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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芥子醒 字数:4896 更新:2021-12-25 08:32:49

挪正他的头,用手背拍了拍他高烧的脸,强迫他睁开眼睛。

  “不要总是睡!”他严厉地说,“那只会让您离冥神更近一步。”

  尼禄被他的动作惊醒,缓慢地睁开眼。他瘦如白骨的手摸索着,如扎根般握住罗德的手腕。

  “是罗德么……”他迷迷糊糊地说。发烧使他视野犹如蒙雾般的不清晰。

  罗德反握他冰意的手,胡乱地拨开他汗湿的额发,以一种刻意压低的口吻说:“是我。”

  一个微笑如掉入深井般在尼禄脸上隐现。他挪了挪脑袋,用自己发烫的脸颊去蹭罗德的手。

  “我好冷……罗德……”他气若游丝地说,“你能抱着我吗?”

  罗德沉默地点头。他冰凌般的手指动几下,就将甘草渣绑在尼禄的额上。

  他蹬掉凉靴,也躺床,环住尼禄消瘦的腰身,把他圈进怀里。

  尼禄消瘦了太多,嘴唇出现病重的青紫。蜜蜡般的眼珠此时象干裂的琥珀石。

  他的关节不断抽痛,如有鬼魂割据筋骨。

  他疼出一层冷汗,声音微弱地说:“我昨晚梦见朱庇特用脚踢我……就和凯撒被刺的前几天所做的梦一样……”

  “那只是民间的谣传。”罗德蹙眉道,“不值得相信。”

  疼痛使尼禄抽搐一下。他下意识抓紧罗德的衣服,好象他的肺是一块被风侵蚀的石膏块,马上就要碎成碎片。

  “我太疼了……罗德……”他皱起细线般的双眉,冷汗仿佛滴水成冰。

  罗德吩咐奴隶去煮一些柳树皮水。这种药水具有止痛的作用。

  奴隶取出天仙子蒸制的香油,涂抹在尼禄的手心,这能使他镇定一些。

  尼禄松缓了一点。酸痛象拉丝一黏在他的关节,他不敢动弹,如僵死一样蜷缩。

  “我好疼……”他迷乱地说,渐渐陷入半昏迷的境地。呻|吟宛如浅淡的酒气一般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

  罗德察觉到他不对劲,连忙摇晃他的肩膀,“别睡!”

  尼禄任他摇晃也不睁眼,好象被病痛夺去了意志。荒诞的字眼从他干枯的嘴边溜出:“我不是怪物……”

  罗德紧迫起来。他揪了揪他的银发,使劲掐一把他汗津津的脸颊。

  “尼禄!”他凑近他耳边厉声喊道,声音有如撞钟,“不要睡!”

  尼禄被这类似钟晨暮鼓的声音拉回意识。他勉强地抬眼,迷蒙中瞧见罗德的黑眼黑发,好象长钉般钉进他脆弱的眼底。

  一丝细微的微笑晕开在他干裂的嘴角。

  “别离开我……罗德”身体上的疼痛使他在说话时不停地颤眉,“别把后背丢给我……”

  罗德的惊愣犹如棱面转动的虹光一般,即刻就消逝不见。

  奴隶端上来熬煮好的柳树皮水。罗德一勺勺喂尼禄喝光。

  尼禄的卷发乱糟糟的,内衬衣已经汗湿。他喝了止痛的药汁,才缓慢地恢复一点活力。

  罗德不想让他沉睡,便让奴隶拿来一部羊皮卷,准备给他念故事听。

  他靠坐在床榻上,黑色的身影硬邦邦的,宛如沉礁。

  尼禄与他同盖一床被子,如休憩般贴紧他硬实的腹部。

  “故事……是希腊文吗……”尼禄声音低弱地问。

  “拉丁文。”罗德展开羊皮卷,指甲在纸卷上刮出沙沙声响,“我可看不懂那些虫子一样的字母。”

  尼禄病痛的脸上有柔和的笑。

  罗德铁丝般的眸线扫过羊皮卷,念出一串字正腔圆的拉丁文:

  “俄狄浦斯悲愤地抓挠自己的脸颊。他的眼睛红得滴出血泪,乌黑的发丝在以惊人的速度变白。他状若失智般疯癫,他的视野里一时间挤满了所有的魔鬼……他用他粗壮的手臂推开侍卫,嘴里吐出炭火般烫口的诅咒:‘噢!我是多么的不幸!我是被天神弃绝之人!是不清洁的母亲的儿子……’”

  尼禄想了想,闷声说:“我读过这个故事。”

  罗德无声地思索一会,继续念道:

  “他就象一只断了头的蝇虫,在宫殿里无序地跑来跑去。他问他的妻子去哪儿了,一会又改口,说不对,那是他的母亲,是他和他的儿女们共有的母亲。等到他推开卧室的金门时,看到了王后吊死在那里,脖子下的细绳还在左右摇摆……”

  罗德忽然顿在这里,冷锋般紧闭的双唇静止。

  “怎么不念了?”尼禄的一顶卷毛竖起,在他腰间晃了晃。

  罗德的指甲抠紧卷边。

  他是阅历丰富的复活之人,对命运的不遂人愿有刻骨铭心的感悟。

  他端正一下姿势,往下念到结尾:

  “俄狄浦斯从王后的裙袍上取下两枚金别针,狂乱地往眼里刺去。他每刺一下,迸出的鲜血就沾湿他的胡子,好象雹子一般簌簌而落。他边刺边嚎叫道:‘你们再也看不见我所受的灾祸、我所造的罪孽了!你们从此黯淡无光!’

