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待会记得跟副导离组报备一声。”
助理连夜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将单晨送到王尔东的私宅。奇怪的是,若是往常王尔东不说嘘寒问暖,至少电话总会打几个,毕竟路途不近,就算普通朋友的担忧也该有。可今晚,不但没有电话过来,保姆车行驶的越近单晨越能感觉到车内气氛的不寻常。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眯着眼睛,单晨凑到助理的耳边,咬着牙问。
“……”
“给我说!你是我的助理不是别人的!”
“……真没说别的。就是……就是说有人给他送了份大礼,他忍不住想要让你也去看看。”说完小助理缩起脖子,强忍着车后呼呼而来的寒风,坚持把车开进的院子里。
这里单晨来过一次,是他们刚刚确定代言合同的时候王尔东请他过来吃过家宴。这一次晚上过来,偌大的院落看不见一丝的人影,月黑风高,阴气沉沉。
走到室内,灯光昏暗无比,单晨正要喊人脚下不小心踢到一个威士忌的空酒瓶。
再看过去,地上三三两两还散落着不少空了酒瓶。
顺着酒瓶走到室外游泳池,四周的灯已经打开,远远的就能看到露出健硕的上半身的王尔东,举着杯子一饮而尽。
“王哥,你找我什么事?”走到他面前,单晨又替他添了小半杯红酒。见他再次仰头把刚到的红酒喝完,皱起眉头正想劝劝,不料游泳池内有个刺眼的东西浮浮沉沉。
单晨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游泳池正中间漂浮着正是一双正红色妖艳无比的高跟鞋。
“……王哥。”
猛的放下酒杯,王尔东哈哈大笑起来“我当天冢辉那家伙怎么和你分了还那么听你的,原来是我不会识人,怎么样,哥哥收到的这份大礼,你觉得怀念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分开之后真的没有再做过任何亲密的事情。就连这次电影也是因为原来的演员受伤我才临时增加了戏份,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单晨直视王尔东的双眼,话说出口,问心无愧。
可是道理不是跟醉汉说的,摇摇晃晃站起来的王尔东比起单晨还要高半个头。身材魁梧,一身的肌肉。此刻站在单晨的面前施加出巨大的压力。
“真没想到你这么会玩。”王尔东苦涩的说“所以你一直拒绝我的追求吗?你当我没注意到天冢辉再见到你时的眼神吗?哈哈,又是懊悔又是惊艳。是不是我愿意跟你玩这些,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
“并不是,我只是这段时间想单身,还不想谈感情。”王尔东步步紧逼,单晨想要后退一步,不想被他钳制住。
“不想谈感情?”王尔东伸出手强硬的搂住单晨的后脑,醉酒的气息在耳边低沉的问“不谈感情,我跟你谈钱。他既然能包养你我也能。”
无论是身份地位自己都能给他,钱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再次想起打来‘礼物’箱子,上面写的刺激人心脏的话!
‘你想知道你心中阳光上进的大男孩单晨穿着高跟鞋被天冢辉草的模样吗?行价八位数,矜持风骚淫荡纯情,或男或女让你玩到腻。’
“王哥,你喝多了。我扶你进去吧。”
王尔东通红的双眼猛的掰过单晨的下巴强迫的和他亲吻,一吻过后,单晨压抑的喘息声更是让他站在失去理智的边缘。
自己所爱的男孩原来如此不堪。
什么真爱?什么年轻时犯的错?爱一个人会做到这种失去尊严的份上吗?!
都是假的!他就是个天生会勾人的玩物,你想要什么样的男孩,他都可以扮演出来。对,他就是个‘演员’!
单晨有些受不了他的压迫,想要从他的身边逃开,却被王尔东扣住手腕不得动弹。
“我知道你从他那里接过支票了,我也知道天冢辉一定会后悔,一定会回头找你。所以,今天叫你来就问你一句话,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和天冢辉都要包养你,你要陪谁睡?”
