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原书里的剧情,想方设法害死颜以星。
“那有多复杂呢?”
颜以星凄然一笑,“我知道,你们都各有你们的目的,我哥他,想的是没有人来跟他争万兴就好。你呢?”
“我?”
苏然愣住了。
“你难道没有你的目的吗?”
颜以星挣脱开他的手,满脸受伤地道:“苏然,你知道这些事却不告诉我,还要和我哥互相约好谁也不能说出来。你为的,不就是想报复林泓吗?”
那天当他听到苏然和颜以晨在医院订下“协议”,天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一个是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同个屋檐下的“亲大哥”,另一个却是他视为毕生好友的苏然。两个人就这么背着他,悄悄地隐瞒了他身世的真相。
苏然只是错愕了数秒,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以星,你误会了。”
他再怎么恨林泓,也不会光想着拿这件事来报复对方。可颜以星不信,“苏然,那你告诉我,如果不是要报复林泓,你为什么在知道我身世真相的时候,要选择隐瞒我呢?”
这个问题难住了苏然。他总不能跟对方说,自己是穿到书里来的,所以事先知道所有剧情。而他们这些人,不过只是书里的角色。
不行,如果这样说,颜以星一定会以为自己有病。
打定了主意,苏然脑里飞快地转着,最后他想好了一套措词。
“以星,你听我说。我也是无意间从林泓的档案,还有他之前泄露的一些信息才发现蛛丝马迹。你和他互换了身份的这件事,我知道后,也想了很久。怎么样才能不伤害你?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苏然情真意切地说着,颜以星忍不住一直看着他。“最后,我想清楚了。以星你人这么善良,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一定会很难过的。而且林泓,对,我是和他有过节,但就是这样,我更加清楚他的为人。你看我那个前未婚夫陈琛,林泓一翻脸,就能够把他甩了。如果被他知道了其实他才是颜家的二少爷……”
苏然顿了顿,又继续道:“以他那种心胸狭隘的处事风格,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
颜以星显然没想到苏然会想到这些,“你是说,他到时候会报复我?”
“对。”苏然赶紧点头,“这不是没可能的事。你想想,在他看来,你占据了他豪门少爷的身份,在颜家活了这么多年。你说他能不恨你吗?”
这个颜以星倒真的没想过,“可这件事,我和他都是受害者啊!”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绝对不会想在颜家活了这些年。
苏然摇头,“以星,你太天真了。在他看来,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才会导致他在一个渔村生活了二十多年,这种恨,他除了向你发泄都,还能找谁呢?”
一时间,颜以星也找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苏然柔声说道:“以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颜以星愣愣地看了他好几分钟,突然间,他低下了头,话里透着满满的自责。
“我相信你,苏然。是我自己没想到那么多,我一直以为,你是想拿这件事来报复林泓……”
会让他这么伤心的,是他以为,在这件事里面,所有的人都只想利用他,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他。
看颜以星这样,苏然心里也难过。
“不要紧,任何一个人遇到你这样的情况,肯定都会慌了。”
是啊,活了二十多年,平白无故就被人告知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而是被人偷偷换了身份。这事搁谁身上,谁受得了呢?
苏然轻轻拍着他的手,“以星,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由始至终,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骗你,更没想过要伤害你。”
颜以星反握住他的手,“苏然,我信你。”
他平息了下心情,又坚定地说:“不过,我还是决定等我爸回来,我要把这件事跟他说清楚。”
“你……”
颜以星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其实,一直这么隐瞒下去,无论是对林泓,还是对我,还有对颜家、林家,所有人都不公平。”
“当年的事,我和林泓两个人都是受害者。但是,我爸,还有林家父母,都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究竟是谁。”
这个毋庸置疑。
苏然也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出真相,至于两个人的未来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数。
只是……
苏然担心:“以星,我知道你这些年在颜家活得并不开心。你和林泓,究竟谁才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这个谁也说不清楚。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拿回身份后,会伤害你。”
颜以星那么好的人,理应活得顺风顺水,而不是遭遇这些坎坷的命运。
颜以星却反过来安慰他,“苏然,你也别想太多了。我是个成年男人,自然能保护自己。还有,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小心林泓吗?”
