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分页

一次考试要取的及格才能请长假。

　　比如奚姚，

　　学校里并不是第一次进来拍摄组，大部分人好奇看上一两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今天要上艺术概论，理论课通常是几班合上的大课。一个能容纳三百人的大教室里陆续有学生填满空座。奚姚来的不算迟，不过为了不影响上课他还是坐到后面一排。

　　“不往前坐坐吗？后面能看到黑板？”从进学校就开始拍摄，没有主持人，负责拍摄的VJ就暂时充当主持问一些相关问题。

　　“不用，我眼神好啊。”奚姚还比了个“我盯着你”的手势。

　　节目组不再打扰他，奚姚把课本和笔记本都掏出来，每节课他都有笔记本，得到允许后节目组拿到其他课程笔记翻开看，字迹不乱，工整有序而且一手字写得好看又有特色。

　　一节课下来，他们没发现奚姚有打瞌睡，倒是走了两回思。在一边的纸上瞎画，画出来的东西……镜头拉前去看，噗。

　　两个手牵手的火柴小人儿，另一边是一只猪和一只猫？就是一个圆加两个三角。唯一能做特征认出来的就是鼻子和w状的嘴了。

　　“那是狗。”奚姚恼羞，默默在狗头旁边写了个汪字。

　　奚姚不避讳自己结婚的事情，事实上似乎除了之前季丹那边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瞧，就见胡乱图画都是两个男人手牵手，毫不遮掩。只是他画工太菜了，两个火柴棍小人实在看不出来是两个男人。

　　没课的时间奚姚找了一间没人的排练室……华影里有话剧社，还有各类专业，大大小小的练习室占据了整整一栋楼。不过就算练习室再多也没有人多。平时空的练习室很难申请下来，只是奚姚刚来学校没多久，这件事他还不清楚。

　　至于为什么校方会给他……

　　小练习室三面都是镜子，方便人随时随地观察自己的状态。

　　奚姚抽到的是猫。

　　一提到猫，美短、英短、布偶猫、暹罗猫、中华田园猫……有猫的天天伺候主子，没猫的微博云养猫……只是还有另一种猫，叫流浪猫。

　　既然是动物保护，奚姚要演的就是流浪猫。

　　流浪狗流浪猫怎么演并不难想，节目组之所以会看重奚姚就是因为……这个组到底什么要演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啊！

　　为了不打扰奚姚，练习室只有负责他的VJ留下拍摄，剩下人则透过门窗隐蔽拍摄。

　　本来怕奚姚过度注意镜头，事实上他们想太多了。

　　换了形体课的衣服，挺拔像一棵小白杨。突然小白杨弯下腰，惬意蜷缩在地板上，他甚至直起身打了个哈气。有一股猫科动物的慵懒和优雅。

　　小憩中的人突然抬起头，直直望着某一处，表情从高傲变得警惕。甚至他弓起身子，做出攻击的紧张姿态，咧着嘴眼神锐利。

　　扛着摄像机的VJ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因为奚姚面对的方向正是镜头。他怕他要是往前，这个漂亮的青年要蹦到他脸上划花他的脸。从监视器的小窗口能看到青年龇着牙威胁的样子，眼睛瞪圆，让人心生惧意。只是仔细看，又能发现他眼睛狠戾下的不安。

　　这个人……VJ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是他身后有一把木头椅子，被他一推发出拉长的“吱”声。

　　奚姚像是突然意识过来，眨了眨眼冲VJ歉意地笑了笑。伸手抹了一把额头。

　　所有人才发现刚才就那一小段，奚姚额头已经出了汗。

　　……

　　在没商量具体剧本下，奚姚就开始自己表演真的可以吗？拍摄组脑袋上挂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你不需要和你的组员们商量吗？”

　　节目组的一个编导终于耐不住，在奚姚休息的时候问出口。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呀，就是你们听不到的时候。”奚姚冲她笑了笑。

　　“……”所以我们很想知道你们的计划啊。编导抓耳挠腮的心痒。

　　“诶，其他组怎么样了？”又抿了一口水，奚姚开始刺探军情。

　　编导干咳一声，“这都是机密，怎么能告诉你。”

　　奚姚冲她眨眼睛，桃花眼水润润的，黑长的睫毛忽闪着。“你长这么漂亮，又有才，就告诉我一点点呗。”

　　女编导被夸红了脸，只是依然坚守职责没透露其他组的信息。不过奚姚看出她的一点动摇。

　　“我也不让你为难，你就说我这种形式的有没有？”

