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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儿 第43节

作者:冷音 字数:9305 更新:2021-12-27 06:56:36

    而这一点,不用他明说,对政治有足够敏感度的萧宸也是十分清楚的。

    只是清楚归清楚,一想到父皇开春便要远赴边疆,自个儿却只能留守朝中、从一封封延迟的战报中确认父皇的安危,心底的不安和波澜,便怎么也无法平息。

    父皇……

    他喃喃低唤,可战场……终归不比平时……

    这场仗,朕已在那样痛苦的状况下赢过一次,自然也能够再赢上第二次。

    帝王半是承诺半是安抚地接续着道,还是说,父皇就这般不值得你信任?

    自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

    父皇……

    况且,北疆毕竟是你前生……纵使劫数已过,那等凶地,宸儿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儿臣明白。

    听父皇连这个理由都用了上,萧宸便有千百个不愿,也只能认命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知晓父皇对朝堂的掌控能力和说一不二的威信,年轻的太子对朝臣的劝阻完全不抱期望;更不可能在父皇已事先同他通过气的情况下明目张胆地出言反对。也因此,除了好好把握别前的时光,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努力熟悉政务充实自己,从而在父皇亲征时稳定后方、成为征北大军最为有力的后盾而已。

    想到这里,少年心下暗叹,正想着辞别帝王回兴麟殿里好好想想,不意一只手却在此时蓦地潜入衣襟,隔着里衣把玩、搓揉起了他的乳首──意料外的发展和随之而来的酥麻疼意让萧宸浑身一震、唇间一声父皇便待脱口,那熟悉的温软却已紧接着贴覆而上,用最直接也最粗暴的方式生生止住了他所有话头……

    ──等到身子被强行按倒榻上、周身衣衫也又一次被大力拉扯开来时,萧宸除了父皇当真狡猾,便再没有任何思考的余裕了。

    第三章

    那场笑话一般的诬陷,最终以该名御史的流徙、和两名兴麟殿宫人及一名美人遭杖杀的结局落了幕。

    说来也是他父子二人疏忽了──因萧宸几乎天天留宿紫宸殿,即使当初配到兴麟殿的宫人都是背景干净、仔细筛选过一番的,却仍不免让人钻了空子。寝殿是由安远直接掌着的,又有芰荷和藕花协助,倒没让不该接近的人接近;可几处连萧宸自己都只去过一次──还是入主兴麟殿当日──的偏殿,却都给有意无意地放置了一些按制只有帝王能使用的装饰器物。若非他与父皇的关系非同一般,平日起居作息也都是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就算这事儿最终证实了只是一场栽赃嫁祸,怕也会真如父皇所说、让他父子二人因此留下阴影、隔阂甚至怀疑。

    更别提此次兴麟殿让人动了手脚,不仅作为总管的安远责无旁贷,连萧琰都要担上一部份的责任了──原因无他指使那两名宫人在偏殿放入逾制器物的,便是他当初脑子一抽塞到爱儿后院的几名美人之一。

    此女身家清白,乃是某个八品京官家中的庶女,因相貌妍丽、容姿出众,十三岁便让家人使通门路送入宫中,就盼着能找到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带掣着一家鸡犬升天……不想还没找着机会偶遇帝王,就先让当时还未出宫建府的皇长子萧宇勾了住。

    萧宇毕竟也承袭了萧琰的血脉,又是以皇长子的身分在宫里长大的、在萧宸回宫前可说是众皇子里最有希望的一个;即使他容貌只得了帝王四、五分,性情在帝王看来也难堪大任,可在一个出身相对低微、又深受某些话本荼毒的十三岁少女眼里,这个俊美矜贵的皇长子便是梦中良人的化身,真真是一见倾心,无可自拔了。

    她相貌确实出色,又因年岁尚轻、进宫的时间也不长,还未给这深宫磨去天性里的那些纯真和活泼,即使见惯美人如萧宇,也不由生出了几分心思。只是他当时仍给戚德妃寄予厚望、自个儿也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便想着等父皇往他房里赐人的时候再正大光明地将此女要过来;岂料接着却是一夕风云色变,自以为触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变得遥不可及,让他满脑子只剩下该如何挪去那颗名为萧宸的拦路石,却哪还有心思去儿女情长?

