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鱼……”
林佳树好奇地看着盘子里足有半斤重的瘦长鱼, 说：“等等，市面上的刀鱼不都是很小很小吗？而且我听说野生刀鱼已经被明令永久禁止捕捞了。”
“这是商业合作伙伴送给我们的冰冻大刀鱼，”段翊说, “刀鱼每年清明前后返回长江繁衍, 现在是二月份, 怕是只有施展超能力才能吃到最新鲜的活刀鱼。”
“原来是这么回事。”
林佳树转身，又看到一旁即将上锅完成的白芦笋竹荪竹升面, 顿时发现新大陆：“岁岁高升居然是白芦笋加竹荪竹升面？”
“竹升面有像竹子般节节高升的寓意，白芦笋和竹荪是山珍，又带着‘竹子高升’的谐音, 和竹升面组合，是高升再高升，所以是岁岁高升。”
段翊笑融融地解释着。
林佳树于是把白芦笋竹荪竹升面也拍成九宫格发了围脖和朋友圈。
大家看到这碗饱含对未来的美满祝福的面, 无不露出欢喜的笑容，点赞、评论、转发一条龙。
……
晚上七点五十左右，六十八道菜终于全部完成，铺在三米长的大餐桌上，颇有满汉全席的气势。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大家族的年夜饭，林佳树无法忍住心中的骄傲，打开手机，将满满一桌美食都拍下，发在围脖：准备和爷爷、老段@段立羽还有爸爸妈妈们一起吃年夜饭，祝愿每个看到这条围脖的人都能和我们一起阖家团圆幸福快乐，即使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及时回家过年，也是天涯若比邻，千里共婵娟。
写完最后一句，林佳树问段翊：“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在故意炫耀？”
“年夜饭本意是庆祝团圆、犒劳全家，不管吃得多铺张，只要是自己花钱买的，就没有人有资格指责。”段翊说，“如果有人敢不让你舒舒服服过年，我就让他来年没一天的舒坦日子！”
“……”
林佳树无语，低声说：“前半截很感人，后半截怎么让我觉得你好像是个混社会的。”
“亲爱的，要在商场上混得如鱼得水，必须具备狐狸的狡猾、狼的凶残、兔子的敏锐……”
“你又开始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林佳树不待见地说着，给段翊一个肘击。
段翊夸张大叫：“好痛啊！骨折了！出血了！啊啊啊！”
“……”
林佳树正要拆穿男人的装腔作势，老爷子已经发话：“段翊！今天是除夕夜，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对不起，爷爷，我知道错了。”
段翊灰溜溜地说着。
此时，时间距离八点还差一分钟。
大家一起坐在餐桌旁，水晶酒杯中倒入半杯如琥珀般金光闪闪的五篓贵腐，在落地大钟打出“铛铛铛”的声响的时刻，举杯——
“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音将钟摆的报时声也盖住，而甜如蜂蜜的贵腐进入口腔后的滋润感觉也让林佳树微醉。
“好甜啊。”他说，“原来酒真的可以像蜜一样甜。”
“今天是举家团圆的日子，酒也要选最甜的，”段翊说，“愿即将到来的新一年和蜜一样甜。”
“肯定会甜如蜜。”
林佳树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相信，和段翊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将充满了甜美的气息。
而老爷子看到孙子又抢走孙媳妇的全部注意力，不爽地哼了一声，随后在护工的搀扶下站起来，颤颤巍巍地举着筷子给他的小天使夹了一块炖得几乎入口即化的花胶：“小树，这是金钱鳘鱼胶，富含胶原，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谢谢爷爷！”
林佳树赶紧双手托盘接住爷爷夹给自己的花胶，然后给爷爷夹了一块香煎银鳕鱼肉，说：“爷爷，您牙齿不好，不能吃太硬的东西，这是用南极捞上的犬牙鱼做成的银鳕鱼，肉质细嫩，您快试试味道。”
“小树真是爷爷的贴心小棉袄。”
老爷子笑眯眯地说着，三口两口就把林佳树夹给自己的银鳕鱼吃完，说：“小树真是有品位。”
“爷爷……”
林佳树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宝宝也醒了过来，乌溜溜的眼睛一通乱转。
保姆以为宝宝饿了，赶紧拿来事前热好的奶。
