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渣都爱他 第7节

    前行的道路被截断，男生掉头就准备往回跑，脖子刚一扭，余光中看到后面同样堵了三个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男生拳头紧紧捏起来，发出咯吱的声音。

    作为走读生，希凛不需要上晚自习。

    下课后他就起身离座，和回宿舍的人一起，朝着宿舍方向走。

    冯宏班老师拖堂，因此等希凛到他宿舍外，因为没有钥匙，所以只能站在走廊里等着。

    这层楼不全是冯宏班上的人，也有其他班的，在他站在阳台边，无聊中往远处眺望天际，楼梯口有人走了过来。

    是个外在年纪和希凛差不多的学生，和希凛不同，他是文科班的。之前基本和‘西林’没有接触，见希凛一个人矗立在一扇房门外，那扇门他知道是谁在住，里面的人桀骜自负，不怎么好相与。

    文科生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希凛是冯宏的同学，来这里找他。

    秉承着不给自己找麻烦的行事准则，那人从希凛身后经过，努力做到目不斜视。

    但其实在楼梯那会，他一个抬眼，已经看到了希凛的脸，分明隔了有段不近的距离，希凛眼角那颗小小的黑痣，还有脸颊深深的梨涡，却是清晰异常。

    文科生快走过希凛后面，他完全是无意识地偷偷扭头去看。

    似乎希凛背后长了眼睛，文科生刚一有动作，他脑袋正好也转过去。

    两人视线就这样直接在空气中交汇。

    和刚才只看到一个精致线条顺畅的侧面不同，这一次文科生看到了希凛的整个正面。

    他体内没有对‘西林’的恶意，因而眼睛里看到的面容，更多的是希凛原本的面貌，而不是他戴着的那张人皮。

    就在一瞬间，文科生直接看呆了。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张脸，墨染的眉，黑白分明璀璨的眸，挺直的鼻梁，绯色菱形的花瓣唇，唇珠饱满，下颚线条流畅，脸部轮廓顺滑，每个五官都精致得无以复加，合在一起，更是绝对的完美，那种惊艳、美丽，模糊了性别，让人会直接忘记他和自己是同性，只能沉沦和迷陷。

    希凛接收到来自文科生惊艳的目光，只是这个时候，他虽然看着对方，心思却是全然不在这里。

    他在和系统交谈着。

    “把你书本烧掉的那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围攻，这会正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谁做的？”虽然是问话，可实际上希凛不关心是谁打伤那个人，在他呑食男生恶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说起来这个结果，还算是好的。

    一般来说，被他抽取恶意的人，不是死就是残。

    挨一顿打，真是有够幸运的。

    想到这里，希凛忽然就笑出了声，原本脸上就有一对惑人的梨涡，这么一笑，勾魂摄魄，让看着他的文科生瞪大了眼，眸光痴迷。

    冯宏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幕。

    隔壁宿舍的人站在他宿舍门外，痴痴地盯着背靠着阳台的男生。

    对方扬起唇角，显然在微笑。

    冯宏和周围宿舍的人关系一般，虽然没闹僵，可也不是什么会互相友好打招呼的关系。

    “站这里干嘛？你宿舍不是在那边吗？”冯宏几步噔噔噔走过去，开口就是一串类似恫吓的话语。

    文科生被冯宏忽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这一吓，脸上的痴迷散开，眼睛也恢复清明。

    冯宏体型比瘦削的文科生壮实不少，对方就这么站面前，已经足够给他压力了，加上还眯着眼，不善地盯着他，文科生忙不跌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文科生一边说一边胆怯地往身后退，拿出钥匙就插入锁孔，用从来没有过的速度打开门，然后惊弓之鸟一般蹿了进去。

    嗙一声关上了门。

    冯宏转过脸，面上神色瞬间一变，刚才的怒气好像瞬间被抽离得一干二净，他面容柔风细雨。

    “等了多久？”

    希凛没手机也没有表，说了一个大概数字“几分钟吧，不久。”

