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过身去,将受伤的后背面向克莱门斯。
或许是察觉到巴塞洛缪因为害怕消毒时的疼痛而紧绷的身体,为了转移注意力,克莱门斯开口,他的嘴唇苍白开裂,且声音不复以往软糯,带着微微的沙哑:
{巴特,今天如果不是你...}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今天不应该为我施治愈术的,你的元素比之前愈发失衡了。}
{我太着急了,我现在确是很难平衡自己的元素之力,不然也不会这么拖累你了。}
小心的掀开浸透了血迹的衣服,克莱门斯的长发凌乱地藏在兜帽里,此刻因为主人的动作而从衣袍里划出,巴塞洛缪回头,青年的眼中尽是与平静语调不符的愧疚。
这种场面让巴塞洛缪无措,青年一向是强大又开朗的,这样显出脆弱的他令巴塞洛缪莫名的难过,混乱的大脑与侵袭的疼痛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挤出一句,却也因为虚弱的声线而并不令人安慰。
{不要难过,不是拖累。}
青年的动作有一瞬顿住。他低下头,没有再说话,手中的酒被洒向伤口,又快速地用清水洗掉,巴塞洛缪唇间溢出压抑的痛呼。他确实十分想像个妹子一样要求抓住克莱门斯的手臂来缓解紧绷的神经和痛苦,但是一想到这种做法显得太过软弱而最终放弃。
一夜无眠,巴塞洛缪迷糊地看着天空中时而飞过的夜行鸟类与群星,脑中闪过一些混乱的片段,有童年的玩闹,有少年的刻苦,交织交错,在后背伤口隐隐的疼痛下带给他一丝安慰与平静。
夜里的风仍旧很凉,附近有动物小声的鸣叫,无聊的巴塞洛缪用不太给力的神智也只是听的朦朦胧胧。
晨光终于散开,又是一天希望与无尽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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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很愧疚?
他为了保护我,我当然愧疚。
|呵呵,现在看来你当初制止我在酒馆杀了他还算是有先见之明的。
我信任他。
|哦,是吗,所以你冒着元素之力崩溃的危险,竟然用黑暗元素去施治愈术吗。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道看着他去死吗!
|我们不能一直带着他,你知道的。
我知道。
|如果他不在有用,或者背叛我们。
...
|我会杀了他。
...一定要这样吗?
|你忘了自己是谁吗?
你想杀了我?
|如果可以。
可是你做不到。
|所以我才会和你妥协。
你真的不在乎吗?
|...
这段时间,他救过我不止一次。
|...
回应我。
|我只给你一个月。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给个提示,不过相信大家也能看出来了,克莱门斯不太正常,而且疑点很多,这里本章前文都有或多或少的提示,亲亲自由脑洞吧。其他人的去向现在暂时不能交代,求耐心的看下去,作者菌老毛病又犯了,就是喜欢留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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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主教,你好
又是干燥的荒原,卷着沙粒的风从远方玫瑰色的地平线刮来。
巴塞洛缪顶着风沙,长发被扬起,遮盖了视线,令行走更加的不便。
清剿任务完成后,巴塞洛缪所在的佣兵团便到最近的城市里交付任务顺便休整。碰巧前几天听说最近荒原里传来很强烈的光明元素波动,城主派人来查探也没有什么线索。巴塞洛缪与克莱门斯这么长时间来寻找回到原大陆与治疗克莱门斯的方法也没有头绪,就决定去看一看。
黑色的长袍被扬起,克莱门斯仍旧提着他的长剑走在后面,因为身体虚弱,他已经不能和以前那样像最英勇无畏的骑士一样,冲在最前面了,没有梅尔维尔的探路,更是需要小心谨慎。
努力压下涌起的消极情绪,说服自己,要坚定对主角定律的信心。他停下来,前方突兀的传来一阵强烈的元素波动,这种强度,除了是有人在用极其耗费元素之力的光明系法术,便只能是传送阵。
可是在赫斯菲尔大陆,谁会这么使用光明元素。
越是想不通,却越是有种隐隐的期待。
他回头,等克莱门斯跟上。
“克莱门斯,我有好的预感,我们这次或许会有好的发现。”
青年也停下脚步,看了看远方的天际,蓝眸被碎发挡住,看不清他的神色,唇瓣微微的开合:
“恩”。
