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是正一品刘大司空新纳的小妾袁氏,据说长的美若天仙,所以从来出门都带着面纱,还要跟着十几二十个家丁。”叶承修一边说着一边颇为欣赏的向恰巧望过来的袁氏丢了个电眼。换来对方厌恶的皱眉,四周马上就有身强力壮的家丁持着臂粗的大棍冲上来,冲着叶承修恶狠狠地扬了扬。
秦非恭见状下意识就要拉了调戏良家妇女的坏分子远远走开,谁知叶承修却回过头狡黠的冲秦非恭眨了下眼,示意对方耐心看好戏。
只见叶承修一脸惊慌,连连作揖道“大人手下留情!小人眼拙,勿把夫人错看成小人曾经的旧识。实在是失礼了,还望夫人海涵绕了小人吧!”
那袁氏看着这长的猥琐不堪的人如此惊慌失措,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禁眼含不屑。待听到这人竟将自己错认为旧识,更是皱了眉。身旁那拿着棍子的家丁听到此话,大声嘲笑道“旧识?哈哈哈!你知不知道这位夫人的身份?正一品刘大司空新过门的夫人!论身份论地位是你这种人能认识的么?!”这家丁有意想要吹捧一下自己的这位新主子,又道“就是单论美貌,你见过同这位夫人一样美的人?我看你是白日做梦吧!”
只见那袁夫人颇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居高临下的瞟了眼叶承修。叶承修也不恼,略思考了下道“小人怎敢妄图和夫人讲身份,只是……小人虽看不清夫人的容颜,但夫人的身形背影极像小人村里的一位姑娘。那姑娘一年前举家搬迁去了异地,所以今日一见,小人还以为是他乡遇故知了呢……”
袁氏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和紧张。叶承修陪笑道说“哈哈……想来也是认错了。小人的家乡在南风镇,离这里远的很,何况一户寻常农村里的人家也不可能会搬迁至这样繁华的城市。是小人眼拙了……”叶承修话还未完,那袁氏忽然一甩袖子,冷声道“不要在街上与这般乡下人多话!回府!”言罢便急急的上了轿子。那家丁也诧异,不明白为何这位新主子忽然就翻了脸,只好谨慎伺候着。
“啊!夫人您的声音和那位姑娘好生相似……”叶承修还要再说,已有两个彪形大汉走过来威胁的扬了扬拳头,叶承修立马收声,缩着脖子边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边后退。
待那显眼的轿子走远了,叶承修才又靠过来,笑嘻嘻的看着秦非恭道“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秦非恭皱眉思索“那袁氏莫非就是你说的那从村里的农家姑娘?”
“不止~”叶承修卖关子般的摇摇手指头,“她可是那刘大司空的表亲,早些年也算是个小贵族,可惜几十年前战火四起,原本的属地被夺,家道没落。到近些年竟沦落到乡绅也不如。那刘司空偶然回家乡探顾,看到这美貌的族亲不禁动了心,想娶回家中。可是二人原本身份就不对等,加之这还是他的表侄女。更加不能为世人所知,所以才想出了这蒙面美人的主意。我方才故意说漏嘴提起旧事,她果然吓得打道回府了。”
秦非恭又疑惑“你怎么这些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可是人家刻意隐瞒的家事呢。”
叶承修一时语塞,挠了挠头,才贴到秦非恭耳边轻声“其实皇室本来就有一个专门调查监视大臣的组织,自从我表面上淡出朝政后我就将这个组织纳入了自己的羽翼。增加了不少高手,渐渐形成一个庞大的机构。暗地里不只调查那些朝廷里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将触手伸向民间和江湖。这些富贾贪官不想让别人所知的事情,我都知道;就是那些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秦非恭恍然“那不就是东厂特务干的事么?”语出便又觉得好笑,促狭的看了眼叶承修的身下,道“好在那方面的功能还是有的。”
叶承修被说得莫名其妙,“特务?哪方面的功能?”
秦非恭哈哈大笑,拍了拍叶承修的肩,道“天机不可泄露!”
2今日出行的目的便是寻找店面,让秦大少爷过一把开店做老板的瘾。
而现在秦非恭正是看中了华金街里的一间店铺。
叶承修挑眉“你确定你要在这儿开店?”
秦非恭理所当然道“要干当然要在人流最大,品味高档,风气奢靡的地方干。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走进店铺,找到房东,杀价杀的血流成河,合同签的惨无人道……一系列事情秦非恭做的得心应手,让叶承修彻底颠覆了心目中的形象。
这、这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
“所以,从今天开始。这就是我的店了!”秦非恭豪情万丈的说完这番话后将原房东扫地出门。
叶承修在一旁竖起大拇指,“要不要考虑到刑部去做?你简直太没人性了。”
“谢谢”秦非恭笑的一脸无耻。
一连几天秦非恭和叶承修都准时出现在华金街,监督着店面修整的进行。
而这一日,似乎别有收获。
“大黑子!!!”秦非恭激动万分,一路小跑着奔向站在集市中央的一匹黑马。
叶承修无语,他到底是如何从外表一模一样的黑马里辨别出大黑子的……
正快步赶上的叶承修在看到另一个人后,微有些迟疑的停下脚步。
在赶往卞城路上遇到的小童。
“又遇见你实在是太好了!”秦非恭仍然沉浸在激动的心情中,一边询问小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你的娘亲怎么样了?”
“娘亲的病已经好转,这次我是特地来谢谢恩人的!”小童面有犹疑,最终还是问出了口“请问上次和您走在一起的那位……”
秦非恭警觉“额,他……今日没来。”
小童不甘的又问“那你知道他住在哪里么?”
“额……”秦非恭迟疑了下,才道“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件事来的。”
“你知道那件事?”小童猛然震惊,“我以为你没有参与其中!”
“额,相信我,他并没有恶意,他也是想帮你!”
“帮我?你在说什么?”小童忽然激动,甚至有些哽咽,“你们那样对我父亲,你还说他没有恶意?!”
“你父亲?”秦非恭惊问“你不是为了我们骗了你的踏云马才来的?”
“小非,我来和他说。”叶承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秦非恭拉向身后护住。
“你是林云的儿子?”叶承修声音有些苦涩。
“你明知故问!”林冕怒指着叶承修,“娘亲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在临终前她告诉我杀我生父之人乃是聚风皇室。父亲当年效力聚风,那匹踏云是二皇子送他的赏赐。父亲曾说过一眼就能看出踏云的世上不过十人,二皇子便是其中之一。我本想试试运气,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的父亲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他很忠心。是我对不起他。”叶承修讲出这话时声音沙哑,几近哽咽。
“你承认了!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既然是忠心与你,你又为何忘恩负义,冷血无情!”林冕抓着叶承修的衣服,怒吼着质问。
“杀人如狂的公子修……我杀人从来没有原因。如果你想报仇,我也不会拦你。”叶承修看着林冕,一字一句的吐出无情的话。
“好、好……”林冕忽然后退一步,猛然从腰间抽出匕首刺向叶承修。
“汀……”叶承修一指弹落匕首,反手架于林冕的脖子上,“你未免太小瞧我,就这样的雕虫小技你认为能杀得了我?”
“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替父亲报仇了,如今虽未成功,也算是对的起父亲,你杀了我吧!”林冕闭眼求死。
叶承修良久不语,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如果你想死,有很多种方法,我不必脏了自己的手。只是我没想到林将军的儿子竟是个孬种!”
林冕惊讶的睁眼,不敢相信叶承修竟然丢下刀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