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那颗药丸似的东西早就融在了他的体内,怎么可能抠的出来?
祁璟红着眼怒视婆婆:“你给我吃了什么?是毒药还是迷药?”
不料此话一出口,那些少女先是一愣,随即哄笑起来,叽叽喳喳道:“圣女什么都不懂呢。”
“圣女一生都在神殿,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真是便宜了阿乐融呢。”
……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热闹,却不知道祁璟此刻如同天打五雷轰,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阿乐融?
圣女?
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人来告诉他啊!
祁璟恍惚中觉得自己像是被这惊天闷雷劈成了两瓣,身体与神魂分开,一半轻飘飘地停在半空,一半昏昏沉沉任由人摆布。
直到眼前蓦地一暗,祁璟才发现,头上不知被谁盖了一张绣着鸳鸯交颈的红纱,视线也变得若隐若现不甚清晰起来。紧接着,他手臂一紧,被人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搀着往外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喊道:“请新郎新娘——”
不知是不是那颗药丸的缘故,祁璟只觉得吞下之后整个人都不对了,不仅软绵绵的浑身无力,甚至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他浑浑噩噩地被人搀扶着走出去,带到一个地方站住。
搀着他的那两个人松开手,他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就在此时,旁边伸出一双手来,牢牢的扶住了他,晏止澜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娘子莫急,这就好了。”
祁璟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是突然汹涌而来的睡意打断了他的思绪,头脑一下子变得迟钝起来。
恍惚中,他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高喊道:“一拜天地——”
祁璟匆匆一瞥,震惊之下看到那个高声唱着贺词的人仿佛是南宫子仪,只是还没来及细看,就被人轻轻一扯,踉跄着跪下,又被人按着磕了头。
刚一起身,那人又喊道:“二拜高堂——”
祁璟只觉身体被人轻轻转了个方向,接着又是跪下磕头。
“夫妻对拜——”
祁璟的眼睛已经睁不动了,迷迷糊糊的在不知是谁的授意下,深深的弯下/身鞠了一躬。紧接着,双手被另一双温暖干燥的手包裹住。
“礼成——”
“恭贺新人永结同心,共偕白首——”
“请新郎新娘入洞房——”
祁璟恍惚中被人一拽,落入了一个有着熟悉味道的怀抱里。
那人强稳有力的心跳声紧贴在他耳边,令他感到无比安心。
祁璟睡意朦胧的咕哝了一句,头一歪,就在这人的怀里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床上的帷帐,一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是梦的话……他分明记得自己破掉了阵眼,怎么还会做这种荒诞不堪的梦?
祁璟揉着胀痛的额角坐起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是晏止澜的声音。
祁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随口道:“还好,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什么奇怪的梦?”
晏止澜的声音由远及近,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祁璟抬眼看过去,一看之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晏止澜怎么还穿着他梦里的那套喜服?!而且……
祁璟心中一突,连忙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等他看清屋内的布置时,差点崩溃了。
为什么这里,里里外外都贴着囍字啊!还有那两根燃烧着的红蜡,成双成对的器皿。就算再傻,他也知道,这分明是喜房的布置!
他恍神的功夫,晏止澜已经走到床边坐下了,黑沉沉的眼睛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摸上他的脸。
祁璟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手。
晏止澜的目光一沉,却没有收回手,反倒固执的捻起他脸侧的一缕碎发,别到他的耳后,温柔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嫁我。但是族规如此,你我别无选择。”
祁璟总觉得今日的晏止澜处处透着古怪,虽然还是那张脸、那副嗓音,但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趁着晏止澜没注意,他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下一瞬后悔不迭眼泪汪汪,太踏马疼了!