    “屋里有备用钥匙，一会你拿一把放身上。”冯宏长腿迈到门边，用钥匙打开门。

    “吃饭没有？”这句话其实就多余了，看希凛的模样，肯定是下课后就直接来宿舍了，冯宏走到屋子里，回来一趟其实主要是来拿钱包的，下午那会去教室，忘了揣钱包。

    也幸好自己回来了，不然希凛就要一直等下去。

    “一起到校外吃吧，我请你。”冯宏语气随意，已然将曾经还欺辱过的对象，当成了至交好友一般。

    希凛只吃食恶意和爱意，一般人类的食物，他吃起来，犹如嚼塑料花一样，他没那个自虐倾向，不会去主动嚼塑料。

    第9章 第一张人面09

    “好啊。”

    意外的，希凛没有拒绝冯宏的提议，于是在拿到宿舍钥匙后，没有在宿舍多做停留，两人就结伴一起出了校园。

    校门外街道两边都是各种商铺，由于是周末，晚上可以自由安排，大多数的学生都没有选在学校食堂吃饭，而是大多数都三两结伴，在校外找饭馆吃饭。

    希凛和冯宏并肩走着，来到一家店里学生不是很多的饭馆，这家饭馆价格比其他地方要贵点，相应的，味道也确实好不少。

    冯宏走到饭馆门前，一脚就踏了进去，走了几步，发现原本跟在身边的人，忽然就没了影踪，冯宏随即转过身，看到希凛站在门口中间，但视线，却是停在店里某个位置。

    顺着希凛的目光寻过去，冯宏看到一张饭桌周围，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里有三个人，这会正一边吃饭一边聊着话，一开始是没有注意到冯宏的，某个人偶然抬头间，同冯宏看了个正着，中间那个剃着平头，衣着前卫，看外貌，其实完全不像高中生的男生，长得相对有点着急。他和冯宏关系不错，两人曾经在初中一个班级，后来高中，因为分文理班的缘故，到了不同的班，但彼此间的联系其实并没有断。

    看到冯宏的人胳膊肘撞了下男生，示意他冯宏来了。

    男生夹菜的手一滞，停下动作，把筷子放桌上，抬头去看，果然冯宏就在几米开外。

    项南一瞧到冯宏，就立马向他招手，那意思是让冯宏过去。

    不同往日那样，冯宏没有马上就走过去，而是掉转头，往店门口方向走，桌边的三人眼睛随着冯宏移动，跟着就看到矗立在店门中间，衣着单薄，身形消瘦的希凛。

    项南当即瞳孔就缩了一缩。

    冯宏走到项南所在的饭桌边，不是一个人，而是把希凛给拉上了。

    希凛的忽然因病请假，导致项南不得不重新从学校里寻找一个类似的弱者来欺负，那个人让项南很不满意，稍微碰上一点就鼻涕眼泪一起来，不只如此，还喜欢鬼哭狼嚎，只要一不堵住他的嘴，他的杀猪般的嚎哭声，就能让整个学校的人都听见。

    拿东西堵住那人的嘴，也不安生，他会倒在地上，像蛆虫一样胡乱扭动，完全不给人省事。

    哪里像希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管怎么欺负侮辱，最多受不住的时候他会掉一些眼泪，其他时候都是安静且无声的，默默地承受一切加诸在身上的所有欺凌。

    完全逆来顺受，随便揉捏，而且还很耐用。

    就是不知道之前怎么回事，忽然就生病了，好歹是自己喜欢逗弄的狗，项南觉得自己这个主人，有点责任，于是他前去希凛爷爷家找过希凛，发现对方真的不在家，他倒是没有去问希凛爷爷具体什么情况，后来隐约知道，希凛在住院，医院他就没去了。

    以为希凛得什么不治之症，想不到人不仅全须全尾，甚至连曾经半瞎的眼睛都变得正常，希凛个子没他那么高，算是有点俯视，可莫名的，给项南一种，好像对方在居高临下地俯瞰他，淡漠的眉眼，令人心绪一刹那间，就变得超级不爽。

    这小子病了一段时间，狗胆倒是变大了。

    冯宏把希凛一并叫过来，项南倒是没作多想，以为冯宏还和之前一样，这是把人弄身边，好一会吃完饭，找个地方增加点课后娱乐项目。

    项南勾起嘴角，笑容带着狩猎般的残忍残忍。

    冯宏对希凛已经没有一分恶意，和项南凑一桌，只是临时的，还想着一会饭后，同希凛到网吧去浪一晚。

    桌子是四方的，只有四个凳子，冯宏先一步从旁边空桌拉了一张凳子过来，放在桌边，他坐在尖角前，让希凛坐正面。

    似乎也是这个时候项南才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去看冯宏的神情，那不是对待一只狗会有的正常表示，那种和煦的面色，和看他们时，是类似的。