    事实上,也正因为萧宇未曾真正收用此女,后来也渐渐少了联系,才让此女避过了潜龙卫的眼目,最终让心烦意乱的萧琰塞进了次子后院当中。

    按说从攀高枝的立场来看,已被立为太子的萧宸绝对是比如今给圈禁了的萧宇好上千万倍的选择。可惜萧宸心意坚定,连一步都不曾踏进几女所住的侧殿,让那名女子连移情别恋的机会都没有,怀着满心对萧宇的思念和对萧宸的怨恨住进了兴麟殿,最终设计了这么一出栽赃嫁祸的戏码。

    ──当然,不论是负责审人的潜龙卫、还是从潜龙卫手中取得口供的帝王和太子,都不会傻到以为这事儿是对方一个人整出来的。不说其他,单单那些逾制的器物和事证,就不是一个八品小官的庶女能够弄到的;更遑论将种种证据送出兴麟殿、辗转交给那名傻傻出头的御史?

    栽赃的部分,有能力整出这事儿的,无非是掌管宫务的戚德妃或陆淑妃──甚至可能是两者合谋。只是两人俱是人精,又手握后宫宫务多年,真查起来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搞定的;出兵北疆的计划又到了关键的时候,委实分不出心力来掰扯这些。故同次子仔细沟通过后,萧琰只让宫中安插的潜龙卫多加留意二妃的动作便停住了对这个案子的调查;遭牵连惩处的,也只限于直接涉案的几人而已。

    萧宸对这样的结果并无异议。

    从他被立为太子、实打实地握住了政事权柄的那一刻起,那些后宫争斗的手段就已经很难影响到他了。毕竟,国法重于家法,戚德妃、陆淑妃又仅是庶母,按制还得主动向他行礼,只要他始终保有父皇的信任,那些人能掣肘他的地方便十分有限。也因此,比起继续巴着那件查出真相也不见得能给对方造成多大影响的案子不放,还不如放长线钓大鱼、并将注意力放在眼前更急迫也更为关键的事情上头。

    比如即将落到他手里的监国大任,和维持战事至关紧要的后勤问题。

    康平乱弭后,大昭维持了近二十年的和平;便是之间偶有骚乱,也因萧琰处置得宜而不曾伤筋动骨,国力自是蒸蒸日上,比起康平之乱前还要强上几分。加之上天开眼,这几年除了瑶州闹了回春汛,其余时候大多风调雨顺、岁稔年丰。仓廪殷实,粮草自也富足;唯一的问题,只是如何确保粮食迅速而稳妥地运至前线,不教人中途克扣节流、甚或遭劫毁损而已。

    上一世,萧宸虽也算经历了那场大仗,可前半程是以人质的身分给北雁人囚在帐中百般折磨;后半程是以魂灵之姿守在须发尽白、哀痛欲绝的父皇身畔,自然不可能、也没有心思去留意大军辎重的运作。故那日午间,给帝王按在榻上好一通缠绵过后,少年气息未平便同父皇问起了这荏,就怕自己有什么做不好的,会因此贻误战机、给前线的父皇带来本不必要的麻烦。

    上一回?

    看着裸身伏在榻上、吐息犹自有些紊乱的爱儿,帝王爱不释手地以掌一遍遍来回轻触、爱抚少年优美线条的脊背,足足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得以忍住进一步下行、以指再一次探访那软热花径的冲动……战时辎重的关键,在于对户部与兵部──尤其是前者──的掌控;朕前生对朝堂的掌控虽远不如现时,这两处却始终是牢牢把持着的。说起来,当时负责打点户部、筹调物资的,还是你的老熟人。

    熟人?

    闻言,萧宸先是一怔,随即由户部这个关键字眼意识到了什么是姚景迁?