晏止澜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别哭。我不勉强你就是了。你别哭。”
“谁哭了?我这是疼的!”祁璟一边流着泪一边在脑子里快速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能感觉到疼,那就不是做梦。可是若不是做梦,这一切又该作何解释?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脸上传来绵软的触感。
祁璟回神,发现晏止澜正拿着一条锦帕,轻柔的为他擦泪。对方的目光专注而温柔,看着他的时候像是看着什么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又谨慎珍惜。
祁璟顿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不知不觉中屏住了呼吸,憋得自己脸色涨红。
直到晏止澜轻轻一笑,道:“怎么了?脸这么红?”
祁璟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叫:不好!美人一笑,天地都为之失色,更何况他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受的住?他匆匆扯过晏止澜手里的锦帕,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扔给他:“没事,我好了。”
然而不知是方才他憋气的缘故,还是晏止澜那句话的缘故,他刚说完这句话,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不一时便额头沁汗,浑身燥热难安起来。
祁璟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一把抓着晏止澜的手,惶惶不安道:“救我!”
晏止澜脸上现出一丝慌乱:“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吃坏了什么?”
祁璟经他这么一提示,烧的混沌不堪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场景,艰难地喘息:“是……她们给我吃了……吃了……”
他费力地在脑子里回想着那些少女嚷嚷地话,终于想了起来:“是凝……凝花……露……”
晏止澜慌乱的神情凝固在脸上,他目光微微一沉,几乎是声不可闻道:“凝花露……是助情的药……”
祁璟已经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了,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串起来架在火上烧烤的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烫,似乎连呼出的气息都噼里啪啦的冒着火星子。
好在这种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落入了一个舒服的令他想要落泪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第69章 夏部神裔
祁璟舒服的喟叹出声,不自觉的往人怀里钻。
他已经被突如其来的高热烧的失去了理智,视线一片模糊,只知道一味索取温凉的所在。
直到第一缕晨曦透过窗子照进来,他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他一觉醒来,已是太阳西斜。
祁璟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茫然的坐在床上,他好像又做梦了,不仅梦到跟晏止澜穿着喜服拜了天地,还梦到跟他……
想到梦里的情景,他不由地捏了捏眉心,无力的呻/吟了一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他会做这种羞耻的梦?果然是单身太久了吗?
惆怅的长叹一声,祁璟正欲掀起被子下床时,突然顿住了。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大红色的锦被,猛的扭过头去,嘴巴渐渐的张成了“o”字型。
为什么这个房间的布置跟他梦里的那个一模一样?!难道——
脑子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祁璟连忙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亵衣。
还好还好!亵衣干净整洁,他的身体也没有不适的感觉,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洞房应该是假的。
只是还没等他将那口气呼出来,刚要扯过外袍穿上,他亵衣领口处的带子毫无预兆的断了。
祁璟低头,捏着断了半截的带子,不经意间眼神瞥到亵衣里面,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身上这些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遍览小黄书的祁璟一眼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还在良好的阅读习惯下,下意识的在心底默默评估了一句:挺激烈。
评估完之后反应过来,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倒不是他贞洁烈女似的矫情,失去了第一次就寻死觅活的。而是他一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跟哥们儿上了床就浑身不自在,这让他以后怎么追妹子?
万一以后提刀上弹的紧要关头,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曾经跟晏止澜这样那样过的画面……
就真的应了那句“一语成谶”,他对祁望山撒的那句谎——身有隐疾,很大可能会变成真的隐疾。
祁璟生无可恋的倒在床上,特想仰天长啸:有没有人告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他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自暴自弃的下床,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当做喝多了不记事,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他坐在床上的时候还没怎么样,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要不也不会坚定的认为自己跟晏止澜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等他脚一沾地,像往常一样迈开步子往前走时,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他的两条腿什么时候变成了面条?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使不上不说,还把自己绊了个狗啃屎,一下子脸部朝下扑倒在地!