巴塞洛缪猜测他或许十分疲惫,也不多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克莱门斯身前。迎着风沙,继续寻找光明元素波动的痕迹。
感觉越来越近了。
他摘下兜帽。风越来越大,混杂着沙子吹在脸上,皮肤被打的生疼。巴塞洛缪干脆用风元素撑起防护罩,原本因为担心荒原危险,所以一直小心使用元素之力,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他回头拉住克莱门斯的手臂,示意他把长剑交给他保管。长剑加上剑鞘上镶上的华丽宝石,映衬的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愈发苍白,不小心触到冰凉的手背。巴塞洛缪停顿了一下,青年却没有放手的意思。金色的长睫落下一片阴影,苍白的唇紧抿,显不出一丝血色。
今日的青年相较以往,异常的阴沉与沉默。
懊恼之下,巴塞洛缪责怪自己的大意,宝剑虽然沉重,他只想到风沙中元素混乱,即使有防护罩,克莱门斯分神抵挡已经不容易,却忽略了宝剑本身作为强大的武器,在这种环境下,还是留给克莱门斯更加安全。自己却真的是被风沙吹得思绪混乱,才这么莽撞。
突然一阵剧烈的元素波动传来,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巴塞洛缪迅速走上前,一边给继续给克莱门斯撑起防护罩,一边查看传送阵的情况。
是的,传送阵,这种在原大陆由教廷掌控的东西在赫斯菲尔大陆的一个荒原出现的确令巴塞洛缪感到惊奇。因为传送阵是双向的,启动传送阵的人一定在另一边,奇怪的是,却没有传送的波动。他小心的输出光明元素想要查探一下,原本相对稳定的传送阵却仿若贪婪的魔兽一样将释放的元素之力吸取的干干净净,巴塞洛缪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体内元素之力被传送阵贪婪的抽取,飞快的消耗下去,虽说短时间内不会消耗完全,但是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确实令他感到不安。
他想要回头寻求克莱门斯的帮助,确是始料未及的一阵钝痛。
血肉撕裂的声音从身体-内发出,惨烈的呻-吟从无法克制的想起。
一片血雾在眼前漫开。
曾记得在现世的时候有人解释这是因为身体在遭受巨大痛苦时,眼球上的毛细血管破裂导致。已经开始恍惚的意识感觉到冰凉的剑从身上拨出。
他无法相信地跪倒在地上,调动全身的光明之力狠狠的挥出光明裁决。
身后传来一阵闷哼。
他有些绝望地笑了,血从身下的沙地上蔓延开来。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他努力回头想看清青年的表情。眸中却因为血色而一片模糊。
青年的脊背依旧挺拔,金色的长发凌乱的长发飘散在风里,有些还沾上了血迹。他的脸色苍白却并不显得脆弱,巴塞洛缪为他撑起的防护罩终于因为来自巴塞洛缪的攻击而碎裂,青年的嘴角溢出血-迹,浅蓝色的瞳孔满是疯狂,在漫天的风沙里,冷酷又妖冶。
他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却不是巴塞洛缪所熟悉的青年那温暖又热烈的闪烁着牙齿洁白光芒的笑容,有血迹从长睫上滴落,青年不甚在意的垂眸,右手中黑暗元素暴涨。
黑暗利箭穿透全身,像是炙热的火球从身-体-内-部爆开,全身的血肉都被撕扯开,浓稠的血-液喷涌而出,传送阵还在源源不断的消耗浑身的元素之力。
脊椎似乎无法再承受身体的重量,巴塞洛缪闭上了眼睛。
繁复厐多耳的如尼魔文组成明亮的光圈,周围的空间扭曲变形。
光明元素突然像崩溃一样逸散开来。
刺目的光芒映照着青年冷漠的表情,蓝色的的瞳孔剧烈的收缩。
在光芒退去后,沙地上却是空无一人。
克莱门斯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并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他抬头望了望天。
玫瑰色的霞光被浅灰色取代,风沙渐渐停下,连散落的碎石都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有两只火红的安德斯隼从克莱门斯空洞的双眸中划过。像是青年眸中晴空划过的一道火焰。
那双冰凉的眼眸却突兀的溢满悲伤,四散成细小的碎片。手指攥紧剑身,血滴顺着剑身流下,青年如脱力一般重重坐下,黑袍破裂凌乱,滑落在在地上。
广阔的荒地中只剩下斜插的宝剑与无言的金发骑士。
|他是教廷的人。
你杀了他。
|如果他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会杀了我们。
你杀了他
|对,我杀了他。
他死了吗
|我不知道。
我们杀了他。
|...