    好像冯宏和希凛成为了朋友一样。

    项南心中越发觉得古怪，冯宏和希凛入座，桌上四菜一汤自然就不够了，冯宏挥手让店员过来，他又另外加了两个菜，期间还特定询问过希凛喜欢吃什么菜。

    希凛给的回答是都可以，他不挑食，冯宏就点了一个荤的，一个素的。

    等到冯宏点好菜把头抬起来，马上就撞上三双都相当惊讶的眼睛。

    项南盯着冯宏，眼眸探究和打量，他仔细看冯宏的脸，总感觉对方身体芯子里也许住了其他人。

    视线转到旁边的希凛，男生似乎知道他在看他，将观察周围的目光挪回来，瞧着项南，唇角轻抿着，脸颊两个小小的梨涡渐深。

    恶意也有深浅之分，项南身边的两人对希凛的恶意，显然没有项南那么强烈。

    那封伪造的信纸，虽说是出于冯宏的手，不过推波助澜，将西林是同性恋这事，宣扬地几乎学校大半师生都知道的事，推手却是项南。

    也是项南在那个楼顶，把出口处的铁门给从里面关上，令西林在寒冷的黑夜里，孤独无助地过了一夜。

    这当然还不算完，第二天，等到西林急匆匆赶到学校，等待他的是来自整个班级的同学异样、排斥、嫌恶的视线。

    哪怕是上课时间，都有人会写小纸条，然后扔到西林桌上，上面有很多恶毒刺激人的言语，他们咒骂西林，讽刺和嘲笑西林。

    “快拿镜子照下自己那张脸，比猪还丑。”

    “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不怕从高空摔得血肉模糊？”

    “恶心，变态……”

    “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我要是你啊，都没脸来学校了。”

    ……

    那一天，对已经自焚死去的西林而言，就是人间炼狱。

    坚持熬到晚上，西林知道这样的状况，第二天还会发生，他甚至担心，用不了多久，也许爷爷、父亲，他的家人都会知道这事，他不敢想象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同学们憎恶厌弃的目光他可以忍受，但如果是来自家人的，他喜爱敬重得那两个家人——爷爷和爸爸，他想，自己一定受不了。

    与其等到那样可怕一天的到来，西林更宁愿选择在那天夜里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也确实那么做了，只是大概上天不肯让他就这样悲惨死去，让他残喘着最后一口气，然后等到了希凛。

    在极端恶意的作用下，项南眼里，看到更多的是曾经西林的影子，他看着希凛那双恢复健康正常的眼眸，心里顿时有一种残暴的念头。

    做了这么久的狗，就算恢复人形，还得是他的狗。

    冯宏这边什么情况，他懒得去问个前因后果，他已经决定好，一会就让希凛好好认清他的身份。

    这里好歹是外面，项南还是挺在意的外在形象的，他克制着阴暗的想法，只是在希凛吃饭的全程中，都时不时目光阴恶地盯着他。

    蔬菜和肉类，在希凛尝起来味道一样，塑料制品，他尝不出这些食物的味道，不过哪怕极度难吃，他脸上却是有着满足感的，因为坐他对面的那个人。

    来自项南身上恶意的香味，浓郁的草莓味，很甜，有一点酸，泛着极端诱人食欲的味道。希凛他掀起眼帘去看项南时，隐约能够看到那团在项南体内，早就聚集成型的颜色甚至是有点发红的棉花状物质。

    他一会就会吃了它，恶意方面，希凛向来来者不拒。他自认自己很慷慨，既然恶意香味扑面而来，他不吃，才对不起他自己，还有恶意的供给体。

    项南他们来得早一些，在希凛他们之前吃完，吃过后，三人谁都没挪窝，等着希凛和冯宏吃完饭。

    项南右手边一人前去付了一桌的菜钱，那人长相中规中矩，没有值得持续关注的某个点，不过家里底子不错，但又不学好，喜欢跟在项南身边，一块找乐子玩，自己胆子不是很大，所以大多时候都是项南牵头，他一边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