    太子詹事姚景迁便是户部出身,于钱粮管理颇有一手;故得父皇如此暗示,他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此人身上。

    萧琰一个颔首

    不错,正是知晓此人颇有一手,朕才将他调到东宫替宸儿管家。

    如此,父皇还是赶紧将人调回户部吧?此事稳妥为重,与其另外寻人替代,还不如让这个父皇足够熟悉的人如前生那般接掌此事。

    朕确实有此打算。

    唔?这么说来,父皇此前之所以将户部尚书刘程告老的折子留中不发,莫非便是为了替姚景迁占着位子……?

    不错。他如今资历品级都够了,掌理户部该是绰绰有余。

    那太子詹事……

    还是由他兼着──届时,宸儿便每天抽些空档到户部、让姚景迁带你一阵。你也不必学得多精,只需了解具体的运作方式、确保自己不会让下头的人糊弄过去就好。如此一来,朕就算离了京,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那父皇可得节制点了。

    看着窗外明显已超过午时许多的天色、想起先前还未告辞便给父皇强留下来的经历,萧宸不由回首、仍带着少许红晕的潋艳凤眸不掩戏谑地投向了身后仍自以掌在他背上流连着的男人。那眉眼间不自觉流露的少许媚意瞧在帝王眼里,只觉周身勉强抑着的火立时又窜高几分;原先只行至少年后腰便不再下移的掌,也有些难以自禁地进一步滑向了少年犹有些泛红的臀丘……

    原以为宸儿会更痴缠些的……在朕说出御驾亲征的事儿后。

    ……可无论儿臣如何不舍,都改变不了父皇的决定不是?

    宸儿……

    不过现下都已是这个时候……去不去兴麟殿,倒似也无甚差别了。

    ……好宸儿。

    知道爱儿此言便是默许了,萧琰当下已自俯身低首,边沿少年脊柱亲吻着他的后颈、背脊,边以掌分拨开少年臀丘、将自个儿已复硬起的欲望重新埋回那处软热紧窄的小穴,就这么伏在爱儿身上再次挺动腰臀抽插操干了起来。

    前一轮情事才过去没多久,帝王先前射在里头的东西又还没清出来,即使没再添脂膏,萧宸那处也是柔软湿滑得紧,进出十分顺畅;加之萧琰此刻心绪涌动,两相影响下,这一番索要竟是比先前那回又更猛烈了几分,不过几十下抽插便将身下的爱儿肏得气息难继、神色迷乱,连一声完整的父皇都没能唤出,只能颤栗喘息着泄出阵阵交错着呜咽的破碎呻吟。

    父子相奸原就存着一种悖德的刺激感──这也是萧琰时常毁了爱儿衣衫的原因──如今瞧着爱儿这副柔顺又似不堪摧折的模样,却是让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彻底断了线,于好一通猛插后生生肏射了身下的爱儿。

    萧宸虽早就尝过了单凭后穴达到高潮的滋味,但因那种快感过于强烈、帝王也不想将他调教得太过,真正给插射的次数仍旧屈指可数;以至于情事过后,少年足足有一刻钟的光景都还在不受控制地小幅抽搐着,下半身更是彻底脱了力,让自觉过了的萧琰索性将公务一搁到底,直接搂着次子回寝殿沐浴安歇去了。

    ──这,也是父子俩在接下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最后一次的白日宣淫。

    翌日,萧琰于朝会上宣布了户部尚书刘程告老,改由原户部侍郎、现太子詹事姚景迁兼领户部,并当庭让爱儿有空多往户部走走、跟在姚景迁身边好好学学,以此将萧宸前往户部见习之事过了明面。

    有能力在朝中混出一席之地的无一不是人精,听着这连番旨意,哪还不知帝王此前之所以扣着刘程告老的折子,就是为了让姚景迁补上?虽说后者仍旧兼任太子詹事一点多少有些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可萧琰对太子一向看重、兴麟殿的庶务也算不上如何庞杂,让姚景迁这个得用之人能者多劳一番,在管着户部的同时仍旧替太子管家理财,倒也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决定。