熟悉的嗓子终于吐出让人寒心的话。
第27章
“王哥, 不, 王总。我不想跟外人谈论天冢辉这个人,也不想再说钱的事情。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唔!”
“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要谁?”王尔东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眼睛死死的盯着单晨,右手掰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不松手。
“不要!”单晨用力的把王尔东的手打了下去, 极其愤怒的说“你们两个我都不要!让我走!”
“不要?”王尔东怒极反笑, 走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说“好,你现在走了可别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单晨沉着脸,站在王尔东的面前问。
“我啊, 现在就是想要干你呢。”王尔东伸出手轻轻拥住单晨的腰,如同恋人一般亲昵的说。
“跟了我吧。想要什么?别墅?哦,天冢辉送过你。跑车?天冢辉也送过你。那我给你弄点公司股票吧,再给你一张黑卡随便刷。”
“让我走。”
“你喜欢玩什么花样都行,只要你乖乖听话, 不去想天冢辉, 不演这个电影,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别说是让你穿高跟鞋, 你要是喜欢晚礼服、吊带裙,要多少有多少。”
“你变态!”
“我变态?哈哈,我再怎么变态也比不过你啊。天冢辉那副娘们的样子你居然心里还放不下他, 为了他在床上被当成女人玩也愿意。你说你可笑吗?别人都说你被他玩腻了甩了, 怎么看你你知道吗?现在可好了, 又来了个靳礼被他捧到手心里。你却还是忘不了他,我都替你冤。跟了我,我替你报仇。怎么样?”
掰开王尔东的手臂,单晨附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你真让我恶心。”
王尔东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眼神却昏暗不明。
“我会让你后悔的,小猫咪。”
第二天单晨拍了一上午的戏,刚走出人群就看到一辆纯白色的宾利开了过来。
靳礼从酒店过来了。
“听说阿辉很晚才能回去,我就叫人做了晚餐,来,大家都有份。”跟在靳礼身后的人提着不少食盒过来,招呼其他人过来一起吃。
“哇,居然有三文鱼和鲍汁捞饭,果然是‘老板娘’。哈哈,快去一会儿没了。”
“你怎么不去吃?”服装师这两天听到不少的八卦,多多少少有些同情被踢下场的单晨。
“咱们已经是准超模了,随随便便的东西可不吃的。”单晨的助理冷笑着说。
就让那个叫什么靳礼的去收买人心吧。
“吃,为什么不吃?”单晨揉揉比他矮一头的年轻助理小子,对服装师说“你别太向着我,懂吗?”
服装师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女孩,被老师推荐到组里帮忙几天,根本看不惯这里头的沟沟道道。听到单晨说要吃饭,自己挽着单晨的胳膊就往那边去。
靳礼笑着把手里的食盒一份份的分出去,突然间听到一个女孩冷淡的说“两份。”
心下不悦,哪里来的野丫头?
抬头正对上单晨似笑非笑的眼睛,活生生的咽下一口气,含笑把食盒递给了他们。
正当服装师要走的时候,靳礼突然想到什么说“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忽然有点不舒服,能帮我把xd制药取来吗?就在车子里的药包里。”
话虽然是说给服装师说的,但是眼睛看的却是单晨。
小丫头挽着单晨的胳膊不放手,单晨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没事儿让她先找个地方等自己,这才去宾利车中。
一开车门,天冢辉正在车中打电话,见到开门的是单晨还微微愣了一下。见单晨直接把车座旁的药包取走,拿出了一盒药,指指后面的靳礼这才点点头。
汽车离靳礼发放食盒的地方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单晨把药递给靳礼。
靳礼却没有先接过药,歉意的举起手里的水瓶扭开,摊开另外一只手,只等单晨把胶囊从包装里取出来放到他的手心上。
单晨瞥瞥嘴,把胶囊挤了出来递了过去。
靳礼微微一笑,眼神中含义不明,迅速的把胶囊吞了下去。
大概只有一两分钟的样子,单晨还没有走远,就听到后面人群里乱了起来。
天冢辉飞快的从车里跑了出来,冲到人群中间。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过敏!”天冢辉知道靳礼有严重的过敏症状,一不小心就会引起过敏性哮喘,遇到过敏原会呼吸不了,嗓子发肿,严重的话甚至会停止呼吸!