  悲剧和灾难全落到他身上。即使痛恨他的人,见到他这般惨状,也会留下怜悯的眼泪……”

  尼禄不安分地抽动几下。他揽着罗德的腰,衰弱地趴在他的腹部。

  疟疾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体力早已经耗费殆尽。他乖巧地趴在罗德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

  阴雨天有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灰蒙,好象刷上了一层死人的骨灰。乌云象骨架一样浮在其中。

  阿格里皮娜身披祭祀时穿的白袍,手摇银铃,定定地站在神龛前。

  地面上的砂石被浸湿,呈现出幽冥般的灰黑色。在灰蒙的天幕和污黑的地面之间,她象一根冥顽不化的白棍,强撑在黑灰之间。

  她扯动戴在头顶的白头纱,罩住了素净的脸庞。

  尼禄感染疟疾已经七天了。她每天都要为他祈福。

  “医药之神埃斯库拉皮奥,以汝医棍作万能之器,挽救吾子姓命于冥河边界……”

  她虔诚地重复着这句咒语,将白蜡烛燃亮,稳稳地放置在神像前。

  待到蜡烛燃尽,她如岩石一样沉重地转过身,视线一下子就撞上庭院里的不速之客。

  阿格里皮娜的瞳孔一瞬间如蛇眼般紧缩。

  麦瑟琳娜穿着艳丽的红裙袍。她的红指甲油亮至极,嘴唇抹了红藻制成的口红,好象在流血一样鲜红。

  她们俩一红一白针锋相对,在色泽暗沉的天地间,就象两抹误入其中的色彩。

  淡漠很快就在阿格里皮娜脸上伸展。她隔着轻薄的白头纱,冷若冰霜的脸孔若隐若现。

  “看来我应该换一帮看门的奴隶了,他们瞎得连一个来意不明的人都不拦!”她说。

  麦瑟琳娜勾起一丝狡猾的笑。她今天兴致极高,盛气凌人的话语象尖石一样,一颗颗从她唇缝间吐出来,好象她在说话时能有来自灵魂的力量:

  “因为我是最尊贵的皇后!比你这个寡妇更有资格发号施令!”

  阿格里皮娜神情冷淡。她将神龛上的帷幔捋顺,头纱被风吹得象一团滚动的白烟。

  “如果你是来炫耀丈夫的,那请你从我的别墅里出去。”她平静地说。

  “你错了!我可不是来炫耀丈夫的……”麦瑟琳娜摊开手,一步步走近。

  她的红头发张扬地卷翘起来,象一堆张牙舞爪的红虫。

  “我是来安慰你的。”她摆出戏弄的表情,“听说你的儿子得了疟疾,已经离死不远了。”

  她眼下蒙上一片暗影,语气转而阴蒙起来:“没想到他死得这么容易……”

  阿格里皮娜屏息。她无力地垂下头,从泛白的嘴唇里飘出的字好象灰尘一般飘忽:“他会好的……”

  麦瑟琳娜冷笑一声,描画得精致的浓眉弹跳两下。

  “啧啧……瞧瞧你现在落魄的模样,阿格里皮娜。我记得少女时候的你还是很纯真的,那个多米提乌斯就象施了巫术一样,把你从一只欢乐的夜莺鸟变成了一条阴险的蛇……”

  阿格里皮娜立刻就发作了。她的眼角隐约有血色,口气危险地说:“我不许你说他!”

  “哼!”麦瑟琳娜抄起胳膊,“他留存的唯一的血脉都要被碾断了,说他几句又能怎么样呢?!”

  阿格里皮娜面色如死一般沉静。她金棕色的眼珠象一潭闷闷的死水,波澜不惊。

  她顿了一会,开口道:“你这个为了虚荣,就去嫁给一个驼背的人,怎么能明白我的心思呢……”

  麦瑟琳娜张扬的脸孔有所僵硬。

  “我答应过我的丈夫……”阿格里皮娜缓慢地说,眼里有怀恋,“一定要帮他实现心愿。”

  说着,她倏地换上狠戾的神情,挺翘的鼻梁象野兽发威一般皱缩着。

  “哪怕尼禄就此死去,只要我还能呼吸和识物,我也要用尽一切手段去实现我丈夫的心愿!孩子、婚姻、伦常算得了什么?!只要他的心愿得遂,就算是贩卖我自己为低贱的奴隶,甚至要我的命,我都能一口答应!”

  麦瑟琳娜惊诧地抽口气,“你这个疯子!阿格里皮娜……”

  她尖叫起来,“你简直是个偏执的怪物!”