然而宝宝并不想吃奶，他扭动小脑袋，拒绝被奶嘴堵着嘴巴，湿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食物，身体一通乱晃，嘴里还发出哇哇的声音。
“……难道宝宝想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段翊好奇。
林佳树想了一下，说：“也许他是想和我们在一起。”
段翊觉得很有道理，伸手从保姆怀中接过宝宝。
宝宝顿时安静了。
他天真热情的打量着新世界，眼睛眨动的样子让人想到小鹿斑比。
林佳树又一次看着儿子陷入痴呆：“果果你好可爱~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爷爷也跟着眼睛闪光：“果果……果果……”
宝宝在胎里就能听到大人的声音，何况果果出生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天，知道“果果”这个发音指的是自己，每当听到别人喊“果果”，他都会主动晃脑袋，看向喊“果果”的面孔。
现在，爷爷和爸比同时喊“果果”，小果果顿时懵逼，一会扭头左边一会扭头右边，忙得不亦可乎，七八个回合后，居然累得不想动了。
段翊于是把果果还给保姆。
保姆惯例给果果喂奶，果果此时已经累坏，奶嘴才塞进嘴里就咕嘟嘟地吃起来，大眼睛还在不断的转悠，惹得大家都满面笑容。
果果毕竟是个宝宝，吃饱以后，在保姆的帮助下打了几个奶嗝，就在襁褓中沉沉睡着。
林佳树亲自送宝宝回卧室，返回到饭厅时，突然闻到淡雅的香气，转头，是老爷子精心伺候的水仙花在跨年夜突然盛开了。
水仙花素有凌波仙子的美誉，盛放的时候，六片花瓣洁白如玉，中间还有金黄色的副冠，正是水仙中最受推崇的“金盏玉台”，香气清远馥郁，与下方的白玉瓷盅竟是浑然天成的般配。
“好美~”
林佳树说。
老爷子也闻到水仙的香味，转头，赞道：“水仙是清贵之花又是团圆之花，除夕的时候盛开，可见来年必定好运连连，有数不尽的好事等着我们！”
段翊见状，起身建议：“佳树，我们敬爷爷一杯！”
“好啊。”
林佳树回到桌前，拿起酒杯，毕恭毕敬地对老爷子说：“爷爷，除夕快乐！明年一定事事顺心，福寿绵长！”
“好好好~”
老爷子笑得嘴都合不拢。
干杯过后，老爷子拿出两个红包：“拿去，你们的压岁钱。”
段翊心中暗喜，半推半就说：“爷爷，佳树和我已经是——”
“谁说这压岁钱是给你的！自作多情！”
训斥完毕，老爷子又眉开眼笑地对林佳树说：“小树，你给我们段家生了个胖曾孙，你是段家的大功臣，这两个红包一个给你，一个给小果果，你可收好了。”
“谢谢爷爷~”
林佳树欢喜地接过老爷子的红包。
红包很薄很大，可见里面放的不是房产证就是股权书或是其他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随后，段大夫妻也给林佳树和果果发红包。
夫妻两人为林佳树准备的是一张百万现金的支票、给小果果的则是请大师祈祷开光的纯金长命锁、手镯、脚环外加一套金碗、金筷子。
“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林佳树笑眯眯地收下又两份大红包。
这时，段翊开始起哄：“爷爷、爸爸，妈妈，你们太偏心了！”
“我们怎么偏心了？”
段夫人不悦地看着儿子。
“压岁钱是长辈给小辈的祝福，我虽然已经三十几岁，但在爷爷和爸妈面前还是小辈，也有资格拿压岁钱！”
“好好好！给你压岁钱！”
段夫人被儿子的话弄得又好气又好笑，让保姆帮忙找了一把一元硬币，说：“拿去吧！你的压岁钱~”
“谢谢妈妈。”
接过硬币，段翊从身后拿出三个大红包，拉着林佳树一起向三位长辈鞠躬：“爷爷，爸爸，妈妈，祝愿你们长寿永安。”
作者有话要说： 压岁钱是过年的保留节目，嘿嘿~
顺便段总又惨遭亲妈亲爹亲爷爷鄙视，O(∩_∩)O哈哈哈~
老段：被鄙视咋啦！说明我是我们家亲生的！
继续前三必发红包，其他随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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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自找的
红包发完, 大家开始吃平安蝠。
林佳树特意给老爷子夹了一个透着红红的平安蝠，说：“爷爷, 这是我亲自做的, 里面包了豆沙馅, 所以是红红的。”
“好好好！吃下去红红火火。”
老爷子笑眯眯地吃着平安蝠。
随后，林佳树又分别给每位长辈都夹了一个平安蝠, 带着对明天的美好祝福。
很快盘子里就只剩下两个平安蝠了。
一个是绿豆沙，一个是黑芝麻。