　　对方犹豫两秒，坚定地摇了摇头。

　　果然如他所想。奚姚为了表示感谢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又是盒子？想起早上那满口留香，皮薄馅儿大的包子，门外的人就忍不住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看着奚姚手上的小盒，总感觉里面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果不其然，掀开盖子后连镜头都只顾着那小盒子里的美味。只见里面有两层不知道多少个的春卷。薄薄一层半透明的皮能看到里面裹着的红色绿色黄色的细长条。

　　奚姚用筷子给女编导夹了一个，还说：“只给你一个哦，不过超好吃，里面有鸡蛋丝，甜椒丝还有火腿肉丝，哦，还有我家自己做的酱。”而且火腿不是火腿肠！是那种熏干后的火腿！生吃都可以，除了有点咸外，肉的美味都已经融入其中。

　　酱是豪叔没事做的时候做的，听说是豪叔自己种的黄豆（就是家里院子里那些植物之一），其他的作料也都是纯天然的毫不做作！

　　香甜鲜辣，带着浓郁的豆香，奚姚吃白米饭就着酱都能吃下三碗！

　　我知道很好吃，你为什么要提醒只给我一个啊，美食在眼前不能敞开吃好痛苦。

　　门外的人要是知道她这么想，一定会把她抓出去，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们就只能看着！

　　给了女编导不能不给VJ，分出去两个后奚姚就抱着小盒子佯装看不到门外垂涎的其他人。

　　只见春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灭。

　　女编导咽了口口水，将吃完以后嘴里酸甜可口的满足感忽视掉，羡慕地问：“你吃这么多，不怕长胖吗？”

　　“胖？”奚姚嘴角还有沾着的酱汁，“我吃不胖啊，顶多涨一点肉，肉眼看不到的那种。”

　　羡慕嫉妒。

　　“行了你们出去吧，我再排一会儿就去找舍友吃饭去了。”奚姚吃完开始轰人。就连刚才的VJ也一并请出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多给了一个春卷的原因？

　　扒在门口的人只能给摄像机留出位置，尽可能多拍一些排练内容。他们对上面也有个交代。

　　只剩下奚姚一个人里面开始舒展筋骨。他条儿比较硬，而这次演一只猫，要足够柔软的身躯，别看之前他们看的那一段奚姚演的和猫咪没什么两样，实际上休息过后，该来的酸痛一点也不少！

　　他似乎排练的不是刚才的内容了，他们从刚才拟猫的样子和现在想不出一点联系。所有人一头雾水，没想到奚姚保密姓这么强。特别是带了“任务”来的人更郁闷，什么都没打探出来啊。

　　一天拍摄时间很快就结束。

　　奚姚一开始还担心舍友们面对镜头会有怯意，只是除了何昌宇有点小娇羞外，让奚姚意料之外的是路飞。

　　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的人居然第一次束手束脚起来，看的大家哈哈大笑。而且之前从未见过面的另一个舍友居然也出现了。

第45章 没什么好的标题

　　冬末的温度依旧很低。

　　人行道上行人匆匆, 呼出的白雾飘起消失在冰冷的空气里。谁和谁也没有瓜葛，众人只是跟随每天的道路往目的地走去。

　　热闹繁华的市中心也有不少弯弯曲曲的小巷子, 高楼林立之中还有一片低矮平房小院。甚至这些被政府看重每年都要修缮的小院子房价比那些新盖的高楼都贵。两厢对比就像是年迈的长者和成熟的晚辈。

　　而在这两者中, 有不少曲曲歪歪的小巷子。这些巷子不同于南乡水城温婉悠长，更显逼仄。即使阳光正好, 里面也依旧昏暗, 也许是某些小店的后门，也许是通向某个小宅子……

　　奚姚都不管。

　　他七拐八拐走到一个黑魆魆的小巷子里, 动作熟练地避开路边腐朽的垃圾桶，弥漫在空气中的奇异气味仿佛闻不到似的, 脚下灵活躲过颜色诡异的污水, 贴着墙往巷子里面走。

　　拍摄组的人跟到这里面色复杂, 臭气隐蔽又嚣张地霸占着这一块地方，刚过来的时候几个人脸都绿了。谁料像个大少爷般的奚姚面不改色穿过地上蜿蜒的污水，唇红齿白, 面如冠玉（注），灵敏的身姿像猫一般。

　　VJ跟在他的身后, 挪动着身躯还要注意拍摄，只是他稍微动作重了点，垃圾桶突然动了动。

　　胖大叔扛着摄像机呼吸一滞, 瞪大眼脑子以光速闪过各种有关垃圾桶的恐怖片桥段……

　　“喵！”三花小脏猫虚张声势地叫着赶紧跑走。

　　众人同时松了口气，鼻子熟悉了这里的味道，反而没什么特别反应了。赶紧跟上奚姚的身影，奚姚一拐, 就进了某个小院子里。几人对视一眼，离得近了他们才听到里面传出猫狗兴奋的叫声。他们轻轻推开门——