我们杀了他。
青年的左瞳微微垂下,泪水不受控制了流下,混合着血迹,晕湿在过于苍白精致的脸上,显得恐怖又脆弱。
摇摇晃晃的起身,青年蹒跚着离开。
他的右瞳终于如夜色一般漆黑
身体在下沉。
他的耳边响起一阵笑声,似乎是幼年的奥尔森在取笑菲尔女孩子一样繁复的礼服。引来梅森菲尔德弱弱的解释与自己的大声辩驳。
那笑声逐渐变得低沉与豪迈,像是奥尔森的兄长驾着亚龙从低空飞过,掀翻一群凑热闹的骑士团骑士。
然而笑声渐渐消失,有水流从头顶流过,像是少年时老者为数不多的温和,带着治愈术的手掌从手背划过。
香味像是从晦暗明灭的光线中穿过,丝丝缕缕,像沉浮摇晃的躯体,浅淡的清香。欧石楠盛开了大片,浅紫与浅粉色,远处是满城的纯白。有马车摇着铃铛走过,飘出里面贵族小姐窃窃的私语。熙熙嚷嚷,如同雨水过后,氵朝湿混着被车马碾碎的花香一起幽幽散落在绘有繁复图案的窗口。
巴塞洛缪的身体向后仰去,有几缕发丝漂浮在脖颈旁,带来十分遥远的触感,似乎隔着好远的海水,感受地并不真切。
他努力地想保持清醒,力量却像氵朝水一般渐渐散去。睡意涌上,他觉得自己似乎要沉入无尽的黑暗。
一双手却猛然拉上他的,在冰凉海水中显得滚烫的温度从手掌传向大脑。
尖锐的刺痛袭向全身,刺目的光芒陡然亮起。
“巴塞洛缪。”
在听到一声焦急的呼唤后,再无意识。
菲尔。
浅浅的草香,柴木燃烧的气味像是清凉又平和的晨雾。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带着一阵小孩子特有凌乱而又欢快的笑声追逐而过。
巴塞洛缪的眼睛轻轻掀开一道缝隙,明亮的阳光穿透门窗,洒向屋内。意识归于清醒,他感到身上似乎不再疼痛,努力撑起身子,有位骑士装扮的青年推门进来。
“您终于醒了。我是光明教廷第二骑士团骑士安德烈,梅森菲尔德主教阁下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浅栗色头发的青年一身繁复的教廷教袍,衣领袖口的浅灰色的如尼魔纹闪烁着黯淡的光辉。
巴塞洛缪微笑道:“菲尔,好久不见,愿光明神庇佑。”
那人也温和笑道:“愿光明神庇佑,的确好久不见。”
穿戴好衣物,过于复杂的衣饰令巴塞洛缪有些不习惯,等离开房间才发现这是一处普通的院落,旁边还有几户人家,零零散散的分布着。
被一群孩子围住,绿眸中依旧闪烁着温和的笑意,成年时刚过耳的柔软碎发已经长到肩背。梅森菲尔德主教笑着抱起一个孩子,使劲揉了揉乱糟糟的头顶,惹来对方委屈的大叫,于是又大笑着放下。
看到了巴塞洛缪的身影,梅森菲尔德主教轻轻地推开身边的孩子们,走上前来,语气轻缓带着与生俱来的关怀。
“感觉好些了吗?”
“恩,好多了。毕竟是教廷主教阁下的治愈术。”
“哈哈,你这么说奥尔森要伤心了,他也出了不少力。”
笑声里带着惊讶;“奥尔森骑士长也来了吗?刚才的骑士说自己隶属第二骑士团,没想到奥尔森会在这里。”
“确实,第二骑士团费尔曼骑士长在这里,奥尔森前几天已经离开了。”
回到院内,在藤椅上坐下。梅森菲尔德主教的语气变得严肃:“你怎么会伤得那么重,我与奥尔森耗费了庞大的元素之力才将你恢复成这种状态,而且,在这之后,你仍旧昏迷了很多天,这种情况,已经不止是重伤了,你知道,濒临死亡且带有大量的黑暗元素之力才会造成这种情况。发生了什么?”
垂下眼眸,巴塞洛缪并不想现在就告诉梅森菲尔德解释之前的种种;“这很复杂,有机会我再告诉你。我很好奇,0你们通过什么找到的我?”
察觉了他的回避,梅森菲尔德主教只好解释道;“这同样很复杂,教皇陛下收到神谕,圣子出现,这比历史上每次都早,毕竟现在教皇还很年轻。确定方位后,教皇阁下令我们设置传送阵,找到圣子之后,教皇却令我们每隔一段时间便启动一次传送阵,然后就偶然找到了你。”
混乱的思绪再度席上,巴塞洛缪觉得愈发茫然;“你们在哪里找到的圣子,传送阵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