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承恩伸手替苏倾池擦去脸上的污渍,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柔,“在想什么?”
苏倾池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着半年多来一路征战,每日都在不停地拼斗砍杀,他竟已有许久没这般静下心来看过月色了,他往后仰了仰,肩膀与商承恩的紧贴在一起,“今晚的月,很圆。”
商承恩硬朗的五官线条柔和了些,低低的笑声极富磁性,“是啊。”
他静静地望着苏倾池的侧脸,经过这半年,这个俊美的男子愈发成熟,身形比刚进军营那会儿硬实了许多,原先的雌雄莫辩,如今更多了几分英气,愈发让人心驰神醉。
两人靠坐在树下,正是阴影处,商承恩望着身旁嘴边含笑的男子,呼吸沉了两分。
侧身握住那人肩膀,俯身印上对方轻薄的双唇。
苏倾池有些惊,旋即张口缓缓同他缠绵,舌尖进退,彼此纠缠,完全不同的两中气息相融的那一瞬,两人皆有些动|情。
长期军营生活,让怀中男子嘴唇微有些干裂,两人相拥,唇舌嬉戏,取悦着对方。
一吻之后,两人的嘴唇皆红润了几分,唇上亮晶晶的,是方才缠绵之时留下的痕迹。
苏倾池低低一笑,抬手,指腹将商承恩唇上湿润擦去,“许久未沾,竟还这般熟练?可是偷偷练过了?”
商承恩笑,伸手将他拉进怀里,声音透着一丝沙哑,“一碰你,便什么都会了。”
苏倾池但笑不语。
周围虫声四起,月下的军营愈发静了几分,夜凉如水,月色沁人,树下两人抵额相依,此生还有何憾。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此文就完结了,定制印刷应该不会开通了,对某些亲表示抱歉。o
最是无情
一年之后。
营地烽火连天,浓重的火药气息沉沉地压在军营上空,军医营的伤患已经满了,营帐外临时搭了几块木板,上边躺着残肢断臂的伤兵,四处飘散着血液的腥气,夹杂着无尽的呻吟。
战争已接近尾声,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无比激烈的战斗。这场仗已经打了快五年,是时候该结束了,以极其惨烈的代价。
又入了冬,营地枯黄的草地上斑驳地覆盖着白雪,寒风料峭,将军营中的各种气味吹淡了些,枯木支起的火盆中,火焰被刮得呼呼作响,烈焰的颜色在肆虐的寒风中无声地淡却许多,透过扭曲的火光,看到的是一片无尽萧条的景象,风中肆意鼓动的灰黄帐篷,裹着红白纱布呻吟的伤患、乏力地甩着尾巴的瘦马,以及军营四周围起来的腐朽的木栅栏。
商承恩踩着雪,步子走得很慢,冷风中,他冷峻的五官显得愈发硬朗,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抿着。
“明日就是最后一场仗了。”身旁的男子这样说,声音是如初的清润,却隐约能听出一丝沙哑。
商承恩点头,望着远处山脉的目光沉了几分,露出几分深邃。是啊,明日就是最后一场仗,而此时此刻,离明天不过短短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正是因为短暂,才弥足珍贵。
“家书可收到了?”
商承恩回头,望着身旁身形修长的男子,对方微微一笑,“凯撤归伍之后,有何打算?无论如何,先回京看看父母妻儿,钧儿都三岁了吧,早会喊爹了。”
商承恩未答,轻轻拉起苏倾池的手,放在掌心,苏倾池的手不再如往日那般细腻如玉,掌心虎口皆因拿刀握弓磨出了片片薄茧,手指关节处亦有不少细微的擦伤,有些留了痂,有些尚裂着口子,商承恩用温热的掌心覆住那双手,浑厚的嗓音比往日愈发低沉些,“倾池。”
苏倾池转头望着他,形容安静,嘴角一如既往地含着一丝笑,俊美的五官难掩沧桑,让人不由怜惜。
商承恩刚毅的面容柔了几分,“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苏倾池启唇低语,眼神微微有些恍惚,他将目光投向辽远的地方,末了,扬了扬嘴角,摇头,“大约,没有吧。”
“既没有,我便带你将所有的地方看一遍,一望无际可以尽情策马的大草原,还有四季如春古国风情的大理,这广阔的大好河山,总有你喜欢的地方。”商承恩嘴角噙笑,声音是一贯的低沉而圆浑有力,“可好?”
苏倾池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
两人于残雪孤阳之中并肩缓步,夕阳的余晖撒下,将两人的身影在枯草上拉得很长。
如今商承恩已是参将,苏倾池亦成了他的中军,两人相伴至今,个中情深意笃不肖言说。
脚下的雪薄了些,吱呀的轧雪声并不明显。
“今晚。”苏倾池清俊的面容浮现一抹温和的笑,他没有往下说。
商承恩先是一愣,苏倾池能主动这般说,他自然欢喜异常,只是……他攥了他的手,语气严肃,“不可,明日尚有硬仗要打,若是……万万不可。”
“你当真不依?”苏倾池转头,眼眸之内一派清润,唇边一丝笑意,“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也未可知。”
“不许胡说!”商承恩呵斥地打断他,心中一沉。
苏倾池面上神色未动,只是平静地望着他,“当真……不要?”语气低婉,竟似一声叹息。
商承恩心中软了、疼了,伸手抚摸着那张俊美的脸颊,将人揽在怀里。
入夜,营帐中众人早已安寝,营帐外尚有些火光,将帐外巡逻的兵丁身影映在营帐之上,来来回回,伴随着整齐的步伐声。
营帐之内早已鼾声一片,间歇有几声低沉的喘息、压抑的呻吟,叫人浮想联翩。
厚重的棉被之下,两具匀健的躯体紧密交叠,商承恩一边轻磨慢碾徐徐渐进,一边用唇舌肆意地侵占着身下之人的双唇,炽热的喘息此起彼伏,两人压抑得极为辛苦。
苏倾池撇开头,咽下一句险些溢出来的呻吟,喘息也透着颤栗,秀气修长的眉毛紧紧拧着,显然忍得极苦,“承恩……快些,啊!”
一声惊喘被商承恩狠狠纳入口中,健壮的双臂紧紧箍住那人的细腰,加紧攻势。
两人身形晃动,喘息之余,四目相对,竟是不忍心闭上。
苏倾池紧紧抿着唇,将一切闷哼压在喉咙里,面上神色痛苦欢愉未知,只在身上之人动作忽而猛烈之时,喉间溢出一声低吟,声音短促低沉,却是极为撩人,却叫人下腹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