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程益的分析，江河开始发呆，程益也不管他，询问幺四他要的资料。
“那我们去梵家！”江河突然出声，拍板道。
程益挑眉，“梵家？”他不反对这个选择，现在他们最轻松的选择就是梵家，梵家可以说是四大家中态度一直以来最中立的一家，在当年下手也是十分有分寸，常家的天师也没对常谕下过什么狠手。最重要的一点，一只秉持祖训“持中秉正”的梵家不会轻易接受常谕这样一个鬼使，却也不会让其他人拥有这样一个杀器。他们要的时间不多，开出足够的条件，让梵家保他们一段时间不难。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江河严肃着一张脸，“你不是说要让那四家都付出代价吗？梵家能不能靠后？”
程益摸着圆下巴思考几秒，“可以。”梵家做得没有其他几家过分，可以下手晚点轻点。
程益侧躺在床上，对收拾得差不多的江河，“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资料。”
江河秒沦陷，奉上刚刚零七给他的资料。
程益“四四，你越来越废了。”果然资料都是零七给的，当初还会自主分析的系统呢？
作者有话要说
零七我的目标是，养废幺四
第99章 阿飘的世界10
梵东满身疲惫地回到了梵家，今天这活不好干，和几个兄弟搭档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拿下那恶灵。
“累死了，要是今天有那人在应该轻松多了吧？”与梵东一同回来的一人说。
“肯定会！”一人斩钉截铁说道，“东，你说呢？你和那恶鬼合作的次数最多了吧？”
梵东愣住，合作很多次？其实也就是两次吧？那个姓江的小子带着传闻中的那个常谕来到梵家，不知道和家主梵道川做了什么交易，他们从此就在梵家住下了，他们这些人还被严令不允许将这一人一鬼的下落外泄，尤其是要对其他三家保密，万一有消息外露，不允许妥协并在第一时间告诉梵道川，其他的事不需要他们管。
就这样，梵家多了一个三流天师多了一个恶鬼，每个月，这两只会跟随梵家接活一同外出工作，从旁协助，不得不说，有了这两只的助力，他们完成。作的效率提高了不少，近来他们在外的名声也越来越好了。想到这里，梵东还是庆幸常谕做事喜欢闭门这个习惯，否则被人见到那血腥的场面，还真不好交代，尤其瞒不过其他正在寻找这两人的天师的耳目。
想到常谕那个战斗力和江河那个下手没有下限的，梵东用力点头“是啊。”和这两人合作一定很轻松。
“我就说嘛，不过既然他们是来投靠梵家的，还摆什么架子一月一次啊？”有人对这种摆谱的行为嗤之以鼻。
梵东皱眉，“对方是什么人我想你也知道了，一月一次已经够了，还是说你先完全依赖外人自己惫殆练习？”那人不敢说话了，他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不惯那两人在梵家这么休闲的样子。
“而且，”梵东语气突然沉痛下来，“一个月能有几次工作？”除邪的事情不是天天都有，否则这个世界成什么样子了，天师做得更多的还是一些较为普通的工作。
“……”
梵东不在意常谕会帮梵家多少，这都是梵道川的事情，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常谕和江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悄悄跑出去，一天不见踪影。回来之后，梵东总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阴气涌动，常谕是鬼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江河也一样，他们是出去做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夜晚的郊区只有黑压压一片，见不到光见不到人，只能听到树木草丛中的虫鸣声，常家的房子里依旧只有昏暗的灯光。
常展房内的灯并没有开，但是却是蓝光闪烁不断，常展狰狞痛苦的脸在这阴郁的蓝光显得更加可怕。
“呃……呃啊，咳咳……”常展靠墙半弓着身子，额角青筋暴起，眼球血丝遍布凸起，眼眶通红，满脸的皱纹在此刻像是毒虫一般在他的脸上爬着，深深下陷扯也扯不掉。
“怎么样？作为天师的你生生吞下那些恶心的恶灵是什么感受？”对面的鬼魂恶意地笑问道，一张原本应该是可爱软乎的小脸在这暗蓝色的光束下衬得阴森可怖，不负他恶鬼的名头。
“再来一点！”程益头也不回说。
“唉。”蹲在墙角阴影处的江河无奈一声哀叹，掏出术符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出！”一声厉喝，江河手中术符顿时阴气鬼气四溢，那邪气争先恐后地往外冲，房内一时蓝光刺眼，下一秒，光线暗淡，程益手中已经抓上了一把阴气秽物，它们挣扎着并且伴随着刺耳的嘶吼声。
“怎么？还吃得下吗？”程益看着喘息不断的常展笑，“我这里的好东西可还有很多呢……”
常展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是无法压抑的恐惧和愤怒，被强行塞进这种邪秽之物让他整个人都像是陷在让人作呕的浓稠的污水之中，冰冷粘腻，其中还有啃噬人肉的虫子，一口一口地吞着自己，尤其是脑子里，冰冷疼痛到近乎麻木了，可依旧感觉得到疼痛！