    能猜出帝王是在为明春发兵北雁之事预做安排的,也就只有沈燮之流熟知萧琰性情的天子近臣了。

    因姚景谦接任户部还有些手续要走,萧宸直到三天后才正式开始了自个儿在户部的见习生涯。他起居照旧在紫宸殿、上午也照旧跟在父皇身边临朝视事、处理政务;待父子俩一道用完午膳小睡──是当真安安份份的小睡──过后,萧宸才离开御书房转往户部,跟在姚景迁身边学习了户部的种种事宜。

    萧宸是沈燮教出来的,这些年又得帝王诸般言传身教,对钱粮财政之事颇有一番见解;所欠缺的,无非是对户部诸般章程和运作方式的了解而已。姚景迁原就是户部出身,对衙门里种种玄虚关窍再了解不过,便在接手户部事宜的同时手把手地带着萧宸将一应事务讲解了一遍,让年轻的太子先大致了解过户部的运作结构、接着才进一步介绍起了大昭目前的财政状况。

    理解户部的运作方式不难,难的是既能从庞杂的财税资料中理出头绪掌握全局、又能对各地的详细状况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才能在需要时拟出合适的对应方案。

    当然,有了方案之后,如何迅速确实地付诸实行,便是官场上的重要学问了。

    姚景迁对户部众官员来说本就是自己人,如今又有太子天天在身边跟着,便有同僚对他接任尚书之事心怀不满,也是断不敢在萧宸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手脚的。萧宸先前光顾着学习,本也未曾留意这些;还是直到姚景迁不声不响地将户部把控了住,并以答谢为由在盛京知名的百福楼摆宴相请,他才恍然意识到自个儿竟也被人借势狐假虎威了一回。

    萧宸的心情因此有些复杂。

    倒不是说他对自己不知不觉让人利用了的事有所不满──姚景迁的作为并不出格,对他的指点也相当尽心,要说其中没有半点投桃报李的成分,萧宸自然是不信的。事实上,他毫不怀疑姚景迁这么做原就是经过父皇默许的;只是他一心惦记着父皇即将御驾亲征的事,这才忽略了如此安排的一石二鸟之处。

    为此,他既觉佩服、又不可免地有些失落。

    好在萧宸心性坚定,只在同帝王求证后郁闷了一晚便很快振作起来、将全副心力投注到了政务和即将到来的战事上头。萧琰对他从无隐瞒,召人入宫密议也从不避着爱子;如此一来二往,不光原先就与萧宸来往密切的楼辉、沈燮,帝王身边所有堪称心腹的臣子都好生见识了一把两人之间的父子情深,也深刻体会到那些宣称圣人对太子多有疑忌的传言是如何的诛心和可笑。

    如此一晃眼,便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时序由夏入秋、由秋入冬,接着周而复始,由隆兴十九年迈入了隆兴二十年、康平之乱结束后的第二十个年头。

    ──这年新春,整个大昭朝堂,是在一片混乱和争执中渡过的。

    引发混乱的是大年初五那天连夜送进宫里的急报,道是北雁不堪凛冬兴兵扰边,趁着年关将近、守军人心懈怠的时候潜入边境烧杀掳掠,一连屠了十几个村庄。得知此事,震怒的帝王连夜召人进宫密议,最终做出了出兵北雁、以昭国威的决定。

    此议一出,朝野为之大哗。

    自康平之乱以降、十多年的时间里,大昭同北雁间虽时有边衅,却多半只是你来我往地交手一回便鸣金休兵,从不曾闹到眼下这种地步……在边疆的小打小闹,影响到的充其量也就是边关的居民和戍守北疆的镇北军而已;可若发展到正式北征,便意味着整个大昭都要给牵扯到其中;不用到正式出兵,单单前期的准备工作,消耗便十分惊人了。

    也正因为清楚这点,尽管如今在朝的臣子都经历过康平之乱、深知北雁的狼子野心,却仍有老成持重或一心求安逸的梗着脖子出言劝谏,道是兴兵北疆劳民伤财、有伤天和,望圣人三思而后行,莫让百姓再临兵祸、使隆兴朝以来十多年的努力就此付诸了流水。