天冢辉的助理把靳礼随身带的药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看到过敏药,急的又跑到车里翻个底朝天。
“明明是早上我亲手替靳礼放到药包里的,怎么会没有!”天冢辉瞪大了眼睛冲助理的背影吼道,再晚点靳礼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靳礼嗓子艰难的喘息着,脸被憋的通红。整个人躺在天冢辉的怀里动弹不得,痛苦的不行。
满脸的眼泪被逼了出来,边上不少跟他亲近的演员都急的眼泪汪汪,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还是没有!真的没有啊!”助理把药包拿了过去,倒了个底朝天。
“单晨!”天冢辉指着单晨说,“你刚才动过这个药包,你有没有看到小礼的过敏药?”
“没有,我只不过帮他取了日常服用的胶囊哪里会动他的别的药?是不是忘带了?”
“是我亲手放的!”天冢辉气急败坏的喊“这个时候別开玩笑了,你是不是放到哪里不记得了?”
单晨一听,冷笑道“那真是巧了,我刚碰过药包救命药就没了。我看你们还是先请救护车过来吧,要不然人真没了,我更不好交差了。”
天冢辉看到怀中的靳礼脸上越来越红,身上也出现许多红斑。整个人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急的满头是汗。助理早就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说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到。
可靳礼哪能坚持到二十分钟之后?
就在他浑身紧绷快要不行的时候,灯光师从远处跑了过来,喊道“找到药了!”
“快!拿过来!”天冢辉一把抢过药喂到靳礼的嘴里,对方长时间呼吸不畅马上就要休克。天冢辉此刻来不及避嫌,含住一口矿泉水捏着靳礼的鼻子对着嘴就把水渡了过去,不住的用手帮他顺着气。
就这样过了十来分钟靳礼才稳住呼吸,缓缓的清醒过来。
天冢辉拦腰抱起靳礼把他送到车上。
“抱歉,本来想这几天没戏过来探探班也好,哪想到弄巧成拙给你添麻烦了。”垂下眼皮,靳礼整个人还没从刚才的突发情况中缓过来,身上还带着薄汗,病怏怏的歪在车座上。
天冢辉看到他这副模样心疼的不得了,嘴上说着没事,没事。心里却盘算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回头我到医院再仔细查查,医生说我只对绿叶素含量高的青菜过敏,食盒里也没有青菜什么的,或许是又多了什么过敏源。我得好好查查,别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前几天不是刚体检过吗?那边的医生怎么说?”天冢辉死死楼住靳礼,生怕再有一点风吹草动的情况发生。
“也没说什么,就让我照老样子来。”
他话一说完,天冢辉的脸就沉了下来。
既然医生没有查出新的过敏源,那么剧组里衣食住行都是按照靳礼的身体各方要求过的。他过敏的东西绝对不会出现在剧组里,怎么明明都知道的事情今天居然出了差错?!
“今天不拍了,我先送你回去。”天冢辉阴沉着一张脸望着车窗外被人隔离开的单晨。
“我吃过药就没事了。”靳礼的嗓子还有些沙哑,歪靠在天冢辉的怀里有气无力的说。
单晨直觉不对,灯光师的药找到的时机也太过凑巧了。靳礼一定是在黑自己。就冲他今天奇怪的言行就能感觉到不对劲。若是把一切都想成是一个圈套,那么一切都有了解释。
正想着,回头看到同剧组的人都是一副看犯人的样子盯着自己,时不时还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灯光师率先站出来,握着手里的药盒说“是你故意把药盒扔了的吧?要不是道具在那里我还真找不到。”
“谁做的谁知道,别往我身上泼脏水。”单晨瞪着灯光师,他没鬼才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