  阿格里皮娜轻轻地瞥她一眼,叹道:“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没想跟你攀比,麦瑟琳娜。但你总是象一只受惊的老鼠一样在我眼前跳来跳去!”

  麦瑟琳娜脸颊的肌肉抽动着,死盯着她。

  “我的心里装满了多米提乌斯的理想,无瑕和你玩小女人的游戏。”阿格里皮娜冷淡地说,“你永远都不在我的眼睛之内!”

  麦瑟琳娜气愤得涨红脸。她泄愤似的,赭红的长指甲扯了扯红艳的头发,好象血滴在血里。

  她咬牙切齿,字眼从牙缝间一个个蹦出:“去他妈的理想……我只知道你快要败给我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阿格里皮娜面无表情地站立。

  “克劳狄乌斯已经吩咐了司葬为尼禄准备葬礼;广场上的陵墓里,已经有一处洞穴为他腾地了。就连坟墓都立好,只差刻写个名字和墓志铭了……”

  麦瑟琳娜走过去,一只手伸出来,去捏阿格里皮娜的脸,十分轻佻。

  “我倒要看看……尼禄死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去实现你丈夫的理想?”

  阿格里皮娜冷着脸,打掉她黏虫般的手。

  ……

  一大清早,就有几名长着白胡子的法官匆匆到来,象一堆巨石滚动一般,轰隆隆地闯进家宅。

  为首的法官手里还捏着一份遗嘱。

  罗德如坚石般堵在卧室门口,依仗着他的冷剑。他深刻的下颚骨偏过去,比他手上的剑锋还要锐利一些。

  “你们是谁?”警戒象利箭一样绷在他眼中,即将跃出。

  法官亮出遗嘱,“是大人的母亲让我们来的。”

  罗德定住,肃然的脚步不挪分毫,“这是多米提乌斯的家宅。你们的一言一行,都要遵照大人的意志执行,而不是他的母亲!”

  法官的胡须动了动。他板起严肃的脸孔,将遗嘱凑到罗德眼前,指了指上面的印章说:“这上面有皇帝的印章!”

  罗德顿一下,铁桩般的脚步硬是挪开,闪出一道勉强的空地。

  尼禄就在床上沉睡,厚重的毛毯几乎蒙盖住他整个头颅,只露出用以呼吸的口鼻。

  法官向神明默声祈祷,接着握起尼禄的手,用他指间的金戒指在遗嘱上盖了印章。

  这份遗嘱规定:在尼禄死后,他所有的豪宅和土地都冠以“多米提乌斯”的名号,无偿赠给全罗马的民众。

  身为皇帝的克劳狄乌斯当然乐意见到这种遗嘱。

  在阿格里皮娜向他提出这份遗嘱时,他喜笑颜开,乐得就象一只雀跃的鹦鹉。

  以儿子的死亡博得民众对家族最后的好感。这是阿格里皮娜绝境之中的谋划。

  法官脚步轰鸣地离开后,尼禄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迷离象碎冰般游离在他眼中。

  他进入了疟疾中最难捱和危险的时期,时而清醒时而昏沉。他仿佛在冥河边界淌水,意识宛如一滩脏乱的碎冰,是不成体系的。

  罗德扶他坐起来,绑紧他额上的甘草包。

  尼禄眼眸黯然,那里象堆积一层层暗灰。他歪靠在罗德身上,一直在沉默。

  安静好象死寂的枯藤般伸进空气里。

  尼禄忽然出声,声线好象被风化,脆得马上就要断掉:“刚才是有人来了吗……”

  “嗯。”罗德依然镇定,对他掩盖了事实,“是一帮来送甘草和大蒜的奴隶。”

  尼禄轻轻笑两声。他抬臂圈住他的腰腹,在他硬得硌人的肋骨处蹭了蹭。

  他神色了然地说:“你骗我……罗德……”

  罗德紧闭的双唇有松开的趋势。

  尼禄摩挲一下指间的金戒指,沉沉地说:“我的印戒被人转动过,上面还沾了湿湿的漆。这个时候盖印章,一定跟遗嘱有关,我说的对吧……”

  罗德默然。

  “没想到我会连自己的遗嘱都做不了主……”薄弱的咳嗽声从尼禄口中溢出。

  病痛和现实,使他初尝人世的辛酸。他的眉眼已染有幽邃的意味:

  “我的父亲曾骂我为怪物,我的母亲象鬼一样束缚着我……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被推搡着走的,到最后还要受疟疾的宰割……我什么都控制不了,真是个无能而任人鱼肉的废物……”

  罗德坐到床边,犹如锻造之铁般的手抚上他单薄的肩膀。

  疟疾于此时发作。疼痛象拉锯一样磨着尼禄的骨骼。

  尼禄晕眩一下。他的呼吸逐渐短促,无助地攀紧罗德的腰。这剧痛太烈,好象有鬼魂在一点点剔掉他的筋骨。他疼得甚至想要干呕。

  罗德喂他喝一点柳树皮水。他听话地喝光,就钻进厚实的被褥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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