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上,丹青在床上辗转了好长时间,直到深夜才有些睡意,混混噩噩的没有睡上多长时间,丹青便猛地惊醒了,丹青起身看了眼天色,这些日子因要起身伺候五皇子,丹青也形成了生物钟,看了天色便知道也快到了平常里起床的时间。即使现在有些头痛,丹青也不再准备睡觉了,只将床铺收拾一番,打水洗漱后,才觉得头痛有些好转。
想着该去五皇子那儿了,便出了门,向五皇子的住处走去。五皇子和玄妃的住处是紧挨着的,而五皇子的住处是在玄妃住处的斜后方,这意味着丹青要去五皇子那里是要路过玄妃的住处的。
丹青一踏进玄妃的住处周边,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古人是起的很早,妃子当然也不能例外。只是比起皇子的起床时间,妃子是没有必要那么早的。每次丹青路过这里,这里都是静悄悄的,玄妃每次都没有起,自然不需要有奴才奴婢在前伺候着。
然而今天,丹青听见玄妃的屋子有人低声说着话,还有几声微弱的咳嗽声,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丹青一迟疑,脚下的步子便慢了下来,正巧玄妃住处的门被推开了。
出门来的是谢竹。
谢竹看到丹青,便知丹青是要去五皇子那儿了。看到丹青看着玄妃的屋子,谢竹便道“娘娘感了风寒,一直咳嗽不说,身子还有些发热。我们几个都在娘娘屋里伺候着。谢梅带了几个人去了太医院请太医。这样一来,五皇子那里的人就不怎么够了,恐怕一会儿要劳烦你伺候五皇子了。”
“啊,没关系。”丹青下意识的答道,有些迟疑的问道,“现在这么早,太医们已经在太医院了吗?”
谢竹一脸愁容“还没呢,太医院每日都有一两个人当值的,不过大都是一些年纪尚小的太医或是太医们的徒弟,谢梅去请也只能请回这些人来,只是也比没有的强。谢梅会留人在那里,等太医来了会请来的。”
丹青“啊”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只是转念一想,似乎自己说什么也不妥当,便只能道“那奴才下去照顾五皇子了。”
谢兰点了头,丹青便赶去了五皇子的住处。
五皇子已经起了,身边只有子亮一个在伺候着,婢女都被谢梅叫走了,毕竟照顾起人来,还是婢女比较温柔仔细,这么,五皇子一看到丹青进来,忙挣脱了正在给他梳头的子亮,跑过来抱住丹青“丹青,你给本宫梳头,子亮都撤掉了本宫好几根头发了。”
丹青看着抱着自己大腿抬头望着自己的五皇子,忍住去掐五皇子肉呼呼的脸蛋,说道“好啊,奴才给五皇子梳头。”
丹青牵着五皇子的手走到了铜镜前,接过子亮手中的木梳,丹青见子亮眼中的无辜与委屈抿嘴一笑,不留痕迹的拍拍子亮的肩膀当做安慰,这才给五皇子梳起头来。
伺候好五皇子梳头穿衣,又伺候着五皇子用了早膳,丹青便带着五皇子去文阁。路过玄妃的住处,并没有人进出,不过隐约中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想来是太医院有人过来了,丹青才有些放心。
“本宫听子亮说母妃生病了,是吗?”在路上,五皇子回头问丹青。
丹青点头答道“早上奴才路过的时候遇到了谢兰,谢兰说娘娘受了风寒,有些发热,还有些咳嗽,不过谢梅他们已经去请了太医了,想来娘娘是不会有事的。”
五皇子侧着头听完丹青的话,“恩”了一声,直到文阁也没有说话。
等送五皇子到了文阁,丹青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了凝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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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色大亮,太医也就被请来了凝玄阁,看了病,留下一个方子,嘱咐玄妃要多多休养,就退下了。
然而这后宫中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玄妃娘娘生了病这么大的事儿。这后宫中的人都瞅着看着呢,别说是玄妃娘娘了,就是换个刚刚入宫的嫔妃生个病摔个跟头什么的,都有人盯着呢。
这不,太医走了还没多长时间,后宫的妃嫔得了消息,就开始拉帮结伙的来凝玄阁看望玄妃了。
