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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年 完结+番外 第1节

作者:陆离流离 字数:18821 更新:2021-12-21 08:50:06

    假年

    作者陆离流离  陆离觥筹

    文案

    假我以年,笃而砺之,希求其道。

    第一章 打的不是你

    小叶紫檀的戒尺戳在第二道题上,对面站着的王钺息低着头,两只手背在身后,没说话。

    顾勤没抬眼,淡淡的,“还有六个月中考,附中的年级第一写第六段在全文中的作用答案是承上启下”

    王钺息有点难堪,却终究没说什么。

    顾勤抬起了眼,目光正好擦过他眼中的一道不屑一顾,“我作业布置得多了”

    办公室里突然压抑下来。

    王钺息往后退了一步。

    顾勤的嘴角滑过一丝笑意,是有趣的事要发生了吗

    于是,他看见奥班的优等生伸出了右手。

    果然是有个性的学生,顾勤挑了挑眉。峭俊的五官带来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

    王钺息看他的眼睛,“这些我会做。”

    “所以呢”顾勤没打他,只是用手中的戒尺轻轻点了点他的掌心。

    王钺息没动,“你是个好老师,我认罚。”

    顾勤看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心微微蹙起来,甚至有点不耐烦。他再次打量眼前的男孩,即使在附中这样的名校,他也优秀得前无古人。这是对抗吗或者,是挑衅。只是,在被骄傲掩藏的眼神背后,只有一闪而过的不安。究竟还只是初三的孩子吧,纵使聪明,也有限。

    附中的老师从不打人。

    附中除了后门生之外,全是好学生,后门生容易打出事,却打不出成绩,好学生自尊心强,响鼓不用重锤,根本不用打。顾勤感觉到办公室里暗流涌动的情绪三十一岁的特级,不过如此。他想,大家都会这么觉得。

    打学生的老师太无能,这是教育界的共识。

    可眼前这个孩子顾勤看着他依然伸直的手掌,既然这么懂事,不打不行。

    “昨晚干什么去了”顾勤用戒尺推了推他手,王钺息有些尴尬,先收回了手,又背在身后。顾勤在心中轻笑,有意思。

    “打球。”优等生总是言简意赅的。

    “一对一”

    “三三制。”

    “赢了”

    “我不会输。”

    顾勤笑了,“从来没输过。”

    王钺息沉默。

    顾勤看他,“万年的第一名。”他知道这个男孩没说谎,“也从来没错过。所以”他飞快的划拉分数,17分的阅读题,他用手上那枝万宝龙画了个大大的9,非常刺目。

    王钺息伸手,“我会做。”他稍稍顿了下,又补上一句,“我认打。”

    “啪”重重的一戒尺。

    一板子下去,红了。

    王钺息没忍住,非条件反射,缩了手,却因为骄傲又重新将手伸平了。顾勤清楚地看见他咬住了嘴唇。

    王钺息感觉到了顾勤的目光,眼睛里全是懊丧,顾勤定定看着他,居高临下。果然是从来没挨过打的小孩儿啊,即使自己伸了手,也不觉得老师真能抽下去。

    顾勤没再看他,也没再打他,戒尺依然戳在第二题上,“我信。给你两分钟,接着看。”

    王钺息伸手拿了卷子。

    顾勤留神看他,即使有机会,他也并没有想借着拿卷子去搓一搓揉一揉,对第一次挨打的人来说,太难得了。

    所以,他说,“既然我和你都认了真,三个得分点,漏一个,一板子。”

    王钺息沉默。

    “说话。”

    王钺息静静看了试卷差不多三十秒,“我觉得要点有四个,要是我错了,一个十下。”

    “好”

    王钺息又扫了一眼试卷,“老师,麻烦借支铅笔。”

    顾勤示意他从笔筒里拿,王钺息随手抽了一枝看着顺眼的,辉柏嘉,也是他喜欢的牌子。于是,开始答题。

    试卷就是薄薄一张纸,大概是僵持于优等生固执的自尊,他并没有趴在桌上写,只是将试卷纸架在胳膊上。顾勤等他递过了卷子,字居然不难看。

    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顾勤见过他悬腕行书,只是没想到十几岁的小孩功力已经这么深。细看他答的题,已经有几分样子了,“1结构1起了承上启下的过渡作用,承接上文我之于快手刘的童年记忆,引出下文我与快手刘的再次相遇,2为下文快手刘不复快手做铺垫;2内容1随着线索人物我的成长,写出了快手刘遭际的变化,2使故事情节更加曲折。”