祁璟泪流满面的爬起来,坐在地上揉着被撞疼的鼻子。没注意到门被人打开,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晏止澜把带来的食盒放在桌子上,一转头看到祁璟颓然的跪在地上,几步走了过去,皱眉扶他起来:“怎么坐在地上?地上凉,对身子不好。”
祁璟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手,扶着床沿自己站起来,嗖的一下麻利窜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之后,才不自在的别开他关怀的眼神,嗫嚅道:“我、我自己来。”
晏止澜也没有勉强,从善如流的收回手,温声道:“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莲子粥和藕饼,要用些吗?”
祁璟很想有骨气的说不用,你走开。他现在一看到晏止澜,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昨天晚上两人抵死缠绵的场景,实在是没脸见人。
然而当晏止澜把东西一样一样从食盒里拿出来之后,他那不争气的肚子立时咕噜噜叫了起来。
从昨天进入夏部到现在,他都没有进食。是以食物的香气一传过来,他就忍不住瞟了几眼,偷偷咽了咽口水。
晏止澜见状,很是体贴的温声道:“若是不方便,我先出去?”
祁璟点头如捣蒜,忙不迭道:“好好好。”
晏止澜冲他略一颔首,转身出门。
祁璟见他走到门口,这才窸窸窣窣的摸到外衫套上,磨磨蹭蹭的下床。
原本他心里有许多疑问要问晏止澜,然而出了昨天那一档子事之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了。虽然当时意识模糊不清,但是有一件他记得很清楚,是自己先主动的。
祁璟心里怄着一口气,差点没被自己气死,这踏马都叫什么事儿!
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祁璟起身去洗了把脸,开始没滋没味的用饭。
他这边刚把碗筷放下,那边晏止澜就推门进来了,一眼看见自己带来的饭菜被他吃了个精光,眼里止不住染上笑意,问道:“味道喜欢吗?”
祁璟满腹心思,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潦草填饱肚子了事,哪尝的出来什么味道?
他胡乱的“嗯”了一声,没看到晏止澜的眼里满是愉悦。
“那我明日还给你做。”晏止澜说着话,已然走到他面前。
祁璟一听他说是自己亲手做的饭,顿时满怀惊悚,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晏止澜吗?!
他混乱的脑子里种种念头多的如同毛线团一样纠缠不清,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不然会怎么看晏止澜怎么觉得别扭?
直至晏止澜走到他面前,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要做什么,只愣愣看着他。
直到脚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晏止澜单膝跪在地上,执起他的一只脚为他套上簇新的鞋袜,微微皱眉,满脸不赞同道:“这么凉。”
祁璟愣了一下,瞬间脸色爆红,下意识的挣脱开,磕磕绊绊道:“我我我自己来。”
一时情急还差点咬到舌头。
要是被人知道谪仙似的世家标杆晏止澜跪在地上给他穿鞋子,恐怕回不到京都,他就被仰慕晏止澜的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祁璟惶惶不安的缩回脚,经这么一打岔,他刚才想要说的话全部被吓的丢九霄云外去了。
晏止澜垂下眼帘,道:“你我已是夫妻,你还不愿意接受我吗?”
他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瞬间把祁璟炸的七荤八素找不到东西南北,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在不断重复“你我已是夫妻”。
不是,我们怎么就是夫妻了?
祁璟觉得不是晏止澜疯了就是他疯了。
他匪夷所思的看着晏止澜,却见对方只是低垂着头,一副很是脆弱无助的样子。
祁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这种人吧?明明昨夜被吃干抹净的是他,现在腰酸腿软的也是他,为什么可怜的像朵小白花一样的人却是对方啊!
不知过了多久,祁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理智慢慢回笼,看向晏止澜的目光也渐渐疑窦丛生。
从昨日破掉阵眼,晏止澜突然出现,他就应该意识到的。
眼前的这个晏止澜太不正常了!只是从他出现一直到方才,一连串的事情打的祁璟措手不及,只来得及疑惑所在之地的古怪之处,压根没想到身边之人的不对劲!
祁璟打量着他面前的晏止澜,虽然还是他所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