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aq小赵蔚内心泪流满面,这大清早的,什么破事啊……
童心幼儿园门口。
赵延松一口气,总算是到了,刚想开口说,快滚。
谁知这小崽子今儿跟脱了缰的野狗似的,嗖一声就窜了出去。
你小心点!
赵延难得被他吓了一跳,可这小崽子头都不带转一下的,嘴里嚷着,尼克尼克~就奔了过去。
赵延眉毛一挑,朝那个方向看去,昨天那小洋娃娃似的小男孩,今天却由一个看起来年过三十的女人带着,亲亲昵昵地说这话,此时听到赵蔚的声音,也是赶紧一松开手,笑眯眯地在原地等着,软软糯糯一句,小蔚~
赵延远远地听见了,酥得牙都要倒了,更别说那定力不足的小兔崽子,赵延正在心里偷笑,松松一眼瞧过去,这不瞧倒好,一瞧下巴差点惊得掉下来,只见那小洋娃娃捏着赵蔚的肩膀,踮起小脚尖,迎着他就来了个贴面礼!
两个嫩嫩的小脸蛋亲昵地蹭一蹭,连早上有些清冷的空气都暖和了不少。
早上好~张曦点起脚尖两侧都贴着蹭了蹭,才又站回去,笑眯眯地说。
唔……好,好……真矫情……赵蔚小小声嘟囔着,而小脸则红红的,别别扭扭拉着小洋娃娃的手,一小步一小步往门里挪……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赵延闭了会眼,缩了缩脖子,才转身,却看到有几个看似保镖的人在门旁闪过……
张痕觉得今早疲累得很,眼皮不停地跳,坐在车后座也是不停地揉太阳穴。终于到了公司门口,张痕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就见早上请去跟着宝贝的两个保镖出现。
张痕皱着眉走上前,怎么样
两人毕恭毕敬地答道,已经送小少爷平安到达了,没有什么意外。
那你们为何还在这?
呃……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张痕冷冷扫过一眼,给我去全天候盯着。没让你们回来就一直跟着!
……是!保镖赶紧应下来掉头就走,秘书在一旁看着,就听张痕问道,那里在干嘛
秘书顺着方向往里头一看,哦,今天像是要招些新的保安。
哦。张痕点了点头,准备走,却看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电梯困境
赵警官。
赵延本在询问台前,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转身,便看到张痕一张冰山脸冷冷地站在他身后,点点头,张先生,你好。
坐在咨询台后的小姐赶紧殷勤地站起来,妖娆地撩撩头发,董事长好。
恩。张痕漫不经心地略一点头,对赵延疑惑道赵警官怎么工作日有空过来,不用出任务吗
张董,这位先生是来应聘保安的。
保…保安?张痕心下里吃惊不小,这昨儿个还在局里审着自己,今天怎么就,张痕本性多疑,想从赵延那张面瘫脸上瞧出些什么,自言自语道这么突然
张痕面上八风不动,赵警官怎么好好的人民公仆不做,到我这小小的公司应聘一个保安
行动中未听命令擅自行动,被革职了。赵延倒是毫不介意,问什么答什么。
哦?张痕眉毛一挑,敢问是?
赵延一顿,还是答道,擅自开枪射杀劫匪。
张痕沉默不语,心下有了个大概,换了个话茬,保安?对赵警官来说岂不是大材小用,不如,张董事长语出惊人,做我的贴身保镖吧。
……
贴身?有多贴身?
秘书静静然站在一边,却宛如感到一道炸雷当空劈下,心中八卦之魂登时熊熊燃烧,瞅着缝偷瞄着上上下下打量这位赵警官,嗯,身材挺拔,两腿修长,许是警官的缘故,一派英俊气度,目若朗星,眉似剑锋,不像老板那么妖孽惑人,倒同样是透着一股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赵延倒也没说同意不同意,盯着张痕静默半响,仍旧点了点头,倒是大大方方接受了。
张痕这人冷倒是冷,却长了一双桃花眼,眼角微翘,眼尾带桃花,只淡淡的一瞥,往往把人魂勾了去。偏偏张痕动什么鬼心思的时候最喜欢眯着一双眼,眼神微微朝别处一撇,不知道的只当是天生的桃花眼,而熟稔张痕心思的秘书默默抹一把冷汗,不知这冷面的阎王又起什么鬼心思。
那就请赵警官跟着上来吧。
两人并肩走进电梯,秘书跟在后头,只觉得被这两座冰山的气场压得透不过气来,躲在电梯后头。平时虽然也是不多话,偏偏这两人凑在一块儿的时候气氛让秘书觉得微妙的尴尬。
不要再叫我警官了。
嗯?张痕微侧头。
赵延。赵延也侧过头,四目相对,我叫赵延。
电光火石,劈啪作响。
咳咳,那个……秘书贴着墙挪过到门口,摁摁按钮,我去人事部还有些事,先,先下了。
恩。张痕好容易才把眼睛收回来,顺便去把赵延的资料安排好。
等电梯门一开,秘书赶紧慌里慌张跑了,待到门关上,才喘匀了气。
……
两人半晌无话,张痕动了动嘴唇好似要说什么,电梯登时一顿狂抖,上头的灯跟着一阵抽搐,闪了半天终是气尽,啪地一声后直直黑了下来,电梯也停止了抖动。
唔——
这寂静的小匣子的突然来了一声闷哼,声音并不大却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清晰无比。动静不过几秒钟,重是啪的一声,灯又亮了起来。
赵延唯一侧头,却见张痕已不在原位,眉毛一跳,见鬼了这是?!再一看,张痕正贴着墙根站着,站倒是站得笔直,只是显得有些僵硬,紧紧闭着眼睛按胸口。
张先生?