    顾勤拿着红笔将他的结构和内容两个字圈出来,而后,在“使故事情节更加曲折”上画了一条横线,再次将试卷交给他,“你觉得应该几下”

    王钺息怔住了。

    “十秒。”顾勤抬起了左手,王钺息眼波不经意地滑过,他开始佩服自己的观察力,就那样扫了一眼,就认出了他手上那块朗格。

    品味这么接近吗

    顾勤分明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十秒一到,就立刻抬了头。

    “二十。”王钺息从善如流。

    顾勤居然笑了,“英雄所见略同。”

    王钺息突然不想和他说任何一句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跳了一下,刚才那一下,已经足够疼了。

    顾勤再次从他手里抽出了试卷,然后问出了优等生最不能接受的三个字,“错哪了”

    王钺息眉毛抽了一下,却还是道,“故事情节那里不要。”这分明是陷阱,上个星期讲另一篇阅读的时候还说这一点虽然是废话但是特别重要呢。

    “接着。”顾勤没置可否。

    “不知道。”王钺息答得很快。

    顾勤顺手将卷子推了过去,“第六段,读十遍。”

    王钺息几乎是愣住了,这是在办公室。

    顾勤却根本不理他,顺手抽了旁边的卷子继续批,王钺息眼睁睁地看着他已经批了三道题,终于张了口,只是这一次,声音却沉了下来。

    第一遍,低的,到第四遍,越来越高,第七遍,又低下来,越读到后面,还要自己在心里数着已经读过的遍数,不知不觉,声音又低下去。终于读完了第十遍,再看自己答的题,就将结构和内容两个分类也划掉了。

    顾勤还是没理他,王钺息又开始从头看文章。才看到第三段,上课铃响了。

    顾勤终于抬了头,“改完了”

    王钺息双手把卷子交过去,顾勤扫了一眼,却没接,“这节物理,不留你,物理下了还有一个课间十分钟,再下节的语文辅导,还想不出来,后面站着上吧。”

    王钺息情不自禁地攥了下拳,连眼神仿佛都带着些屈辱。

    顾勤好像全没看见,继续批卷子,“去吧。”

    王钺息礼节性地鞠了个躬,还没走出两步呢,“还有二十个板子,下了课,自己过来领了。”

    王钺息突然停了步,转了个身,仿佛要说什么,却终于只有一句,“知道。”

    顾勤笑了笑,“知道就不会错,下次说是。"

    “是,我知道了。”

    物理课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王钺息总是下意识地攥着手,他和绝大多数的第一名一样,上课都没有举手回答问题的习惯,所以,哪怕有偶尔几秒钟的愣神,也不会引起谁的注意。不过再坚强也是小孩子,难免会因为一个闪神的怔忡而责备自己,继而立刻专心听讲,还欲盖弥彰地补上笔记。

    下课铃响的时候,竟有种奇妙的解脱。合上物理书站起来的时候,自己都有一秒钟的怀疑,起立这么快干什么。

    “发了。”物理刘老师看见王钺息起身,顺手敲了下桌子上的一小撂有错题的作业本。

    王钺息从讲桌上拿了本子,顺手递给两个第一排的同学,物理老师又吩咐了一句,“练习册的第7题也写在本子上。”

    王钺息点头,“知道了。”他一向是称职的课代表,物理老师出了门,本子发完了,才站在讲台上道,“错题改了,格式写规范,单位好几个人丢了,从头改掉。”他声音不大,而且正是下课,只是他一开口,教室自然就安静下来。不过几句话,交代完了就径自出教室去,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在脑子里把另外几道题回忆了一遍,这才喊了报告。

    “进。”果然是顾勤的声音。

    王钺息走进去,顾勤的对面居然坐的是物理刘老师。

    王钺息迅速闪了念,物理老师的办公室在五楼,他下节是十一班的物理辅导,肯定不会再上去的。

    刘仲才物理讲得棒极了,笑面佛的做派,对自己的课代表也宠得紧,“找班主任来了”

    王钺息眼睛一扫,脸就红了,顾勤桌上正放着他那张敷衍潦草的卷子,大大的9分红得刺目,居然还用戒尺压着。

    顾勤也笑,像是回答刘仲才的话,顺手拿着戒尺在桌上敲了敲,“找打来的。”

