下世我与你成为另一半之后,这个多余的人怎么了”
“或许,他会变成哥哥、父亲、老师、好老板、好同事、贵人又或是一个与你相爱数年,然后把你归还给我的人。”
“很神奇。”ise把手按到额头上,“就如你与我一样神奇。”
sef问她“你在我之前有多少段恋情”
ise愕然“你要翻我的情史”
sef点点头“是的,我是小男人。”
ise认真地数“没有十段也有八段恩,该还有些如雾似花奇奇怪怪的”然后她又说“惟独对你才可以如此坦白。”之后就做了个鬼脸。
sef说“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出现了又很快消失的爱人,前生与你有什么缘分”
ise溜溜眼睛“闲人”
“哈聪明”sef说“或许,有一个人,前生只是一名茶店店员,与你很投契,今生遇上了,但觉非常熟悉,于是互相吸引,就恋爱起来,却又因为他与你前生只是平凡的关系,亦即是一名不相干的人,于是你们今生的情缘也不会深刻到哪里。”
ise如梦初醒“怪不得,有些人,我与他只有一阵子的缘分”
“啊放荡不羁”sef指住她。
ise吐吐舌“前生缘今世续。”然后她问“你哪里学会这些道理的”
sef耸耸肩“想出来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ise抱着他,说“你说什么,我也当真来听。”
一整天,他们都窝在床上,录像机对准他们,继续为分离前的时刻做记录。
sef很容易就疲累,天黑之后,困了眼又醒来,迷迷糊糊间,他把握了一个清醒的机会,说了这一句“曾经与你一起,真好。”
说罢,又合上眼。
他看不到,他所爱的人顷刻就掩着脸,坐在他身旁饮泣。
当sef再争开眼,已经是第三日,他是冷醒的。
ise开了暖炉,sef身上穿着那套arka,爱斯基摩人在零下四十度的气温下,也是穿着同一种服饰。这一天室外的气温,足足有十六度。
ise不知道sef何时会消失,就因为不知道,所以完全不敢提起。或许,会是下一秒。
ise把热茶送到床上,又走来走去张罗棉被毛毡食物。 sef捉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走,陪陪我。”
sef已经极度虚弱。他要握着ise的手,尽可能的,握至最后一秒。
他的胸膛缓慢地起伏,他的眼睛已无力完整地睁开,溜向ise的目光,全是无奈,和舍不得。
将会消失、消失、消失
存在过、感受过、拥有过、真正喜欢过然后,就被带走。
与一名临死的人无异,快将向世界说再见。
舍不得。
他望向ise,轻轻说“我舍不得你”
ise扁了扁嘴,强忍泪水说“我也一样。”
sef望进ise的眼睛,除了她这双眼什么也看不到了,世界那么大,在最后的时刻,只能看到深爱的人的眼睛。
当初,他来临世上的目的,也不外是因为她。
终结,也是只有她。
他伸出手来,按到她的脸庞上,说“很久以前,我已不觉得我是你。”
她牵动嘴角,等待他说下去。
他说“就算我不是你,我也爱你。”
顷刻,情绪四方八面急涌而至,眼泪汩汩而下。ise锁着眉咬着唇,怎样忍着眼泪还是流下来,在她爱的人跟前,悲伤、惋惜、错落、心痛,统统倾泻而出。
知道世上有一个人,独立的一个人,肯去爱自己,多好。
但为什么,这个人,就这样消失。
sef说“就算我和你无任何连系,你也能令我一直爱你。”
ise凄然地点下头,泣不成声。
sef还在说“因为你可爱,因为你性感,因为你直率真诚,因为你坚强,因为你需要我,因为你爱我”
ise带泪望着这个男人,她早已肝肠寸断。
sef说“所以你很棒,你知不知道”
ise哭着苦笑。
“所以你不要再哭,你应该放声笑。没有多少个女人,能有这种本事。”sef温柔地告诉她。
ise轻轻笑了两声。
“你已经再没遗憾。”sef吻向她的额角。
继而,她又再默默流泪。
sef斜眼望向天际,怎么,连天也舍不得他,灰暗如一张失去爱人的脸。那时侯初来临,他常坐着看天,怎会知道这么快便要别离。那时侯,他甚至不明白,什么叫舍不得。
爱过,放下过感情,体会过明白过,就不再单纯。再看天,天也变得不一样。
那初来临的一刻,只像是上一秒的事。一眨眼,就到了尾声。sef仿佛仍能看到,自己坐在窗前的背影。他有一个使命,来爱一个女人,而当他刚知道什么是爱时已是要走的时候了。
一切都太短。
被爱的人伤感,给予爱情的人也一样。活生生的,仍然爱着,却生硬硬地被分离。
sef对ise说“让我更爱你,好不好”
ise点点头。
sef的神情安慰,“我以后会更爱你。”
他再说“于是你以后会无往而不利,天天也开心快乐。我会一直与你一起,没有一刻离你而去,只要你在,我也在。”
ise轻抚sef的轮廓,他的肌肤冰寒,如一块玉。她知道,他快不在了。
