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室友那么简单?
开栩衡奇怪地看关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却见他一脸灿烂地笑,似乎很开心。恶毒点说,有些不知所谓。以至于关栩衡开始怀疑自己那天下手是不是眞的很重,他只想教训一下不成器的儿子,可没想把他打成白痴。
来到酒吧,关华对关栩衡说这酒吧是我朋友开的,他有一手好厨艺,你一定会喜欢。
你朋友?关栩衡可不记得关华有这样一位能干的朋友。
其实也不能说是朋友,他从小在我家长大,算是我大哥。
进去后,关华很热络地跟店员打招呼,问罗大哥呢?
在里面。
关栩衡已猜到关华说的朋友是谁了,果然,罗程很快就从里面出来,身上穿着店员制服,显得干净秀气,不过脸色不是很好,似乎比以前瘦了许多。那次在医院见面不算,当时他心事重重,没太注意罗程的变化,今天见到他才觉得那种削瘦感分外明显。
是经营上出了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不跟他说?对罗程,他一向是当亲生儿子看待的。
关华拉过关栩衡,给罗程介绍他是关悦,之前在我们家做过事的,罗大哥你还记得吗?
罗程最近很少回家,对关悦没什么印象,听了关华的介绍,跟关栩衡握手道我叫罗程,是这家店的老板,以后请多来捧场。
刚入夜,店里客人不多,罗程招呼他们坐下后,就进去准备饭菜。关华问关栩衡想喝点儿什么?
arnac。
关华很惊讶地看他,你喝法国白兰地?
你觉得我只配喝啤酒?
不是啦,就是觉得有点奇怪,你年纪不大,对酒还满了解的,arnac是我爸喜欢的牌子。
品着酒,罗程亲手做的饭菜也很快地端了上来。香菇起士海鲜通心粉、水果沙拉,还有两杯苹果汁,都是关华喜欢吃的,看得出他经常来蹭饭吃。
这里环境不错。关栩衡打量着酒吧道。
酒吧规模不算很大,却布置得清雅幽静,是罗程的风格。如果以前知道酒吧在这里,他早就过来捧场了,可惜他向老管家询问过几次,都被老人家支吾了过去。可能罗程没如他期望地进公司做事,老管家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从不在他面前提罗程的工作。
是啊,罗大哥的品味跟我们很像,所以以前我们兄弟经常来捧场。后来大哥结了婚,二哥忙工作,来的就只有我跟三哥。现在三哥也有了伴,以后来骚扰罗大哥的只剩下我了。关华停了停,又说你如果喜欢这里,以后也可以经常来骚扰他。
吃完饭,店员送上咖啡,关栩衡请他换成清茶,又去买了盒烟,点上火,用力吸了一口。
自从进入这具躯体后,他就跟烟彻底绝缘,不过,在监护人看不到的地方,偶尔来一支也不错。
你的病抽烟不太好吧?关华担心地问。
我有分寸。来酒吧不抽烟喝酒,那才奇怪呢。
关栩衡优雅地弹了下烟灰,靠着椅背享受香烟的余韵,感受到很久没有的畅快感,让他发现自己最近过得眞像苦行僧。
那个……对不起。身旁传来小小的嘀咕声。
关栩衡转头看关华,他却很不自然地把眼光移到别处,小声说我不知道你有气喘……害得你进医院……我这几天一直想去看你,不过你也知道那个家伙有多暴力,我不想跟他冲突。
你不用跟我道歉。
关栩衡觉得关华其实才是比较惨的那个,被自己揍一顿不说,还被燕子青打。关滢滢说他这几天都窝在家里闭门不出,关栩衡还很担心他,不过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来跟自己道歉。
看来,这小孩虽然别扭乖张些,本质还是很善良的,想到这,关栩衡微微一笑说道歉的该是我,那天我出手有点重了。
他并不觉得有教训错关华,最多是下手重些。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说的都很对,那些人都不是朋友。
一见他闯了祸,平时称兄道弟的朋友们立刻散了个精光。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大家交往看重的是他的身分,但那种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人际关系还是让他很受打击。
这几天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想了很多,不得不承认那晚关悦虽然措辞锋利,但说的都很正确。这些年来,身边的人不是对他唯唯诺诺,就是像燕子青那样对他不屑一顾。关悦是第一个敢对自己大打出手的人,那份冲劲就像当头棒喝,让他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谢谢你对我说的那番话。
谢就不用,那是我应该做的,以后别再去找燕子青麻烦就行了。
干嘛啦,只是一个同住的、连亲戚都挂不上边的表哥,你有必要这么担心吗?关华很不高兴地嘟囔。
没长进的死小孩,自己担心的不是燕子青,是他!论城府心胸,他不是燕子青的对手,人家只是不跟他一般见识罢了,否则哪有他嚣张的份!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燕子青?
总是装笑的伪君子,还不够讨厌吗?再说说,我爸坠楼说不定跟他有关,我当然不会放过他。
见关华愤愤不平,关栩衡心一动你既然这么担心你父亲,为什么从不到医院看他?
关华眼里漫起阴霾,仰头把杯里的酒干进去,沉默半天才说我想,他是不希望看到我的。
什么?
我从小就不像三个哥哥那么听话,又是庶出,所以他对我一直都没在意过。我们平时几乎都不怎么说话,我记得说得最多的一次还是因为我上大学的事,我们吵得很厉害。
相信我,他从来没那样想过。
在五个孩子中,关华是最叛逆的一个,所以他才没有太干涉他的生活,除了升学那件事外。
关华酷爱绘画,想报考美术学院,最后却在他的命令下考进医学院。关家是做医药生意的,他当然希望孩子们学的与医学有关,画画那种事当消遣就好了。他也很喜欢画画,可从来没想当什么画家。
没想到不干涉私事也是罪过,关栩衡突然发现要做一个好父亲眞不是件容易事,他苦笑问你讨厌他吧?
很讨厌!他专|制、自私、无情,明知道我那么喜欢画画,还硬逼我去学医,根本不管我碘酒过敏的事!
对不起……