    刘仲才这才偏头看那张卷子,语气轻松极了,“正该收拾。”

    王钺息真觉得有些可笑,语文卷子是没认真写,物理题可是一个也没错,包括最后那个超纲题。

    刘仲才让了位,王钺息走过来,可他毕竟是物理老师的得意弟子,别人还好,当着刘仲才的面,这手可是再伸不出来了。

    刘仲才也真没觉得顾勤会下手打,附中除了极个别的几个老教师,真没有打学生的。顾勤才调过来不到一年,哪怕顶着特级教师的光环,在刘仲才这样的老教师眼里也只当他是后生可畏又有才干的小年轻。附中的老师,什么能人没见过啊。

    顾勤却突然沉下了脸,“想出来哪有问题”

    王钺息伸手去抽压在戒尺下的卷子,戒尺扣在顾勤办公桌的玻璃板上响了下,顾勤看了他一眼,王钺息莫名地有些尴尬,又读了遍题,“内容那里吧。”

    顾勤拿起了戒尺。

    王钺息舔了下嘴唇,干站着。初三的男孩,一米七六,已经不矮了。更何况,顾勤还是坐着。

    顾勤用戒尺不重地拍了下他大腿侧面,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王钺息咬住了嘴唇,终于,还是伸出了手,右手。

    顾勤站了起来,随意靠着办公桌,手里戒尺习惯性地晃着,“左手。”

    刘仲才加了句话,“他是左撇子。”

    王钺息却突然道,“他知道。”在学校里,就算是要打手板,老师们一般也只会选左手的,因为右手要写字。刘仲才终究带了王钺息一年多,大概他以为顾勤是才来的,不知道这个缘故。

    顾勤大概是觉得有趣,居然笑了下,“知道了就快点。”

    王钺息却尴尬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自己多那句嘴干什么呀。乖乖拿了左手出来,顾勤还没下板子,自己就先觉得疼了。

    顾勤扬起了手。

    “啪”第一下,重得王钺息忍不住想缩回手去,办公室里那些事不关己的老师们也都抬起了头。

    附中的风云人物,谁不认识,更何况,会上天天讲师德师风,严禁体罚和变相体罚学生,附中的学生都是金疙瘩,至于吗

    顾勤根本不理那些莫可名状的眼神,手上的戒尺往下按了下,“自己数着。”

    王钺息的嘴唇咬破了。

    第二下。

    顾勤上大学的时候,羽毛球在青运会上拿过奖,国家一级运动员。要不是顾家没有走体育的儿子,他早都打苏杯去了。所以,看着没使劲,板子下到手上可是真疼出味道了。

    这一下,王钺息没忍住,抽了手。

    “躲了”顾勤问。

    王钺息哪受得了这样两个字,立刻把两戒尺就抽红了的手掌拿出来伸平了,顾勤看他一眼,“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规矩。自己数着,躲了,就从头开始。”

    刘仲才一惊,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有火气的人,正赶上尊师重教的好时候,那时候家长送学生过来都是跟老师说,“就交给您了,不听话就揍。”那时候全中国都流行棍棒教育,他最知道躲了就重新开始的厉害。只看顾勤下手的那两下子,他就明白这是杀威棒,王钺息今天不好过。

    然后,顾勤落第三下板子,王钺息觉得,自己左手肩膀那里有点抖。

    “啪”地一下,他没躲,但也没数。

    顾勤不理,继续打,又是一下。

    再打,又是一下。

    王钺息死咬住了牙,冷汗从头发里冒出来,没抽手,却忍不住地拇指和另外四个指头蜷在了一起。

    “刷啪”狠狠地一下,顾勤一板子下去,王钺息疼得膝盖一弯,差点站不直了,顾勤呵斥道,“给我伸平了”

    王钺息放开了太阳穴跳了一下,张开了手,左手肿了。

    顾勤看到他鼻尖上的汗,倒是真有几分心疼了,语气冷冷的,“不数,就从头开始。”

    王钺息的心一下子抽在一起。

    顾勤微微偏了下头,看了下他有点侧的手肘,“直。”

    王钺息吸了口气,再次伸出手掌,这一次,哪怕再想,手掌也伸不了那么平了。

    “拇指别翘着,手指伸直了。手拿过来。”