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年就该直接杀死他而不是封印！
“哦？现在后悔了？”程益说，“当初你捅我的时候可是没有半点后悔的啊，把我锁在地下室的时候可是也没有半点后悔的啊，你们当时那兴奋的声音我可都还记着呢！”程益越说越兴奋，声音高高扬起，“你们那时候可期待了，想方设法给我找‘补品’，有没有想过你们会有今天这个模样呢？”
常展哼哧喘气，大骂畜生。
“畜生，这不对啊，我现在已经不算是人了，可畜生也是活的啊，用畜生来形容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啊？”
常展直瞪他，说不出半句话。他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听话的积极的阳光的常家孩子，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在他看来，这孩子应该能够理解并且支持家中长辈的苦心的。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居然帮着外人伤害常家人！”在他看来江河就是那个程益帮着的“外人”，“你要是是对当年的事情不满，你可以说出来，我立刻将你接回来，你还是常家的人，下来不会有人再动你了。”
“为什么？”程益简直惊呆了，“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他似乎气愤到不想说话，直接将手中的东西塞进他的七窍，看常展无声的惨叫使他得到了快感。
后面江河埋头引阴气，有些无奈，好不容易创出一个可以吸引阴气的术符，就用来给他喂人了。虽说这术符从收鬼镇邪的天师来说并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这是他这一年的修炼中唯一一个自己创出来的东西，原本想着弄出来闹一个天翻地覆来给程益出气，但现在……喂就喂吧，也算是有用了……
等到江河用完第八张术符，常展也离死不远了，整个人大汗淋漓趴在地面，一动不动，连喘息声都没有了，若不是还能见着那背部轻微的起伏，江河还以为他真死了。
程益停下了手，走到常展的身边，蹲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还早着呢。当初和那些老头子一起杀我锁我不就是为了给常家找个‘武器’吗？现在我帮你们啊，造鬼嘛，我知道，好歹我的经历和天赋在这里。不过，你们都老了，不适合做这个‘武器’了，得另找人。”
“哦，对了，我记得常家年轻这一辈也是有一两个天赋能力不错的孩子的吧，我找他们去。”
听到这话，常展手指不由颤了颤。
“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没有痛苦地死去，不会像我一样。那些要喂给他们的‘食物’也别担心，喏，你也尝过了，就是这些，是不是不比当初你们给我喂的差？一切我都会搞定，就是要麻烦你们找好一个地方锁住了，我怕他们发疯啊……”
常展用尽全身的力气动了动，嘶哑着声音道“那是你的侄子！你怎么能动……”
“可我是你的儿子啊……”程益打断他，轻飘飘地在他耳边说，“儿子都可以用，为什么侄子就不行了？”
“你！”
“好了，先告诉他好好准备准备吧，我有空再来杀他。”程益眼睛都不眨，说完这句话就拎着江河消失在了房间，徒留常展在原地满脸的空茫不解。
程益眨眼间就带着江河回到了梵家的大门口，他松开江河，由着江河把自己团吧团吧抱进怀里带进梵家。
“这是除梵家的人外最后一个了吧？”江河问，从跑来梵家后，程益除了到处玩到处吃就是搜集各家的资料，然后一个个去恐吓报复，却从没有真正杀一个人。就算像刚刚一样说是之后回去取人性命，也一样只是一种报复。让人等待已知的死亡，等待已知的危险，最折磨人，程益说这是在上个世界学到的。
“差不多了。”程益说，“不过江家我还在想要不要动一动。”江湖这一年没少给他们添乱找茬，甚至一次联合许家成家伤了江河，还好他们跑得快。
“想动就动吧。”江河说的毫不犹豫，“我都带着你跑出来了，也就和江家没关系了。江家的人都看重家族利益，我们已经为江家服务任务一年，离开的这一年也算是被江湖利用来做他与四大家联合拉关系的垫脚石，差不多了。”
程益无语半晌，“总觉得你越来越放得下了，什么都放得下。”明明最开始还是个啥都不会自己想的大傻帽。
“谁说的，这不是放不下你吗？你太重了，所以不放下你就拿不起别的，要拿起别的，要抱住你就难了。”说着还紧了紧抱着程益的手，用行动来解释了一番自己的话。
“……你最近都看了什么东西？”
“嗯？零七从幺四那里拿来的你们以前编的剧本啊。”江河无辜道。
“……让零七最近少找幺四，它都懒了不少了。”
“好。”
“……我今天演的怎么样？”
“好，比之前几次的情绪冲撞更加激烈。”江河一边说一边抱着程益进他们的小花园，“和原主留下的情绪有关吗？”
“原主的情绪消得差不多了，我可不喜欢有人控制我，就算他是苦主也不关我的事。”程益说。
“那就好。”
两人就像是散步回来的情侣一般，聊着天，一起腻着回了自己的小窝。
第100章 阿飘的世界11
“你真的确定了？不要再想一想？”程益扒在江河身上，瞪着眼睛问对面的老头子。