段翊满脸期待的看着媳妇, 坚信他的小可爱一定会把补肾的黑芝麻平安蝠夹给自己。
然而——
“为什么是绿豆沙？”
“难道你还想吃黑芝麻吗！”
林佳树不爽地瞪着男人：“成天上火的人就该吃绿豆沙，败败火！”
“我哪里上火, 明明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段翊喊冤。
林佳树见不得他这不要脸的模样, 故意伸手到桌下狠狠拧男人的精神部位，用眼神警告：都已经这么精神，还说你不上火！
小天使不愧是小天使, 连瞪人的模样都这么可爱~
段·死不悔改·翊兴致勃勃地想着, 连要害被人握住的事实都忘记了。
段翊的笑容让林佳树意识到惯例的招数已经无法达到惩罚老男人的目的, 想加重力度又怕抓得太狠会伤了自家男人，只能讪讪松手, 埋头吃冰皮平安蝠。
平安蝠吃完，白芦笋竹荪竹升面端上。
因为段家人此时都已吃得半饱，厨师于是将竹升面分装在茶盅大小的白瓷容器中, 表面搁上笼着竹荪菌的白芦笋，再浇上经过六道过滤已澄净如白开水的高汤。
竹升面上桌后，林佳树还未正式下筷品尝, 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自然清香，不觉食指大动，又见配料都是山珍，感慨说：“这碗面可是真奢侈。”
“今天是除夕夜。”段翊说，言下之意是今天晚上很重要，必须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林佳树知道，以段家的有钱程度过年的时候肯定不会吃普通的竹升面，也做好了被段家的竹升面刷新世界观的心理准备，但面条入口后，他还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面……面居然也能……能这么好吃……”
贫穷如他曾经以为面条好吃的关键在汤料，面条本身就算做到极致也只是面条。
“喜欢就多吃点，”段翊笑着说，“竹升面吃得越多，明年越高升。”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是能给我们段家带来幸福快乐的天使。”
老爷子带头给林佳树开绿灯。
然而林佳树却——
把小盅里的面条连汤汁全部吃完后，他摸了摸吃撑的小肚子，惭愧地说：“……不行，真的吃不下了。”
“没关系，以后厨房会常备竹升面的材料，想吃就提前和张姨说一声，给你现做。”
段翊宠溺地说着，伸手给媳妇揉肚子，成就感十足——依稀记得初次见面时少年瘦得皮包骨头，如今已经被他养出了软绵绵的小肚子。
段翊搂着肚皮自我陶醉，林佳树却感觉不习惯：“我怎么感觉你揉肚子的动作好像我揉可可。”
“……天地良心！”
段翊举手喊冤。
“噗。”
老爷子见小夫夫相处如此甜蜜，不觉笑出了声。
而段大夫妻看到儿子因为媳妇变得越发有人情味，也是相视一笑。
……
除夕守岁的传统早在魏晋时代就已盛行，通常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从年尾（除夕夜）吃到年头（年初一），寓意新的一年都衣食无忧。
段家恪守传统，自然不会废掉这个规矩。
无奈年夜饭实在太丰盛，吃到晚上十点时，林佳树已经饱得打嗝，没法继续守在桌前和大家一起守岁。
段家人见状，便撤了菜，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吃零食喝饮料，不知不觉中就度过了交岁的时辰。
外面，响起此伏彼起的祝贺，还有烟花礼炮的声音。
看着被烟花染得绚烂多彩的窗外，林佳树突然有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曾以为此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现在牢牢握在手中，满满的幸福多得溢了出来。
他抬头，看着段翊的下巴，小声说：“遇上你，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遇上你，何尝不是我的幸福？”
段翊温柔地说着，摸索少年的发顶。
此时，林佳树已经累得眼皮子打架了。
段翊于是依次向爷爷、父母、其他长辈告了“晚安”，抱起困得迷迷糊糊的媳妇，回到他们的自由小天地。
……
终于可以回房睡觉，林佳树自然很开心，然而男人正要把他放到床上，他们的小宝宝突然很不给面子地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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