    王钺息很不争气,居然在这时候道,“我知道了。”

    “嗯”

    “那里不用写我是线索人物,就是时间流逝,快手刘际遇的变化。”王钺息道。

    “啪啪”连着的两下敲在他手上,“糊涂了是吧,什么叫际遇”

    “遭际和时运。”王钺息答。

    “既然是遭际和时运,都是一段时间内的,怎么变化”顾勤鸡蛋里挑骨头。

    王钺息简直都快憋屈死了,谁会在这种时候挑这种口语似的病句啊。

    “接着想”顾勤放下了戒尺。

    王钺息两只手放在身体两侧,这次,他是真的想搓一搓了,顾勤叫他,“过来看文章,讲了多少遍了,十遍没读舒服是吧。”

    王钺息又看了一遍,“能改吗”

    顾勤点头,“能。”

    他这次真的留了心,王钺息果然拿了笔,但用的却是右手。

    顾勤等了几十秒钟,看他又凌空拿着纸想画,索性将桌上的作业本挪了挪,“就在这写。”

    王钺息有点不太好意思,办公桌并不算太大,如果站在那的话,离顾勤也太近了。

    顾勤却好像看穿了他的犹豫,“练的王右军的字这段日子可没怎么写,我最近盯着你呢,别让我挑出错。”

    王钺息觉得胸口有一股郁气,可真心发不出来,只乖乖伏下身子改了,“说明了时间飞逝,快手刘的命运将发生改变。”他不再用际遇这样的词,而选择了更通俗的命运。

    顾勤在心里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确是俊杰。

    “对吗”王钺息又舔了下嘴唇。

    顾勤看了一眼卷子,“满分了。”

    王钺息舒了一口气,顾勤却又握起了戒尺,王钺息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明了,他看得出,顾勤这样的人言出必践,这二十板子跑不了。

    顾勤却是道,“别人这样答,是满分了。你也这么写,我不满意。”

    王钺息这会儿是真不懂了。

    顾勤手里的戒尺并没有放下,反是静静望着他眼睛,大概是想训诫几句,预备铃却响了,顾勤就那样看着他,静静等着那长达四十五秒的音乐过去,这才一字一字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今天给你把道理讲清楚了。语文的东西和别的不一样,考135的人比考128的人就要整整高两个档次,这两个档次可能就是每一秒钟过几轮的思考和房子里几柜子的书。”他顺手拉了卷子过来,在他那句说明了下面画了条横线,写了两个字,“暗示。”

    王钺息立刻把卷子抽了过来,又看一遍那句子,“暗示了时间飞逝,快手刘的命运将发生改变。”王钺息重新看第六段,想了差不多七八秒,“老师,我知道了。”

    顾勤这才又指着他的答案讲到,“题目问的是结构和内容,你这样写也行”

    王钺息立刻道,“我知道了。有些拘泥了。”他边看边改,又将承接上文的承接改成了收束,“这样行吗”

    顾勤随手一抽,将答案递给他,王钺息看了一遍,“果然。”

    “经典题目的答案也是很见功力的,所以,别觉得考试题没意思。”顾勤点评。

    王钺息放下了卷子,再看顾勤,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

    顾勤却已经拿了自己的试卷,“我还有课,没工夫和你耗了。在这站着,把这套题重做一遍,我下课过来批。”

    王钺息眼看着他就要往外走,“二十分钟就够了。”晚辅导长达一个小时。

    顾勤没回头,“罚站。”

    附那篇要讲的阅读题

    一直想写篇贴近生活的,对孩子们有帮助的文,今天看到西小西不听话,有点意动。

    这篇是教诫文,教在诫先,做了这么多年教学,写了这么多年训诫,把我的讲题的方法,答题的技巧写进去吧,很多看文的都是初中的小孩儿,也许在看文的时候,能真的学到一点,也就够了。

    快手刘

    冯骥才

    1人人在童年,都是时间的富翁。有时我呆在家里闷得慌,或者父亲嫌我太闹,打发我出去玩玩,我就不免要到街口,去看快手刘变戏法。

    2快手刘是个撂地摆摊卖糖的胖大汉子。他有个随身背着的漆成绿色的小木箱,在哪儿摆摊就把木箱放在哪儿。箱上架一条满是洞眼的横木板,洞眼插着一排排廉价的棒糖。他变戏法是为了吸引孩子们来买糖。戏法十分简单,俗称“小碗扣球”。他两只手各拿一只茶碗,你明明看见每只碗下边扣着两只红球儿,你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嘿四只球儿竟然全都跑到一只茶碗下边去了。

