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泽看萧玉白久久不语,道“既然如此,本王也没时间陪你们胡闹了。”说罢,一挥手,示意手下迅速动作。
“噗——”萧玉白不知何时已经出手,刚刚冲上前去的士兵脑袋瞬间被切掉半个。只看见红色的脑浆咕咕的往外冒。那个士兵甚至还没有立刻死掉,而是举着剑狠命挥了几下,最后抽搐着跌倒。似乎是感到自己快死了,沾着血的手还努力向前空抓着什么。
剩下的士兵几乎都当场震惊了,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人,这样惨烈的死法让人忍不住打颤。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胃,“哇——”竟有人当场吐出来。
“真是抱歉啊摄政王大人,难得你想来真的,只是……你的死期已经到了。”萧玉白一甩剑锋,大殿门框上立刻溅起三尺血滴。
叶承泽脸色一变,只听外面忽然想起震天呐喊。
“诛国贼!报国仇!救我聚风江山!”
“两军对峙,你竟不顾百姓死活,放我军入城。叶承泽,你真是好不残忍!”
纵使大军在外,叶承泽仍然毫无顾忌,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不过是权谋之术,二弟只怕是太心慈手软了。”说罢竟让众将士退开包围。
“救命啊——!”外头忽然响起阵阵哭号。
叶承修眉头一皱,仿佛感觉到什么,回头和萧玉白对视一眼。二人皆是动作灵敏,拉起秦非恭便轻功出殿。
不知何时外头已经是尸横遍野,流血漂橹。不断有身穿黑甲的聚风士兵拿着刀砍杀着城中百姓。
“怎么会这样?!”眼看着旁边的一位妇人摔倒在地,即将惨遭毒手,秦非恭想也没想拔出剑挡了那致命一击。那士兵还要再打,秦非恭眼疾手快一把卸了他手中的刀,拽着他的衣领怒吼“你在干什么?!”
怎料那士兵好似疯魔了一般,回手就是一推,力气之大竟让秦非恭踉跄了几步。趁秦非恭躲闪不及之时,捡起地上的剑再次冲向那老妇人。
糟糕!秦非恭再要阻拦已是不及,幸好叶承修赶到,一拂手,那个士兵忽然软倒在地。
秦非恭顾不得疼,看那老婆婆没事,赶紧爬起身冲过去问向正在为昏倒士兵把脉的叶承修“他到底是怎么了?力气怎么大的这么离谱?”
叶承修皱眉半响才道“似乎是意识□控,神智已经不清楚了。”
“是被下了毒?”秦非恭感到奇怪,如果说要发疯早就应该显现出来了,怎么会到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
叶承修突然拿起剑在那士兵的手指上划了一个口子,伸手沾着血闻了闻,皱眉“不是毒,是蛊。”
“蛊?”秦非恭立刻回想起苗疆蛊术,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有这等巫术?!
叶承修的眉头紧了紧,“想必是这些士兵被事先被种了蛊虫在体内,等到时机成熟再催动蛊术,操控他们杀城中百姓……为什么……”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分明就是叶承泽,故意放敌军入城,对叶承修故意拖时间等待大军救援装作不知,然后看准时机催动蛊术屠杀城中百姓……可是这是为什么?
叶承泽如果是想登基为王,这么做无疑于自寻死路。他究竟要做什么?
“公子!”背后传来的呼喊让叶承修猛然从混乱的思忖中惊醒。
“阿远!”叶承修回头便看见季致远,“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保护他么!”
“公子息怒,我已命人将其严加守护,不会出事。只是……”季致远的神色略显慌张,让叶承修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季致远本是按命保护某人,只是无意间督到天际边似有略微扬尘。季致远何等细谨,立刻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立刻回报叶承修。无奈城里已经是喊杀冲天,血流成河,找了许久才见到人。
叶承修闻言脸色大变,心道不妙,便要带着秦非恭一同上城楼。只是秦非恭却执意不肯“现在情势危急,若真有大事你便速去速回,带着我也是累赘。何况现在城里百姓死伤无数,你让我怎能坐视不理!”
“现在这么混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救人!”叶承修几乎要怒了,那些被蛊术操纵的士兵都已经失去意识,没有了痛感,只要不被杀死就会一直战到力竭而死!常人又怎能轻易敌过,他怎能放心秦非恭一人!
“叶承修,现在危难当头,你以为只护住我一人就能没事吗?!如果真的全部的人都死了,你觉得我还能和你装作没事人一样过平静日子么?!”秦非恭几乎是嘶吼出来,激动地双眼发红。
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不是没有见过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杀害,甚至他也曾杀过人割断喉管时的震动和温热的血液他至今历历在目。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太多人死去……太多人被残忍的杀害!他们都只是无辜的百姓啊……却被保卫自己国家的军队残杀,那些凶手里或许就有自己的亲人!
当看见自己所爱之人将屠刀挥向自己……该是什么样的悲恸无奈的感觉?
“我要留下来,无论能救多少……”秦非恭咬牙忍住鼻尖的酸楚,伸手抚上叶承修愈发消瘦的脸颊,轻声的低喃“相信我,我会活着。”
叶承修深深看着秦非恭,许久“好,我相信你。”低头在秦非恭的额上深情的印上一吻,拂袖而去,再无留念。
叶承修走的决绝,只有他心里明白,如果再多看一样……或许自己就会忍不住改变主意。
秦非恭眼见叶承修离去背影,咬咬牙收回目光。却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唯一思量已是计上心头,冲上前去一把拉住那士兵,“牛哥!”
“秦先生?你怎么……”牛哥眼睛在秦非恭身边打量,公子怎么没派人保护秦先生?
“时间紧迫,话不多说。不能这么放任百姓被屠杀,你能召集多少人?”秦非恭一边格开身边刺来剑,一边急道。
“现在兄弟们都被冲散了,只能看见多少拉多少。”牛哥已是一身的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好,你去找人,我们能救多少是多少!”秦非恭言罢,又伸手格毙一个。
“秦先生果然仁义为人!牛某佩服,我这就去找人!”说罢便窜入纷乱的战局,瞬息间不见了身影。
秦非恭执剑提气,也混入战局,挥剑救下一个小女孩。还来不及喘气,只听那少女指着前边一处大屋“爹娘还在里头!”虽然惊慌,却未失方寸。
秦非恭顾不得其他,指着屋边的水缸道“躲进去不要被人发现!”连忙冲进去救人,推开屋子却发现整个屋子已被血洗,地上横躺着几具尸体,哪里还有生气。秦非恭咬牙叹息,强忍心中不忍,提剑退了出去。
牛哥带了十几人冲出重围,不多时又救下几十人,全被秦非恭集中到那个大屋里。
秦非恭最后才去拉那个藏在缸里的小女孩,小娃娃见到秦非恭立刻问“爹娘救出来了么?”
秦非恭不语,只说“先到家里躲一躲,那里有许多叔叔阿姨会陪你的。”说罢抱起小女孩就闪进屋子。
地上的死尸早已被清理掉,屋子里的百姓虽然余惊未消,但比之刚才却是冷静的多。
秦非恭正要再出去救人,只听到外面有人闯进来“秦先生,大事不好啦!”
秦非恭狠瞪一眼来人,示意不要在百姓面前惊慌失措“鹈鹕,瞎叫嚷些什么?!跟我到外面来!”
那被唤作鹈鹕的男子自知理亏,赶紧收了声,跟着秦非恭走到外廊。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