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腕。
讧定雄等怀里人安静了,才将脸埋进她的秀发中,芳香怡人,他满足地叹口气。第一次那么强烈地要留住一个人,虽然她是万般的不愿,不过,没关糸,他会让她听话的,谁也不能来和他抢,谁也抢不去,他决定了,他要将她带在身边一辈子。
“少爷”
江喜捧着的水盆差点全倒在地上,一张嘴傻傻地张着,两只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呈现的是一片茫然。
难道是梦未醒他不该跟江华闹得那么晚才回房,这下子好了,瞧他做了个什么梦,少爷的床上竟有个女人,且躺在少爷的怀里,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向来不许女人近身的少爷怎可能搂着个女人睡在床上呢再说,少爷可能根本还不懂男女之事呢。
“滚出去。”
一声刻意压低的声音自床上传来,将江喜自神游太虚中拉回。
“少爷,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禁不住又一次问出口,这怎么可能,就连大夫人他都不愿近身的,再说,这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滚”
“嗄是,是。”江喜躬着腰端着水盆出了屋,放下水盆后,便跌跌撞撞地往总管的房里奔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等闲杂人士走了之后,江定雄才松开皱紧的眉头,两支胳膊撑起身子,满脸兴致地看着熟睡的李香玉。看着她毫无防备,樱唇微噘的样子,可爱得像个小娃娃。
不舒服,一种说不出来的不适感干扰着她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好眠,香玉嘤咛了一声。
猛地睁了眼,印入眼的一张大脸,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喝”
她下意识地抬手啪地给了他一巴掌。屋子里静了一会儿。
“你打我”
他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经历的。
李香玉这才清醒过来,心里暗暗叫糟,只好勉强地漾出笑脸来应付,“对不起,大少爷,我刚刚吓了一跳才会失了分寸,您大人大量,就饶了香玉吧”
“不行。”
“那少爷想怎样”
“除非你帮我揉揉”他拿起她的小手放在脸颊上,盯着她柔顺的娇颜。
李香玉尴尬地动了动手指,轻轻地揉着,“可以了吗”
“还要。”他舒服地笑起来。
香玉无奈地继续,强忍住不耐烦的表情。真是失算她怎地任自己陷入这样的处境。
“你的脸好嫩。”他抬起粗大的手掌,对着她的粉颊动手动脚起来,“为什么你全身上下都这样嫩呢”
这话说得太轻浮了,而他的手脚也太不规矩了。李香玉压下拍掉他手的举动,不打算继续昨天的纠缠不清。
“大少爷不是说有好多好玩的事吗是什么”罢了,就陪着他去玩吧,反正调查的事也暂时处于僵住的阶段,这个大少爷看起来也不会是心思邪恶的人,而且武功又极高,待在他的身边也没什么不好。
他听了,忙拉她起身,“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事了,你会骑马吗”
香玉摇了摇头道“奴婢不会。”
他摇了摇手,很不耐烦的样子,“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别再这样叫了,我听了就不舒服。”
香玉淡淡地笑着,对着他瞅了一眼,道“那么,大少爷就等等,香玉梳洗好了就来。”
“呃,香玉”
“什么”她停了脚步,转过身来。
“你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似乎有些紧张,不自在地看着她。
香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不动声色地回答,“大少爷有什么不同香玉看不出来。”
他拢了拢头,有些苦涩地开了口“你或许现在还不知道,等过些日子就会明白的。好了,快去打扮去吧,我等你。”
见香玉走开了才继续道“就怕你知道我是个极蠢的人,也会与定邦一样,明里头是怕我的,暗里比谁都瞧不起我,连爹都不许我随便外出,只怕丢了江家的脸。”
江喜刚由总管那儿回来,见着大少爷落寞的样子,不禁奇怪地走了过去,这家里的人没有敢给大少爷气受的,莫不是顺着他,处处陪着小心,眼前这副样子不知是为了哪桩。
想是刚刚那个丫头的缘故吧他听总管说了,是新来的,原本呆在书房的,不想被少爷要了来。这可是怪事了,他江喜服侍少爷也有十几年了,从不见他对一个女孩子这样在意过。少爷的心智不足,他江喜可不是,也不知那个丫头用了什么狐媚的法子竟让少爷将她带在身边。
不行,以后他江喜的任务要变得重大了,他要提防着那个叫香玉的丫头,她别想在他江喜的面前耍手段。
忠心的小厮暗暗下定了决心。
卫府的正义堂内,李大海等人正回禀着镡局里的事物,账房先生在一旁拿着单子,核对着账目。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卫耀麟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了李大海一人。
“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了吗”
“是的。”李大海顿了一下又道。
“江槐天身边的八个护卫也都查清了底细。”
“那老贼有庆王爷这个王牌,就以为高枕无忧了。只是他放心得太早了,爹当年以假尸体冒充我和清泉,还是将这只老狐狸给骗住了。”
李大海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在调查过程中,属下总是觉得有人在帮我们。”