    3有一次,我亲眼瞧见他手指飞快地一动,把一只球儿塞在碗下边扣住,便忍不住大叫:“在右边那个碗底下哪,我看见了”“你看见了”快手刘明亮的大眼球朝我惊奇地一闪,跟着换了一种正经的神气对我说。“不会吧你可得说准了。猜错就得买我的糖。”“行我说准了”我亲眼所见,所以一口咬定。谁知快手刘哈哈一笑,突然把右手的茶碗翻过来:“瞧吧,在哪儿呢”咦,碗下边怎么什么也没有呢难道球儿从地下钻进左边那个碗下边去了。快手刘好像知道我怎么猜想,伸手又把左边的茶碗掀开,同样什么也没有只见他将两只空碗对口合在一起,举在头顶上,口呼一声:“来”双手一摇茶碗,里面竞然哗哗响,打开碗一看,四只球儿居然又都在碗里边。四周围看的人发出一阵惊讶不已的唏嘘之声。“你输了吧买块糖吃就行。这糖是纯糖稀熬的,单吃糖也不吃亏。”我臊得脸发烫,在众人的笑声里买了块棒糖,站到人圈圈后边去,从此我再不敢挤到前边去多嘴多舌。

    4他那时不过40多岁吧,正当壮年,精神饱满,肉重肌沉,皓齿红唇,乌黑的眉毛像是用毛笔画上去的。他一边变戏法一边卖糖一双胖胖的手,指肚滚圆,却转动灵活。这双异常敏捷的手,大概就是他绰号“快手刘”的来历。我童年的许多时光,就是在这最最简单又百看不厌的土戏法里,在这一直也不曾解开的迷阵中,在他这双神奇莫侧、令人痴想不已的快手之间消磨掉的。他给了我多少好奇的快乐呢

    5我上中学后,就不常见到快手刘了。只是路过那街口时,偶尔碰见他。他依旧那样兴冲冲地变着“小碗扣球”。

    6我上高中是在外地。人一走,留在家乡的童年和少年就像合上的书。往昔美好的故事,亲切的人物,甜醉的情景,就像鲜活花瓣夹在书里面,再翻开都变成了干枯的回忆。谁能使过去的一切复活那去世的外婆,不知去向的挚友,妈妈乌黑的卷发,久已遗失的那些美丽的书,那跑丢了的绿眼睛的小白猫还有快手刘。

    7高中二年级,我回家度假。一天在离家不远的街口看见十多个孩子围着什么又喊又叫。走近一看,心中忏然一动,竞是快手刘他依旧卖糖和变戏法,但人已经大变样了。十年不见,他的模样接近了老汉。他分明换了一双手手背上青筋缕缕,指头绕着一圈圈皱纹,快像吐尽了丝而缩下去的老蚕他抓着两只碗口已经碰得破破烂烂的茶碗,笨拙地翻来翻去那四只小红球儿一会儿没头没脑地撞在碗边上一会儿从手里掉下来。他的手不灵了孩子们叫起来:“球在那儿呢”“在手里哪”,“指头中间夹着哪”

    8我也清楚地看到,在快手刘扣过茶碗的时候,把地上的球儿取在手中。这动作缓慢迟钝,失误就十分明显。孩子们吵着闹着叫快手刘张开手,快手刘的手却捧得紧紧的,朝孩子们尴尬地掬出笑容。这一笑,满脸皱纹都挤在一起,好像一个皱纸团。他几乎用请求的口气说:“是在碗里呢我手里边什么也没有”

    9当年神气十足的快手刘哪会用这种口气说话这些稚气又认真的孩子们偏偏不依不饶,非叫快手刘张开手不可。他哪能张手,手一张开一切都完了,我真不愿意看见快手刘这副狼狈的、惶惑的、无措的窘态。多么希望他像当年那次由于我自作聪明,揭他老底,迫使他亮出个捉摸不透的绝招,小球突然不冀而飞,呼之即来。如果他再使一下那个绝招,叫这些不知轻重的孩子们领略一下名副其实的快手刘,瞪目结舌多好但他老了,不会再有那花好月圆的岁月年华了。