她的手来回在他脸上轻抚,然后又抱紧他的身体。sef时不时浑身抖颤,他的嘴唇已呈紫色。想再多说半句话,亦已不 能。
还想再说点什么。爱意也好,逗她开心的话也好,都说不出了。
想让她记得最好的一切,却已无能为力。他的颤寒中心痛,恨透自己的无用。
这状态持续了多久有没有半天在冰冷中,sef的气息续渐虚弱,就连蜷曲身体抖震的力量也失去,迫不得已,就放弃了。
“不你不要走”ise呢喃。
sef望着她,眼珠内的光芒轻轻跃动。
“不啊,不能抛下我”ise拚命热暖着他的身体。
sef宛如一尊大理石像。
“太冷了,太冷就不舒服”ise边说边想办法。电毡、暖炉不如,生火吧。
对,有火,sef就会热暖,他就不会消失。
ise跑出大厅中,有什么可供生火木材是最好的选择。木材那个echest,妆嫁用的长木箱,全木材制造。于是ise就把这木箱推到睡房床前,拿出打火机,又拿来报纸,也没什么要考虑,她就燃起火焰,这件一四七二年的古董家私,很快就被燃烧起来。
她抚摸sef的脸孔,好像暖和了点,于是,她又跑出大厅,把餐枱推进睡房,这张英国十八世纪的古董,也葬身火焰中。
火烧得正红,ise看见sef的头动了一下,她走前去,告诉他“别怕,我烧尽所有来留下你。”
急急忙的,她跑到梳妆台前,把化妆品一扫而下,然后把梳妆台推到火焰旁,利落地把它埋到火焰中。
什么也不要了,只要sef能多留一刻钟。
ise走到床上去,她说“看啊,你不用走”
她伏到他的身上,然后她发现,arka裤子内的双腿,已无形无相。
“sef”她大叫。“sef”
sef已逐时消失。
“不要走不要走”她声嘶力竭,“我不准你走”
sef的眼睛凝视着她,内里的光华闪烁如同星光。它在说着什么还有什么动听的话未说有什么想再叮嘱他的眼睛望着她,坚持地,支撑到最后一秒。
要分离了,让我看你,看你至最后一秒。
ise捧着他的脸,哭着说“不你不要这样就走不要走”
一秒两秒三秒,他仍然望着她。他心里想着什么他想再哼出来的一个字,会是什么
连微笑也做不了,原本,他是想留给她一个微笑。
还能表达爱情的,只余下不肯合上的眼睛。
ise呜咽“你留下来”
她的哀伤已到达,再继续下去,就会崩溃。她抓住那刚隐没的腰间,惊异着当中的空空如也,她再叫一声,再哀求多一遍“求求你留下来”
赶紧与他面对面,四目交投,ise却看见,sef的眼睛内,根本,没有悲哀。
她就在心中疑惑,她默默地问了一句你这样就走
sef的眼睛,就如往昔那样温柔。
ise的神志集中起来,他抑制着悲伤。sef的眼睛,是有话要说吗
他一定是在说“我爱你,我永永远远都那么爱你”
除了爱她之外,实在无话可说。
她噤声了。火焰熊熊,蔓延到床边,公主床垂下的帐幔,触动了更大的火焰。房间内,有那燃烧的声音,以及,他的眼 睛在说话的声音。
“我爱你,我永生永世也一样爱着你。”
“无论我化身作什么,无论我们经历了多少生生世世,我也依然最爱你。”
他的眼睛内,跃动了闪亮的欢欣。她捕捉到,心头还未来得及愉快之际,他就消失在她跟前。
没有脸孔,也不再看见那双眼睛。床上,只余一套他穿过的arka。
“我爱你。”
熊熊烈火中,ise仰起脸,合上双眼。她感受到只有他才能带来的温柔,如最缠绵的保护罩,包围着她。
浓烈的,软绵绵的,无边无际的,深厚的。
最后,他走了,留下了爱情。
第六 sef已离去半年。而我,学会了做菜。
我常常窝在厨房中炒炒切切,我爱着我的一双手。当双手在眼前劳动时,我就看见sef。sef是这样切菜的,sef把盐撒进汤窝内,有各种各样的技巧。我给自己弄了明太子意大利粉,加了紫菜与酸梅,我说“很美味。”我在赞赏sef的厨艺。
我用花雕酒腌醉鸡,也做了蟹肉牛油果沙律,蛋黄豆腐,菠菜粟米汤。然后,我便觉得幸福。无论我走在厨房的哪一个角落,我都看见sef。我高举一双手看了又看,又低头喝汤。 sef在这里。
窗边有我靠着看天的身影,sef也在。我们看麻鹰飞过,远一点的海港上,有海鸥。
我躺在床上,我环抱自己,我的手游动在脖子旁,sef爱吻我这部位。而当我望进镜内,我凝视自己的双眼,我就看到另一个人。
“你好吗”他问。
“一切都好,请你放心。”我说。
我的心常常自言自语,我的心会说“我常常想着晚上要吃什么才好。”
我的心又说“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量,当心痴肥。”
有时候,在晚上,我的心告诉我“其实,我有点寂寞。”
于是,我哭起来。哭了一阵子,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 “傻女,别哭,你还有我。”
我也有上班,但已没有从前的繁忙。上班前我化妆,我画眉、涂粉底。我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