　　咯吱——

　　毫不给面子！

　　院子里十几双眼睛嗖地看过来。节目组的众人纷纷僵直身子，压迫力好大啊哭哭。

　　“你们是？”苍老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吓了众人一跳。原来墙角下坐着个老奶奶，花白的头发，还有坐在摇椅上慢慢摇。老奶奶腿上趴着一只小猫，被毛巾细细擦拭，正是刚才那只小三花。

　　“奶奶，他们是来找我的。”

　　“哦哦，姚姚是大明星，我都忘了。”老奶奶站起身，颤颤巍巍往家里走，一院子的猫狗动物灵姓地给她让开一条道，一条很大的黄狗站起身走到老奶奶身边跟着他进去。女编导准备上前搀扶却被奚姚拦住。只好目送老奶奶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

　　奚姚把书包摘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大塑料袋，瞬间院子里的猫狗都围上来。

　　一边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个棕褐色小窝窝头：“你们不要去打扰谭奶奶，不然她会生气的。就是搀也不行。”猫猫狗狗乖巧地围在奚姚身边，有些急切地朝他唔唔叫着催促。

　　“对了，能不能麻烦你们不要把怎么到这里的画面播出去？”

　　“为什么？这对你来说对动物们来说都是很好的宣传，”女编导问道，她看到好多不管是猫狗还是鸟类，被虐待的体无完肤的样子。心里钝痛，更是扬起想要给这些小动物们一个家的想法。

　　“我明白你是好意。”把手里的窝头分出去，他这次带的不多，准备找豪叔商量商量要不然买两台专门制作小窝头的机器，这样子方便投喂。

　　女编导揉着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那就更应该让更多人看到啊。”

　　“有爱心的人有，也不少，可是你怎么确定来这里的人就都是爱人人士？不会是等待它们的另一个火坑？”

　　女编导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奚姚拍拍手，站起身来。“这些事我会处理的，咱们现在该拍什么就拍什么，拍完就撤吧。”

　　毕竟还是节目要紧，一众人也发现了这些动物们很畏惧人类，就算是给他们投食已久的奚姚也会警惕。为了不更惊吓动物们，拍摄组单单拍了一些奚姚和动物的互动就走出院子。

　　粗糙的汉子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巷子口的恶臭有些微微蔓延到这里，然而院子里动物的气味更重，他们却浑然不觉。

　　“玛德，人类啊……”不是没有感触，就算是不怎么喜欢动物的人也会觉得那么对待它们的人畜生不如。

　　一行人没有说话，看了看院子里的奚姚，沉默地站到两边。

　　奚姚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群人在“罚站”顿时笑出声，“干什么呢？站这么直也不会有奖励的。”

　　“奚姚，那什么，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找我。”刚才说话的女编导此时抓住奚姚的手上下挥动。

　　“行行行，不过它们也没你们看的那么惨，最起码他们最惨的时段已经过去了。”奚姚抱了抱手里的书包，“谭奶奶给你们的见面礼。”

　　书包轻飘飘的，奚姚掏出几个花色灿烂的小布袋子来，上面有栩栩如生的小猫小狗。“这是谭奶奶自己绣的，就当是礼物啦。”

　　“这怎么行，我们哪儿能要啊。”

　　“你们怎么……”奚姚面色突然怪异，又掏了掏，一只小猫出现在他手心。“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说着他就打算把猫放回去。

　　“等等，”女编导打断他，那只小猫不就是刚才和她玩的吗？“我可以收养它吗？”

　　奚姚摇头，“我做不了主，你去问问谭奶奶吧。”

　　女编导稳了稳情绪，抱起小猫又回到院子里。

　　不过一会儿她喜滋滋地出来了，对小猫也是倍加呵护的样子奚姚就知道谭奶奶答应了。

　　这些小一点的猫是以前的大猫生下来的，比大猫更喜欢亲近人类。若不是谭奶奶因为动物太多养不起……不少小家伙们也不会……

　　他摇了摇头，率先走出这条年久的小巷子。

　　……

　　一回到家，奚姚立马给李保田打电话，询问自己的资金还剩多少。

　　他一直拍戏，那些报酬费用都已经变成了给姥姥治病的费用，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到前几个月，外债才还清。至此奚姚的账户终于也有些余钱。

　　听到李保田说了个数字，奚姚脸耷拉下来。他果然还是好穷。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猪脚汤就叫不回来你。”长孙司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