    10我走进孩子们中间,手一指快手刘身旁的木箱说:“你们都说错了,球儿在这箱子上呢”孩子们给我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莫名其妙,都瞅那木箱,就在这时,我眼角瞥见快手刘用一种尽可能的快速把手里的小球塞到碗下边。“球在哪儿呢”孩子们问我。快手刘笑呵呵翻开地上的茶碗说:““瞧,就在这儿啊怎么样,你们说错了吧,买块糖吧,这糖是纯糖稀熬的,单吃糖也不吃亏。”有改动

    1小说第3段画线处的细节描写表现了快手刘怎样的心理变化3分

    2小说第6段在结构和内容上有什么作用请联系上下文简要分析。3分

    3小说第10段中,我为什么要转移孩子们的视线,让快手刘“用一种尽可能的快速把手里的小球塞到碗下边”3分

    4下面两句话都是快手刘完成戏法后说的,清从表现人物形象的角度,结合全文比较分析。4分

    1“你输了吧买块糖吃就行。这糖是纯糖稀熬的,单吃糖也不吃亏。”

    2“怎么样,你们说错了吧,买块糖吧,这糖是纯糖稀熬的,单吃糖也不吃亏。”

    5小说用较多文字写了快手刘的“不灵”和失手,为什么还以“快手刘”为题呢4分

    第二章 疼的不是伤

    王钺息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尤其是,趴在桌子上改卷子的时候有别的老师过来看。没有谁是来看他的笑话,整个过程只能说是约定俗成的误会。

    公办学校初中老师事务的繁杂,没真正做过的人根本没法想象。因为事多,大家也总是习惯看看别人都干了些什么,别有什么是自己不小心忘了的。任何一个团队里都有那种永远把自己的事做在别人前面的人,顾勤就是那个人。所以,当看见附中的风云人物王钺息趴在顾勤的桌子上写写画画,才进办公室的老师会理所当然的过来看看他在做什么。而王钺息并没有做什么,他在改错题。

    过来看一眼的老师并不多,也就那么两三个,就这两三个,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那种意外的眼神还是刺伤了王钺息的自尊。

    他死死咬着唇,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终于改完了卷子,只是想到顾勤说的罚站那两个字,就情不自禁地脸红起来。呆站了几秒,终于还是重新将笔插进笔筒里,两手贴着裤缝在办公桌前站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却像是在心里较了劲,顾勤不回来,绝对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被注目,站那的时候总觉得办公室的老师们有意无意地都会看他。哪怕知道不该,却还是忍不住想,刚才挨打的时候,刘老师,吴老师和三班的李老师都看见了。好像还有同学,也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越想,越觉得难堪得紧。嘴唇咬得更死了。

    站了不知道多少时候,突然听到门响,王钺息更是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他不怕打,却怕那种好奇的打量,右边的耳朵烫得自己都感觉到了。

    进来的是顾勤。

    顾勤好像是来拿什么东西,看都没看他,从抽屉里拿出来夹在教案夹里都要走了,才顺手指了指身后的墙壁,“那儿站着去。”

    王钺息的难堪一下子放大了好多倍,抬起脚,脚却已经僵了。赌气似的,攥着拳头往墙那儿走。顾勤淡淡道,“抬头挺胸脚并拢,中指贴裤缝。”

    王钺息左边的耳朵也烫得发了烧。

    顾勤出了门。这一次回来一直到下课。

    王钺息不知是和顾勤扛还是和自己扛,就是折磨自己一样的站着,脚都没挪一下,听见铃子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盼顾勤回来。

    顾勤进办公室的时候身后还拖着三个尾巴,都是女生。

    “您看,我是这么写的。”

    大家纷纷拿着自己的卷子给他看自己的答案,希望他能给更多的意见,要么就是,“顾老师,我写了作文,麻烦您帮我看下。”昨天布置的卷子作文不用写。

    作为渊博又风趣的男老师,顾勤一向是受欢迎的,他也不介意和学生近一点,今天倒是一一收了,“嗯,先放我这儿。放学了,早点回去。”

    “顾老师再见。”那些出办公室的人,无一例外地都看了墙角的王钺息一眼。王钺息这会儿倒是真没什么大感觉了,反正一节课没上,人已经丢得够了。

    顾勤还是没和他说话,自己默默地把那几张卷子和作文都批了,办公室的老师基本上都走了,就剩下他和王钺息两个人。

    王钺息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这个下马威才真正开始。

    “顾老师”他先开的口。

    顾勤起身,关上了门,“想清楚了”

