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之后的数天,天使没再出现,而每当烟花一提起天使以及灵魂的另一半,ise就立刻转话题。她其实不是完全没兴趣,但她就是这种固执的人,亦讨厌被说服。不可能因为天使的几番话,她就答应这回事,林智是很强的嘛,强得不受任何事情诱惑,太轻易被动摇,太快信服了别人,是件无颜面的事。
而在星期四的上午与中午,就发生了两件事。
早上,jaser送来一篮花,附上一封信,内容是希望与ise重修旧好,他实在不能没有她,诸如此类。
ise看罢,笑了数声,然后随手把信抛进垃圾箱。她说“他究竟明不明白人蠢无药医”
是有这种人,以为心中有爱就天下无敌,完全不理会有没有人肯接受。
ise把那篮花分给同事,每人一枝,皆大欢喜。
下午,ise与ferdard开会议。他把计划书重新整理过,ise一边阅读一边暗暗佩服他。真是的,已经无可挑剔。
是有这种人,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达到一点即明的境界。
只是,他已是别人的。多么令人不忿气。
ise用笔敲着台面,ferdard愈玲珑剔透,她就愈不耐烦。他这么好这么合心意这么心灵相通,为何却不属于她根本没有绝配。难道另一半真要由自己拆出来
那个晚上,ise睡在公主床上,想到一件事怪不得自己一直自私自利,从来只会爱自己,原来,另一半一早已在自己的血肉中。
自己,就是那另一半。
一如往日,她甚少辗转反侧,一向睡得很熟,她的日子没大忧虑。而且,更常常有梦,古灵精怪,多姿多彩,是正常稳定的睡眠。
将近清晨时分,ise作了一个这样的梦
她看见,一名穿宫廷装的西洋女子与一名衣着华贵的西洋男子,在一个大花园中嬉戏,他们追追逐逐,女人笑得脸孔仰天,男人则一边跑一边说着些什么。ise知道,这是一双恋人,他们快乐、优游、而且相爱。
然后环境一转,她看见男子悲哀、哭泣的脸,她随男人的视线向下望,就看见刚在花园中奔跑的女人,躺在床伤奄奄一息。ise明白了,这一双恋人快要分离,是一次死别。
男人在哭泣中连番重复一句话,ise听不懂,她懂得的却是他的心意,他十分十分的伤心,伤心得可以立刻随女人而去。而女人在最后的气息里,依恋地凝视眼前人,她已不能说话,那万般的不舍得,就在那双不肯合上的眼睛中流泻出来,她也有千言万语。惟有留待在另一个空间再说。
就在梦中,ise轻轻地说“下世、下世、再下世,我们永远也要在一起。”
有太多话语要说,有太多爱意要表露,一世根本不够用。
然后那个女人断了气,但一双眼睛依然离不开那张她打算爱慕生生世世的脸。她睁着眼睛,只是瞳孔内已失焦点。
“不用怕,我只是先走一步。”ise柔和地说。
男人抱住女人的身体嚎哭。她走了,就带走了他的一半。
ise再说“不用怕,我下一步就会跟着来。”
既然是一半,就不会分开太久。
说完了,ise在梦中惘然。
“啊”她在半梦半醒间挣扎,公主床上的身体弹动了一下。
晨光从窗外透进来。还未苏醒,已经明白了某些东西。
ise在家中自言自语“你出来吧有事商量。”
没有人响应。
ise再说“我可以考虑你的建议。”
她根本不在。
于是当一有空,她便在家中说“如果不痛又无副作用,我让你做实验。”
“你该趁我未改变主意前现身,要不然我也帮不到你。”
“天使的感应如此缓慢,我给魔鬼招去了,那你别后悔”
当天使来临之时,是电影主题曲先来。是onceuona tirica的主题音乐。
ise在音韵中笑了出来,她知道要开始了。
因为,她已经作了决定。
天使说“你改变了主意”
ise问“你的技巧好不好”
天使说“我会尽力。”
ise说“那么,开始吧。”
天使问“你不会后悔”
ise说“只要你答应我,那是绝配。”
天使明白了,然后,翅膀瞬间由她的背部升起,朝天而伸展开来。
ise惊讶,“果然是天使。”
天使的笑容犹如一个梦境,ise看了数秒,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意识。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迷迷茫茫的,虽然看不清,但似乎,四周包围着七种颜色。
“你--”
有声音,是回音。
“愿意出来吗--”
谁在叫唤谁
“你的另一半一直都寂寞,他想与你一起。”
慢着,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
“但你的另一半渴望被拥抱被抚摸--”
他想要一个独立的肉体。
“他渴望听甜言蜜语、分享心事、被了解--”
他想要一个独立的思绪。
“他渴望与你一同生活,从此以后,抱拥着度过这一生--”
他想要活生生的另外一个人。
“是的,你都明白了。”
是的,我明白--
“那你出来吧。”
只是--
“什么”
我们现在不好吗我们一早已经在一起了。
“啊--”
我们这一生完好无缺。