张痕紧闭着眼睛,仿佛感觉不到灯已亮了,赵延这一声叫,才把他惊了一跳,随即猛睁开眼睛,不着痕迹地稳了稳气息,松了捏到直接发白的拳头,没有吱声。
赵延看他神色有异,虽然原本不是多事之人,还是开口了,张——
董事长?董事长您还在电梯里吗?!董事长——电梯里的通讯器里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打断了赵延。
张痕几次想要回答,声音却生生出不来,只是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脸色也惨白惨白,虚汗顺着发鬓往下淌。
……我们在赵延回答,边大跨一步朝张痕走去,大手一揽直接接住双膝发软靠着墙壁滑落的张痕,请尽快来
通讯器那头一阵嘈杂乱吼,控制中心此时大概闹了个人仰马翻,您稍等啊,马上修理好电路!
赵延满臂揽着张痕,锁着眉道,深呼吸,调整一下气息,你的药放在哪里
说着将他的外套衬衫衣扣解开透气。
张痕慢慢地放松着深呼吸,却还没恢复力气,喘着气说不上话来,赵延以为张痕突发了心脏病,空着的一手在他衣裤的口袋里乱摸一通,也没找到什么速效救心药之类的药,正急得发怵,面瘫难得露出了些许焦急的神色,正欲要解开他的外套,探到内袋里找,却冷不防被一把推在地上。原来是张痕终于慢慢恢复了些力气,猛地推开了赵延。赵延还懵懵地坐在地上,一脸不解,而张痕已经退了惨白的面色,满脸通红,由于刚刚使出全力推开他,此时正狼狈地趴在地上,长发微乱,外套的衣扣被解开了几颗,气息不稳地喘息,面上露出羞恼之色。张痕单手慢慢撑起身子,又气又急,几次都起不来。
你……你,我……我没病——
几个字说了几遍才吐匀了,冰山脸裂了一道缝,为这人胡乱摸一通大为光火。
哎,你别乱动!赵延懵了一会才又过来,将他扶起来,看他这样子,心说这人犟的——没病?
你……你才有病!张痕被他拉着起来,觉得颜面丢尽,缓了缓一口气,力气渐渐重又灌入四肢中,稳稳心神,将赵延推开一些,自己靠在墙壁上慢慢扣上被他解开的衣扣。
赵延原本虚扶着他,看他似乎又确实没事儿了,才好整以暇地抱臂推在一旁看着。
张痕整了整衣领,下摆,理一理长发,想利落地扎一把在脑后,嘴里叼着发带斜过脸眯着眼来看赵延,待把长发扎起,脸上的红晕也退了去,重又冰冻了一张脸。
电梯门外陆陆续续有声音传来,似乎有人贴着门的缝隙,大声问道,张董?在吗?
在张痕对着电梯朗声说道,过了片刻,目不斜视,淡淡地一句冷言冷语,管好你的嘴巴
祭奠故人
张痕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拿着台历发呆。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还是很守旧的人,比如说,用着几乎被大家都遗弃了的台历,喜欢木制的家具,并且偏爱古旧的样式。这是赵延刚进来就得出的结论——因为差别太大,这个办公室的布置犹如清末贵族家的品味,唯一的最具现代化性质的设备大概就是张痕带着的手机,连台电脑都没有。
在张痕拿着台历发呆的时候,赵延正跟着秘书办理各种手续,顺带去做个了全身检查,林林总总一项项弄下来,也花了好些时间。
等赵延又回到公司的时候,开门,看到的一幕瞬间让他心跳漏跳一拍——张痕不知何时脱了外套,只留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袖口懒懒地挽上去,开着窗逆光站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夹着烟,手腕细的好像一折就会断,阳光透过衣料,可以看到他纤细的腰线,他听到响动回过头的时候,赵延脑海里竟莫名浮现一词——眉目如画,古典氛围分外衬着张痕特殊的气质。
才来……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些不满,张痕拿着烟吸了最后一口,我一直在等你
香烟被掐灭,垂死挣扎般吐出最后一点烟雾。赵延瞧了一眼,烟灰缸里已经积了一层烟灰,烟头七七八八地歪着,大概有十几支。
秘书说,这个要给你赵延把资料放在张痕的桌上,哪知他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过来,越过他,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待到把手放到门把上,才发现赵延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皱眉,跟上啊,贴身保镖。
后一句不知是不是戏谑,赵延心里一怵,可还未看到他的表情,他就已经出了门,赵延赶紧大跨步跟上。
桌上的台历孤零零躺着,今天的日期上勾了一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