    王钺息拔脚想走过来,腿重得根本提不动,他死死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这才走过来,顾勤正在看他放在桌上的卷子。那道让他吃了大苦头的现代文阅读现在的分数已经变成了17满分。

    顾勤指着他第四题的答案,“从哪看出来快手刘的善良”

    王钺息低头道,“您讲过,这种分析人物形象的题,如果是底层人物,基本上答案都有善良。”

    顾勤笑了,“课听得不错。”他接着看那张卷子,刷刷刷的,批得飞快,一百五十分的题,不算作文,85。依照王钺息的作文水平,搞不好这张卷子就上一百四了,一百四十五都可能。顾勤笑看他,“虽然除了这篇阅读都不算难,不过还是答得不错。”他的语气颇有些玩味,“果然是欠收拾。”

    王钺息不愿意接话,只是伸出了手,“还有二十下。”

    顾勤又笑了,“挺心急。”

    王钺息有点生气了。

    顾勤却突然严肃下来,“手先收了,我今天留了你,自然是要打。打之前,咱们聊两句。”

    王钺息鉴貌辨色,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人,也说服自己沉下心来。

    顾勤先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半杯水,却没喝,左手持杯,靠着桌子,站姿随意,“题目又简单,又不是不会,我为了这点小事折腾你,委屈吗”

    王钺息咬住唇,不说话。

    顾勤静静看他,“没关系,没站够我可以继续等。”

    王钺息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他那么意气飞扬的人,难得有这种窘迫的时候,“不委屈。”

    “真的”顾勤问。

    王钺息想了想,“嗯。”

    顾勤铿地放下杯子,拉开抽屉伸手一抓戒尺,一把拽过他左手,握住手腕子,就是狠狠一板子。

    王钺息疼得都呆住了。

    “既然不委屈,咱们就好好聊”

    王钺息一向是律己极严的人,自己的作业写敷衍了,被老师叫过来收拾,他虽然难堪可真的不委屈,但这一板子他是挨委屈了,刚才还好好的,说打就打。他甚至能感觉到,刚才那一记板子正敲得他手上那一道檩子悄悄肿起来。

    王钺息犯了倔,愣是摊开了手,大声道,“一”

    顾勤扬起戒尺连着敲了三下,叱道,“怄气呢是吧”

    王钺息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疼得好像一只手不是自己的了,竟然也忘了接着数数。

    顾勤道,“带了你一个月了,还没摸着我的脾气,顶着往上上呢”

    王钺息也觉得自己是真蠢,顾勤是因为原本带他们的姚老师肾癌做手术临时接的班,虽然带他时间不长,却能看出来顾勤绝不是好糊弄的,是啊,他是最能摸清楚老师脾气的人,所以从小到大从来没吃过亏,就连小学那个被称作虎姑婆的返聘的老太太带班都没说过他一句重话,刚才明明就想清楚了顾勤就是要挑剔他,怎么还犟上了呢。

    王钺息索性低了头。

    顾勤看他,“不敢看我”

    王钺息又抬了头。

    就这么一个来回,气势完全被顾勤压住了。

    顾勤倒是见好就收,迅速进入正题,“你有天赋,又不算太懒惰,从小就是家长和老师都喜欢吧。”

    王钺息没接话,这种问题,也不知道怎么接。

    顾勤接着道,“你的长处,你自己比谁都知道,这些年,夸你的也多了,我就不说了。”

    王钺息居然难得的没有闹脾气,而是有了一点仔细听的意思。

    “叫你,两个事。最近有点浮了。”顾勤用手指扣了扣卷子,“这不是你王钺息应该做出来的作业。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道理,不用我给你讲。”

    王钺息有点听进去了的样子,“我知道了。”

    顾勤接着道,“再一个,我看了这一次的物理卷子,也和刘老师了解了情况,最近的物理没刚开学学得积极了。我知道姚老师生病的事让你们都很难受,她在医院里还惦记着你们,你们别让她放不下心。你是课代表,最近同学们状态不好,和你没关系”