“呵呵，这件事情不是已经想了一年了？”梵老爷子看着这和当年一点没变的小家伙笑道，“怎么，想反悔？你们当时跑来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
“啧！谁想反悔了？不过好心再提醒你一次而已，对你我还会心软？别逗了！”程益扬起圆下巴，“现在立刻不是梵家做主的人了，不问过梵道川先？”程益看坐在老头子身边一声不吭的梵道川。
梵道川摇摇头，说“这是最开始的条件，既然叔叔执意要这样做，我不拦。”
“啧！”程益扭头，也懒得说什么了。
江河揉揉程益的脸，被一巴掌拍开之后，才出声对对面的两个人说“就让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说好了，等时候到了，我们只锁魂的秘法，至于养魂这事，就不管我们的事情了。”他不希望程益继续与那种事情有关。
“好。”
梵宫好笑地看着扒着江河不放的程益，“看你这个样子，谁想得到你是个嗜血凶恶的恶鬼呢？”一张娃娃脸长得嫩嫩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的不高兴，谁看了都想哄一哄这小少年。
“呵！过来哄我的最后一定都会被我吃了。”程益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对着这张脸，过来有动作的都是恋童癖！”
对着程益一直都动手动脚的江河……
梵宫抽了抽嘴角，“你现在可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常谕和他算是一辈的，他比常谕多上一两岁。原本他和常谕的交情不怎么深，由于梵家一直以来都处于中立位置，与其他三家的往来也不如他们之间的多，所以他年少时期叶子是知道又这么个人，还见过他几面，仅此而已。
直到常谕出事，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临时被家里的长辈抓着出去所有什么大事要再找个帮手，当时大晚上还在厨房偷东西吃的他就这么被抓了壮丁。
然后他在常家院子后面的一片狼藉的空地上见到了那个常家的小弟弟的，他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就死了，而且变成了恶鬼？而现在，四大家的人都围着他，用尽各种术法困住了他，包括常谕的父亲。
梵宫控制着手上的木剑，眼睛盯着法阵中间的常谕，面色发黑，双眼通红，痛苦的嘶鸣被压抑在他的喉咙间。他觉得常谕现在很痛苦，不管为什么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既然已经死了，不如就让他消散解脱好了。他不明白在现场这么多的长辈尤其是常家的长辈选择的是封印，他不相信他们不知道消灭恶鬼的方法。
常谕在阵法中泣血，他的吼叫声让他这个旁观者感到痛苦，他掏出灭灵符，想要帮他这么一次。
常谕似乎也看到了他的动作，目光瞬间投向他，眼中是他从没见过的希冀和乞求 ，但到底还是被人拦了下来，常家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一个武器，其他三家不好违背之前的约定。
于是常谕被封印在了常家的附近，之后的事情梵宫就不知道了。
梵宫当时是不解的，甚至是有些愤怒的，他很震惊常家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尤其其中还有常谕的父亲。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没想到，等到他老了，他也会生出一样的念头，更没想到，当初的一丝不忍让这只身上带有太多辛秘的鬼选择了他们梵家。
听完梵宫心声的程益，好心地没有打算告诉他选择梵家其实就是因为他们在其中牵扯少，而且，距离近。
“我也就是，想在做点什么。”梵宫有些感慨，眼前的常谕还是年少模样，他已经垂垂老矣，常谕被封印太久，离开他的家太久，那个家也对他太不留情，常谕果决离开甚至记恨报复很正常，可是他不一样，他是看着梵家一步步走过来的，他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
“反正我也老了，该做的都做了，该交给他们的都教了，在快死前把自己做成一只鬼守着梵家也挺好，不好可以和你作伴吗？”梵宫开玩笑说。
程益想都没想就接“不，别和我作伴，你太老太丑。”
梵宫“……以前你是这么个性格吗？”这嘴有些毒啊……
“以前我们很熟吗？”
“……”
“找你说的，老了就想办法自己变成鬼，然后做一个鬼祖宗看着子子孙孙，你不瘆得慌？”
“……”
“而且谁说你老了？常家那里才是有一个老不死呢？百岁了还在祸害人。”程益今天怼人对的特别爽，不仅他自己这么认为，被怼的梵宫和围观的梵道川、江河也有这么一种感觉。
“要不你在等等，等到你就剩最后那一口气的时候……”
江河忍不住捂上了他的嘴，“乖，老人家受不得刺激。”江河摸摸他脑袋顺毛。
梵宫“……”看来是被这个小子带坏的。
还不知道自己背锅了的江河继续顺毛。今天程益略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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