既然颜以星说的这么有把握,苏然也唯有相信他。
“好吧,不过你万事都要小心。”
“嗯。”
颜以星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这时,服务员把锅底还有肉菜全部端了上来。两个人说了这么久的话,一看到食物,才发现早已饥肠辘辘。
吃了一大半后,苏然突然想起个事,就顺便说了。
“对了,你和那刘夏现在有联系吗?前阵子他来我家,还问起你呢。”
原本只是苏然随口一问,可颜以星夹着丸子的手突然停住,热乎乎的丸子就这么掉回锅底,溅起些许汤汁。
“抱歉,你没事吧?”
颜以星赶紧抽了张纸巾递给苏然。
“我没事,”
苏然擦了擦桌上被溅到的地方,不由得好奇起来,“以星,你该不会真的和他……”
好久之前,苏然就觉得刘夏似乎一直围在颜以星身边献殷勤。前阵子他那么问,苏然有时候想想,都觉得这两人关系会不会没那么简单。
颜以星微微移开眼,只是轻声地说:“没有了,我们现在没联系了。”
苏然瞧着他不像说谎,也没想那么多,“没联系了就好,那刘夏我看这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没发觉颜以星默默地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涮着菜,顺道把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些小道消息当成餐桌笑话来讲。
“你不知道啊,我上次听某个老板说,那刘夏一年要换好几个女朋友,什么选美冠军啊、电影明星啊,反正只要是长得漂亮的女人,基本都逃不出他的‘魔掌’。……”
“哦……”
颜以星盯着自己空荡荡的碗,掩去了心里的落寞……
这是一张白色的病床,上面躺了个面如枯槁的女人。
厉行之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对方。
这时,一个长得很娇媚的男人走了过来,厉行之看到他怀里抱着个刚出生的孩子。
他看不清孩子的脸,但却听到男人尖锐的声音,“你看啊,这就是我生的儿子。他姓薛,薛正华的薛。”
床上的女人身体激烈地抖动起来,她满脸怨恨地瞪着这个男人,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男人又笑了,“你呢?你看你生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他根本就不姓薛。你想和我抢,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
床上的女人抖得更厉害了,她拼命地挣扎着,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抱着孩子,发出一声又一声讥讽的笑。
这时,男人的视线从床上女人离开,直接看向厉行之。
莫名的,厉行之心里浮现一丝恐惧。
男人开口了,“瞧瞧,你一点都不像你爸。我怀里这个,才是薛正华真正的儿子。”
厉行之视线往下移,这时,他终于看清楚男人怀里那孩子的脸。
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个血盆大口,他张着嘴马上要往他扑过来——
“不要!”
厉行之猛地坐起来。
房内熟悉的装潢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整个人喘着气,他伸手往额上一摸,全都是汗。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厉行之抬头一看,时针正指着“2”。
有点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掀开被子下床,一拉开窗帘,猛烈的阳光顿时让他睁不开眼。
原来他只不过是睡了个午觉。
初夏的骄阳照在身上,他的心却冷冰冰的。
已经好久没做这个梦了……
厉行之平稳了下心情,走到床头柜拿起手机,发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来电人全部都是苏然。
他关掉手机屏幕,选择将手机放回床头柜。
洗了个澡后,他一开门,管家早已在门口等他。
“少爷,您有客人。”
这个时候有客人?
厉行之皱眉,他这家里平时很少有访客,除了刘夏。可是现在是上班时间,他想刘夏根本不会有空过来。
他下了楼,才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
“行之!”