    王钺息有点想辩驳,却终究还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顾勤也没有逼,他知道王钺息这种孩子,成绩好,能力强,学生中间的威信足,年级第一,不说班长,连个学习委员也不是,就当了个物理课代表,刘仲才是多厉害的老师啊,当他的课代表也就是抱个作业了。他不是没有责任心,只是真傲,懒得操心别人的事。只是,他性格如此,也不是靠板子一两次能打出来的,顾勤也不着急,先说今天的事。“昨晚打球到几点”

    王钺息好像很喜欢舔嘴唇,“我知道了。我这两天状态不好,我会积极调整的。以后的作业,绝对不敷衍。”

    顾勤都想直接上手抽他了,这种学生,你才一开口,他把你想说的都说了,好像是听话,其实分明是早拿定了主意,顾勤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孩了,所以,不惯他毛病。“手伸开。”

    王钺息一愣。

    顾勤只是看着他。

    王钺息终于再一次伸开了已经打肿了的左手。

    “啪”就是一板子。

    “我问的什么”顾勤冷声道。

    “八点半。”终于还是答了。

    “还有四周期末考试了,业余生活很丰富”顾勤训斥。

    王钺息并没觉得打球有什么不对,学习归学习,打球也不是什么不健康的爱好,哪怕刚才吃了一戒尺,还是没长记性,“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合理安排时间的。”

    “嗯。”顾勤也不是那种逼迫学生死读书的老师。看他服了软,也不追究了。

    两个人一时间又冷场下来。

    王钺息再拉不下脸来请打,顾勤也没有立刻接上。办公室静了一小会儿,还是顾勤先开的口。这大概就是老师教学生和师父教徒弟最大的区别吧,老师教学生,得考虑学情,打归打罚归罚,都是为了让他学好,还不能让他带情绪。要是师父教徒弟,师道尊严的一套规矩压下来,打死了都不敢叫一句疼。

    顾勤长长叹了口气,深深感觉到任重而道远,“既然都明白了,还债吧。”

    王钺息拿出了左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仿佛是看了一下顾勤眼睛,把手掌依照他的要求伸平了。

    “自己数着。”顾勤拿起了戒尺。

    “一”

    “二”

    “三”

    “四”终于忍不住叫出来了,顾勤的手是真狠。

    “知道疼了”顾勤问。

    王钺息手肘不自然地缩了下,他自己却没意识到,手指还是绷得平平的。

    顾勤再打。

    “五。”

    “六”

    “qi七呃八”

    顾勤倒真是有些意外,第一次挨打的人,他居然真的没躲。

    “九”,声音渐渐弱下来,顾勤看到他脸上铺满了汗。

    “十”这一声数得倒有点像解脱。

    可惜,还有十下。

    顾勤收了戒尺,有意识地让他休息一下,看着那个男孩咬出了血口子的嘴唇,他曾有一个瞬间想给他个机会,另外十下留到明天再挨,可是,他终究又扬起了戒尺。

    王钺息倒像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想想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这二十板子吊了这么久,恐怕也不想再欠了。更何况,挨打这种事,一气呵成倒还好,就怕断断续续。王钺息此刻已完全领会到厉害了,左手早都过了一层油,肿得像个馒头。

    即使再骄傲的男孩儿也不过就是个孩子,倔得不得了,认打认罚,可板子真抽到手上又哪有不怕的,王钺息偷眼看顾勤,不知道他这剩下的十板子是个什么章程,顾勤却也正在看他,这一下,小孩儿可尴尬了,耳朵红得像只背着方丈啃排骨的白兔子。什么都不敢说,又一次乖乖伸直了手。

    顾勤虚虚地拿着戒尺再他伤痕累累的手上点了两下,明明不怎么用力,小孩的心却随着戒尺的节奏抽了好几下。

    顾勤到底还是心疼了,“伸直了敢躲,就重新开始了。”

    “嗯。”王钺息看了下自己的手,点了点头。

    “啊十一呃”差点就缩了手,他是真没想到第十一下这么疼。

    顾勤一点也不容情,又是连着的五下,王钺息一下一下地数着,第十六下的时候,拇指情不自禁地就蜷了,要不是顾勤见机快,差点打在骨头上。

    顾勤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跟了我,就这毛病,就得扒下一层皮去。”

    王钺息疼得没空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因为自己诚实的应激反应在害羞,顾勤扫他一眼,“伸直了”

    王钺息这次是真的咬住了牙,顾勤落手,“十七”

    “十八”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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