“但是,你的另一半在流泪。”
他因何悲痛
“因为,他知道,无法分享你的生活,原来干涸至此。”
我以为我们已是完好。
“我也以为,直至我看见他的眼泪。”
那我不明白了。
“难道,你要你的另一半用眼泪消除这种干涸”
请你不要这样说,我并不残忍。
“那么,请怜悯那失落的一个灵魂。”
这真是一个奇幻的时空,我一直以为时日未到。
“是早来了,因为,我也来参与。”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你们恋爱。我知道你们会有最丰盛的爱情。”
丰盛的爱情你撩动了我的心。
“你也记起了你们可以有多相爱。”
是的,我怀缅我们所拥有过的。
“那么,就请你”
真要决定了吗
“由这里走出来。”
我们重新又分为各自一半。
“嗯。”
我但愿一切都好。
“一定会的。”
但你也知道,得回肉身之后,一切就不再相同,有太多事情,是控制不到的。
“但只要你们相爱”
我也但愿如此。
ise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公主床上,头很痛,眼睛也是涩的。睡了多久仿佛睡了一个世纪,睡得骨头都酸痛了。
记起了一点什么,那是一个梦,梦中有西方穿古装的男人女人。然而,只就记得这么多。
也好像,看见白色的大翅膀。
很重很重,整个人也是沉重的。
意图挣扎起来,但动了动指头,觉得太辛苦,不如,再多睡一会吧。
最后,又再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有人叫醒她。
“林小姐林小姐”
ise在混沌中张开眼睛,今次醒来,感觉好了些。
“林小姐”叫唤她的是古董店中的同事。“你昨天没回公司,今天又不见你上班,于是我放工后就来看你。”
“啊。”ise应了声,她的喉咙非常干涸。
“林小姐你是不是生病我替你叫医生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ise说。
那名同事递来一杯水,又扶ise坐起来。她喝了一口水,神色茫然。
同事伸手按在她的额头,说“又不是发烧啊。”
其实也感受不到身体上任何的不妥,然而浑身软弱无力,身不由己,与大病无异。
ise说“我没事,你放心好了。”然后她把烟花的电话号码说出来,请她致电烟花。“请她放工后带食物来。”
同事依吩咐办妥,ise点了点头,然后又蒙头大睡。很累很累,不明所以的累。
又在迷迷糊糊间,有人在耳边呼唤“ise”
头又猛地痛起来。
“睡了两日两夜”那是烟花。
然后脸上一阵刺痛。
“醒来醒来”烟花正用指甲往她的脸上抓,“你再不睁开眼我就将你毁容”
ise张开眼睛,精神恍惚,“什么时候了”她问。
“凌晨三时,我刚下班。昨晚七时许,你的员工致电给我。”烟花扶她坐起来。“干吗睡那么多是不是生脑癌”
ise没力气反驳,她只问“睡觉之前我做了什么”
烟花说“我们数天没见面了,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ise又问“我们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天使”
烟花告诉她“你赶了人家走嘛。”
ise没作声,神情茫然。
烟花说“我留下来睡吧,阿坚去了大陆。我买了粥面,你要吃一点。”
ise被烟花扶下床。当双脚触地,感觉恍如隔世。
“这是地啊--”她在心中说。
“这是地板啊--”再说。
“原来,走路的时候,是这样的。”
忽然,她把身体倾向烟花,又想睡了。
顷刻,她又倒在地上,睡了。
如此这般,ise在翌日才真正清醒过来,烟花不停说话,她又吃了点食物,意识渐渐回复过来,对四周的感受清晰了许多。
烟花说“我看你准是熬坏了身体,很少见你真正放假,你也该休息一下。”
ise也有这意思,“我和你去旅行好不好”
烟花想了想,“去日本也不错,日元价低,是g好时机。”
ise摇头。“我想去静一点的地方。”
烟花便说“那么去浸温泉吧,真正休息一番。”
坐言起行,她们就在周末去了度假。
烟花问“你说溪畔温泉好还是旅游书介绍的禅意温泉好”
ise说“你拿主意吧。”
最后烟花挑选了一家据说为美人而设的温泉旅馆。人住后才发现,这是一家整容医院的附属旅馆,每天有许多缠着绷带的病人在旅馆出出入入。
烟花与ise泡在浴池中,附近的女人看上去都是来做手术的人。
烟花抱怨“多倒霉别叫熟人在这里碰上我我不想别人怀疑我去整容”
ise倒没有反感,她泡在水中悠然自得。
烟花依然抱歉,“对不起啊,要你放假来这种地方。”
ise一点也不介意,“不错嘛,设施很先进。总之不是说中文就可以了。听不懂日语,是真正的休息。”
她们在旅馆附近参观了庙宇、买手信,一日吃足六餐,优哉游哉。
烟花望着ise,有感而发“你好像有点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