是苏然。
厉行之握着扶手,倒有些犹豫要不要走下去。
苏然站了起来,两人隔着大半截楼梯,互相对望着。
最后还是厉行之走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到你公司找你,蒋方说你没上班还在家里。我只好过来这里找你。”
厉行之听着有些难过,苏然这话里带着些小心翼翼。其实他不必如此,现在这屋里已经放了不少新婚的东西。
在昨天之前,厉行之甚至跟家里其他下人都说过,未来苏然就会是厉家大宅的另外一个男主人。
苏然见厉行之不说话,以为是他在介意自己擅自过来找他的事,又解释道:“我按了门铃后,是……是周顺昌开的门,他认得我,所以让我进来。”
老实说,刚才在见到周顺昌时,苏然也很尴尬。回想起数月前,厉行之利用周顺昌当幌子,一直用“远点”这身份和自己在网恋。
“没事,你坐下,我们慢慢谈。”
躲了一整天,该来的还是得面对。
厉行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苏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左拐右绕,他单刀直入:“行之,你现在应该给我个说法了吧?”
“我……”
厉行之看着他,几番张口欲言,最后都说不出口。
就在苏然等了一次又一次,耐心即将耗尽时,厉行之突然站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厉行之说的地方并不远,就在离这不到一小时车程的南城陵园。
他跟着厉行之慢慢走着,终于来到一棵树下。
一座墓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苏然走近一看,这墓的主人叫厉香玲。而墓碑上镶嵌的照片,里面是一个与厉行之面容有七八成相似的中年女子。
“这是……”
苏然看向厉行之,后者点了点头。
“她就是我妈妈。”
厉行之的妈妈?
苏然注意到个特别的细节,“你妈和你一样姓厉?”
厉行之的眼神突然变得哀伤起来,“没错,我是随我妈姓的。”
苏然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厉行之竟然是随他妈妈姓的。
见苏然没再说话,厉行之忍不住握起他的手,低声说道:“然然,我知道昨天到现在,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现在,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初夏的午后,虽然有些微热,但微风习习。树里的蝉叫着,厉行之开始诉说,属于厉家的一段往事……
厉家在南城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早在二十年代,厉家的先祖就从CAO办实业起家,开始成为南城的一方富户。
可惜的是,厉家世代子嗣凋零,甚至还出现了子孙自愿脱离家族,跑到海外留洋的情况。
到了厉行之外曾祖父这一代,已经没有儿子能够继承家业。
为了后继有人,厉行之的外曾祖父立下一个规矩:所有姓厉的子孙,年满三周岁后,都能分到一笔巨额的资金。
这个规矩听起来很奇怪,但它却能保障厉家的血脉永远流传下去。因为即便是生了女儿,女儿为外姓人所生的孩子,依旧就会为了利益,还是改回“厉”这个姓。
一代又一代,到了厉行之外祖父这一代,他又只生了个女儿。
偌大的宏远就交给了厉行之的母亲厉香玲。
好在虽然是女儿身,厉香玲从小却天赋异禀。不但学习运动样样都不比男人差,就连大学毕业后投身宏远,她的表现也让厉行之的爷爷赞不绝口。
很快,厉香玲到了要成家立业的年纪。
南城大把的豪门公子上门求婚,可惜厉香玲个个都看不上,最后却挑中宏远一个小部门的经理。
这个男人正是后来厉行之的父亲,薛正华。
薛正华为人勤奋聪明,长得也高大英俊。厉行之的外祖父唯一感到不满的,就是薛正华家境贫寒,与厉香玲门不当、户不对。
可是碍不住厉香玲一味坚持,最后,他们两人还是顺利结婚了,薛正华正式入赘厉家。
听到这里,苏然暗暗咋舌,这不就是原书里“苏然”和陈琛的剧情吗?
果然,婚后一开始的生活还算幸福美满。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出世了。
因为是入赘,这孩子必须得跟厉香玲姓,她父亲就给外孙起名:厉行之。
儿子出世后,厉香玲非但决定不再生孩子,而且没有选择在家相夫教子,而是继续当宏远的主权者。
这一点,就让薛正华开始不满。
他是入赘厉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