为首的自然是掌管后宫的另外一名妃位上的妃子——贞妃。
玄妃半倚在床上,床边则坐着贞妃,下首分别坐着仪嫔、容嫔、慕嫔、璐昭仪与顺充依,四周还站着一些嫔妃,再加上这些妃嫔带来的贴身宫女在旁伺候着,一眼看去,这东厢房倒是被挤得满满的。
“今儿早上起来,妹妹听到姐姐竟染了风寒,实在是忧心不已,当下便想着来看望姐姐,正巧碰到各位妹妹来请安,便叫大家一起来看望姐姐了。姐姐的病怎么样?”贞妃拉着玄妃的手,一脸的关切。
玄妃用手捂嘴,低声轻咳了两声,笑道“不妨事,太医刚刚来过,只说是受了风寒罢了,只需休息上几日便好。倒是劳烦各位妹妹过来。”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坐在下面的璐昭仪开口道,“姐姐生了病,妹妹们过来看望是应该的。”
璐昭仪话音刚落,下面的附和声一片。
按说除了贞妃娘娘,下方可还是坐了三个比璐昭仪的妃位大的呢,怎么也轮到璐昭仪先开口。只是这璐昭仪生有一位皇子——六皇子龙唯荣,素来又与玄妃娘娘交好,平日里玄妃娘娘若来了兴致出阁,十有七八是去找璐昭仪的。因此璐昭仪在此时说话,竟然也没有妃嫔表达出不满。
“姐姐生病的事儿,可派人去告知了皇上没?”贞妃道,“生病可不是小事儿,皇上若知道姐姐生病,一定会忙着赶过来的。”
玄妃嘴唇微抿,垂下的眼眸暗了暗,接着笑道“没有告诉皇上,左右也只是受了点风寒,何必要劳烦皇上呢,皇上国事繁忙,每天有操不完的心,本宫不想再让皇上担忧。”
“姐姐说的是。”仪嫔道,“不过总归是要告诉皇上一声的,若皇上知道了来探望姐姐,姐姐一高兴,可能病还能好的快些呢。”
仪嫔话音刚落,玄妃的脸顿时一沉,场面也有些尴尬起来。
皇上有半个月没有来凝玄阁的事儿,压根就不是秘密,这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儿哪有这些嫔妃不关心的?至于皇上有半个月不来凝玄阁,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如今听仪嫔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觉得玄妃是因为皇上不来以至于郁结于心病倒了?还是压根就觉得玄妃的病是装出来的?
仪嫔话音刚落,自己便后悔了。说起来,仪嫔并不是玄妃这一边的,不过也没有必要上赶着给玄妃找不痛快不是?枪打出头鸟这话说的不错,自己一时嘴快,是一时痛快了,不过若是被玄妃惦记上了还能有好?不要说皇上半个月不来,就是半年不来,只要玄妃还掌管着后宫,自己就不应该说出这种话来。
贞妃看了眼仪嫔,连忙说道“药可交给下面的人去熬了?姐姐还是要早些喝药的好,这样身子也能快些好起来。”
玄妃收回看向仪嫔的目光,看了眼贞妃,没再揪着仪嫔不放“已经去熬了。”
“那就好。”贞妃颌首,“喝药前还要吃些东西的好,要让下人也准备一些吃食。”
“这些谢梅都去做了。”玄妃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你知道,谢梅的性子稳重,我是很放心的。”
“可不是,妹妹还记得当年尚未入宫,我还曾向你讨要过谢梅呢。”贞妃掩嘴笑道。
贞妃这么一说,玄妃明显的一愣,眼中透露出几许怀念来。仔细一想,似乎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呢。那时还未出阁,记得自己和贞妃还是不错的好友,只是如今,自己和贞妃也只是见了面相互寒暄,私底下是一点深交都没有了。
生病的时候,人总会是脆弱一些,贞妃的一句当年,便惹得玄妃情绪有些低落。
又寒暄了一会儿,妃嫔便都告辞了。
“姐姐还病着,妹妹们就不多加打扰了,等到姐姐病稍好些了,妹妹们再来看望姐姐。”贞妃站起身来,对玄妃说道。
玄妃点点头,应了。
一众妃嫔便走出了玄妃所在的东暖阁。慕嫔故意走在了最后面,等到所有的人都出了东暖阁,趁着没人注意,便带着自己的侍女悄悄的离开了妃嫔的队伍。
丹青将五皇子送到了文阁,没有多做停留,便匆匆的赶回了凝玄阁,刚刚走到凝玄阁的大门外,便见到众多的嫔妃从凝玄阁的大门出来,丹青一惊,忙跪倒在地,头低低的垂着喊了声“给各位娘娘请安。”
没有人注意到现在跪在自己脚下的这个太监。不过是个太监罢了,后宫这地儿除了女子最多的便是太监,而且看这太监的服饰,不过是最低等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