    因萧琰这些年对朝堂的掌控日深,朝臣们惧于天威,倒没敢将这事儿定性为好大喜功,只是变着法子整出一条条兵祸之害、妄图藉此打消帝王征伐北雁的念头。

    萧琰原就不是第一次经历如此阵仗,朝臣们攻讦非议的力度又比前生兴兵时小上许多,索性甩出了事前让沈燮写好的讨雁檄文,先用北雁历年来的种种罪状祸患直接堵了那些反战派的嘴;接着当朝宣布自个儿御驾亲征的打算,彻底转移了众臣的注意。

    因父子俩先前已就此事通过气,萧宸心下虽依旧觉得不妥,在满朝文武的激辩声浪中却始终沉默以对,既不出言劝阻、也不表态支持。为此,还有反对派的私下找上他晓以大义,希望这位备受圣宠的年轻太子能带头进言,阻止帝王这番足称鲁莽的举动。

    相较于萧琰积威颇甚、让朝臣连具本上奏都得再三斟酌言词的强势,萧宸给人的印象便要温和好说话许多;以至于某些人劝着劝着忍不住便倚老卖老了起来,不只再三以孝字压他,说一味顺从乃是愚孝、能在亲长行差踏错时出言力劝才是大孝,甚至话里话外出言相激、说他放任帝王率军犯险之举其心可议,非人子所当为。

    萧宸原就为此心烦至极,心里又仍挂着那给父皇当作出兵由头的屠村惨剧,哪还有同这些人继续胡搅蛮缠的闲情逸致?尤其他虽不喜父皇亲身犯险,却是打从心底认定此战必胜的,索性以一句众卿此举,是认为大昭不如雁贼、抑或存心离间孤与圣人之间的感情将来人劝说的话语全数堵了回,更加强了身边的守卫,再不让这些人有半途进言的机会。

    而这诸般动静,自也是瞒不过萧琰的。

    此事归根结柢是他一意孤行、任性妄为,宸儿顾全他的颜面隐忍不发,却因此给那些人扣上了不孝甚至不臣的罪名,却教帝王如何能忍?翌日便以妄议太子、动摇军心等罪名勒令几人闭门思过,让反对派就此偃旗息鼓,再掀不起半点水花。

    ──事情至此终成定局;朝堂上虽依旧热闹不断,争吵的内容却已从该不该御驾亲征转移到了更为实际的利益分配上头。

    萧宸身边如今虽也有了一帮或可称为太子党的亲近之人,但他无意争权、又是要留守监国的,自然不会在这方面使什么劲。倒是萧琰心切爱儿,直接将宁睿阳等同萧宸亲近的年轻士子分头安插到了军中,让众人再次感叹了一番太子受宠的程度。

    隆兴二十年的正月,便在这么番看似永无止尽的闹腾中过去了;而心中始终挂着什么的萧宸,也终究还是在一天夜里同父皇提出了心头悬宕多时的疑问。

    父皇……

    他喃喃唤,有一事,儿臣苦思多时,心中却始终不能释怀。

    怎么了?

    ……开春发兵北雁,是父皇早就定下的;可得以名正言顺地将此事搬到台面上的契机,却还是初五当天那封自边关送来的急报……

    萧宸说得有些吞吐,盖因他一方面不愿疑心父皇、一方面又觉得这个兴兵的结果来得太巧──若镇北军真为了能有借口发兵北雁而放任屠村惨案发生,即使由头再怎么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他也很难说服自己不去质疑、不去抗拒。

    听他这么问,帝王微微沉默了下,足过了好半晌才一声叹息、将少年轻轻拥入了怀。

    有儿如此,实乃朕之大幸。

    萧琰有些感慨地道,好教宸儿知晓,那十多个村庄早在镇北军探得雁贼动静后便已全数迁村隐遁;留在村中的均是镇北军将士,并成功歼了雁贼五十多骑,也算是场小胜了。

    ……父皇不怪儿臣以此相疑?

    自然不怪──你是朕精心养育、栽培的太子,不是一举一动皆操之于朕的牵线木偶,有自个儿的见解判断本就再正常不过;何况你先前的疑虑……也的确差一点就要成了事实?

    父皇……

    入耳的话语,让听着的萧宸悚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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