“是吗”卫耀麟皱了眉,有些不解。
“对方的目标似乎与我们一样,也是要先对八大护卫下手。”
“会是谁呢”卫耀麟有些激动,一个人名闪过脑际,但还是摇了摇头,可能吗那么多年都没有联络,怕早已在那场灾难中丧命了。
“颜儿那边还好吗”他黯然地转了话题。
“探子来报,小姐一切都安好,但小姐说在府里查遍了跟江槐天十几年的人物,笔迹上都无法对上号。”
“知道了,那丫头还没有回来的打算”
李大海摇了摇头道“小姐说再等等。”
“这丫头,胆子也恁大。大海,一切都照着原计划进行,八大护卫必须先除掉。再者一定要继续追查写密函的人。还有,看看庆王爷与玄澈贝勒之间到底怎么样了,也许,这正是我们利用的机会。”
“玄澈贝勒”
“对。我总觉得庆王爷这个人与当年的事有关,玄澈贝勒现在正与他闹得不可开交,我心里模糊地有个猜测,若真被证实了,那么贝勒爷就是个最好的凭借。”
“属下明白。”
“大海,这些日子就有劳你了。”
“爷,这些都是大海应该做的。”
“大仇若能得报,地下的亡灵也就安息了。”他叹息着。
“放心吧,爷,恶人终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嗯,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卫耀麟看着他出了正义堂,自己也跟着走出大厅,沿着鹅卵石砌的花间小道,信步来到秋水阁。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在诸多烦恼缠身,世间奸诈看尽时,到这方净土寻找一份详和安宁。
“呀,是大爷来了。”金燕就着窗于看见了来者,忙抽身到门前挑了帘子候着。
卫耀麟应了一声,跨进屋里,金燕忙跟在后面福着身子喊了声爷
“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跟夫人说。”
金燕咬着唇应了,忧心地看了唐清泉一眼走出了房间。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大爷看夫人的眼神越来越让人不安了。她比谁都清楚夫人的可人之处,却不曾想连大爷也这可是违背伦常的呀,大爷若是一个不小心,可就会害夫人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为了夫人,以后她该仔细行事了,绝不能让夫人受到伤害。
“会议结束了吗”唐清泉在画上添了最后一笔,放下手中的画笔打量起画中的马蹄莲。
“嗯”卫耀麟走到她身边也跟着欣赏起来,不愧是清泉,润色搭配上都恰到好处,她的才情也令他心动不已,这女子的每一处都吸引着他。即使是违背伦常,即使会流言四起,引起湃然大波,他也甘愿做扑火的飞蛾。
只是她能懂吗
“有什么事惹你心烦吗”
放下手中的画卷,唐清泉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眼,关切地问着。
“若是大仇得报后,你愿与我隐退山林吗”
唐清泉怔住了,金燕前些日子的话犹在耳边,“夫人,奴婢瞧着大爷的心思有些怪,大爷是个不被礼教约束的人,但您可要拿捏好分寸,奴婢斗胆劝上一句,这大爷也该娶个少奶奶了。”
这些年对耀麟的婚事不管不问,一切都交给李大哥,却不曾想耀麟真会有这种心思。
他怕只是一时的迷惑吧她可是小娘啊
是啊,是他小娘。
幽幽地叹口气,唐清泉转过身,走到椅子边坐下,“耀麟,你也该成家了。”
“什么”
卫耀麟桃了眉看她,眼底风云渐涌,他有种预感,她接下来的话会引起一场风暴。
“前几天,李大哥派人送了几张画像来,我瞧着都不错。特别有一张是张府的二千金,生得一副羞花闭月的模样,连我瞧着都觉得喜欢,待会儿,我叫金燕把画像送到你房里,你自个儿瞧瞧,喜欢了,就下聘礼求亲吧”
“你是什么意思”
他咬着牙,发出的声音让人听得发寒。唐清泉瞟了眼他攥紧的拳头,仍吸了口气,继续道“素来子女的婚事由长辈做主,我是你娘,虽非你亲生父母,但在辈分上还是有资格为你做主的。卫家就只有你这一血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该比谁都懂这个道理。”
“砰”案几上的砚被一拳打碎,未干的墨汁进向四处,沾染了他的衣袍,“谁准许你用长辈的身份压我,告诉你,你没资格决定。”
他跨步到她面前,一只手将瘦弱的她抓起,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相对,“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改变了决定,这些年你不都是不过问我的婚事的吗你在怕什么说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无奈地与他相视,又怯懦地垂下眼帘,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心在呐喊,也在颤抖着。
“耀麟,你该懂的。”她虚弱地说着,隐忍着不让泪滑落,不能落泪,否则,就更加地纠缠不清了。
“我不懂。”他放松了力道,以长臂揽上了她的肩头,“我只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你问过你的心吗它告诉过你什么清泉。”
沙哑地喊出她的名字,这个在夜里他喊了无数次的名字,清泉,清泉
“不”她被这称呼吓坏了,死命地想挣脱出他的怀抱,“不可以的,这太荒唐了。”
“荒唐”他收紧了臂膀,不让她有逃开的机会,“你说这荒唐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从未心动,对我毫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